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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阳光飞来你的影[一路的光影] 作者:清林一画-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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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檬裁炊阅愫茫
爸妈从来不干涉你什么,但是不代表我们可以看着你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开玩笑!
爸妈是生气了,前所未有的。又或者,是因为这二十二年来,在她身上从没有发生过这样令他们生气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傻得不可救药的事情。
陶西萌爬起来洗漱。眼睛肿得厉害,原来真的会哭成金鱼模样。她把自己穿戴好,想了一会儿,去敲沈翼成的房间门。
没人应。去前台一问,原来他竟已走了。
陶西萌站在那儿发懵,想起昨晚她说绝不离开谢天桦的时候,沈翼成的脸色非常非常难看。
——你没看见他旁边站着谁?你就知道他想让你留在身边?
当时他几乎是口不择言,气急败坏地冲口而出,你真是……枉我对你那么好!
他怒气冲冲地看着她,那个样子她几乎不认得。握了拳,他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冷冷地说:
我不管你了。随你的便吧。
也许比起爸妈的坚决反对,沈翼成的反应才是最让她难过的。
他不再是当年耐心陪她搭积木的那个小哥哥了。那个仅仅因为她跌伤了膝盖,就要冲上去跟人打架的少年。在爸妈常常因工作出差而缺席的日子里,是他陪伴她熬过安静又孤单的成长。虽然那些心动的情愫已经不在,可他仍然是她生命里最信任依赖的一份子。
从什么时候起呢,他竟变成了这样专横的人,喜欢把意愿强加在她身上,非但不支持她的爱情,还要想尽办法来阻挠。
现在他走了,彻底地,把她独自留在这陌生的城市里。
有那么点众叛亲离的意思呢。
陶西萌走出酒店,往自己冻得发木的手上呵了口气。
陌生的W市,此刻正笼在薄薄的雪雾之中。空气里有未散的硫磺气味,雪地上铺着鞭炮红红的碎屑,这场景倒让她隐约想起五岁前住的那个小城,也是这样的,充满了热闹又朴实的生活气息……
这让她觉得亲切,心底好像注入了这新一天的勇气。
这是她所爱的人的家乡。无论怎样,还有他在。
身体仿佛瞬间暖了,她大步走向医院。
——你是决定和她分手了吗?
这个问题,整整一晚都在脑海中回旋。
妈妈的情况仍然没有好转。医生说,她原本身体就不太好,受伤后各种机能都下降得厉害,恢复起来更是缓慢。现在她的状况根本无法开始促醒治疗,不控制住感染,就不能算脱离危险。这个过程拖得越久,苏醒的可能就越小,而即便醒过来,后面的康复治疗可能也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隔着病房的探视窗,谢天桦一眨不眨地望着病床上的妈妈。两天没睡了,脑子里昏沉沉的,他把额头抵在玻璃上,疲倦地闭了眼。
“哎,你又守了一夜吗?”有个护士经过。几天来,她们大多已经认识他了。谢天桦睁开眼,冲她笑了笑。她看着他,脸上全是同情:“今天元宵节,食堂里有汤圆呢,你去吃点吧。我们会看着的。”
谢天桦应了一声,朝她道谢。然而一转身,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跃入眼帘,他刹那间竟有些晕眩。
走廊上的灯已然关了,清晨的光线还没有完全渗透夜的黑沉。女孩儿站在那里,厚厚的羽绒服衬得她的脸颊越发瘦小,像一个苍白的娃娃。她的嘴角有一个怯生生的笑:“……我想看看阿姨。”
为控制感染,医生昨天刚给妈妈安排了隔离病房。谢天桦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到探视窗前来。她走近了,带着冬雪的气息,鼻尖冻得通红,可也比不上她红肿的眼睛。看见病床上的人,她的嘴唇颤抖起来,眼里闪出亮晶晶的东西。
“对不起。”她说。
这个角度,刚好和第一次在机场见到的她差不多。谢天桦想起那时俏皮明亮的女孩来,心里有一刹锐利的疼。
“不怪你。”他说。
“不怪我吗?”她抬头看他,泪水滑落下来。谢天桦喉头发哽,到底伸出手去,把她纤瘦发颤的身体拥进怀里。
“不怪你。”他喃喃着重复,感觉她搂紧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哭了出来。
这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
谢天桦想。只这一个拥抱就够了,就足够让他明白,将要放弃的,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再也不会遇见的美好。
“西萌。”他听见自己叫她的名字,干涩喑哑,“你回德国去吧。”
他放开她:“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陶西萌怔怔地看着他。
“……为什么?”她问,“你不是不怪我了吗?”
新的泪水涌出来,划过她脸上未干的水痕。
“阿姨会好起来的。她会没事的。”她眼里的惊慌仿佛在泪水中放大了,无措地闪烁着,“你还是可以回德国去啊。如果你不回去,我,我也可以不读德国的大学。我留在这里。我可以找工作……”
“陶西萌。”谢天桦一字一顿地叫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
似乎是第一次,他对她说这样的话。陶西萌颤抖着发不出声,泪眼模糊中,仿佛看见他眼里的那一点温柔消失了,变得冷静而疏远:
“你甚至没有国内的文凭。拿什么找工作?”
她挣扎着开口:“我做设计的,我有作品,文凭不重要——”
“西萌!”谢天桦打断她。
他闭了眼,神情有一瞬掩不住的痛苦:“你不明白吗?你不能因为我,牺牲掉你自己的将来。你的父母。你所有的一切。”
我不要我的爱情里有这样的牺牲。绝不。
走廊里有零落的脚步声,空洞地回响着,像漠然的钟摆,又像紊乱的心跳,它们都慢慢地遥远了,就像这再也抓不住的,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你就要牺牲掉我们的爱情吗?”陶西萌轻轻开口。她没有看他,怔怔地望着窗外。雾气已散了,雪花正一朵朵地,清晰而静默地落下来。
是你说的。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是你让我相信你,不要害怕。
是的。这世界上的奇迹,只有相信它的存在,才会看到它的出现吧。
你为什么不相信了呢?
鞭炮声又热热闹闹地响了起来,在她一路走回酒店的路上。她低着头,任眼泪落在雪地里。脚下是四散的碎屑,再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好像所有灿烂之后,注定的悲哀。

二十七

目前只能用鼻饲喂谢妈妈吃些流质的东西,舒茄于是去买了个榨汁机,谢天桦现在的那个款式太旧了,用起来不方便。又顺便带了些新鲜的水果蔬菜,豆浆什么的。
经过银行的时候,她犹豫了下,还是走进去,往谢天桦的账号上转了一笔钱。去年替他换人民币时她就记了这个银行卡号。在S城买的那块墓地,当初是他垫的钱,直到今年她才全部还给他,现在这笔钱就算利息好了。虽然他多半要拒绝,可是这种花钱如流水的时候,说服他收下的可能性会高一点。
到了医院,发现谢妈妈的病房外围了不少人,大概是她单位的领导和同事。谢天桦站在那儿和他们说话,远远看去,气色更差了,眼里布满血丝,憔悴得再不像她记忆中,树木一般生机勃勃的少年。
有护士从谢妈妈病房出来,舒茄上去问了下情况。
没有什么好消息。那护士瞅瞅勉强应付一堆人的谢天桦,摇头:“唉……这孩子真不容易。我家小子要有他一半孝顺我就谢天谢地了。”
好像收不住话头,她继续唠叨:“……你看看,人不能动,每天吃喝拉撒都得伺候,隔两三个小时还得帮她翻身……这要能说会笑也就罢了,叫声妈也有人应,就怕这样的,什么意识都没有,一个人守在这,得多大的煎熬哪……”
似乎很久后人群才散了,舒茄走过去。谢天桦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看见她手里的东西,低声道谢。
刚才他也一直在朝那些人道谢。这种逼人崩溃的时候,他的礼貌和教养都在。这一点,和躺在那里的人是分不开的吧。舒茄有一瞬想哭,想,谢什么呢?其实他们谁也帮不了他。
催他去休息。
“……再找一个护工吧。年过完了,应该比较好找了。这样下去你迟早也得病倒。”舒茄说,“是不是钱不够?”
“眼下还够,妈妈也有医保。”谢天桦低声答。可是他看起来神思恍惚,平时那么明亮的眼睛蒙着一层黑沉的雾,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昨天他似乎还没有这么糟。
舒茄想了想,试探着问:“……陶西萌来过了?你们……”
分手了?
他沉默。
有些话真的没必要问,因为看起来就是这么回事。
也像他会做的事情。
那一瞬,舒茄竟有点走神,想这难道不是她曾幻想的么。可那又怎样呢?身边空了,心里却明摆着没有空。
果然听谢天桦问:“……你知道她住哪个酒店吗?”
“嗯。怎么?”
他动了动嘴唇,好一会儿才说:“……是跟沈翼成一起吧?”
舒茄不完全明白这个“一起”的意思。他却已微微扬起嘴角:“那就好。她要是一个人,我还真不放心呢。”
……也许,应该把昨晚在酒店听见的对话告诉他。舒茄想,却见他垂了头,一动不动地坐着。灯光在他脸上落下浓重的阴影,有那么一瞬,她以为他睡着了,然而收回眼光的瞬间,只觉暗影里依稀有什么亮亮地一闪,没进了他的外套里。
舒茄呆呆地坐着。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他哭。
第一次,就是那年他在圣诞集市受伤,她熬骨头汤给他喝,却发现人在沙发上睡着了,脸上有清晰的泪痕。
那是一副令她震惊的画面。平日里多么高大明朗矫健挺拔的男生,那一刻只像个孩子,安静地睡着,在梦里,模糊地忧伤着。她至今都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是如何慌张而柔软,仿佛窥见一个最真实而脆弱的灵魂。
谁都有极限。谁都有心底最赖以为生的那棵树。亲手锯断它的痛,她不能想象。
她也受不了他的泪。
受不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把那个无声哭泣的脑袋搂进自己怀里。
“谢天桦。”舒茄发着抖,轻轻开口,“你是个大傻瓜。”
早在两年前她就说过他,太有原则的人,太爱替别人考虑的人,活着累。
你心疼别人,谁来心疼你呢。
舒茄冲回酒店去。那个该心疼他的人,那个说绝不离开他的人呢?一听他说要分手就静悄悄地溜走了?
那倒也好,足以证明小嫩草经不起风雨,不配跟他在一起。
不配!
她就这么咬牙想着,冲上酒店的三楼。记得昨天陶西萌是住在三楼拐角的房间的。
却见门前站着两个酒店的服务生,正跟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说着什么。舒茄一阵紧张,大步走过去:“这房间的人走了?”
“你认识?”那经理倒眼前一亮的样子,“太好了!这房只付了一晚的钱,今天12点就该退房的,到现在也没退,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敲门又没人应,我们正想进去看看呢……”
舒茄心里一凛,脱口叫:“那还不快开门!”
小时候,陶西萌爱看些探险类的书。比如《哈尔罗杰历险记》,写两个活捉野生动物的少年。他们勇敢机智,可也免不了遭遇危险。比如有一回少年被鳄鱼袭击,那凶猛的家伙用尾巴把他击倒,然后咬住了他,拖进水里。它的牙齿不够利,要等他的肺充满河水,无力再挣扎后,再把这毫无生气的,柔软的躯壳慢慢拖去黑暗的河底……
陶西萌想,她正在经历同样的事情。梦境如此真实,她甚至能闻到河水的腥气,感觉到身体进入水中的那一刹浸透的凉。
怎么回事呢?她刚才明明在岸上,在等待对岸的爱人。他会穿过光影丛生的密林,微笑着趟过这洒满阳光的河面来与她拥抱。多么安宁又美丽的日子,她已经开始努力在适应这分隔的爱——可它怎么就藏着这样致命的凶险呢?
胸口疼痛又闷塞。她想她看见了一堆巨大而模糊的阴影。这是偷袭了她的恶兽,它正张开了丑陋而呆滞的眼睛,盯着她。在一片混沌的河水中,陶西萌想,她在与它对视。它是如此之近,似乎伸手就可以击碎,可她没有一丝的力气。相反的,那双眼睛却仿佛有魔力一般,沉默地催眠她——接受吧。你完了。你和他也完了。这一切,只是你们注定的命运。
不!
她大声尖叫,哭泣,喊一个人的名字。然而它们都被浑浊的河水吞噬了,她正跌向没有光亮的河底……
有一双手,及时把她从窒息的河水中拖了上来。
“陶西萌!”那人冲她大吼,“你不要吓我行不行!”
岸上的世界嘈杂纷乱,人影幢幢,有人在按她颈间的脉搏。陶西萌眨了眨眼睛,看见酒店天花板上的那顶灯,模糊地圆着,像一只惨白的月。
“没事,就是发烧。”陌生的声音说,“我给她打一针,晚上要还不退烧,你最好送她去医院。”
“你是她朋友?”那声音又加了一句,“让她别再哭了,会脱水的。”
脱水?那是什么感觉?陶西萌无意识地张了张口。
是的。她躺在酒店冷冰冰的床上,已经哭了整整一天,止不住自己的泪。连睡着了都在哭,梦见自己跌进凶残的河里。所有信赖亲近的人都抛弃她了,连同她想要为之勇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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