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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法官和他的刽子手-第63部分

小说: 法官和他的刽子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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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旁边,这一吓,把他给吓昏了,再也没有醒过来。就这样,我们失去了
这位冷酷无情的人。在同一时间举行葬礼有它的好处,人们可以同时参加两
个,我揣测着谁是来参加谁的葬礼的。市长、检察官伏依泽尔和几个被判无
罪释放的淫乱分子(他们还要气气躺在坟墓里的死人)是来参加耶麦林的葬
礼的,里恩哈德、劳平格、施多斯和斯迪西…劳埃平是两个葬礼都要参加的,
弗里德里、吕德维茨、孟德沙因则大概只是来参加达芙纳的葬礼的。每个人
都带了一把伞。赛恩神父站在达芙纳墓前,瓦吞维尔神父在耶麦林墓前。两
个人都已经做好了开始的准备。我等得很不耐烦,两只脚在交替地支撑着身


体。天上打雷了,然而赛恩神父也好,瓦吞维尔神父也好,都还没有开始祈
祷,那个我在电车上遇到的上了年纪的男人把他的花圈放了下来(棺材旁边
没有别的花圈),饰带上面写着:献给同父异母的妹妹达芙纳,胡果·温特
敬献。这人一定是小学教师温特了。又打雷了,这次是一声霹雳巨响,同时
吹来一阵大风。大家都在等啊等的。连旁边墓地上的人也朝我们这边看,人
们在等什么我不知道,一直到后来我才恍然大悟:真莫尼卡·施泰曼坐在一
辆轮椅上,由一个瘦护士以行军的步伐推着,从公墓大门口来到达芙纳的棺
材跟前。这个侏儒浓妆艳抹,头上戴了朱红色的假发(模仿达芙纳的头发),
假发使得这个小怪物的头显得更大了。她穿了一条超短裙,看起来像是童装。
她戴了一串珍珠项链,这项链一直垂到轮椅上小小的残废的腿上,在她的怀
里还抱着一样东西,用黑布包着,一个矮而壮的男人站在她旁边,身穿太短
又太紧的黑色西装,那是个十分富有的粗汉,国民院议员艾希斯贝格。他拖
着一个花圈,连市长和伏依泽尔,甚至那些掘墓人都离开了耶麦林的墓穴转
到达芙纳·米勒这边来了。瓦吞维尔神父孤零零地站在那儿,他也恨不得跑
过来。这时又有一声雷鸣,一阵大风。

“该死的,”我听见身旁有人骂道。原来这是警察局长。

护士把莫尼卡·施泰曼推到敞开的墓穴口,艾希斯贝格把花圈扔在棺材
上面。花圈的饰带上写着:“献给我永远热爱的莫尼卡,您的莫尼卡敬献。”

赛恩神父朝前走了一步,他吓了一跳,因为又是一声炸雷轰响,所有在
场的人都靠拢了。我很不乐意地被挤到莫尼卡·施泰曼的紧后面,站在护士
和警察局长的中间。警察局长的前面是艾希斯贝格;护士的前面是斯迪西
劳埃平。棺材放进了墓穴。旁边的墓地上没有人去把耶麦林的棺材抬进墓穴
去,瓦吞维尔神父还一直在朝我们这边望,赛恩神父胆怯地翻开《圣经》,
宣布说要朗读《约翰福音》第八章五到第十一句,可是当他还没有来得及念
时,莫尼卡·施泰曼就把她捧着的那个东西高高举起,用谁也想不到她会有
的力气把它扔进墓穴里,使得这个东西在达芙纳的棺材上面轰隆一声地碎裂
开来:原来这是莫克塑造的假莫尼卡·施泰曼的青铜色的头像。瓦吞维尔神
父赶紧奔跑过来;赛恩神父吓坏了,不知所措,以致他自然而然地说了句:
“让我们祈祷吧。”

可这时,开始下起大雨来了,阵风变成了狂风,大家都打开了雨伞。因
为我站在莫尼卡·施泰曼的后面,我想给这侏儒遮雨,也去打开我的雨伞,
当我把伞柄上的按钮一揿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我的伞面飞了出去,升得
高高的,在参加葬礼的人群的头上盘旋,风突然停了,它就掉了下来,像只
大黑鸟降落在达芙纳的坟墓中。许多人都忍住了笑,凝视着我手里握着的伞
柄:那是一把三刃尖刀。我觉得我握着这把凶器就像是在被害者的墓前站岗
守卫似的,而这时,神父在朗读着祷文,接着,掘墓工人开始用铲子工作了,
耶麦林的棺材也可以放进墓穴去了,护士推车把莫尼卡·施泰曼送回去,我
得让路,我还一直握着“尖刀”站在那儿,别人都已经把伞收起来了:暴雨
尊重我们的公墓,没有在这里下多久,而是下到市中心去了,到了晚上,人
们还不住地从地窖往外抽水呢。远处则传来几声鞭炮声,人们已经在庆祝了。
耀眼的阳光强烈地照射着涌向公墓大门的人群和铲着土的掘墓工人。赛恩神
父也在努力设法尽快离去,而瓦吞维尔神父还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市
长和伏依泽尔早已走了,只有里恩哈德还站在耶麦林的墓旁看工人填着土。
他走过我身边时,哭了。他失去了一个仇人。我又去凝视那把“尖刀”,“刀”


尖是深褐色的,上面的细槽也是深褐色的。

“您的伞用不起来了,施佩特,”我旁边的警察局长说,一面从我手中
把这把带有伞柄的“三刃尖刀”接了过去,朝着公墓大门走了。

出卖调查报告:柯勒从广岛寄来一张明信片,说他要到新加坡去,这使
我定了心。我的报告终于要写到那件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事情了,虽然那件事
情是件蠢事,但也不能以“经济困难”作为理由来加以原谅。我把调查报告
送交给斯迪西…劳埃平,两天后,他在他那离城很远的住所中的起居室里接见
了我。用起居室这个名称,未免贬低了这间屋子,倒不如说它是一个没有住
人的大厅还更确切些。这间屋子是正方形的,我估计它的面积约有20×20
米大小,三面都是玻璃墙,看不见门,通过一面玻璃墙可以望见一座古老的
小城,这座小城还没有通高速公路,只见无穷无尽的汽车排成长队从那儿开
过,使黄昏的景色增添了一些活的、神奇的色彩,一串串的车灯像链子般穿
过这小城的街道。从另外两面玻璃墙看出去,可看到一些背后有照明的石块,
它们大到有几吨重,莫克将它们稍加雕琢,就变成了一些花岗岩的神像,它
们在有人类之前就主宰着大地,山脉从低处拔地而起,把各大洲分开。这些
巨大的雕像都是用整块石头雕成的,它们的影子投向当时是空的大厅,这儿
除了有一架三角大钢琴以外,只有两只皮沙发面对面地放在对角线上,三角
大钢琴几乎就放在门口,地点可想而知是很不适宜的。旁边有一座木板楼梯,
它通向一个厢楼,那里想必还有好几个不太大的房间。这所房子,当我开着
跑车靠近它时,它看起来好像只有一层楼的样子,在我的记忆中,从小城那
边望过来,它是一座平房。我过去的上司就坐在那两张皮沙发当中的一张里,
身上裹着一件睡衣,一动也不动,只有一只放在两个沙发之间的立灯照亮着
他。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他没有动弹。我走到那些被染成各种颜色的、排
列得很艺术的大理石石板上,大厅的地板就是用这些石板铺成的。斯迪西
劳埃平一直没有动弹。我在另外那张皮沙发上坐下,一下子就好像埋在皮革
的海里了。我发现,在我坐的沙发近旁的地上有一只小篮子,里面放了一瓶
红葡萄酒,瓶塞已经打开,一只小的、郁金香形的水晶玻璃杯和一盘坚果。
离开约四米远处斯迪西…劳埃平坐的那张沙发跟前也放着同样的东西,只是地
上多了一架电话。我打量着斯迪西…劳埃平。他在睡觉。我想起伐尔林给他画
的肖像,过去我以为那是夸大,现在才觉察到画家观察这位律师的非凡才能:
一座像是雕刻得很粗野的、正方形的农民脑袋,上面盖着一头乱糟糟的、雪
白的头发,鼻子像是一块肉瘤,两条很深的沟一直通到像是用凿子凿出来的
下巴,一张嘴巴是说不出地倔强,然而又很温柔。我端详着这张脸,仿佛它
是一处我很熟悉的,但又很神秘的风景所在,因为我对斯迪西…劳埃平知道得
很少,虽然,他当了我的几年上司,可他从来没有和我交谈过一句私人之间
的话,这也许就是我为什么没有留在他的事务所的缘故。

我等着。突然,他那惊讶的孩子般的眼睛通过一副无边眼镜对我睁得大
大地望着。

“您为什么不喝呀,施佩特,”他清醒得很,仿佛他先前并没有在睡觉
(也许他的确没有睡),“请您自己斟酒,我也自己斟了。”

我们喝酒,他观察着我,不说话。只是观察着我。

他一面凝视我,一面开始说话。他说,在我们谈到困难之前(他可以想
到困难在何处),他先说个人意见,这意见也跟我现在困扰我的那些顾虑有
关,我就是因为有困难才跑来找他的——嘿,他这么说也并非完全对,因为


我是开了一辆波尔施牌跑车到这儿来的,他说这可阔气啦。

他自得其乐地笑了,有什么样的事使他如此开心呢?他喝着酒,继续说
下去。他以前可曾对我讲过他的生平历史?没有?对,那时也没有这种必要。
好,现在就来说说吧:他是一个山地农民的儿子,他们这个家族称呼自己为
斯迪西…劳埃平,以免和斯迪西…毕尔林混淆了,那个家族和他的家族有史以
来就为了争一块土豆地而斗个不休,那块地非常陡,以至他们每年都要弯腰
弓背地爬上去,而且常常是要爬好几次,运气好时,就能从这块土地上收获
到够三四次烤着吃的土豆,然而,就是为了这么一点东西,他们打官司、打
架、杀人。现在仍是这样。总而言之,年轻的同行(斯迪西…劳埃平这样地叫
了我一声),他念完大学就马上回到家乡当律师了。在斯迪西村子里,不光
是斯迪西…劳埃平和斯迪西…毕尔林有仇,斯迪西…莫西同斯迪西…席特林也有
仇,诸如此类,遍及全村。然而这只是开始时的情形,也就是说,是在村子
成立时的情形(如果曾有过成立这样的事的话)。如今,每个斯迪西家庭都
同所有别的家庭发生争执。在那样的山窝里,在那尽是家庭纠纷、谋杀、乱
伦、伪誓、盗窃、侵吞公款和诽谤的鸟巢中当农民律师,完成了他的见习时
期,当地的说法是当师爷。他不是为了让山沟里的人知法守法,而是帮助他
们逃避法网。一个农民为了同他的帮工姑娘结婚造了个车祸假相,把老婆杀
死了,或是一个农妇用砒霜毒死了丈夫去同长工结婚等等,他们都能逍遥法
外,因为他们在农庄里比在监狱里有用,监狱空着要比关满犯人少花费国家
的钱。山区乱糟糟的,故乡在沉沦。

他暗自在笑。

“天哪,那段时间可真是妙啊!”他惊叹着说,“后来,我见了鬼,娶
了一个麦尔修家的姑娘,搬到我们这个倒霉的城市来了,成了明星律师。天
气怎么样?”

“有燥热风。12 月这样的天气太暖了,”我回答,“好像春天一样。”

“我们去户外好吗?”

“好,”我回答。

“用‘去’这个字是不对的,”他说,按了一下他坐的皮沙发靠背上的
一个按钮,那几面大得要命的玻璃墙就沉到地底下去了,石块后面的探照灯
也熄灭了。我们坐在腾空的混凝土天花板的下面,就像在户外一样,只有那
只立灯亮着。

他说,这是一项夸张的设计,他一面说,一面朝前看着,他说,他觉得
他仿佛是坐在总理府里的元首。可是您又能怎么样呢,施佩特。作为一个明
星律师,就不能不请一个荷兰名建筑师给他设计房屋,尽管他宁愿请弗里德
里来设计。这是命运的安排,他是个出名的人嘛。而现在,他独自坐在这里,
过去,在这个大厅里曾接连不断地宴请宾客,因为,不然的话,小城里的人
就会有意见了,弗里德里也有意见,一直到——嘿,这不相干。家具他后来
派人搬走了,都是一些现代的玩艺儿。

然后,他一面给自己斟酒,一面说:“我们谈具体的事吧,施佩特。”

我报告了柯勒博士委托的事。

他打断我的陈述,喝着酒说,他对情况是了解的,克努尔佩夫妇也来找
过他。关于我接受委托的事是海伦娜告诉他的,就是柯勒的女儿。里恩哈德
和他那一伙人的调查他也都仔细地看过。

我谈到我对柯勒的动机的一些想法,谈到海伦娜怀疑她父亲是被迫进行


凶杀,也谈到了我遇见达芙纳的事,以及我去真莫尼卡·施泰曼那里访问和
贝诺在我办公室里出现的事。
“年轻人,您运气真不错呀,”斯迪西…劳埃平惊讶地说,又重新给自己

斟酒。
“我不懂您这话指的是什么,”我心里不踏实地说。
“当然您是懂的,”斯迪西…劳埃平回答,“不然的话,您也不会来我这

儿。我们一起来玩柯勒的这场游戏吧,一旦我们假定他不是凶手,那就很容
易找到另一个凶手,这人只能是贝诺,所以他吓得要命,他挥霍了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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