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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法官和他的刽子手-第62部分

小说: 法官和他的刽子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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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人性了。

半小时之后,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室内的空气污浊到能危及生命
的程度,因为我们把窗子关起来了。我们离开了房间,下了楼,撞进了警察
的怀里,然而,他们并不是来找我们的,而是来找那些乌艾特利的圣徒。邻
居们嫌太吵,提出了抗议,他们不要听赞美诗,宁可入地狱。风化警察,胖
子施图贝尔在使劲地敲门,陪他来的两个巡逻警察怀疑地打量着我们,我们
三个都是警察熟知的人物。

“可是,施图贝尔,”我说,“您是管风化的警察呀,管不着圣徒们的

事。”
“你们还是留神你们自己的圣徒吧!”施图贝尔喃喃地说,一边让我们

走了过去。
“婊子律师,”有个巡逻警察在我背后骂道。
“咱们最好马上到警察总局去,”勒基叫苦道。看见警察,他泄了气。

侯爵好像吓得要祈祷了。我预感到我参与了一些可疑的事。
“胡说,”我给他俩鼓气,“我们遇见警察,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雨伞。。”
“这我以后去处理。”
新鲜空气使我们感到很舒服。雨已经停了。街上很热闹。我们走到尼德

多夫街,进了摩纳哥酒吧间。吉赛勒还在那儿,玛德莱纳(我现在知道她的
名字了)不在了,但有柯琳纳和宝莱特,她俩是新来的给勒基干活的人,刚
从日内瓦运来的,三个人都打扮得很漂亮,与她们的价格相适应。已经有几
个嫖客搭上她们了。

“侯爵的脸色发青了!”吉赛勒喊道,并招着手。“你们把他怎么搞的?”
“我们打了两个钟头的扑克,”我解释说,“侯爵不得不跟我们一块儿

抽烟。这是惩罚,他想把你从勒基那儿弄走。”
“Jem'en suis pas rendue pte,①”宝莱特说。
“买卖是在暗中进行的。”
“Et le résultat?②”。。 
“我现在是你的律师了,”我声明说。宝莱特感到惊讶。我转向阿尔封

斯。这个酒吧间的男招待是兔唇,他正在柜台后面洗酒杯。我要了威士忌。
阿尔封斯在我们面前放了三杯六十五度的酒。我一口气喝完我的一杯,对男
招待说:“由那两位先生付钱。”我说完就走出了摩纳哥酒吧间。我离开门
口还不到十步路远,就听见有一辆汽车停下来的声音。我看见警察局长带了
三个谋杀案侦缉科的侦探走进酒吧间。我溜进最近的一个拐角,进了最近的
一家小酒店。后来我运气也不错(我这个倒霉的人至少有了一次运气了):
我一小时后回到家时,施图贝尔和那两个巡逻警察已经不在镜子巷的房子里

① 法语:“我弄不懂,这是怎么回事。”——译注
② 法语:“那么结果怎样呢?”——译注

了。周围静悄悄的,乌艾特利的教友们想必也都走了,我在地窖的门背后找
到了那两把雨伞。我本想拿着伞走下地窖去,把它们藏起来,但我又想出了
另外一个主意。我上了楼梯。乌艾特利教派的聚会厅里静悄悄的。门没有锁。
不然,我就得用大门的钥匙来打开它了。这儿同许多老房子一样,大门的钥
匙可以开所有屋子里的门。

我走进前厅。楼梯口的灯光照进屋子,不怎么亮。靠门有一只放伞的架
子,已经有几把伞放在那儿了。我把那两把湿伞也放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关
上门,上楼回到我的房间。我开了灯。发现窗户开得大大的。警察局长坐在
靠背椅上。

“您这儿烟抽得很多,”他说,望望堆满烟头的烟灰缸。“是我把窗户

打开的。”
“勒基和侯爵来我这儿了,”我解释说。
“侯爵?”
“就是从新堡来的那一个怪物。”
“他叫什么名字?”
“我倒不知道。”
“亨利·楚丕,”警察局长说。“他们什么时候在您这儿的?”
“从7 点到9 点。”
“他们来的时候有没有下雨?”警察局长问。
“他们来时还没有下雨,”我回答,“就是来躲雨的。您问这个干吗?”
警察局长望望烟灰缸。“您和勒基、侯爵9 点多离开您的家时,风化科

的施图贝尔看见你们的,您后来上哪儿去了?”
“我?”
“您。”
“到霍克酒吧间去了。我喝了两杯威士忌酒。勒基和侯爵到摩纳哥酒吧

间去了。”

“这我知道,”警察局长说。“我在那儿逮捕了他们。可是现在我不得
不释放他们了。他们有了不在现场的证明。他们是在您这儿抽烟的。抽了有
两个钟头之久。”他又去望望烟灰缸。“我得相信您,施佩特。一个看重正
义的人是不会给两个凶手做不在现场的证明的。如果那样做就太荒唐了。”

“谁给谋杀了?”我问。
“达芙纳,”警察局长回答。“那个假扮成莫尼卡·施泰曼的姑娘。”
我坐到我的写字桌后面去。
“我知道您是了解内情的,”警察局长说。“您去找过真莫尼卡·施泰

曼,她不再支持那个假的了,因此达芙纳·米勒去当娼妓了。她没有同勒基
和楚丕挂好钩。现在人们发现她死在自己奔驰牌小轿车里,车子在希尔施广
场停车场,时间是将近8 点30 分的时候。她是7 点钟到的,但没有下车。因
为雷阵雨下得太大了。唔,现在勒基和楚丕有了不在现场的证明,在他们身
上也没有搜到凶器,他们的雨衣也是干的。我只好放他们了。”他沉默了一
会儿。“她真是个漂亮得要命的姑娘呀。”他后来说,“您同她睡过觉没有?”

我没有回答。
“这其实也不重要,”警察局长说,点起他的一支雪茄烟,他咳起嗽来。
“您烟抽得太多了,局长。”
“我知道,施佩特,”警察局长回答说。“我们大家都抽烟抽得太多。”


他又去望望烟灰缸。“可我发现您对我相当关心。好,我也要对您关心关心:
像您这样一个叫人看不透的人,我还没有遇见过。您难道没有要好的朋友
吗?”

“我不喜欢给自己找个冤家,”我回答说。“您是要审问我吗,局长?”

“我只是好奇而已,施佩特,”警察局长支吾过去。“您还不到三十哪。”

“我没有那么多钱在大学多混几年,”我回答说。

“您曾是我们的最年轻的律师,”警察局长说,“现在您不是律师了。”

“监察委员会尽了他们的职责了,”我说。

“我如果能对您有个明确的了解,”警察局长说,“那我就更容易理解
您了。可是我没能这样做。我第一次拜访您时,我看得清楚,您是在为正义
而斗争。我觉得很惭愧。可现在我看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您做的
不在现场的证明我还是接受了。”

警察局长站了起来。“我为您感到惋惜,施佩特。我明白,您是卷进一
场荒唐的纠纷中去了。您这样一来,自己也变得荒唐了,这大概是无法改变
的事。我想,因此您才自暴自弃的。柯勒有没有再写信来?”

“从牙买加来信了,”我回答。

“他走了多久了?”

“一年多了,”我说,“差不多有一年半了。”

“这个人要跑遍整个地球了。”警察局长说,“但也许他真的马上就要
回来了。”

后来他就走了。

追记。又过去了三天,我把同达芙纳睡过觉的事,瞒过了警察局长。他
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他认为这不是重要的事。我考虑了很久,要不要把它写
下来,但是警察局长说得不错,这一切都变得很荒唐,隐瞒是毫无意义的。
最可耻的事也是现实。而我在达芙纳的毁灭一事上所扮演的角色就是这种可
耻的事之一,即使她的死是真莫尼卡·施泰曼的报复行动,我所扮演的角色
也是可耻的。那次打架的丑事发生后,几乎有一年之久,达芙纳不知去向。
谁也不知道她在哪儿,连里恩哈德也说不知道。她在曙光街的住所空着,房
租照付。是谁付的,也无法了解。后来,她又冒出来了,穿得还是和原来一
样华丽,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尽管她的追随者已经换了人。她过去挥
霍无度所干的事,如今成了她的职业活动。她原来的朋友们撇下她不管了,
如今,她开着她的白色奔驰牌小轿车到处转,索取高价,在经济上又恢复了
元气。扣除了税款,什么社区税、国家税、国防税、退休保险金、人寿保险
金等等之后,也还是很富裕的。能同她睡觉算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而大加叙
述是多余的。不过她有一次在我那儿出现,这事我不想隐瞒:她在夜里将近
2 点光景,敲我镜子巷住所的门。我从睡觉的躺椅上爬起来,心想,这是勒
基。我开了灯,打开了门,进来的却是她。她朝四周望望。窗子半开着,屋
子里冰冷(那时是2 月中旬),在那庸俗的壁毯上贴着《观察报》的图片,
写字桌的椅子上放着我的衣服,椅背上是我的大衣。她穿着一件灰鼠皮大衣
(按它的价格来看,一定是真灰鼠皮,说不定那个真莫尼卡·施泰曼现在还
一直在为她付帐)。她脱了衣服,把衣服都搭在椅子上,就睡到躺椅上去。
我睡到她的身旁。她很美,天气很冷。她待了没有多久。她又穿上了衣服,
伸手去拿她那件灰鼠皮大衣,放了一张一千法郎的钞票在我的写字桌上。我
提出抗议时,她就用右手使劲地打了我一记耳光。一般这种事情人们是不愿


意讲的,我也没有跟任何人讲过。我现在之所以把它写下来,只是因为我的
一切希望已经破灭了。今天早上,不到6 点钟,风化科的警察施图贝尔这位
朋友来我这里报告消息说,有人在曹立康附近的湖里捞出勒基和侯爵的两具
尸体。(出事地点就离施泰曼的别墅不远)。这个快活的施图贝尔又走了,
我感到受了污辱,因为他连个问题也没向我提,警察局长至少也可以派个谋
杀案侦缉科的人来找我呀。勒基和侯爵转移到国外去的行动不够快。我们的
国庆节,1958 年8 月1 日,就这样凄凉地开始了。此外那是一个星期五,达
芙纳就在这天要下葬。已经得到法医的准许。就在10 点钟。8 月1 日上午是
要上班的,掘墓人也要工作,对一个小国来说,国庆节放假一整天未免嫌太
多了,它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我刚刚离开自己的屋子,就听到打雷了,今
年夏天的雷雨简直就像家常便饭似的。我的大众牌汽车正在修理。(我在某
处的一个湖上吃过饭后,在荒野的夜空下开着我的跑车。嘿,检察官先生,
这车我也要坦白的呀。我把车子连同玛德莱纳——是玛德莱纳吗?——一起
撞到了路边的小树丛里去了。勒基去料理这件事的后事,那个姑娘在医院里
躺了两个月,我只得又开我原来的大众牌车了。就是在那时,我又把车取出
来用了。现在我送去修理,本来早就可以取回来的,可是我在修车厂赊不了
帐。我实在害怕帐单。)因此我不得不乘有轨电车去参加达芙纳的葬礼。可
是,我为什么去开乌艾特利教友会小聚会厅的门,门开了之后,为什么我去
拿了我六天前放在那儿的两把雨伞当中的一把,原因已经弄不清了。是出于
心不在焉还是出于一种令人不快的幽默,我已经不知道了。我拿了伞当手杖
使,穿过旧城步行到美景楼那儿,虽然这时不过是上午9 点30 分左右,但天
色暗黑,人人感到紧张,正如每次雷雨到来之前那样,现在即将来临的雷雨
很不寻常,因为现在还是上午呢。我急急忙忙像达芙纳的作风,我想。到了
美景楼,我坐上有轨电车。在这样的天气去参加葬礼本来就是胡闹,可是我
还是不由自主地登上了超载的电车。太阳偶尔冲出云层,像一只探照灯,一
会儿亮,一会儿暗。电车开到十字广场,有个男人,胖胖的,身穿黑色西装,
个子比较矮,发亮的秃顶,黑胡子保养得很好,白头发,戴了一副金色无边
眼镜,登上了电车。我起先不由自主地以为,这是被杀害的温特,他的鬼魂
回来参加女儿的葬礼了。这个人和死者温特酷似,但他却带着一个花圈。在
花圈的饰带上写的是什么,我没有能看出来。公墓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全
城的名流都到了,怀旧之心人皆有之,但她的新主顾里却没有一个人来参加。
今天上午人们来到我们这个建造得很漂亮的市立公墓,并非完全是为了达芙
纳·米勒。在她的墓旁还要安葬检察官耶麦林,他的逝世也引起了普遍的惋
惜,因为世上没有比失去恼恨的对象更令人伤心的事了。幸亏在悲痛的心情
中还搀杂有幸灾乐祸的心情。他的结局不无滑稽之处。他每星期都要去芬兰
式蒸气浴室洗澡,这次他光着身子走进浴池,一屁股坐到了光着身子的里恩
哈德旁边,这一吓,把他给吓昏了,再也没有醒过来。就这样,我们失去了
这位冷酷无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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