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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衡门之下-第65部分

小说: 衡门之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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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迟看了一遍,说:“既然是瘟疫,还得要有协助的人去才行。”
  伏廷说:“把军中经历过的都挑出来派去就行,最需要小心的还是那些新户。”
  栖迟明白了,他说过经受过的都不必担心,而今年北地的新户,从民间到军中,都多出了许多。
  也难怪突厥会故技重施。
  说起来,她也算得上是新户之一了。
  她起了身,走到他身边去,盯着地图:“一个个来,你先说这些地方的境况。”
  伏廷手在一处一点:“阴山州,地势狭长,居民分散,阴山都督府所在算是集中地。”
  “那就直接派去都督府。”栖迟手跟着一点,挨着他的手指,看着他:“十名大夫够不够?”
  伏廷那根手指点了点,看她的眼神沉如点漆。
  “不够?”她眼一动:“那加十个。”
  “不是不够,”他纠正:“是多了。”
  栖迟却也无所谓:“多就多吧,人多好办事。”
  “还有好几个州,每州都二十名大夫?”
  “嗯,还要有上好的药材。”
  伏廷这回连眼角都弯了一下,却也是习惯了,她向来如此豪气。
  栖迟眼在他身上一勾,轻语一句:“你答应让我花的。”
  他颔首:“我没说不让。”
  “那下一州吧。”她见缝插针地催促。
  伏廷只好接着往下说。
  ……
  站在一边看了半天的罗小义总算明白了,他三哥和嫂嫂在地图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这是在处理各州瘟疫病患的事啊。
  一旁的曹玉林也在看着,他为避免尴尬,嘿嘿笑着,小声说了句:“嫂嫂可真是三哥的贤内助。”
  曹玉林转头看他一眼:“我早说了嫂嫂和三哥是顶般配的。”
  罗小义附和着,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再看那头,见伏廷与栖迟站在一处时不时交谈思索,忽然都觉得他三哥如今口舌都比他利索多了,有点想叹息。
  直至幽陵,边境一共中招了六州,都是需要重兵防范的要地。
  栖迟手指点在最后一处的幽陵。
  最后定下来,这次除去要给这几州派大夫过去,还要在那里建上几间医舍,用她的话说,是以备不时之需,顺便也是扩一下她的铺子。
  伏廷没多问,多问了就有给她行方便之门的架势了。
  栖迟定好了,想起什么,看着伏廷说:“这事还得守着风声才对。”
  伏廷嗯一声。
  事发时就锁了消息,免得引来恐慌,让突厥有可趁之机。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大张旗鼓了。”她看着他:“得找个理由。”
  伏廷问:“你的理由是什么?”
  栖迟笑了笑:“大都护夫人有孕在身,身体不好,多招些大夫来北地看看,倒也说得过去的。”
  他故意问:“不怕被说娇纵?”
  “那就说好了。”她问:“你觉得如何?”
  伏廷很干脆:“就这么说吧。”其实与他想到了一处,刚才那一问还是逗她的。
  都安排好了,栖迟朝外唤一声秋霜。
  秋霜进门,就见她已坐回榻上,那里摆着一方小案,上面早已摆好纸笔。
  她拿了笔,心里草草算了一通,在纸上写了个数目,拿了递过去:“按我吩咐好的去办吧。”
  秋霜双手捧住,看一眼那张纸上的数目,又是一个庞大的数目,心里吃惊,也不敢多言,捧着赶紧出门去了。
  曹玉林站得离门不远,瞥到了纸上的字,眼神很震惊,再看栖迟,目光都不太一样了。
  罗小义自是注意到她这点神情了,料想她还不知道嫂嫂那个藏着的身份,否则就会跟他一样见怪不怪了。
  刚想到这儿,伏廷走了过来,看他一眼:“出来。”
  罗小义忙跟他出去。
  出了门,伏廷下了走廊,一直走到一丛花木旁才停下,开口说:“刚才的安排你已听见了,选调军中经历过瘟疫的老兵前往边境各州。”
  罗小义明白得很,这是要叫不怕感染的去协同那些大夫医治病患。
  “放心吧三哥,我即刻就去办。”说着就要走。
  伏廷扯住他衣领拽回来:“还有。”
  罗小义又站定。
  “一个月内绝了这瘟疫。”他脸色渐沉:“下令边境各州都督届时入瀚海府来见我。”
  罗小义不明所以:“三哥叫他们来做什么?”
  伏廷冷着两眼,沉声说:“备战。”
  罗小义一愣,继而就明白了:“三哥是觉得突厥要下手了?”
  “迟早的。”伏廷在他眼前走动两步,与先前在书房里不同,军服凛凛,一身骁勇悍气:“让他们来,老子擦好刀等着!”
  原本为了北地民生,不该轻言兵戈,但是他们这回犯禁了。
  先是栖迟,后是孩子。
  他没什么好说的,想打就打,又有何惧。
  ※
  罗小义领了命令去后,伏廷回到书房,便又如无事一般,收敛了气势。
  书房里只剩了栖迟和曹玉林,二人还在地图前站着说话,见到他进来,曹玉林便抱了个拳要告辞。
  栖迟叫新露去伺候,想她这趟忽然远道而归,怕是还没用饭。
  新露从门口过来,请着曹玉林离去了。
  伏廷走过去,看了眼她身旁的地图。
  这次完全顺着她的意,她想怎么安排便怎么安排,他派人手来配合。
  他不禁问一句:“舒坦了?”
  栖迟回得很谦逊:“尚可。”
  他想着她那一大笔支出,竟还是尚可,嘴角提了提:“你已然多花了。”
  栖迟想了想,故意说:“我本也不想的,可忽的觉着腹中动了一下,似是在提醒我遭受的不公,我便要出口气了。”
  说到此处,她一手抚上小腹。
  伏廷脚一动,人已欺近,左手揽她,右手跟着摸到她腹上:“真的动了?”
  当然没有,还没到时候呢。栖迟胡诌的罢了,被他这么一问,反而不好意思说实话了。
  他手贴在她腹上,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手心里的温热,颈边是更重的温热,那是他的呼吸。
  伏廷也没追问,低了头,军服的衣领蹭在她颈边:“方才你们在看什么?”
  栖迟耳廓发麻,伸手指了一下地图:“阿婵说这一大片地带都是你打下来的。”
  “嗯。”他眼落在她雪白颈边,往下是隐约可见的胸口,随口应了一声。
  她颈边很痒,想要转移注意力,找了个问题,指了一下边界线:“为何不往前打了?”
  他终于扫了一眼:“那里没人。”
  其实他没那么好战。
  栖迟没忍住,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罗小义:翻译一下我三哥的话——
  气死老子了,打他娘的!
  伏廷:……


第六十六章 
  钱多好办事。
  重金聘请下; 百多位大夫不日便自中原入了北地; 由安北都护府亲自检视,确认无误; 再由特地挑选出来的老兵们护送去了边境。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边境六州如火如荼地围剿着瘟疫,而这一切; 在都护府里都感受不到。
  只在秋霜送到的消息里,栖迟才知道大致情形——
  “医舍都建好了; 解九挑了好手去照应的,买了死口,各府都督都以为是大都护的安排; 还诧异大都护这次怕是将全部家当都投进来了。”
  “家主各地的铺子都调上药材来了,供得没断过。眼下只听说有一个年老的实在没熬过去,其余就没有坏消息出来了。”
  “对了; 家主与那古叶城商号立的协定近来也有新商家加入了; 药材价已稳住了,虽没降; 倒也不再涨了……”
  秋霜仔仔细细禀报的时候,手上却也在忙着。
  她的身前站着李砚; 正拿着绳在为他量身。
  量完了; 感慨一句:“世子长高了许多; 想来衣服是都要重新做的了。”
  栖迟坐在对面看着,原本正想着她禀报的那些事,听到此处; 便多看了两眼侄子。
  发现他确实是长高了不少,笑了笑说:“那便将衣服都重新做了。”
  李砚忙道:“姑姑还是别破费了,眼下正当用钱的时候。”
  他知道姑姑什么都给他顶好的,这一通下来不是小数目,也知道她月前刚为了瘟疫花了大钱,一个多月下来还断断续续往里不断投钱呢。
  栖迟手里端着一碗汤水,那是特地为她做的酸汤,不知为何,身子月份多了,近来就喜欢的紧。
  她吹一下,抿了一口,咽下去后说:“做吧,这点钱算不得什么。”
  秋霜早记下了,全光王府谁不知道家主顶疼爱世子,吃穿用度哪能亏待。她量好了,看一眼栖迟微凸的小腹:“奴婢觉着还该做些小衣服,待不久后小郎君或是小娘子出来了也是要穿的。”
  栖迟含笑剜她一眼:“哪有那么快。”
  “快得很,家主都显怀了呢,您瞧,一晃世子都长高那么多。”
  听她絮絮叨叨的,栖迟干脆说:“随你。”
  秋霜高高兴兴地去忙了。
  近来她跟新露总在猜家主是要生个小郎君还是小娘子,在这众人担忧着瘟疫大事的关头,唯有这个是能叫她们生出点乐趣的事来了。
  李砚不用再干站着,活动两下抬酸了的臂膀,走到栖迟跟前来:“姑姑,都说这瘟疫是突厥人传的,他们怎么还有这本事呢?”
  栖迟放下汤碗,捏着帕子轻轻拭了拭唇:“什么本事,无非心狠罢了。”
  李砚一愣:“姑姑为何如此说?”
  栖迟说:“突厥要传这瘟疫,必然他们自己当中也有人得了这瘟疫。他们将军府里的女人都能用来做探子,将病人推出来做引头刀又有何不可。”
  李砚听得咋舌,“他们便如此仇视北地吗?”说到此处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又自己改了口:“不对,他们是冲着中原?”
  “不错,说是仇视,倒不如说是觊觎。”栖迟叹了口气:“这么大块地方,入了便是直入中原的大道,这天下十道辽阔的壮丽山河,无数的繁华富庶,谁不觊觎。”
  李砚已然全明白了,却感触更深:“北地便是国之屏障,姑父在此镇守多年,圣人一定对他很信任。”
  栖迟不禁笑了。
  信任么?她不觉得,真信任就没她嫁与他这事了,圣人可能是不得不信任。
  换了一个人来,能在贫苦积弱的境地下撑着北地屹立多年?
  只有伏廷。
  旁人怕是没他那份咬牙死撑的耐力,也没他那身宁折不弯的傲骨。
  想到此处,不禁多看一眼侄子。
  她没料到他个头高了,连眼界也开阔了,竟也开始关心这些事了。
  正这当口,新露小步进了房门来:“家主,有您的一封信。”
  李砚贴心,怕累着姑姑,先走过去几步接了,再送到栖迟手中来。
  栖迟拆开来看,先看了内容,又看了信封,脸上表情虽没什么变化,眼神却淡了,递给新露说:“烧了。”
  这一幕有些熟悉,新露伸手去接时忽而忆了起来:“莫非又是……”
  碍着李砚在场,她及时打住了。
  栖迟点头,又是崔明度寄来的。
  此番她借口怀孕身体不好,一下招了百来个大夫来诊断,自然是大手法了,哪家的贵女也不至于如此阵仗的。
  那日伏廷问她,不怕被说骄纵?
  还真说中了。
  风声传出,邕王又按捺不住,在宫中嚼了舌根。
  崔明度这回又是来知会她的。
  据说是在皇家私宴上,邕王趁圣人教导宗族亲眷勤俭时,话里有话地指责了一番她骄奢无度。
  这次与上次不同,崔明度说圣人听闻后竟然当众呵斥了邕王,令邕王碰了一头一脸的灰,狼狈不堪。
  信的最后,崔明度恭贺了她几句,自称从靺鞨返回匆忙,无法亲身道贺,甚至还说伏廷因她怀孕而有如此阵仗,可见对她宠爱有加。
  言辞之间礼敬又本分,仿佛之前在她跟前说出那种逾越之言的是另一个人。
  新露在李砚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将那封信引火烧掉了。
  栖迟亲眼看着纸张化为灰烬,落在脚边,忽而生产一种感觉——
  崔明度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这些小事告诉她,就好似站在她这边似的。
  她难免想起他以前那幅愧疚的模样,甚至要将她承担成责任的模样,眼中眸光微动,轻轻牵开唇角。
  心想当初一场退婚罢了,他就如此觉得对不起她么?
  外面忽然有了响动,像是很多人在走动忙碌。
  新露出去看了一眼,回来禀报说:“大都护回来了,还下令开了府上正门。”
  栖迟一怔,朝外看去。
  这是要迎客不成?
  随即就进来了两个婢女,见礼说:“奉大都护令,请夫人沐浴更衣,去前院见客。”
  ※
  都护府大门敞开,仆从们垂手立于两侧。
  接连的快马到来,车辙辘辘,在府门前次第停下。
  前院忙碌,栖迟到时,在厅中看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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