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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小女人的妖筋-第7部分

小说: 小女人的妖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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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的独立生活后,它依然清瘦白皙,却已被刻上不少细微的遗憾。边抹手霜,她边打开电脑,如果说她的世界是一张纸,那么寝食生活的背面就是她的网络生活。    
    跟许多人一样,林小翘上网浏览、聊天;不同的是,她还在网上写作。她化名烟过无痕,写些小女人的爱恨情愁,可是她最热衷的还是以男性视角来写故事。女人生性多敏感善猜疑,小翘尤甚,她在故事里假装迷糊、虚晃、讨好、卖贫、怕责任和表现大男子主义,塑造了一个又一个她心目中的男人,他们没有原则上的是与非,不过各自拥有人性上的缺憾。男人这样,女人亦然。于是,女性心中的男性灵魂就在一个个字上立体起来。她喜欢在小说中气愤时说KAO,粗鲁时说CAO,那是她平日里根本不可能说出口,出口也无助豁达或幽默。她还乐于描写男性瞬间的心灵闪烁,那些虚饰脆弱,刻意自尊,自欺放纵,无奈隐忍。互联网上大有误将作者认作男性的人,甚至连着作者和角色一块骂,他们一激动就大贴帖子,骂得越投入小翘越是窃喜,这仿佛芥末,虽然刺鼻但是味美,很能满足她的虚荣心。    
    她没想好今天该写点什么,很多时候她骑驴找马,写着才逐渐明确主题。跟刘迈说的一个理,吃吧,吃着吃着,嘿,胃口来了!他那一口中气十足的北京腔,配上他不遮不掩的笑容,林小翘想象起来真真切切的,笑纹淡淡地爬上了她的嘴角。他不在线上,ICQ名单都显得格外空寂。她上下一圈巡视,实在找不出可以说话的人。窗外飞过一群鸽子,在天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哨般尖锐的叫声也随着弧线悠远而去,留下令人幻想的空洞感。    
    写不出新文,她又想到了旧作。那是一篇记录自己大学生活的长篇小说,写作的初衷无非为了缅怀,哪承想写到一发不可收拾,洋洋洒洒就是二十万字。她花十天时间把全文连载在文学网站上,一时间被不少陌生人围绕,他们一天天跟了读了等了感慨了,有人仅淡淡地感谢自己把他带回大学记忆,他哭了。小翘想:这就足够了。这个时候她收到一个北京书商发来的电子邮件,说希望合作出版。林小翘的心就此挂在了这里,在北京的日子她忙乎在庄好和刘迈两端,甚至没抽空跑到石景山探望这个未曾谋面的书商。今天她忽然很想知道书的进展,她拿起电话,又放下。对方那个女编辑实在出言不善,一股冲鼻的北京腔扑面而来,凌厉之时让人不敢言语。林小翘执笔列出几条询问要点,这才算踏实地拨通了她的电话。    
    知道您非常忙,还是希望了解您修改的进展。不知……    
    三分之一吧。    
    还是……三分之一吗?记得两个礼拜前您也就已经看到那里……    
    谁告诉你的?谁呀?你自己想想,我怎么可能几天就读完三分之一,文章的毛病多了去了,我这紧赶慢赶也没少费力。    
    可是,上次的确是您说的。林小翘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上次,而是这次。    
    不可能!对方一字一字地往外蹦,强硬得让人尴尬。另外,我倒是想问问你打电话去出版社查什么?如果你不相信这个选题,不相信我们的信誉度,书可以不做嘛。    
    并非您想象那样。被人点破的感觉实在不妙,林小翘的确给出版社去过电话,她不希望毫无把握地把自己第一本书交给缺乏信誉度的书商。那是去北京的前两天,出版社的言词模棱两可,让人难免怀疑其中微妙关系。我只不过想了解这个选题的市场进程安排,请您别多心。    
    别多心?没有谁比你们上海小姑娘多心!告诉你,我们公司并未因为你是新人就提出额外要求,比如让你包销多少,这已经够体谅你了。你现在一个又一个电话打过去,极大地损坏了我们公司的名誉,你知道吗你!    
    我没有,对不起。我只打过一个电话。林小翘委屈还有些羞愧地急于争辩,声音中也带了点哭腔,正在她搜肠刮肚准备理由替自己辩白的时候,对方咔哒一声收了线。林小翘在眼圈里转了又转的泪终于被震出眼眶,热乎乎地淌过嘴角,再径直砸上幻作书形的那个肥皂泡。它啪地一碎,她觉得被迸了满脸小水珠,她用手背狠狠蹭去这些多余的水,站起身想做点什么,不料更多的泪涌了上来,她索性趴在床上哭出了声,哭着哭着她又忽然想起厨房亮不起来的灯泡,就决定出去转转。    
    照在她身上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阳光,林小翘在前四十分钟里非常仔细地洗了一个澡,后二十分钟费力地找了套衣服,还淡淡地描了眉。为何街上总昂首走过那么多漂亮女子,而自己的衣橱里却总缺这个季节的衣服?她从影子里看见自己头发的小卷,蓬蓬松松的显得头有点大,身子也就对比得细瘦起来,这让她沉重的心稍许轻盈。她终于对身旁的落地橱窗咧嘴一笑,笑得勉强却还是好看的。    
    波波两声,林小翘一哆嗦,双目定在身旁一辆鲜红的跑车上。她对车子不在行,甚至看不懂品牌,即便如此也不影响她对不菲价格的判断。城市里少见这类车型,除去颜色,光单排车座就显出格外不实用的奢靡,车身不大,过矮过扁,大方娇贵且直逼傲慢,那是一种脱离小康的炫耀,那是一种夸张膨胀的清高。林小翘觉得自己的评论十分好笑,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味道。    
    又是波波两声。向前望去,五六米外站着三个年轻男子。其中一个手捏什么似漫不经心地指着跑车,他黑T恤黑仔裤,表情似笑非笑。或许他在炫耀他的资本,或者闲着无聊一个动作而已,小翘想:还是归于后类吧。她一步步向他们走近,又错身而过,神情便有点恍惚。不记得多少年以前,她曾梦想找到这样一个男友,年轻帅气,出类拔萃,开着跑车带她逛世界……那是多久以前的梦想啊,而如今她只想找个踏实努力的男朋友,可以对他撒娇;可以存够首期的钱,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可以出本书,让周围人羡慕地夸她几句,尽管他们过得都比自己好……就这么些吧。    
    不过现在,她只想买一个灯泡。


第三章楼上楼下

    换作其他故事,情节应该这样继续铺展开:林小翘手持灯泡晃悠回家,走廊光线昏暗,她不经意抬头看见门前一个男子和放在地上的一个大旅行包。他不偏不倚正中下怀,刘迈是也。他们默默对视三分钟,才渐渐露出阳光般灿烂的微笑。她尖叫着向他敞开的怀抱冲去,幸福得几欲昏厥过去。    
    可惜这类梦境情节很少出现在林小翘的生活中,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段磨唧耗神的拉锯战。他们仍然用手机短信、ICQ网上聊天,左右上下扯些没边的话题,偶尔提及距离的敏感话题还会轻松跳过,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回避想念;由于离公司近,她每天打车上下班,看见那些古代的红墙碧瓦,忽然发觉看了这许多年,它们根深蒂固什么都没改变;她朝九晚六,在公司为一些琐事操心,没有开始没有结束的架势,大家对她客气,她也对每个人报以微笑,体贴、俏皮、有涵养,秘书即便在这样一个跨国企业里,也跟花瓶无异。所谓拉锯战,无非你一言我一语,探探虚实、摸摸底细、不冲动挑明亦不完全回避,一场折磨别人折磨自己的斗争。待到这股阴力作用距开两人之间的隔阂,故事也就发生了。    
    在这个城市每个角落每秒钟,有多少一见钟情和一夜情在发生?刘迈问。    
    你指一见钟情还是一夜情?    
    都问。    
    都不多,也不会少。你觉得我们属于那类?林小翘心中惴惴。    
    两类的中和。很久后他回答。    
    那么他们如何处理一见钟情和一夜情?    
    他们?不是每个一见钟情的人都有机会再次相遇,也许仅是平常路人,如《爱情麻辣烫》中的徐静蕾和邵兵,所以一旦再次遇见,怎能容忍烂在记忆里,他们一定会轰轰烈烈地投入相爱;一夜情不存在前因后果,他们或许只想给自己一个放纵的机会,原因看起来单纯,行动却显得绝不单纯。一夜之后他们仍是路人,其中滋味却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    
    那么,我们呢?    
    我们跟他们一样,也不一样。    
    怎么讲?林小翘手下键盘咔咔作响,在清凉的深夜里格外寂寞。一样在于我们都存在人性的弱点,看似不在意心中反而蠢蠢欲动,企图忘记又缺乏足够定力,企图冲动一把却担不起责任。为此,我们和他们一样看起来很美,其实煎熬正像只蚂蚁一小块一小块咬食灵魂。至于不一样的地方,我们比他们更实际也更不实际。    
    别讲这些了,调整肌肉笑一笑,明天还得早起上班,想你。    
    他们很少谈及这样严肃的话题,看见刘迈ICQ下线,林小翘的心跳才逐渐平静下来。    
    这个晚上林小翘数了一圈又一圈绵羊,在最后一只那里她站了一会儿,绵羊抬头目光呆滞,一副不解风情的模样,还好她困得顾不上介意,她宣言:明天将会是不同的开始!她又恍惚想起那个著名的法国喜剧演员,他出演一个发明家,可是失败多成功少,甚至弄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他老婆对他忍无可忍,决定举家搬到草原上住,条件是再不许碰发明。他手痒难忍,还是在一个清晨兴高采烈地把老婆唤醒,让他看一台奇妙的机器。他整盆蓝色颜料泼到一头咩咩乱叫的绵羊身上,赶进机器入口,机器轰隆作响,不多会儿奇迹发生了:一只光溜溜的羊走了出来,而另一个出口则顺出件蓝色毛衣。他接着赶进去头满身彩条的绵羊,出来又是件横条毛衣。他回头询问,看见老婆瘫倒在地……多么瑰丽的想象,林小翘闭着眼笑了笑,就沉沉地睡着了。    
    光说不练可不成,所幸林小翘没有忘记前晚的壮志豪言,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天还刚蒙蒙亮。她翻箱倒柜找出两件衣服,搭配起来还真直冒运动气息。套上两只旅游鞋,她兴冲冲往楼下跑,刚到底楼又跑了回来。原来在下雨,还不小,一低头看旅游鞋崭新崭新还是名牌,她有点不舍得。于是她翻出盘火爆乐曲的CD,在凉台对着外面的大雨跳了几跳、又压压腿,自认很有感觉。    
    她跳着跳着就回忆起跟体操老师那里学来的动作,动作一成系统她跳得就更加投入到位,以至于有人敲门也没注意,直到门铃疯响起来,她满头大汗跑去开门,只见一个身着睡衣的陌生年轻人。他一手搭在防盗门栏杆上,半弓着腰,眼皮紧紧粘在一块。听见动静他好容易掀起一片眼皮:小姐,我好困啊。    
    你是谁?困就应该睡觉,按我们家门铃干吗?    
    别问我是谁,我还想知道你干吗的呢!要说舞蹈演员,这腰身不像,要说白领小姐,只有起晚贪晚的地步,不然就是无业游民,写写变态小说,搞点所谓艺术那种。    
    你凭什么乱猜测,看你这副困样,我还怀疑你从事暧昧行业呢。林小翘顺口就突鲁出来,不料对方顿时杏眼圆睁。    
    要不是看你小姑娘一个,我早他妈凿门了!    
    谁说我一个人,林小翘叉腰转头咋呼道:大哥、小弟还有爸,你们都干吗呢?    
    好好好,我怕了你!他转身要走,你们一大家继续地震,我家阳台继续簌簌落灰,你最好把整个小区的人民从愚昧中唤醒。另外,我向你正式宣战,即使从此再也遇不到你!    
    嗨!林小翘看他气呼呼走下楼梯,忽然喊了一嗓子:其实你还蛮帅的!见对方面色顿时缓解,她又加了句:适合做暧昧工作!她砰地关上大门,还兀自笑得不能自已。抬头望钟,刚刚七点半。她的心情出奇的好,系上围裙就准备来个大清扫。她甚至先给老板留言请一天病假,心想真是好得不得了。    
    清洗完浴缸,林小翘的困劲就上来了,她踢掉拖鞋脑中一片空白地睡着了,这次没顾得上数羊。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午饭时间,她从冰箱里翻出袋鸡翅,微波炉食品就是方便,转上一转喷香喷香。忽然想起楼下那个暧昧行业从事者,没人折磨他也该睡醒了吧。    
    当,当,当,送外买的!林小翘手托一小盘鸡翅用力地敲楼下大门。    
    没订过啊。终于有人趿拉着拖鞋越走越近,还是他,依旧睡眼惺忪,似个有故事的人,直觉告诉她,所以她喜欢。看见又是楼上折磨人的那位,他哧地笑了起来,小姐,是我向你宣战,你乌央乌央跑来很有点送死的味道嘛。    
    给你送死?不,送点鸡翅而已,下了点毒,吃不吃得死我就不确定了。有胆就拿去,没胆就把你那宣战书收回去,免得丢人现眼。    
    他没有开门的意思,仅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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