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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

惟你不可辜负-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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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起高烧,紧闭着双眼痛苦地呢喃着什么。

我俯身凑过去听,这才知道他在叫爸爸、叫教官,以及段叙初的名字。

从裴姝怡那里得知裴言峤三岁时就被送到无间岛上接受所谓的“魔鬼训练”,再看这个比我只小一岁,却在深夜里身受重伤,找过来晕倒在我家的弟弟,这一刻我的心忽地绞痛。

我整个晚上守在床边,时不时摸着他滚烫的额头,充当着裴廷清、他的教官,以及段叙初,不厌其烦地应着他我在。

天快亮的时候裴言峤才舒展眉宇,安静地睡过去,耳朵边墨色的发线铺散在雪白的枕头之上,我深沉地凝视着他过分精致的眉眼轮廓。

有没有人相信?

在我的眼里此刻的裴言峤像极了天使,这一刻我突然想在他看起来很柔软润泽的唇上吻下去,我甚至忘记自己也是个男人,俯身贴过去,却猛然间清醒过来。

我是个变态吗?

我掀开被子上床跟他躺在一起,实验之后对他再没有其他的想法后,我敢肯定是因为裴言峤一张脸生的太好看,就连男人看过都会痴迷。

刚刚那一刻我必定把他当成女人了吧?

不然的话,同为男人的我,怎么可能会对另外一个男人有非分之想?

这太不科学。

最终我心无波澜地跟裴言峤躺在同一张床上,不知不觉间睡过去,结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全身的骨骼猛然间一阵剧痛,睁开眼睛时自己正躺在地板上,而裴言峤逆着光长身玉立在我的面前,低头面无表情地俯视我。

所以这情况是……我竟然被他摔到地上了吗?

这孩子也太忘恩负义。

我正要起身,他突然蹲在我面前,一手抓住我的衬衣领口,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对我说:“抱歉大哥,我醒过来看到有个人躺在我身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把你撂下床了。”

我:“……”

这货脑子有问题。

我本来以为我救了他一命,摔我下床也只是一个误会,他至少应该拉我起来,谁知他轻轻松松地放开我的衣领,也不知道实际上他究竟暗下使了多大的力气,我的后脑勺“嘭”地撞在地板上,顿时疼得我咬紧牙,差点晕过去。

裴言峤却没有半点愧疚之心,从我身边慵懒地走出去,一直到厨房,在冰箱里翻很久找出一桶泡面来。

他压根不把自己当个外人,烧开水烫泡面,坐在餐桌上时似乎才注意到我站在他面前,他不甚在意地说:“只有一桶泡面,你若是也饿的话,吃点别的。”

我:“……”

这是我的家。

半晌后我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身为兄长,哪怕只比他大一岁,也应该让着他,我也就没有跟他一般见识。

我去厨房做了两份炒饭,把其中一份放在裴言峤的面前时,他立即丢下泡面,来吃炒饭。

我看到他很爱吃的样子,突然觉得整颗心都柔软起来。

这感觉像在养儿子。

从那天之后,裴言峤经常半夜三更来我的公寓,霸占我的床,但不介意我跟他睡在一起。

除了女友外,我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但也因为性子温和,有很多朋友,只是都保持一定的距离,裴廷清教给我的是不能相信任何人,不能对任何人掏心掏肺。

然而裴言峤不一样。

他是弟弟,我可以顺理成章地对他好,一起住、一起吃饭,睡同一张床。

我一直把此当做兄弟情义,但突然有一天,我才惊觉原来我对他的感情,不知何时变了。

第175章:难以掌控的局面【感谢@一一小朋友的钻石】

想到这里段叙初打开放在手边的笔电,进去网页刚好看到裴言洁正在一群下属和媒体记者的簇拥下,从裴家财阀的公司里走出来。

蔚惟一坐在段叙初的身侧,“唔……”,她用手指向电脑屏幕,“这个女人不就是我们那天在西餐厅见到的那个吗?我们都以为她是裴廷清的女人,原来事实上是他的女儿。只是初初你也不认识裴家二小姐吗?”

段叙初解释道:“她从小就被送去国外,我跟她没有过交集,只是听言峤说裴言洁对我很熟悉。”,也难怪他会觉得裴言洁跟某个女人像,现在再看裴言洁确实像她的母亲宁梦怜。

“裴家二小姐偷偷关注你?”蔚惟一挑起眉毛,转头看向段叙初俊美绝顶的侧脸轮廓,她酸溜溜地说:“以我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她应该是暗恋你很多年了。”

段叙初闻言勾起唇角,不以为然的语气,“二哥这种身价、这种长相,暗恋二哥的人多不胜数,惟惟你非要吃这个醋,跟我没有关系,不要伤到你自己的身体就是了。”,段叙初转过身,抬起手指抚上蔚惟一的脸,“乖,我不喜欢其他女人,也没有跟任何女人暧昧,你不要想太多。”

蔚惟一当然相信段叙初,见段叙初这么认真,她握住段叙初放在她脸上的手背,“我跟你开玩笑。不过话说回来……”,蔚惟一重新把视线放在荧屏里明艳俏丽的女子身上,她由衷地赞叹,“裴家二小姐真年轻、真漂亮。”

段叙初闻言“啪嗒”一下阖上笔电,凑过去额头抵上蔚惟一的,炙热的薄唇轻啄着她挺翘的鼻尖,用低沉磁性的声线深情款款地说:“在我的眼里,除了惟惟外,全世界的女人都长一个样,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话说得假,但实在太动听,蔚惟一沉浸在段叙初的甜言蜜语中,也忘了黎傲还在场,她轻轻地笑出声,过了一会又想起一件事,“先不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裴言瑾死了,三哥跟他的感情那么好,他肯定会很伤心。”,蔚惟一脱离段叙初的怀抱,蹙着眉头担忧地说:“昨晚他还说今天一大清早就会带来消息,现在连个电话都没有没有给我们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也是段叙初所担心的。

不要看裴言峤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玩世不恭百毒不侵的,其实裴言峤骨子里特别依赖人,他渴望很多人能对他好,除了段叙初以外,裴言峤也很在乎裴言瑾,如今裴言瑾死了,裴言峤不可能不痛苦。

“别担心,我先打个电话给他。”段叙初对蔚惟一说完后,把电话打给裴言峤,然而等待半天也没有人接,段叙初修长的眉宇皱起来。

黎傲见状连忙说道:“二哥,裴姝怡应该是因为悲伤过度,而住进了医院,裴廷清也在医院里陪裴姝怡,会不会三哥去照顾母亲了?你打电话问问裴廷清。”

段叙初点点头,大概是裴廷清实在太忙,他打过去后占线很久,裴廷清才回给他,不等段叙初开口询问,裴廷清用略带沙哑的声线说:“阿初,我没有时间跟你说那么多,你见谅。言瑾是自杀,原因你应该也能猜到。”

“是。”段叙初何等聪明之人,片刻功夫已经明白大概,他低沉地应了一声,“还请教官节哀,多保重自己的身体。若是有需要阿初帮忙的地方,教官尽管说。”

“暂时也没有什么要麻烦你的,目前我一个人还能应付,而且你自己也受伤了。”裴廷清说到这里停顿很久,他沉吟道:“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亲自去家里看看言峤,他……”

段叙初应道:“我知道了,教官放心把言峤交给我,不用再担心他。”

“我一直很信任你,从在无间岛上直到这一刻开始,我甚至不知道除了阿初你以外,我还应该信任谁。”裴廷清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声听在段叙初耳中,却让他的心泛起轻微的苦涩和疼意。

段叙初唇边礼貌的弧度一点点僵硬下去,化为浓浓的无奈,然而他能说的也就只有简单一句,“教官多保重自己的身体,我会抽时间去看望你。”

裴言瑾之死,对裴廷清的打击不可谓不大,毕竟是耗费心血和感情抚养的儿子,哪怕不是亲生的,失去裴言瑾,身为父亲的裴廷清恐怕比任何人都要悲痛。

段叙初挂断电话后,起身走去内室换衣服,一边对身后跟上来的蔚惟一说:“我们现在去言峤那里看看,裴伯父说言峤的状态不是很好。”

蔚惟一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你留在医院休养,我过去看三哥好了。”

段叙初穿上黑色衬衣,修长的手指扣着扣子转过身,他严肃地对蔚惟一说:“你跟言峤到底不熟,依照他的性子,你若是去到他那里,估计看到的又是一个嬉笑随性的裴家三少,你稳不住他。”

蔚惟一思虑之下觉得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她只好妥协地点点头,走过去帮段叙初拿出外套来,换好衣服后两人一起走出医院。

段叙初一手撑着伞,一条手臂搭在蔚惟一的腰上,搂着蔚惟一坐进车子里,黎傲开车往裴言峤的住处疾驰而去。

途中蔚惟一想起段叙初对裴廷清的称呼,她顿时了悟,“无间岛上那个戴面具、负责教你们各种技艺的教官,真实身份竟然是裴家财阀的掌控人裴廷清。言峤昨天跟我提起教官时,我看得出来他很崇拜教官,而实际上却恨着他的父亲,如此说来,他必定不知道教官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吧?”

段叙初点点头,“除了我和厉绍崇外,还活着的人中,没有谁知道裴廷清就是无间岛上的教官,但有一点你错了。”,段叙初拉过蔚惟一的手腕,无奈地说:“言峤的内心深处很渴望裴廷清爱他。”

“还在无间岛上时,他在心里把教官当做父亲,而除却训练外,教官私底下对我们两人确实很好,有时候被罚一天不能吃饭时,他会在大半夜偷偷给我们送吃的。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丰盛的夜宵,其实都是他亲手做给我们的。”

蔚惟一把脑袋靠上段叙初的肩,“无间岛那个充满血腥和杀戮的地方,还有这样深沉的爱,只是既然如此……”,她说着转脸看向段叙初,“为什么裴伯父不让言峤知道他为儿子做的,反而让言峤对他的误会那么深?”

“教官他从来都是只做不说的人,无论别人对他的看法怎么样,或是如何理解,他都不会刻意去解释。”段叙初伸出手臂揽住蔚惟一的肩,手掌放在蔚惟后背的头发上,“在他看来真正懂他的人,不需要解释。”

蔚惟一闻言有些忍俊不禁,“有其父必有其子,你是教官一手抚养长大的,也难怪你的性格很多方面跟他像,尤其是在行事作风上。比如掌控欲,决不允许任何人,或是任何事脱离自己的控制。”

是这样吗?

事实上对于裴廷清和他来说,目前的局面已经完全在意料之外,而且慢慢地失去控制了吧?

段叙初没有再说什么,车子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凝重。

蔚惟一看到段叙初愁眉不展的样子,她咬了下唇,“你是在担心裴家财阀的长子这一死,整个裴家财阀的局势都要发生变化是吗?”

裴家财阀没有了裴言瑾的支撑,裴廷清等同于失去了左膀右臂,他一个人力不从心,或许要不了多久,裴家财阀也就易主了。

天衣无缝的巧合,从江茜到连子涵、再到裴言瑾,这三件事串联起来会发现,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惊天阴谋。

江家财阀不用说,要不了多久气数也就尽了,而一旦江家倾倒,也就意味着蔚士胜也到了头,说不定再把当年陷害蔚承树的案子翻出来,段家也会受到牵连。

如此一来,裴、江、蔚、段四大财阀皆遭受重创,裴蔚两大财阀世家突然易主,至少厉绍崇的吞并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所有的一切都因裴言瑾的死,而暴露无遗,也正在朝段叙初无法控制的局面发展,竟然就在不知不觉间,他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地步。

段叙初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蔚惟一担心烦到他,一路上也就没有再说话,依偎在段叙初的胸膛上,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他的一只大手,借此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裴言峤和母亲的住处,段叙初扶着蔚惟一下车,搂着她的腰走过去时,裴廷清的下属正在外面等他们,看到人后下属把门打开,毕恭毕敬地告诉段叙初裴言峤还在楼上裴言瑾的卧室里。

段叙初和蔚惟一一前一后走上楼梯,站在门前时段叙初以为门被反锁上,握着门把正试图弄开,才发现并没有锁上。

段叙初和蔚惟一对望一眼,随后段叙初轻轻地推开门,迈着脚步走进去,迎面就是一股尚未消散的血腥气息,由于外面下着雨天气阴沉,再加上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因此光线很暗,显得整个氛围都是阴森森的。

只是蔚惟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跟段叙初在偌大的房间里找过一圈,在窗户前找到裴言峤。

他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两条长腿屈起来,把脸埋在其中,手臂抱住脑袋,窗户开着,外面的雨水洒进来,淋在裴言峤的身上,蔚惟一站在那里就觉得寒意逼人,然而裴言峤却保持着那个姿势,许久没有动一下。

蔚惟一的心像被尖刀戳着一样疼,走过去忍着泪低低叫他一声,“三哥。”,半晌没有回应,死寂的房间里,唯有窗帘被风吹得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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