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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锦云谣 vip正文完结+9番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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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两个神官。虽然被抹去了记忆,睡眠之神仍然可以通过他们的催眠令我知道你的许多事。”
被母亲大人送回老家的那两只跟屁虫吗?她抱拳道:“恭喜恭喜,擎释君果然了得,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本大爷真心羡慕,绝对嫉妒。然后,劳烦您集中注意力,听本大爷一句:您是打,还是不打?打,动手;不打,让行,时间如此宝贵,不该如此浪费。”
擎释缓缓摇头,道:“遑说你,纵是优昙罗本尊回归,也不敢向我挑战。”
“那是怎样?打还是不打?”真心愁死,这位就不能给个痛快利落的答案?不过,这么个曲折迂回,可为老狐狸争取若干时间,她心中的某个角落暗暗支持就是了。
他转身:“你随我来吧。”
“去打架吗?”
“我给你看你昔日用过的几样物品。”
“抱歉。”
“嗯?”
她笑:“本大爷的脚长在自己身上,只听从自己的意志,没有意愿接受外力的安排。”
他瞳内氤氲起一层薄薄的锐光,乃压制住的怒意,未露声迹的峥嵘。
她暗中咋舌,道:“擎释君这么认定我就是你们的那位优昙罗,有什么证据不成?”
“你出现在这里,便是证据。”
“也许我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而已。”
擎释眼尾一挑:“时空之门不会随意为任何一个无关的人敞开,你顺利穿过那道门,是因为时空拨乱反正的需要。”
她倏地做个鬼脸:“时空的需要,不代表本大爷需要,既然你不想打,本大爷走也!”
话音未落,她已纵身跳过一片树顶,向反方向逃去。
擎释眉心起褶:“优昙罗不会做这么徒劳无功的事。”
她听到耳中,才想反唇说一句“因为本大爷不是优昙罗”,下一刻即有一道断山般的身影阻横眼前,方领会对方是在劝她不要傻到做自己力不能及的蠢事。
他伸出手掌:“随我来。”
她腹中默念咒语,猝然往后疾退。
“你——”擎释声中透出愠意,挥袖排出数道金芒,瞬间形成圈阵,向她周身罩下。
“呀呀,本大爷不稀罕劳什子的金钟罩,去之!”她一边放声大叫,一边抽出折扇促其壮大,击向头顶来物。
擎释叹道:“优昙罗,不要再玩下去了,会受伤。”
她忙不迭点头:“是啊,会受伤,所以你小心着,本大爷对男子可不懂怜香惜玉。”
他面上一层薄霜覆现,手臂突然向前延长,两只巨掌捉向这个胆敢挑战自己权威的女子。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那把心爱折扇在他的指间粉身碎骨,连心疼也顾不得,放足狂奔。当然,自诩美貌与智慧双全的巫界美少年也非有勇无谋之辈,既已晓得对方那股力量的压倒性,逃命方式自是另存玄机,看起来杂乱无章的奔跑,脚底实则按着自家老爹所授的九宫格阵的阵式起足跃动,变幻出无数身影供对方筛选缉拿。
然而,屡次扑空后,擎释失去最后一点耐心,手指挥出数道金芒织其为网,并迅速延展扩张,以铺天盖地之势罩捕而来。
这下,不管虚实,都将成为人家的网中鱼了呢。她正叫苦不迭,一记清冷喝声天籁般抵达耳廓——
“接住!”
她下意识张手,显于其间的居然是修罗刀,心中一动,对着那张天网般的物什挥刀直迎。
同时迎击的,还有一把狐王剑。
刀、剑合璧,与庞大的金网撞击出脆烈的声鸣,余音不绝,震彻整府神宫。
擎释稍怔。
借此机会,增援者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驱动纸鹤化为行云团雾,借遁其间,逃之夭夭。
~
“老狐狸,真的是你吧?你别不是本大爷被人打得晕头转向陷入绝境时产生的幻觉吧?你笑一个给本大爷看看?哭一个也成,让本大爷明白你是你,不是稻草人,不是木头人。”
神宫外大致三百里处,两人脚步甫定,秋观云即扑了过去,两手捏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一气揉捏搓磨,尚不住地求确认。
百鹞本来负臂在后听之任之,孰料她得寸进尺,两只手竟向自己颈间意味深长地探摸过去,不得不将其按住,道:“给我安分点。”
“这声音真的是老狐狸呢。”秋观云困惑眨眸,半信将疑,“如果是幻觉,也是个不错的幻觉,至少老狐狸还保持着丰艳的皮毛。”
他皱眉:“你真是劣性难改。”
她目望苍天,喃喃有语:“黄天在上,鉴于当下真假难辨,本大爷惟有舍身取仁。”
“什么舍……”明白了。
她遽地一跃,张口含住近在咫尺的那两片厚薄适中、味道鲜美的红唇,尽兴品尝。

三六、未道故人心易变
“这是你的情郎?”织罗望向百鹞的目光里,充满浓浓的兴味。
秋观云小小诧异了一下。
同属清冷一派,老狐狸一半来自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一半是不愿表达内心的傲娇。但这个织罗,更多是因为对周遭一切的不感兴趣,将自己放在一个局外旁观者的位上,事不关己,心平无痕。是而,她对老狐狸表现出如此显而易见的兴致,着实不易,不易到巫界美少年连领土不容侵犯的独占欲也暂时忽略。
“织罗你看上他了吗?”她问。
百鹞蹙眉睨来。
她讨好赔笑,而后郑重其事的声明:“放心,你是我的,我不会让除了我之外的人碰你。”
织罗忍俊不禁:“我不是看上他,只是正在看他。”
她一径不依不饶:“为什么看他?”
“因为他是你的情郎。”织罗薄荷色的瞳仁,“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知道你是在丰沛的爱里长大,你的善良风趣、坚强自信,源自你所受到的热爱与教养。苦难固然也可磨砺出一个人的强韧,却如一把包着布帛里的剑锋,用之不当极易刺伤别人与自己。而被爱滋养出的开朗,能够源源不继地向其所重视的朋友供给热情与温暖,不然,你那个被叫做‘查呆呆’的朋友不会那样喜欢缠在你的身边。”
“是这样?”她笑靥倏然盛放,“查呆呆,看来本大爷今后还要对你多加照顾才行。”
查获一下子跳到墙角,瞪着织罗:“你不要乱说话,会死人!”
织罗抿唇,道:“我曾经想过,你惟一的痛脚也许来自男女情爱。如今看来,我是多虑了,你在另一个世界没有爱错。”
百鹞瞳光明灭,若有所思。
秋观云眨眸:“你只看几眼,便判定我没有爱错,老狐狸这么讨你喜欢吗?”
织罗浅笑:“他讨你喜欢就足够了,你能够摒弃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全力以赴地去爱一个了,足够了。”
她呲牙:“呈你吉言,我会继续努力。”
“不打扰你们的世界,两位晚安。”织罗走了五六步,驻足瞟向躲在墙角的某位大爷,“这里有数不尽的空房间,今晚这里属于他们,你另外找一间安歇吧,只须小心别再闯进昙帛的房里。”
百鹞眉心收紧。
查获好是不甘,悻悻瞪了百鹞一眼,气昂昂离去。
织罗走出后,甚是贴心地将房门阖拢。
“啊哇!”秋观云一头扎向那张宽阔大床:“太好了,今晚不必听着那只查呆货的惊悚鼾声入眠,总算能与周公老爷子好生见上一面,令人期待呀。”
“他一直和你同居一室?”百鹞问。
“……谁?”
“查获。”
“是啊,你也晓得那是个极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拳打脚踢也轰不出去……嗯,困了。”才进行过一场激战,一场小小的逃亡,此刻稍一松弛,倦意随之袭来。
“他睡在哪里?”狐王大人岂肯罢休?
“睡在哪里?”她已是半眠状态,飘摇的思绪努力搜索着答案,“你看那边没有?那个长长的椅子样的东西,里面塞满天鹅的羽毛,外面包着丝绒,据织罗说它名为‘沙发’,查获对它一见钟情,沾上即会好梦……梦……咦?”一个颇具惊喜的猜想似电光石火划入意识,她蓦地清醒,翻身而起,“老狐狸你莫非是在吃查获那只呆货的醋?”
他傲然扬眉:“不行吗?”
她嘻咧薄唇:“嘿,你只傲不娇的时候也蛮可爱的嘛,本大爷赏你一记香吻呗。”
他厉眸一横:“这是在神庙。”
她不以为然:“神庙又怎样?”
他颜容肃淡:“易地而处,我绝不想看到有人在我的洞府内妄行妄为。”
“……无趣的老狐狸。”她扁嘴,重新栽回床上,拉过薄毯覆住脸面,闷声道,“人家织罗是这座神庙的侍祭,已经允准我们的小别胜新婚,你还在矫情个什么劲?迂腐,陈旧,古板,教条,我开始怀疑你与那个迎天雷上九天的狐王许只是同名同姓的乡亲。”
他不予置辞,寻着她所说的沙发置身落座,阖目养神。
经过这番折腾,巫界美少年睡意全无,百无聊赖中不知哪里的福至心灵,开始摇头晃脑自哼自唱:“从前山的那边有一只老狐狸,他傲娇又无趣,他古板又呆滞,他天真无邪接受野合却不想亵渎神灵,他是如此纯洁无暇不讨人欢喜……”
“你可以了。”百鹞忍无可忍。
她恶声回击:“本大爷的构思刚刚开始,打扰者杀无赦。”
他声线悠然:“你既然有时间在此构思无聊歌谣,为何不去向织罗探个究竟?”
她窒了窒,推开薄毯,问:“探什么?”
“你很清楚探什么。”他道。
“我……为什么要探清楚?”她声透迟疑。
他开睑,深深凝视着她,道:“既然我才来半日便感知到了你和织罗之间的莫名联结,你决计不会毫无觉察。平常时候,你的好奇心永远取之不竭用之不竭,惟独面对织罗,你不作深究,不予盘问,就仿佛你在害怕从她那里知道些什么。”
“谁在害怕?”她忒是不服,“你才来半日,哪知道我没有对她深究盘问?”
百鹞轻叹:“适才,她说到担心你惟一痛脚,说到你在另一个世界没有爱错,代表她晓得你曾经爱错,晓得你在这个世界的所有过去。搁在往时,你一定追根问底,那时却那般一带而过,实在不是你素来的风格。”
她冷嗤:“别说得好像你有多了解本大爷,本大爷……”
“为什么不去问呢?无论那些事是如何得不愉快,也不能使如今的你少被爱一分。”
她霍地坐起:“说得正是这个道理,本大爷如今活得欢天喜地,为什么硬要钻进不属于自己的套路里自我厌弃?”
他细长的瞳光逼进她的目底,道:“因为你已经被硬生生带到了这个世界,已经领教了这个世界的对手是如何不可思议的强大。难道你不想明白自己为什么经历这段突如其来的遭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了解,不想去了解,如何打败我们的对手回到原有世界?那个优昙罗当真令你如此抗拒,抗拒到宁可沉浸在此也不想触碰关于她的一切?”
“我……我没有抗拒。”她僵硬着声嗓。
“那就去向织罗问个明白。”他缓声静气。
她憋唇:“她一定知道?”
他扬唇:“她一定知道。”
“你凭什么断定?”她冷哼。
“凭她在这里等你。”他淡语。
她沉默多时。
他无声等待。
“我……”她讷讷道,“在幼时曾经梦到过。”
他点头。
她颦眉,搜索着回忆,道:“我梦到自己陷夺无底的黑暗中,飘浮不定,无处停靠,时而焦虑,进而骇惧,纵使仅是一些零星片段,每次醒来都是全身觳觫,哭叫不止。每逢那时,爹和娘便将我抱在怀里,唱着歌儿哄我入睡。之后,这些恶梦渐渐远离,我开始梦到织罗。直到恶梦在后来消退得没有一点痕迹,惟独织罗,我偶尔还会梦见,梦里的她和我一起长大。她说得对,因为我饱受双亲疼爱,故而不曾被恶梦留下半点阴影。但,没有人喜欢令自己不快的东西,我的逃避,只是我体内的保护机制自发启动。”
他唇角扬起浅笑:“我相信。”
她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晴不瞬不移,和他对视许久,霍地起身:“好呗,看在老狐狸你方才对本大爷把一年份的话都说尽的面上,本大爷勉为其难走一趟。”
他沉吟,道:“如果当真觉得为难,不必急于成行。”
“你——”她疾射眼刀数枚,“你到底想怎样?本大爷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自寻伤害,你又在泼冷水算怎么回事?”
“不。”他长起身形,徐徐踱到她近前,抬指抚过她的精致玉颊,“我只想你永远做那个无法无天没心没肺的秋观云,不管是逃避时的佯作轻松,还是决心未定时的左右为难,皆不适合你。”
啊啊啊——
老狐狸深情款款的模样绝色到天怒人怨,正正击中心扉,她胸中发出万马奔腾般的咆哮,突然客串傲娇:“你才没心没肺,我是纤细脆弱敏感多思的巫界美少年好吗?”
他扬唇,低首浅浅一啄。
她目眦欲裂:“你不是说这是神庙?”
他挑眉:“我只想浅尝辄止,也有自信适可而止,你不是,也没有。”
“……”她舔了舔唇,虽不够,聊胜于无,“本大爷去了。”
“哦?”
她昂首举步,朗声道:“没有为难哦,左右全是些陈年旧事,对本大爷既不伤筋也不动骨,怕它何来?”
他颔首,淡道:“我等你回来。”
她回眸怪笑:“如果你洗干净了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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