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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重生在女官之路上-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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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认得十分直白,她不是看不见自己的弱处,也不是不敢承认自己的弱处,而是。。。本性中有一块如此,死了一次也没真的有多狠。

子青却被她的坦荡震得一愣,缓过片刻又咯咯笑起来:“周湘君,其实你很值得人佩服,学识渊博,敢爱敢恨,就算落在泥地里被人践踏,你也总能亮出彩儿来。可是。。。你却总是输,因为你骨子里总是带着软弱的善良。没遇上周弘,你就是再能发亮也只能呆在烂泥里,是周弘救了你。你有太多次机会害我,可你一次也没用,对我的攻打,你只防守。”

湘君静静听着并不反驳子青的话,许久之后,她嘴角轻轻翘起:“或许我很想知道你为何这样待我,我的子青怎么会变成这样?”

子青眼角一张,得意一笑:“你的子青当然不会这样,她对你死心塌地,荣华富贵以后还不忘了给你上坟,对了。。。你信不信死而复生,或是夺魄而生?”

湘君很是镇定,心中隐隐约约早猜出了子青或许是和她一样,都是“重生”,但子青说得对,她记得子青对她的忠心耿耿,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哪怕有一丝可能,也想给子青留活路。

她又叹了一口气:“那你到底是谁?什么时候成了子青的?”

“你信?”子青上翘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或许我该叫你。。。长姐,可从你断腿以后,我就叫你主子了。”

湘君心头猛地一震,颤了颤唇:“你是周黛黛?”除却周黛黛,她想不到谁要唤她这声长姐。

一切都通了,为什么子青帮助孙姨娘,为什么子青恨她。。。

这一切她都理解了,可子青杀了“自己”,这让她胆寒,到底是怎样的心,才能把自己毫不留情地杀害?

“那你杀周黛黛是?”

子青狠色现:“我恨她,我恨她那样蠢,每当我看见她,我就耻辱!”一阵狠话后,她又呵呵笑起来:“我怎么能允许有两个自己存在?”

湘君心惊后,袖下手指摩挲了两下来平复心中波涛,对她的狠唳不做任何置喙。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话啊!还是你不敢说了?”子青像是个斗胜的孔雀,不断展露自己的漂亮尾羽。

湘君淡然瞧了子青一眼:“回去吧,你的目的达到了,有条命不容易,就别瞎折腾了。”

子青的热情被一阵冷风刮得一干二净,心头越发恨周湘君,凑近了脑袋:“你以为你真镇得住神?我告诉你,你的周弘这次出征,打残了,打废了,不能人道了!”

湘君终于紧了一下拳头,周弘打残了她知道,不能人道这事儿她真不知道,不过她这时候真的很讨厌子青。

啪一声,子青脸被打得一偏。

“滚!”

子青怒瞪湘君,湘君脚下略微划开,手偏了一下裙摆,有一个动武的姿态:“或是你想再挨些打!”

“总有一天你得求我!”子青嘴里放着狠话,脚步却已经朝堂内移动。

湘君冷哼一声,转身靠在了柱上,望着满园随风而摆的树叶,涌起一股浓浓的未知感和脆弱感。

她意识到,她不是个聪明的重生者,等到周弘回来那个时段,她连个重生者也不再是,她没有任何“预知”优势,能用来抗衡残酷的盾就只有她的判断与成长。

可她该怎么成长?好像越来越迷茫了。。。。。。即使两世为人,带来一些优势,她如同久涸逢甘霖的禾苗一般迅速成长,可依旧没有将她的年轻稚嫩抹去。

“恩师,若是你被野狗咬了一口,致伤不致命,你该不该打死那条狗?我好像软弱过头了,可我总觉得丢了这点儿软弱,我就真的没有脊梁了。”

“周湘君,有些人一辈子也没去想过你问的这个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是仁者,陛下是智者,我是愚者,若说仁智两全,实难为之。”

“。。。。。。确实难。”

她心中的净土受到这外界泛滥恶水的侵扰,她无法忽视自己内心的那股不安。

“以心为盾,万物化刃,怀柔众生,将军剑,和尚心,你自己琢磨吧。”

心慈不手软,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

☆、第73章 以退为进

战场上捷报频传,龙颜大悦,满朝文武也跟着高兴,湘君却反倒不安起来。

夏日的中午总是炎热的,可蓬莱殿又冰块凉着,让人舒适放松,湘君就着桌案伏着歇息,恍恍惚惚看见大火连天之中周弘身着银甲,满身血污地朝她伸手,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眼中惶惑。

王月娥看她这梦中惊醒,又呆了几分,停下手中笔关切询问:“你做噩梦了?”

湘君稍稍缓过神来,一摸额头,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又呆呆看了看王月娥:“我梦见。。。。。。”又紧着全恢复过来,摇了摇头:“无事。”

王月娥也跟着柔软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是做噩梦了吧,别怕,白日梦最假。”

湘君也跟着笑了笑,一副不用别人担心的样子。

婢女来报女帝醒了,让湘君去诵经。

湘君拾了经书去阁内,看见女帝正在榻上揉额头,疲倦不仅没散去还多添了几分。

女帝朝她招了招手,她放下经书,到女帝身后轻轻给女帝揉着额角,揉了几下,女帝微微松了松气,倦怠却不减:“英英,朕方才梦见七郎了。”

这些时日孟庭玉忙府中出嫁之事,极少来蓬莱殿,女帝对湘君也越发倚重,更是给她取了“英英”的“爱称”,说是她名中湘君二字,是仿古帝舜而来,又与娥皇、女英有关,蓬莱殿有了个王月娥,她也该有个“英”字。

湘君手上力气松了松,想起了梦里周弘血绒满面的模样,狠狠皱了皱眉,又立即展眉遮掩:“陛下想七王爷了。。。过几日也该回来了。”

女帝道:“我是梦了些不好的。”又连忙数了数手里的檀木佛珠子,笑了一笑:“他也不该出什么事儿,谁都说是他是将星落凡尘,怎么会出事呢?”

湘君虽越发忧虑周弘,面上仍旧笑了:“七王爷是个真将星,不会出事,陛下宽心。”

女帝嗯一声,在她的安抚下越发放松,倚回榻上,闭着眼儿假寐:“念几句《观经》消消业债。”

湘君心头生出异样,女帝性子强横,从不认为自己手上染的血腥有何不对,这也是第一次说“消业债”的话,是为了周弘?

经声朗朗,谁也没拿这事儿当作多大的事儿。

五日后,西南急报:

“吐蕃已降,大将军周弘身受重伤。”

湘君将手里的经书一紧,抑制住从心底冒起来的那股颤抖,抬头去望女帝,女帝也下榻起身,急忙询问:“受重伤?那破云军如何?”

女帝还是最先关心破云军,这似乎已经揭示了什么,湘君死死低下头去,这就是女帝的“智”,铲除周弘势力的别样方式。

那人报:“破云军折损了几名。”

女帝沉息片刻,坐回了榻上:“七郎伤势如何?”

“镇军大将军筋脉受损,勉力续上,不能大动。”

筋脉受损。。。湘君记起上一世周弘也是筋脉受损,不过既然破云军能保全,那周弘一定信了她的话,可既然信了她的话,为何又会筋脉受损?

她是百转千回,女帝又何尝不是,只是她不泄露她的担忧,女帝要维持自身的忧虑。

女帝摆了摆手:“罢了,回朝再谈。”

大军返朝,大军停在京郊,将军领着将领进宫复命,京都城内百姓夹道欢迎,一队雄赳赳气昂昂的骑兵后面跟着一辆木轺车,轺车之上男儿身着紧口素衣,美绝的面庞上苍白一片,神情恹恹瞧着前方,仿佛没听见两道的欢呼声。

“那不是清河王么?”

“他怎么了?”

“听说此次出征,打坏了身子!”

一时间人群中涌起小小的一股浪潮,周弘拾了张帕子捂嘴咳嗽,随着轺车颠簸,他似乎要将心肺咳出来,好一个受难英雄的状貌!

骑兵入丹凤门,入宫门受人接住车马,周弘跳下轺车,受檐子,跟随几位将领登巍峨的含元殿。

檐子落在含元殿门口,杜原上来扶周弘,周弘推了杜原一把,亲自整理了衣服,才跨入殿中。

大殿之中满朝文武跪坐两侧,女帝与湘君在于上首,都直勾勾盯着周弘一行人。

周弘步履发飘,每走一步就有一种摇摇欲坠之感,而这种虚弱和危险一直维持到他砰一声跪在地板上:“臣复命!”

身后将领随他而跪:“臣等复命!”

女帝欣慰抬手:“宣旨。”

湘君念旨:“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番邦扰我西南,镇军大将军率军威振夷狄,震我天威。兹特授镇军大将军周弘为骠骑大将军,赏千金。。。。。。。”

一阵封赏结束,将领皆谢恩而退至朝堂一侧跪坐,独独周弘叩首:“臣谢陛下恩德,然臣身患重疾,不敢行武,恳请陛下收回臣之军印,令臣安心养息。”

满朝哗然,周家唯一一个手握重权的子孙竟然心甘情愿交出军权,难道真是伤势过重,再无法统率大军?

同样,震惊的还有稳坐上首的女帝和立在椅后的湘君。

女帝也仅仅震惊一瞬,立即恢复如常:“众卿何意?”

众卿何意,众卿根本不能有意,他们的意思再大也大不过周弘一句“我打废了,带不了军”,唯有孟氏一党出来夸赞周弘的做法。

女帝盼望这日已久,立即令人收回了周弘的军印,亲谕周弘绫罗绸缎数千,珍珠琉璃白斛。。。。。。

一场朝堂封赏,有人欢喜有人忧,亦有人敢怒不敢言。

封赏结束后,女帝设宴林德殿,周弘以病重为由推辞了庆功宴,女帝不予允准,反将周弘带入帝王帘内,与其并列而坐。

周弘咳嗽重,时不时就捂着帕子咳嗽,如了帘内也换了好几张锦帕,女帝颇为心疼地拍着周弘的手臂:“怎么咳成这样?”

周弘:“伤了肺腑。”

女帝点了点头,吩咐人取来服侍周弘枇杷汤。

湘君立在一旁,不声不响暗自观察女帝与周弘的神色,可惜这二人的城府极深,面孔上是看不出端倪的,一切不过都是母的疼惜与子的孝顺。

宴会散去,周弘回府,湘君服侍女帝如蓬莱殿休息。

她取着女帝头上的金钗,女帝从镜子里打量湘君:“英英,待会儿你去探探七郎。”

湘君手顿了顿,抬起头来,映在镜中就是一副愁容,似乎极为不情不愿:“臣。。。遵命。”

女帝看她不情不愿,面上漫出轻柔笑意:“什么遵命,朕看他待你不同,今儿看了你多少眼。”她又取了个鸡血玉镯子,贯在湘君的腕子上,意味深长:“去探探,他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少个暖心人。”

湘君默然不语,只眼儿盯着那腕子上的镯子,目光有些放空。

退出蓬莱殿,湘君就赶往清河王府,一路过门入府,厅里的婢子说周弘又发烧,正在卧室休息。

湘君随着婢子一路到了卧室,入了这个曾经被人狂占便宜的房间。

屋中仅有两个婢女候在床侧,周弘病殃殃在床上睡着了。

身侧的婢女出声:“王爷,周。。。”

湘君抬手阻止了婢女的通报,在床榻旁坐了下来,细细瞧上周弘的面容。

周弘又瘦了,瘦得像是要脱形,面颊上满是病白,看不见往日光彩。。。。。。

周弘睡了一会儿,似乎有所察觉,迷迷糊糊睁开眼,瞧着她又笑了笑:“你来多久了?”

“守了一会儿了。”

侍候的女婢从厨房取来一盏清粥喂周弘,湘君顺手接了过去,顺口吩咐了句:“我侍候他就是,你们先出去吧。”

她这使唤起周弘的家仆来时顺顺当当毫无尴尬,几个女婢却抬眼去看周弘指示,周弘点了头:“日后这府里的女主子就是她。”

这样看似平常一句话,却把她的地位给定了,湘君心头欢喜,面上无喜无忧,只吹凉了汤匙里的粥喂给他。

婢女一一退去,留下屋中两人,一人喂一人吃,一时间静默几分。

一盏粥去掉一半,周弘抬手推了一下盏,湘君才放下汤匙,取锦帕给他擦嘴:“爷还是不信我。”

周弘仰头看着她,消瘦的面颊上涌起一抹笑:“怎么不信你了?”

“若是信我,为何会受这样重的伤?”

周弘入鬓长眉微动,抬手环上她的腰,使她贴了上来,凑在她耳边低声:“她已经不择手段迫我放权,若不这般,破云军只怕保不下来了。”

湘君无太多惊讶:“是陛下?你是猜的还是证实了。”

“自然是查明了。”

“那你的伤?”

“有意滚下马,震了心肺,养些日子就好。”

湘君许久不语,这事本也没有多大悬念,女帝正愁破云军过于忠诚周弘,而忠于周家人,就是一颗随时可以烂开的毒瘤,她不等等到毒发,自然会想尽办法切掉毒瘤,只是她没料到周弘会故意受伤来放权,再不为破云军之主,让女帝彻底放心,这大约是另一种以退为进的方式。

他终究是信了她的,避免了上一世的悲惨。。。她抱了抱周弘的肩膀:“陛下已经起了将我许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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