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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一往情深的爱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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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紧我的手,语气肃厉,“你坚持就算把自己累瘫下也要笑着对我说‘没事’?”
我愣怔,瞧这话严重得。
他是真的怕了我象以前那样,把事藏着掖着,然后,一个劲地笑着摇头不告诉他。
心头被这个认知烘暖,我也不想再逗他了,“没有,逸明,我哪有那么傻。你和我,你的健康和我的健康,是我的最重要。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而且,我不还有余燕和谢波吗?一个老练圆滑,一个锐意进取,哼哈二将,只差把我架空到边上乘凉了,你还担心我受累?”
他的脸色和手劲放松了几分。
我紧接着回到他从昨晚纠结至今的问题上,“昨天,我去了哈尔滨。”

说到这,正好吴姐送餐进来。
话因此被打断。
吴姐出去之后,我和他啜着牛奶,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三明治,很微妙地都没再相互追问下去。
我想我们都很庆幸吴姐在这时候进来。
于他而言,只需明白我已再不会对他撒任何打着“善意”招牌的谎言就好。
对我来说,很关键是确认了他其实一直都知道阮晨茵是怎样一个人。
其他,就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否则,阮晨茵还在公司,纪家姐弟的麻烦才刚刚拱出土、连嫩芽都还没冒出,继续往下说的话,叫我们彼此如何解释那些遮掩了刀锋戾锐的祥和呢?
游戏才刚刚开始,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揭开自己的骰盅,同样,我也不愿逼迫靳逸明揭开他的骰盅。
靳逸明肯定也是这样想的,甚至于,我揣度缄默其实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如此,最好。

没有人敢对我一会哈尔滨、一会杨柳小镇有意见,除了余燕。
她的怒吼穿过话筒,清晰而又大声地从我的右耳刺入,反弹进坐副驾位置上的靳奶奶的左耳。
靳奶奶看了看我,目光里有些许不自在。
“你要是忙,就只把我送过去吧,有罗姐陪着也是一样的。”她咳嗽一声,言不由衷地说。
我故意挑在去杨柳小镇的路上给余燕打电话,就是要她老人家知道,为博她一乐,我有多难做。
“不忙,不忙,”放下电话,我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把正正直吹到她脸上的暖气风口拨朝别的位置,“公司里人才济济,能有我多少事,那帮人觉着吼吼上司时髦而已。”
靳奶奶微叹口气,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杨柳,你说你要打小就这么乖巧,该有多好!”
我嘴上喏喏,心里苦笑。乖巧乖巧,一个“乖”字好说,可另一个“巧”字,没有沧海桑田一般泥与水的洗礼,这世上,有多少人,能轻易做到?

得知这次来的是靳奶奶,杨柳小镇项目总经理肖强特意叫人把度假屋重新布置了一番。格调古朴典雅,简洁温馨,靳老太后视察后极为满意,抓着他的手腕可劲夸赞,就差招呼我打赏了。
“老少通吃啊,难怪逸明会把公司的重大项目全交付给你。”等靳奶奶进屋休息去后,我调侃肖强。
他是靳逸明的发小兼事业搭档,两个人既是黄金组合,又有兄弟情谊,钢铁焊架般撑起了靳氏无可撼动的企业实力。
“彼此,彼此,这要说起来,还没恭贺杨总升任财务行政中心副总呢。”没有部属在边上时,他的嘴劲直比市井赖皮。
我顺手抓起沙发上的靠垫朝他招呼过去。
“走吧,去喝杯咖啡。”他回敬一包我没见过的淡绿色底嵌金色字体包装的Mild Seven扔回来,“纪念版,给你留很久了。”
纤薄精致的烟盒在手掌里打个转,我恋恋不舍地还给他,念及是好朋友,故而也就放了些口风,“拿回去毒害你夫人,反正你家那只皮猴精早已横空出世。”
肖强一愣,反应非常迅速,“有了?”
我被他略显尖锐怪异的腔调刺得眉头一皱,“你怎么说风就雨的,那不正是因为在预备阶段才这么注意吗?”
他静了下,显得漫不经心般问,“这些方面,得两人一块戒绝才有成效,他答应配合吗?”
我哑然,变得有些沮丧,想象以靳逸明现如今对我忽冷忽热的态度,如果要他“配合”这事,除了吓得他跑路出国之外,多半达不到其他任何成效。
“你没和他提?”肖强逐渐恢复了惯有的随和,笑着说,“也是,预备阶段嘛,不能说风就雨的。再说了,小孩儿,有了吧,有有了的乐趣,没有吧,也有没有的自在,看各人怎么想。就譬如说我家那只皮猴子,天啊!你是没见着惹得我火上来的时候,那可是真恨不得把他塞回他娘肚子里去。杨柳,不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看不到我们两口子为了孩子吵翻天时那架式,学习、教育,哪一样不操心,哪一样能放手?我有时候看着你和逸明潇潇洒洒、恩爱甜蜜的模样,那可的确是老后悔老后悔要了小孩……。”
我认真看平时行为做事雷厉风行、干脆果断的肖总经理此刻象居委会大婶那样狂发育子牢骚,瞅着他换气的功夫插话进去总结,“呃,那个,我看出来了,你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反正,烟,我是不要的,咖啡,是要喝的。走!”
肖强还想说什么。
我瞪大眼睛恶狠狠看他。
他闭上了嘴,但是,没走几步,还是非常八婆地脱口说出来,“喛,杨柳,你要是定下来非要小孩不可的话,还是应该和逸明商量商量……。”
我的注意力已然从未来回到现在,指着面前别墅,“肖强,他们,还住在那里?”
“谁?哦,纪家,”他略微一顿,说,“他们已经走了。纪老太太是胃癌晚期,前不久病发,吓得我赶紧叫救护车,顺便把她们一家人打包给送回了市里去。”
我定定看他。
肖强面容沉静,重现商将本色,“杨柳小镇是商业度假村,不是临终关怀中心,在商言商,如果有人在这里去世,我没法向客人交待、向公司交待。”
“这事逸明知不知道?”
他避开我的目光,“逸明邀请他们住进来时就交待我,那家人的事,和你交流就好。”
言下之意,姓靳的只管当好人,恶人留给我和肖强来做?
我恨得咬牙,“但是,你没告诉我。”
肖强点点头,无愧无悔地承认,“我不想弄得你和我都难做。”
难做吗?
“杨柳,”肖强见我不说话,怕我又把人给请回来,急了语气说,“靳氏是商业企业,杨柳小镇度假村是公司经营项目,逸明也总在教你在商言商。撇开这些大道理不谈,你在这公司这三年,所见,所学,哪桩哪件是可以感情用事的?给他人留余地,就等于是给自己挖坑,这句话,用在商场上,也用在感情上。你还没看透?你的悲悯和余情除了让那个姓纪的继续和你夹缠不清之外,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为没把靳逸明拉来一块听训深深懊恼,继续深入想不通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靳逸明就看不透。
“你说当初他把人招惹进来时你在干嘛呢?”我幽幽抱怨。
轮到肖强发呆了,“那……那他也没说纪老太太患有绝症啊。不是我没同情心,而是我做不到在企业运作中泛滥同情心。”
冷恶就冷恶嘛,还装模作样遮掩个啥呢?
我决定给肖强树立一个磊落的真小人形象,“你没做错。我非常抱歉给你招惹了桩麻烦事,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事算小妹儿欠了你一笔,随要随还。”


、第 33 章

“……它只是怯伶伶的一座三环洞的小桥,它那桥洞间也只掩映着细纹的波粼与婆娑的树影;它那桥上栉比的小穿兰与兰节顶上双双的白石球;也只是村姑子头上不夸张的香草与野花一类的装饰;
但你凝神的看着,更凝神的看着,你再反省你的心境;看还有一丝屑的俗念沾滞不?
只要你审美的本能不曾汩灭时,这是你的机会实现纯粹美感的神奇!”

我一遍遍颂读《我所知道的康桥》,想象已入隆冬的杨柳小镇就是我的康桥、我的梦;在这里;摒弃心境中沾滞着的俗念;流水涤恶,还原原本的纯净。
可以吗?
做得到吗?

只因MSN上的来讯声响起;我便丢下了书。
手指触过电脑键盘;瞬间,墨黑的屏保带着书里才有的静宁消失迨尽,替换上的,是邮件、MSN,还有,右上角的工作计划提醒。

已经过去四天了。
谢波天天两封邮件汇报“万千恋城”的工程质检进度。由于有前期的暗查基础,实际行动时,效率非常高。从那些翔实的数据中一眼可以看出,情况和我之前掌握的一样,纪家在施工中掺杂使假,同时,还伪造销售发票,并据此从靳氏结算出了远高于真实施工成本数倍的工程款。
纪家不仅违了约,而且,还违了法。
MSN上,谢波问是不是按惯例交由法务部处理。
我揣度法务部会如何处理:首先,无外是给“创信”一封律师函,要求对方停止一切损害靳氏利益的行为,跟着,赔偿我方损失,两家人好聚好散。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是商场上不约定的俗成。
偏偏,不适合纪家姐弟。
“整理出来的材料一式三份,一份交法务部正式入禀法院,索赔天价违约金;一份交‘雅佳’装饰公司,让他们倡导召开行业自律会,剔除害群之马;最后一份,”我笑笑,手指轻盈打出“交给税务局”后,回车。
MSN那头静默良久,弹出个“是”字。

磨了三年的刀刃,终于,可以无忌无惮亮出。

天快黑的时候,阮晨茵把靳逸明送了过来
他的脸色不太好,原本就清瘦的面颊又有被削薄了两分的感觉,嘴唇淡白,整个人看上去象刚熬了个通宵般憔悴疲惫。
我突然就觉得不应该为着迁就靳奶奶搬来小镇。
陪在他身边,姑且不说能分担一部分工作,起码,可以照顾他、监督着人照顾他啊。
可我打着靳奶奶的旗号闪开了。
有疼惜夹着愧悔慢慢如潮水般涨升,逐渐,淹没了内心那些一直蠢蠢欲动于暗夜、却又在黎明来临前夕莫名蛰伏下来的复杂。
“药带过来了吗?”我问。
靳逸明和阮晨茵面面相觑。
我磨牙,不明白阮晨茵的小脑袋瓜子里一天到晚除了幻想倚仗虚无缥缈的温柔之外,为什么就不能存点务实的周全。
“嗯,我看看妈而已,吃了晚饭要回去的。”靳逸明不想给任何人找麻烦。
即便这是城市近郊,可加上市里面的堵车时间,单边车程怎么着也有一个小时,我怎么可能让他来回折腾?
“是我的疏忽,我去拿。”阮晨茵先我而说。
我暗自叹气,看样子,脑袋瓜子不够用的,其实是自己。人家哪点不务实了?这条苦肉计一施,来回颠个三两小时,今天晚上谁还好意思不留她住下?
感情需要培养,培养需要时机,时机,必须创造。
靳逸明用无限歉疚的目光看她。
阮晨茵报之以更加自责的眼神,“都怪我不好,在工业园办事时就应该想到隔这这么近,你谈完事肯定会顺道过来。下次……下次不会这么马虎了。”她一边低声说,一边浅浅咬着下嘴唇,以中年妇女的高龄成功恢复纯真少女形象。
电得靳逸明神魂颠倒,不由自主地伸手拍她的肩安慰,“傻女,怎么会是你的错?路上开车慢点,我送你出去……。”
坐边上看完整出好戏的靳奶奶摇头,“我这个儿子,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他了,还有你!”她瞪我一眼。
我笑,把话说得意味深长,“我懂就行啦。”
等靳逸明转回,我故意长声呦呦唤,“罗姐,厨房有牛肉吧,先给炖上,没听着咱们靳总刚才还在问茵茵吃不吃番茄烧牛腩吗?那可是茵茵姑娘最喜欢的菜。对了,多放点盐,您给料给得淡,我和姆妈还可以凑合着吃,茵茵姑娘可是不能怠慢。还有啦,给靳总煮锅白粥,反正茵茵姐赶不回来一起吃饭,他一个人吃什么都不香,就不用浪费食材了。”
靳逸明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摇头,甩出一排宠纵的叹息。

不过,吃晚饭时,他真还没吃多少。我给夹的菜摊碟子里都凉透了,他也不动,一勺一勺玩儿似的舀粥喝。抬眼见我目呈喷火状,可能是联想到了我涮他阮晨茵不在边上吃嘛嘛不香,勾唇莞尔一笑,“别傻了。”
我嘟嘴,“刚才你也这么说阮晨茵了的。”
靳奶奶敲碗警示我,“杨柳,要喝醋去厨房,别在饭桌上恶心我。”
“劳驾,您再忍忍,我明天就回公司。”看靳逸明食欲不振的疲病模样,再重要的人我也不想应酬了。
靳奶奶口恶心明,她和我一样看得出靳逸明状态不好,和我一样不敢把关心转移成他的担心,以爱的名义,要求对方负担这份沉重。
“你给我走快点,最好是今晚上就和他一起打我眼前消失。”
“我无所谓啦,只怕某些人舍不得别人白跑一趟。”我撇嘴。
靳逸明好笑不气瞪我。
“这饭真是吃不下去了。”靳奶奶将空碗往前一推,“罗姐,陪我去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瞧这屋子里腻得。”
“妈,我陪您。”靳逸明才是真的吃不下去。

我独自去厨房削了截萝卜蒸豉汁排骨盅。
看着炉子上罗姐照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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