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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活色生仙-第31部分

小说: 活色生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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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我像每个做了贼的人一样心虚,朝门窗扫了一眼。
门窗都闭着,没人看到。
可是我心里的紧张感觉却没有因此消减。
难道我着了魔?师公生的是好,可他是我师公!
我将手背贴在脸上,脸上发烫。我拉了一个蒲盘自己坐下,吐纳静坐。
第一次去京城,巫宁和文飞是两情相悦的,还见了他的母亲。但是后来,文飞娶了名门世家之女越彤,再后来成了北剑阁阁主。
怪不得巫真曾经对北剑的请柬那样深恶痛绝。
他成了万人景仰的阁主,巫宁却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
命运还真会捉弄人。
我睁开了眼,烛芯跳了两下,忽明忽暗,我打开灯罩,拿剪刀将烛芯剪去一截,又将灯罩再罩上。
一回头我就怔住了。师公正靠在床头,漆黑的眼睛里有一点光在轻轻跃动。我轻声喊了句:“师公。”
喊完了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杯水给我。”
“哦,好。”
我倒了杯水端过去。
“你来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
师公没有说话,他靠在床头,闭着眼假寐。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的眉毛舒展淡雅,像是画上去的。睫毛浓黑而长,因为肤色白皙,所以愈显得浓黑。还有,他的唇,这么看也不像平时那般单薄,下唇有一点说润的亮泽。我在床边坐下来,望着他,然后又很快将目光移开。
师公的屋子简素得令人觉得微微心酸。他屋里一件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床上挂着做普通的青色夏绡纹布和帐子,过了季早该换了去,却因为各种事情耽误了没有换。
我拿了衣裳来给师公披上,他拢了拢衣裳,看了我一眼,又眯起眼。天还没有亮起,黎明前有那么一刻的功夫,是最黑暗也最寒冷的时候。我微微瑟缩,抱着臂膀。
师公睁开眼,淡淡地说:“柜子里还有衣裳,你也别冻着。”
我打开柜子,取出一件袍子搭在肩膀上。师公的袍子对我来说既长且阔,披上了,后摆拖在地下。
可我心里却觉得平安欢喜。我以前可不知道,穿旁人的衣裳能让我心里这么踏实。觉得很安全,这衣裳仿佛……仿佛像是一个怀抱一样,将我密密地、温柔地包裹起来。
袍子已经旧了,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应该一向穿着极小心爱惜,不然只怕早破了扔了。这袍子的质料很好,针线也细密,当初做这衣裳的人一定是用了心的。镶边翻了一下袖子。这……是我自己的针线?或者说,是巫宁的针线。
真是我做的?可为什么师公这里会有这样一件衣裳?,没有旁的了,只是这一件。真是巧了,我刚才随手抽的,却一下子将这件抽了出来。
师公在身后轻轻叹了一声。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投注在我身上,那种感觉很玄妙,无法言喻。
我转过头来,带着小心翼翼,又有些不安,还存着试探。
师公看着我,确切的说,是看着我身上的衣裳。
他神情里一贯的清冷漠然不见了,目光显得既温柔又伤感,那种缱绻而缠绵的意味,不像是在看一件衣裳,而像是在看。。。。。心爱的人。
我站在那里,心里有个声音,迫切地想诉说什么。
我动弹不了,像是被谁用定身法定住了一样。
“这衣裳。。是一位故人所赠。”
我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可是又不舍得不看。
他眼睛里那种光亮——就像夏日里映在湖面上的阳光一般,既璀璨,又柔和,在波浪间荡漾着,闪烁着。
“其实衣裳不是特地为我而做,只是当时我的衣裳破损了,她将原本给她父亲做的衣裳改了一改拿给我穿着。后来没来得及还。。。。这衣裳我就一直留着,留到今天。。。”
往事像缓缓流动的河,慢慢铺展流淌着,朝我涌过来。
记忆中一直缺失的那个部分在此时慢慢显露,弥补了那个令我无法释怀的缺口。
是的,我一直觉得,我听到的故事不大完整,我自己能回想起来也不完整,隐隐约约,我知道,在故事里,应该还少了一个人。
一个在我生命中,极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人。
“赠衣裳的那人,不在了吗?”
师公沉默了片刻,慢慢地哼了一声:“是啊,过世好些年了。”
一直困扰在我眼前的那团迷雾渐渐变淡,有人从远处朝我走过来,雾越来越淡,那人的面目也越来越清晰明朗。
站在薄雾那端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我的这位师公,纪羽。
“师公说的那个人,是巫宁吗?”
师公没有否认,他只是说:“是她。”
“她不是个恶人吗?”
“是的,世人都这样说她。我有时候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一见着她,就全然想不起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只记得起她的好。”他忽然说;“把架子上的酒给我。”
“不行!”我一口回绝,毫不通融,“你要渴了我给你倒茶。”
师公轻轻摇头:“徒弟徒孙这回事儿,都是学成了本事,翅膀一硬,就不听长辈的。。。。”
“酒不是不能喝,可也得适量。”
师公忽然笑了,不是什么冷笑嘲笑鄙薄的笑,我头次看到,师公笑起来居然有个酒窝,在左边儿,若隐若现,竟然显得十分俏皮天真。
我要愣了好一会儿才恍然明白过来,师公居然在开玩笑?
我下意识地就想回头看窗外——今天太阳是不是要从西边升起来了?
“倒一杯吧,就一杯。”
我一边唾弃自己心软,一边走过去斟了一杯酒。
我感觉得到师公很开心,不要什么理由,我就是知道。
这一世,这些年,我们是最亲近的两个人。比和齐靖齐涵,比和姨母。。。。比和别的其他人都亲近。
他教我许多东西,带我走过许多地方。我曾经在江南最贵的销金窟一起吃价比千金的番邦名菜,也曾经在荒野破庙里一起挨冻受罪。走山路险陡时候,他会牵着我的手。人多杂乱拥挤的集市,他也会牵着我的手。
有时候不用说话,两个人想事情却都想到了一处去。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关系和感情。
他像长辈,朋友,亲人,像。。。。
“你很像她。”
我心里一紧,抬起头来。
师公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有看我:“一开始,只是眼神特别像。她看人的时候总是坦坦荡荡,眼里没有半分阴霾和伪饰,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好像什么都看到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中一样。。。”
是吗?我从来没注意过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
谁会知道自己的眼神如何呢?除非是照镜子的时候,可是那种时候定定地瞅着镜子,怎么看地出来?
“后来觉得简直像是这个人活过来了一样,说话也像,举止也像,神态也像。。。。”
我心里悚然一惊。我还以为自己扮小孩子扮得极好,没想到。。。。。
人总把自己想得聪明,把旁人当成什么也不知道。
我一直觉得师公对我关爱照料,可是万万想不到师公心中居然。。。。。
他只是看到了这些吗?还是看到了旁的什么吗?
他依旧没有看我:“巫真也曾对你也特别关注,虽然我和她没有说起过这件事,可是我猜,她和我一样,也是看着你,想起另一个人来。从前只是神似,可是现在越长大,竟然觉得也有几分形似。。。。”
我恨不得马上去找面镜子来照照。
形似?怎么会?我怎么没发现这一世与上一世的相貌越长越相似?
师公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如电:“这些都不算什么。我最为纳闷的是,有好些东西,我并没有教过你,你却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而且比我还来的精通。这让我怎么也想不通。”
我讷讷的说:“哪有这样的事……”心里却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
太大意了,还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是现在却处处是破绽。
师公说的是哪一桩?我在心里飞快的盘算,却想不出来到底还有什么地方露出了这么大的马脚。
我抬眼,正好和师公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的眼睛既深且沉,仿佛深潭。若是丢块石子下去,也许……要过很久,才能听到落水的那一声响。
也有可能,什么动静和回音都听不到。
他终究慢慢放开了手,指了指床前的凳子:“坐吧。”
天还没有亮。这个夜晚好像特别漫长。
我定了定神。
师公看起来,还有话要说。刚才那些,可能只是试探,或者,只是个开头。说就说吧。
这么一想,我反而坦然了。
无论如何,我和纪羽之间并没有仇怨,应该是有恩的。而且师公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若是他心中存恨,那又何必去扫巫宁的墓?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没有底气。
有许多事情我还没想起来。到底后来的一切,是怎么样的?
师公并没再追问我什么,却说:“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我点点头:“有。”
“给你个机会,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怔了一下,我想问什么?
怎么现在一下子,突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着他安详的神情,我忽然觉得心里那些困扰了我许久的疑问,在此时都无关紧要。
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
我摇了摇头。
“真没什么想问的吗?错过这次机会,我想问的事情也许再也得不到答案了。”师公的话仿佛在暗示什么。
我还是摇了摇头。
可是师公竟然大反常态,点头说:“既然你没什么想问,我就随便说一说吧。若是你听着什么地方不明白,再问也不迟。”
他想说,我当然不能堵着他的嘴不让他说。
更何况,我也很好奇,他会说些什么。
“从哪开始说起呢?”师公微微思忖,“也好,从头说起吧。”
“那年家乡发了大水,又遭了兵祸,我和家人一路逃难,路上祖父死了,母亲死了,父亲也死了……我孤身一人,遇到了陆三儿……”
我怔了一下,陆三儿?啊,是雁三儿。他一开始不姓雁吗?我还以为他就姓雁名三儿呢。
“我们在途中遇到好心人让我们搭车,却没想到他是人贩子,我染了病,三儿的脾气最倔,那人难以脱手,最后……用一吊半的价钱把我们卖了。”
这个我知道,我买的嘛。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恐怕比我还小。笑微微的样子像一只小狐狸似地,把人贩子唬住了。我记得她带我们回的路上,我们躺在车斗里只能看见她的背影,辫子乌溜溜的,在阳光底下,像金子一样闪着光。还有……她卖了胡饼给我们充饥,那胡饼味道真好,外面烤的酥脆,里面的馅儿甜稠如蜜,带着一股浓浓的桂花糖香味儿……”
“百元居士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刚见巫先生,虽然被他的风采气度所震慑……可是却也觉得,他住在荒野乡间,像个私塾先生一般,并没有什么了不起。那时紫幻真人恰好来百元居拜访巫先生,他清高自傲,展露的本领也令我这样没见识的乡下小子瞠目结舌,所以,顺理成章的,我拜了他为师,离开了百元居。”
原来他在百元居没待多久啊。
“其实,我急着想要离开还有另一个原因,只是我自己当时也不知道。”
“若我留下,我永远都只是她救下来、买回来的人,我永远只能远远看着她的背影,追不上她的步子。我想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不比她矮一头……”
他嘴里称的是她,可是目光为什么牢牢地锁着我?
师公又继续说了下去,“每学一样本事,我都会想,这一招她会不会?可能她已学过,而且使得远比我要精熟得手。我觉得她一直遥遥在前,无论我怎么努力,拼命追赶,都离她有很远的路。”
这个可不是巫宁的错,分明是师公自己个性太好强,就算没有巫宁,他也会给自己竖一个其他可以比较的目标。
“在涂家庄,我又见着她了,可是我心里没底气,所以易了容。她并没认出我来。我也没敢多看她。她比我印象中的样子长大了,也长高了,清丽秀致……”我脸一热,头深深低下去。
原来师公也曾经和青涩少年一样,难道涂家庄一行,他就净顾着看人长相了?
涂家庄的人那么多,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哪一个会是他。
他这么坦白地说他易了容——并非是幻术。若是幻术,我说不定还会察觉。可是易容的话——我当时没什么阅历经验,即使到现在也不精擅这个,这可就看不出来了。宾客满堂,每个人都可能是他,也许是个少年,也许是个老者,或高或矮或胖或瘦,都说不定。
师公嘴角带着一点恍惚的笑意:“我挺高兴,我的个子已经和她一般高了。再等一等,我一定能长得比她高。”
“可我想得太好,现实却不是那样,在我还只在后面遥遥望着她的背影的时候,她已经遇到了别人……”
我心陡然跳的快了。
这话听起来,似乎别有另一种意味,温存的,伤感的,缱绻暧昧……“那会儿她机警聪慧,临危不乱,比我不知强了多少。我先前的那点儿沾沾自喜,现在看来如此可笑浅薄,师傅还夸我比前头两个师兄天资好悟性好,进境奇快。可我还是觉得慢,我只想快些,再快些,学有所成……再去见她。”
师公脸上露出淡淡的迷惘:“我原以为她会嫁给文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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