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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名门相妻-第72部分

小说: 名门相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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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三年才可能绣成,这绣工确实与她不相上下,可她怎么觉着这图这般眼熟?

“让娘娘见笑了,窦娘绣此图花费了三年,就想着今日重见人世,又幸得皇后娘娘赏识,便绣了此图送与皇上与皇后娘娘。”

“窦郡主真是费心了,记得郡主曾经提过,郡主十年前与在座一人曾有终身之约,不知……”长孙玲瑢刻意拉长了语气,吊着人胃口不说了,挑衅地朝杜冉琴望去。

杜冉琴听着长孙玲瑢这话,自知她可能借着这机会将窦云华许给房乔,在这场合,房乔若公然拒绝,要么就是显得房公狂妄自大,要么……就是害的她杜冉琴落得一个“悍妇”、“善妒”之名!

就在她正苦思对策这一瞬,猛地一下,苏双儿惊叫了一声,匆匆跑到她耳边嘀咕道:

“啊,这龙凤绣图……我在兵部尚书杜如晦家里见过,这不是杜尚书娘亲所做吗?还听杜尚书说,娘亲绣完这图就登了极乐,觉着见图伤心,便将此图卖了……”

杜冉琴猛地一下子想起了这图的来历,顿时松了口气,大大方方开了口:

“窦郡主这绣图倒让我甘拜下风,不过说起龙凤绣图,我从兄杜如晦家中也有一副,是从兄亲娘所作,与窦郡主这副有异曲同工之妙,我想郡主改日不防来杜家坐坐,帮着品鉴品鉴,杜家那一副,可还能入的了眼?”

杜冉琴这番话讲完,只见窦云华猛地瞪大了眼睛,忙转头朝长孙玲瑢摇了摇头,凑上去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怎的这么不小心?偏偏卖了她家里的东西?”

“唉,我常年在静安慈里,是女僮说这绣图主人已死,出手的卖主也见图伤神,这才……”

“我倒真小看了她,杜冉琴!”

长孙玲瑢狠狠一攥拳,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平复了情绪。

 第一三六章 秘访独孤环

整场乞巧会最终便在这不尴不尬的气氛中混了过去,末了皇上带头起了行酒令、猜灯谜,一时间众朝臣无不挖空心思想着讨巧,这宴会便磨磨唧唧愣是持续了一个半时辰,却还没结束。杜冉琴细细打量了长孙玲瑢几眼,自知这宴会上呆越久只怕越是有麻烦,于是她便先给房乔悄悄低语了几句,又给苏双儿使了眼色,就在行酒令快轮到房乔这儿的时候,猛地“哎呦”叫了一声,还一下子用手捂住了肚子,暗中又憋了会儿气,猛地一下开始“呼哧呼哧”大喘粗气,倒在了房乔怀里。

“回禀皇上,贱内身子里头余毒未清,今日饮酒不慎引得毒性复发,扰了皇上和娘娘的雅兴,实在有罪!”

房乔利落地将她缓缓靠在苏双儿身上,起身对李世民出言请退,李世民见杜冉琴满头大汗又气喘吁吁,忙点头允了。离开麟德殿,重新坐回轿子里,杜冉琴这才顺了顺气息,重新坐好,略有遗憾地问苏双儿:

“苏娘,今日实在情急,没能再做停留,不过这一个半时辰,你应当也将满朝文武打量了一个遍,可有谁让你看上了眼?”

苏双儿脸一红,支支吾吾将话吞了回去,只是羞怯一摇头。杜冉琴见她这样,知她定是心里有了想法,便转头轻笑不语,反倒心情好了些,毕竟这么一来,这乞巧会也算是颇有收获。只不过,这会上有几个人倒是让她颇为在意。

“玄龄。今日萧公这般态度,怕是日后朝中事物,难免专横,我知你一向广结人脉。今日之事,还望玄龄你别太在意,以社稷为重,莫要于萧郎拼个高低。”

她自然知道房乔性格沉稳,又喜怒不形于色,可今日萧瑀这般狂放,完全不把夫君放在眼里,她都心中有怒意,更何况他还是个血性男儿,哪怕嘴上不说。也保不准心里会不痛快。可若为了这些事就与萧家动了干戈。只怕不是好事。

她虽不满萧婉雲。可百里漠和独孤虹也算对她有过恩,萧家现今也已没落,没必要再去较真。

房乔见她这般劝自己。倒是有些意外,原以为她对萧家之恨应当难以消除,可随着时光流转,她也已然成长成熟许多,似是对曾经萧婉雲的欺凌并不那么放在心上了。

“杜娘,我怎会因此意气用事?再说,大唐要出兵与突厥一战了,约莫三五天后,我就要与你从兄一并往东北行军去,若是顺遂。许过了上巳节,就回来。”

“你……又要走?”

杜冉琴听了他这话,心头难免有些不是滋味,她与他好不容易团聚,只是这团聚还没多久,他转眼又要去跟着行军打仗。

“嗯,独孤家暗中想要害你之人仍蛰伏于暗处,我留你单独在长安实在不放心,不过好在你这段时候都在法宏寺,有玄英大师在,应可保你安全。”

杜冉琴默默回想着今日宴上众家夫人的神色,以及长孙玲瑢对每个人的称呼,其中凡是长孙玲瑢和独孤虹一同以“姐妹”而称的,多半都是独孤家的人。

“今日宴上,我见那多半女眷都与独孤家有关,若说想至我于死地,其实谁都有可能。就算是帮过我的独孤虹,也一样不敢说她就没有嫌疑。不过日日杞人忧天也不会有什么益处,等过了这阵子,我便再想法去见独孤家族长独孤環一眼,让她早日把门主、族长之位传于与我同辈的娘子,这么一来,往后独孤家想暗中害我之人便不会像现在这般多了。”

将杜冉琴送回了法宏寺,三日之后,房乔便在朝中以“告病”为由,暗中与杜如晦一道北上,以击匈奴去了。杜冉琴在法宏寺诵经祈福了一阵子,见长孙玲瑢近几日没动静,便觉着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她也是时候再去长孙家一趟,接着讨论蚕事之由送拜帖却给裴彩依,她定会答应,再借着这机会,看看能不能再见到长孙玲瑢的生母,也是她的姨母——独孤環。

写了拜帖,杜冉琴便派杜茴送去了长孙家府上,不过半日,她就收到了裴彩依的回信,第二日一早,她便收拾好行装,带着小茴一道去了长孙府上。

“杜娘,好几日不见了,听说房公高兵在家,你又在法宏寺祈福,难得能日日守着他,你却还得伴在青灯古佛边,实在委屈了。”裴彩依想起夫君长孙无忌对她说起房乔生病离朝一事,不免有些担忧,一边问杜冉琴话,一边微微蹙着眉头,确实是众家夫人里头难得的单纯善良之人。

“裴娘,是我主动要去为蚕事祈福,怨不得别人。倒是你,现在大着肚子,怎的还到屋外来接我?”

杜冉琴扶着裴彩依回了里屋,也忍不住念叨了她几句。裴彩依身孕有七个月了,这时候该老实些了,虽说稍稍走动不是坏事,可外头春寒料峭,她身子弱,杜冉琴难免有些担忧。

“嗯,我都闷了好几日,辅机不让我作女红,娘也不许我出屋,可真难受,幸好今日你来了,也好陪我聊聊天。”

杜冉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三本装订考究的书册,递到了裴彩依手里。

“杜娘,你知道我不爱看书的,你还拿着来,我一看那些教条就犯困……唉?这……是《异闻录》?”

“噗,好了,这是我四处听来的奇闻怪事,我念着让小女僮手抄下来的,你无聊了就看看吧,挺有趣的。”

在法宏寺呆着,也不用抄写佛经,每日诵经祈福也有些枯燥,她便把儿时在另一个时代听来的那些鬼故事、聊斋志异什么的,都给杜茴讲着玩,杜茴觉得有趣,就都记下来了。这么一想,这杜茴也确实是个万分机敏的人,前日她才听杜茴说,这杜茴不过是面相奶气看着不过六七岁,可其实也已经有十岁了,不过十岁却能懂这么多字,能读诗作画,又是突厥人,实在难得。

裴彩依忙翻开了前几页,这就津津有味读开了,一下子就被书中那名为“小倩”的幽魂给勾住了心弦。

“裴娘,我来你家好多次,都还没能四下看看,你先看着,歇会儿,我去看看你家花园的花草,也好借鉴借鉴,一会儿回来找你接着聊天。”

裴彩依忙欢喜地抬起头,弯起大眼儿,点了头。

杜冉琴轻轻一笑,便起身先走出去了。按照时人对住宅的布局,往往后院东侧主宅子是给家中母辈留出来的,走到这附近,杜冉琴随便找了个小僮,先问了句:

“这位小娘子,打搅了,不知你家老夫人可是住在这儿?”

这小女僮打量了杜冉琴一把,见她发戴数簪,衣着华贵,自然不敢怠慢,忙点头作福回道:

“诺,我家夫人正巧在屋子里,夫人请自便。”

杜冉琴点头道了谢,便上前一步敲了门。

“何人?”

“是我,房公夫人,杜冉琴。”

杜冉琴话音刚落,“吱呀”一声,门就开了。屋内敞亮开阔,独孤環跪坐在中央仍是一身素衣正在敲木鱼,似是从未离开过原地。那方才开门的又是谁?看来这独孤環多半也有绝技在身。杜冉琴放平忐忑的心,轻轻迈步入了这屋子。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姨母,杜娘冒昧来打搅,确实有事相求。”

“嗯,你但说无妨。”

“姨母,我本无心争夺独孤家门主和族长的位置,不知姨母可否早日将族长之位传给我辈旁人,好早一日让杜娘落个安心?”

独孤環听她如此开门见山,便停住了手里头的木鱼,衣袂窸窣,轻轻站起了,不过发上别着九枚银簪,却丝毫没晃动,一身的寂静。

“此事机缘未到,我岂能冒然交出族长之位?历来独孤家以善于毒蛊、医术、经算命理著称,历来族长更迭,也定是要有先兆,又在时机得宜之时才能进行的举措。甚至这族长之人选,也并非历代现任族长一己之心就能定夺,族长必得能够喂养我独孤家秘传蛊王,才能胜任。眼下独孤家小辈人中,还无一人有此能耐,你说,我暂且代姐姐身为一族之长,如何草率定夺?”

杜冉琴先前虽说对独孤家也算有所了解,可独孤環这番话却还是让她发怵了,这么一来,在没有先兆、独孤家族长人选未定之时,她岂不是要一直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那究竟,独孤家晚辈之中,究竟是何人想要害我?我又该如何提防?姨母……可否明示?”

独孤環听罢此话,缓缓回过神,悠然一笑,道:

“万事皆有命数,更何况你们皆是我晚辈,历来独孤家争夺族长之位,死伤皆不可免,我帮了你,又岂能知道你不会害他人?”

杜冉琴倒是让独孤環这番话给堵死了,一时哑口无言,确也无从辩解。她与独孤環不过两面之缘,确实没法让独孤環信她不会加害于人。

“那……恕姨母原谅我此番冒昧,杜娘先告退了。”

杜冉琴屈膝行礼完毕,只觉一阵清风拂过,她人便已退到门外,而这扇朱红镂雕大门,也轻轻无声息地关上了。这架势,只怕不只是独孤環会武艺,这感觉分明与鬼谷中迷阵有相似之处。

 第一三七章 酒楼遇险

绕过曲径回到裴彩依的寝房里头,杜冉琴陪着她聊了会儿,看着天色不早了,便先走了,到了门口,叫上一直等着的小茴,两人便往法宏寺走去了。

只是刚走没几步,一阵“咕——”的巨响,闹得杜冉琴尴尬了起来,看来今日走得路太多,她这不争气的破肚子,又开始鸣叫抗议了!偏巧了,杜冉琴一抬头,就在不远处瞧见了一座装潢考究的酒楼,一阵隐隐约约的酒肉香,就这么钻入了她的灵鼻子。

“小茴,都怪咱在法宏寺里,既喝不了酒,又吃不上肉,这不才走这么点儿路,肚子就大叫着抗议了!不如,我们今日就在外头吃,也好给法宏寺省顿斋菜,怎么样?”杜冉琴眯起眼儿,舔着嘴,已然控制不住加快了步子。

“是,夫人。”杜茴偷偷掩嘴一笑,快步跟在杜冉琴后头进了酒楼。

这酒楼看来人气挺旺,一进去便瞧见一桌桌的好菜,逗得人食指大动,这时候一个打扮利落又面相机灵的店小二跑来了,高声问道:

“客观几位?打尖还是住店?”

杜冉琴笑着应:

“就上点你家的招牌菜。”

店小二忙点了点头,一边吆喝着“上招牌菜咯——!”,一边送两人到靠窗的雅座上。不一会儿又来了几桌衣着考究的贵客,这小二便又跑走了。

不一会儿,一个面貌和善的中年人,就端着一盘糖醋鱼朝杜冉琴这边走了过来,到了跟前停住脚,送上菜,和和气气地问:

“两位小娘子,我家的米酒十里飘香,要不要来一碗尝尝?”

“嗯,不必麻烦了。”虽说她早就想喝两杯。可是出门在外,她毕竟得多多小心,杜茴虽说机灵可也才十岁,她哪能顾着自己乐意就真的敞开了大吃大喝?

“唉,这位娘子。难得有空出门一趟。怎如此拘泥?这样,这一碗米酒,就当是送给二位。可好?”

这中年人说罢便转身端来了一碗,而杜冉琴听了这话,则稍稍察觉出了些许端倪,四下一扫,只见满屋贵客,竟全是中年男子,衣着华贵,盘中菜色也丝毫不输珍馐阁,心下顿时有了点儿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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