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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公子世无双-第26部分

小说: 公子世无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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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若能见到国师,定要感谢感谢他,她如是想着。

这事之后不过两日,宛宁便在御街上碰到了国师。 

那日天高气爽,扶苏上朝未归,她带着几名宫女正欲去御花园拾掇花草,不想半路上巧遇国师。宛宁看他穿戴繁复、高冠束发,估摸是有事要觐见陛下。 

与此同时,国师遥遥地冲她笑,示意她靠近。

宛宁在他身边站定,见他手握一卷简牍,身后并无下人随行。若非是始皇帝有秘事要商议,他绝不会独身入宫。

“国师有要务在身?”

国师神色复杂,也不答话,只定定地望着嫁为人妇的宛宁,忽而苦笑,皱了眉道:“也没什么,先前陛下派我去西北大漠寻一卷古籍,我千辛万苦寻了来,正要呈给陛下看呢。”

她随口一问:“是什么古籍,竟然要你亲自去找。”

三两句话被国师岔开了话头,她把要道谢的事一股脑忘了个干净。

国师左右顾盼一阵,见她的随行宫女站得较远,便拉她倾耳过来,以简牍掩面,低声在她耳边道:“记载着谶言的古籍。”

“谶言?”

她展眉一笑,眉眼间略带嘲讽。天底下哪有什么谶言,假使作卦卜命真能作数,不知神通广大的方士们能否算出秦朝二世而亡,秦皇五十而终。

所以,以她来看,这事八成又是徐福和国师合谋搞出的幺蛾子,想趁机再从陛下那儿捞一笔横财。近年来,他们越发不知餍足,陛下手中大笔的银子拨下去了,硬是连个仙人的影子也没找到,至于长生之说,更是无从谈起了。

再看国师,他精神头十足,一张白面红润有光,可真不像深入大漠里苦寻过古籍的模样。可惜陛下的银子再一次打了水漂,全喂到国师那张能说会道的嘴里去了。 

国师瞧着她脸上阴晴变色,瞬间摸透了她的想法,从容展开简牍,冷冷自嘲道:“夫人一定看不上我们的差事吧?其实也是,所谓方士之术,往大了说是炼药求仙,往小了说,充其量是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

他手上的动作极慢,配合着刚说完的一席话,那卷竹简尽数在他手中铺展开来。

竹简约摸有半尺长短,一眼扎过去就能看个干净。光溜溜的暗黄色竹片上,只有中间那列刻着几个非篆非隶的奇怪字体,粗读一眼,令人触目惊心,竟是“亡秦者,胡也”! 

宛宁只看了一眼,头脑发懵。

她所在意的不是秦会不会亡,而是致使秦王朝分崩离析的那个“胡”。秦人惯称匈奴为胡,但是她站在事后诸葛的角度上来想,第一个映入脑海的并非匈奴胡人,而是胡亥公子。

她还记得国师曾给李氏卜过一卦,卦象十分精准。如果这句“亡秦者,胡也”所指真的是胡亥,那么国师的神通广大并非空谈,他可能还真有两把刷子。

看她长久没有说话,国师双手一合,迅速收卷了竹简。“你可看清了?” 

宛宁不可置信地仰视着他,拧紧了眉说道:“这是大逆不道的话。你把它呈给陛下看,真的无妨?”

国师信心十足,捶胸道:“我是奉了皇命去寻书的,再者说了,陛下又不是吃人猛虎。”

说完,他刁钻地复看宛宁一眼,眼神略有些复杂:“有空担心别人,倒不如多留意着点儿自己,我万般想不到,你竟会嫁给扶苏……”

听他这般说,宛宁木然的“哦”了一声,心中却是一个激灵。旁人都认为她嫁了扶苏是幸事,怎么国师的话中偏偏有些隐忧的意味,难道他真是神机妙算,能参透各自人未来的命途。

国师似乎还有话要说,忽然间长目远视,眼尾含笑道:“扶苏公子来了。”

果然,宫道上来往的宫人们一一退散,面朝青砖屈膝半跪,皇子经行某地时,下人们务必要垂目行礼。快到正午,远处刚散了朝,长街上打头归来的正是扶苏。

国师双眉一挑,沉声道:“我还要面圣,告辞了。”

扶苏向来不喜和方式们过从来往,这一点宛宁是知道的。她不想惹得扶苏不愉快,于是匆匆和国师作别,转了头回自个儿宫里去。

宛宁反复琢磨国师话中的意味,冥思过头,一连两天都没什么精神。 

几日后,她听闻蒙恬将军被派去驻守长城了,在扶苏口中稍加打听,才知道是国师那卷古籍的缘故。

传闻始皇帝看过谶言之后,久久不能安睡,连夜宣召来李斯、赵高和蒙氏兄弟等几名信臣,摊手向众人求助。大臣们一致认为“胡”代指的是北方匈奴,蒙恬亲自请命带着蒙家军到上郡驻守长城,始皇帝这才吃了一颗定心丸。

蒙恬临行那日,扶苏等人皆去城外送行,送了一程又一程,直至月落才归来。蒙氏一族是数代忠臣,蒙恬骁勇有谋,经他手下教化过的皇子王孙无数,在朝中口碑甚好。

可惜宛宁没有这个眼福,最终也没能亲眼见上蒙将军一面。

今夜朗月清风,她提了一壶烧酒在宫中独坐。浅酌几杯之后,脑海中国师怪里怪气的话再度浮出来,这些日子过得如在云雾中,尤其想起他意味深长的样子,更是如同发梦一般。

一个人闲散惯了,手脚连带着脑子都变得迟钝,她懒得理清国师话中真意,就着夜色和花香一杯又一杯喝上了瘾。

冷不防有暖意袭上肩头,贴身的衣衫被兜紧了,又被盖上一层挡风的织绡斗篷,而后响起一串轻飘飘的声音。

“夫人在这儿坐了许久。”

“我知道了,下去吧。”

身后探出一截雪白的衣袖,袖口拂过她结了夜露的衣领,缓缓伸到面前那方石桌上。

宛宁不经意地眨眨眼,嘴角藏笑。这件白衣是扶苏最常穿的,她昨天才亲手熨过,上头还沉淀着檀木屑的暖香。

她知道扶苏正站在身后,泰然坐定,一言不发,等着看他要做什么。 

白衣长袖在石桌上停留片刻,又移动到酒壶上。

扶苏屈指勾住壶口,拎起来在她眼前来回晃晃,看她仍不言不语,忍不住说道:“果真喝多了酒犯晕,居然连我的动静都听不出来了?”

有几滴未干的酒水顺着指肚滑落,茵染在白衣上,开出琥珀色的小花。

宛宁取下面前的酒壶,抻着帕子在他手上、衣袖上擦擦,嗔怪道:“衣服又脏了,还得叫她们拿去洗。浣衣宫女们做事越来越不尽心,赶回来还是要麻烦青茗。”

扶苏一边摊手让她擦着,一边垂眼看她:“前几回都是谁弄脏的?”

宛宁憋着笑,违心答道:“天知道是谁弄脏的。”

扶苏抽离了手后退三步,似乎要跟她把账算算明白,于是掰着指头数起来。“上回是泼了乌梅茶,再上回是打翻了砚台,再往前想……”他揉了揉额角又说:“再往前实在想不起来了。你说,难道是茶盅和砚台生了腿,自个儿往我身上跑不成?”

宛宁霍然发笑,蹦着高堵住扶苏的嘴,“不许你再笑话我!”

扶苏也不闪躲,反手将她拦腰抱住。她被牢牢压在怀里,再也动弹不得,只能又好气又好笑地讨饶。扶苏心满意足地默叨一句:“此间夜凉,回寝宫再和你慢慢计较。”

一瞬间,她所有的烦心事全数烟消云散。 

远处,青茗看得傻了,云意也看得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子嗣

秋风刚至的时候,荷华公主诞下一位小皇孙。

宛宁应召出宫,特地去瞅一瞅侄儿的长相。

到达丞相府时已经是傍晚,府内外渐次挂起了红澄澄的添喜灯笼,映得天地间恍如白昼。

听闻此时小皇孙已经熟睡,她和扶苏并肩而行,徐徐入府,由下人引着直奔哥哥的院子里去。

负责接引的下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贴身服侍过她的月容。今日月容涂脂抹粉,打扮的花枝招展,宛宁以为是因着府中有喜,父亲特意嘱咐下人们穿的明艳些,但越往里走,越发现不对劲。

月容虽是低头引路,却总往扶苏身上乱瞟,扶苏蹙眉回她一眼,她便止不住地媚笑,眉目流转间,带着慑人魂魄的艳俗鬼魅。

她记得月容是喜欢哥哥的,难不成是眼见着哥嫂二人感情笃深,她插手不成又转了心思,想攀附更高的高枝?

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中默默道:“空艳一张皮,骨子里和从前一样,还是空空如也。”

接着她狐疑地瞥月容一眼,却见一切如常,在红晃晃的灯笼底下,月容沉着一张俏脸不言不语。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扶苏顺着宛宁多疑的眼神一望,便摸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都说女人爱吃醋,如此看来果真不假。

他无言地笑笑,从锦丝斗篷里探出手来反握住她的手,漫不经心的说:“天冷夜凉,当心手上生了冻疮,回宫去记得涂些花油在手上。”

说完,扶苏手心略施几分力道,缓缓攥紧了她的手。

宛宁安心一笑,目光清澈明朗。她回道:“知道了。”

月容虽是低着头,但是耳朵灵敏得很,听完扶苏这般体贴的话,她的视线跳过宛宁,直突突看向扶苏,眼睛里满是钦羡。

她暗叹命运不公。

论相貌,她并非不及小姐,可就是这卑微的出身注定她只能屈身给人当使唤丫鬟,由此一锤子敲定了她清苦的命运。她再壮着胆子往深里想想,假如自己有幸投个好胎,能成为丞相之女,说不定可以嫁个比扶苏公子还体贴温柔的夫君。

可惜,她没有这个福分。 

宛宁又刻意咂摸了一遍月容的眼神,见她又是皱眉又是叹气,还是一个劲儿地往扶苏身上偷瞟。

这下她心里火了,几月不见,月容这丫头还真是胆儿肥了!

看来月容不见得是多么喜欢哥哥,而是利欲熏心,不甘卑微,想要死命蹬着贵胄的肩膀往上爬。

她又想想从前几年月容在府里的行事,此女心高命贱,不肯安守本分,尤其是手懒,整日了净想着怎么偷闲混日子。兴许,她早就存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眼瞅着攀附李桓失败,又把如意算盘打到扶苏的身上了。

她后怕道,还好我挑了云意随我进宫。单看月容这份不安分的心,当初若是准了她俩一起来,说不准她能在宫中生出什么惊涛骇浪!

离着李桓的院子还有一段路,三人打着灯笼拐了几个弯。

宛宁面有不悦,劈手夺过月容手里的红灯笼,没好气的说:“天黑路滑,灯笼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更安心。”

扶苏横她一眼:“还是给下人打着吧。”

月容应声垂首道:“小姐还是给奴婢吧,要是让丞相看见下人不做事,奴婢逃不了一顿罚。”

宛宁心里嘀咕一声,你还知道本分就好。

但见月容垂首而语,声色戚戚,想是自己走后她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以前她拈轻怕重,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去,也没人与她计较。现如今,自己带着乖巧懂事的云意走了,不知道月容被安插到哪处了,就凭她那份混日子的态度,到哪里也吃不到香。

这样一想,月容也是个可怜人。

毕竟是多年的主仆,宛宁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将灯笼递到她手上,清了清嗓子,肃面道:“你跟着我过了不少年,如今我进宫带了云意,想必你在府里的日子不大好过。我会挑个时间找父亲说情,给你些银子放你出府,年龄不小了,找个合适人家嫁了吧。”

月容闻言,神色忽变,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平静地道了一句:“谢谢小姐顾念。”

扶苏懒得理会这些芝麻琐碎,一耳朵听着她们之间你来我往的话,一耳朵顺势流了出去。

一路行到悦竹轩,院内似有药香浮动,氤氲着一股清幽娴雅之气。月光如水银般洒卸在院门前,宁静惬意。

刚刚到来的新生命为这里添了一丝生机,前脚才入院门,便能听见婴孩声如洪钟的啼哭。

黄梨木的软榻上,荷华公主正闭目安睡,榻前散放着几卷装满银针的针托,还有数不清的各式药材。荷华并未梳洗,脸上泛着黄浊的乌气,蓬乱的黑色长发散落在榻沿,前额的碎发濡湿地贴着脸,前襟上的汗渍清晰可见。

宛宁只看了一眼,不禁抽一口气,做女人可真辛苦!

榻前坐着数名婢女和太医,此外,李斯和李桓也在场。

前前后后伺候了三五日,李桓已经熬肿了眼睛,见扶苏和宛宁来了,也没有力气行礼,只是略微颔首,招呼道:“公子请入座。” 

看过小皇孙,两人稍在府里逗留了一会儿,觉得不便打扰,看着天色不早便折回宫去。

整理了一日的朝务,加上晚上又去了趟丞相府,扶苏早已疲惫不堪,想到明天又是一整天的忙碌,他脱了斗篷叠放到大迎榻上,褪去衣衫在床上躺下。

宛宁跪坐在铜镜前,往手背上涂了一层护手的精炼海棠花油。收拾完毕,她绾起垂地的青花纱幔,兀自端了一杯宁神茶,坐在床榻一边。

青白色的纱幔轻舞着,盈盈拂地,似有荧光飘落,床台上的烛火已熄灭,扶苏平躺床上,上衣已褪去一半,看起来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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