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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学生街的杀人事件 著 东野圭吾-第31部分

小说: 学生街的杀人事件 著 东野圭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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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把所有相册翻个遍的。”
“你最好把抽屉什么的都认真搜搜,搞不好会留下墓园的门票什么的。”
悦子的表情有些怪味,“墓园还要门票?”
“我也不晓得……或许不要吧。总之拜托你细心搜查一下。”
悦子点头应允。
光平回到公寓时,邮箱里放了一封信。白色的信封上写着蓝色的收件人,一看这笔记,光平就知道是老家的母亲寄来的了,连心中内容都能猜出个大概。
他在玄关脱掉网球鞋,就这样穿着外衣躺在了被褥上。母亲寄来的上一封信是在广美坦白堕胎之事的那个早上,现在想想,这一连串不可解的谜团就是从那天早上开始的。
——而那本小册子的出现,更是加剧了这些谜团。
光平立起上半身,伸手取来放在架子上的【紫阳花】小册子,崛江园长说,这是分发给毕业的孩子们的纪念品。
——这个小册子被谜团笼罩着。
广美原打算把一切告诉光平的,就在他生日的那一天。从种种状况中不难看出,她是抱着巨大的决意迎来这一天的。比如说那束秋水仙的话语,【幸福的日子迎来终点】——。
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说出心中的秘密,就会让一切终结吗?若真是如此,这又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光平翻弄小册子的手戛然而止,小册子翻在最后一页,这是记录发行年月的一页。
——这不是几年毕业典礼的东西。
发行时间是五年前,也就是说这本小册子是在五年前分发的。光平还一直以为这是今年的东西,话说回来,崛江园长也没有说过这是几年发行的。
——广美为什么要收着这么古老的东西……
光平重新把小册子里的内容翻看了一遍,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新的信息。他气馁地把小册子扔在一边,拿起母亲寄来的信。
确实不出他所料,信封背面工整地写着老家的地址和母亲的名字,从字体中就可以看出写信人的认真。
光平撕开信封,取出信件,果然内容也与他预想中的差不了多少。主要是问他正月能不能回来。抽得出时间的话就回来一趟吧——这种感情充斥字里行间。丝毫没有提及到光平的学业。
光平不禁发出一声让自己都觉得做作的叹息,把信件扔在了一旁,注视着天花板发呆。天花板上有一块很大的水渍。这是曾几何时的一场大雨留下的,陪伴光平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
光平深切感到自己人生的某一阶段就要打上休止符,身边的一切信息预示着这一点。

2

十二月二十六日——。
“为妈妈桑的将来的幸福生活,干杯。”
点心店岛本带了个头,在席的十多个人也各自举起酒杯,前台里的纯子面露羞涩的笑容,也举起了手中的啤酒。看来她脸上的红潮不仅是因光线所致。
今天,是【MORGUE】开张的最后一天。并非今年的最后一天,今天过后,纯子再也不会站在前台。所以,时田岛本等她在商店街的老相识特地聚在店里,给她开了场送别会。
光平和悦子坐在最靠墙的席位,观望着依依惜别的众人。相识总是伴随着离别的,围绕在纯子身边的老板们面露不舍之情。
但在另一方面,他们也对纯子这一新的起点抱着巨大的期盼。大家都对这几年学生街的衰败心知肚明,再加上这次的杀人事件,更加剧了众人对这条街的绝望。这样说来,纯子与斋藤结婚一事,对众人来说可以算是唯一的一个喜讯了。在场众人都想让自己沉浸在今晚喜庆的气氛中,暂时忘掉过去的一切不愉快。
岛本等人气氛异常活跃,只有时田老爷子一个人默默地倚在前台上,浅啜着杯中的鸡尾酒看着纯子。他可以算是这家店的第一常客了,又对纯子有着特殊的情感,此时一定感慨颇深。
他的视线与光平触碰在了一起,但只是面无表情地举了举酒杯。光平可以在他的面无表情中读出几分羞赧。
“话说,之前的事……”
悦子往杯子里倒着威士忌,光平今天才知道她除了红酒以外,只喝威士忌。
“你回去之后想到什么头绪了吗?”
“若广美真的是买花去扫墓,”光平说道,“那真是找不到一丝头绪。这件事目前也不能给我们提供任何线索。”
“四面围堵啊。”悦子无趣地说道。
“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光平问道。悦子耸了耸肩,“至少可以确定一点,姐姐的抽屉里可没有墓园的入场卷。”
“这就是你唯一的收获?”
光平右手攥着酒杯,左手挠了挠面颊。
广美究竟是去给谁扫墓了。
这个问题在光平的脑海中转了千万遍,却得不出一丝头绪。所有关于广美的疑问,就像一团混沌一样在光平的脑中一闪而过。就算一时让他捕捉到,也无法看清混沌中究竟有什么。
光平二人正讨论着,一旁开始了唱歌大会。岛本尽展歌喉,唱着不知多少年前的演歌,其余人拍着手为他伴奏。
光平和悦子冷眼看向那一边,纯子端来了啤酒,在他们身边坐下。
“怎么了?不开心吗?”她担心地问道,看来是注意到了二人冷漠的表情。
“怎么可能会不开心啊,妈妈桑。”光平说道,“只是一想到这里马上就要关门了,难免有些惋惜。今后上哪找这么好的店去。”
纯子直视着光平的脸,“谢谢你的夸奖。”她平静地回答道。
“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啦。但不觉这种说法有些可怕吗?就好像马上要失去了什么一样。”
“不会失去的。”光平说道,“都会保存在我的回忆中的。”
纯子小声赞同,视线转到了自己的手上,好像是在她的盯着蓝宝石戒指。话说回来,这个戒指的赠送者事到如今已经不言自明了,
几分钟后,戒指的赠送人终于出现在了店里。斋藤穿过雨点般的掌声,来到纯子身边坐下。
“案件总算是水落石出了呢。”
他对光平说道。
“是啊,多亏了斋藤医生你的证言。”
光平指的是关于电梯的证言。
“看你们忙东忙西的,我们只能呆在一边帮不上忙,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斋藤的语气陈恳,一旁的纯子也盯着自己的指甲,默默点头。
“你们两的婚事可以算是这条街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光平说道,“大家都打算趁着这份喜庆熬过今年呢。”
“若真是如你所言,我的心里多少会好受一些了。”
斋藤的表情确实轻松了一些。
“话说回来,我还有些事想问问你呢。”
光平说道。斋藤和纯子的脸上残留着笑容,看向他。“什么事?”斋藤问道。
“广美扫墓的事。”
“扫墓?”
“是的。”
光平随之把广美每月初都去扫墓,而且不是自己家族的墓的事告知二人。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纯子说道,“她从未说过自己有去扫墓。”
“我也没听说过。”
斋藤也摇头。
“哦,这样啊。那二位知道她是去哪扫墓吗?”
“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摇头。
之后,话题转到了大晦日的婚礼上。两人表明本不想太高调的,但时田的盛情难却。
这时,主谋时田抓着酒杯走过来,看那飘忽不定的步伐,他似乎喝了不少。
“喂,光平!”书店老板搂住光平的脖子,脸贴了过来,带着酒味的吐息喷到光平脸上,“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条街?”
“离开?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光平有些吃惊地说道。
“这还用说吗?这里可不是你这样的年轻人该呆的地方。”
光平故意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你醉了。”
大家都笑了。
“我没醉!”
时田解放光平的脖子,脚下不稳地站起身,把杯中剩余的威士忌一口喝干,这次把手放在了斋藤的肩膀上。
“照顾好她。”
斋藤把手放在了时田的手上,看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时田随之也点了点头。
纯子无奈地摁了摁眉心。

八点了,光平和悦子一起离开店铺,微醉之下,凉爽的夜风扑打在脸上的感觉十分爽快。
“【MORGUE】不在了……”光平边走边说道,“我更没有理由呆在这里了。”
“因为这家店是你的回忆之地?”悦子问道。
“算是理由之一吧。”他回答道,“但最大的理由是,【MORGUE】可以算是这条街上少数还活着的店。大家都为同伴可以开始新的人生而感到高兴,但忘了很重要的一点,随着新的人生开始,这条街的生命离终点近了一步。”
“人中有一死,无论何物都要迎来自己的终点的。要都像你这样自怨自艾,活在世上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时田老爷子说的没错,我差不多也应该离开了。”
“不要说得像被逼得一样嘛,想走就走全凭自己的意思。”
光平放缓步伐看向悦子,见她也转过头来看向自己。
“真是,说不赢你。”
“那是自然。”
她得意一笑。
两人来到分叉口,光平拐弯进入自己公寓的方向。“希望今晚可以做个好梦吧。”悦子说着,朝大道正前方走去。
光平回到公寓前,发现自家的灯竟然亮着。他习惯在出门前关掉所有的电灯的,心中抱着疑问,他上了楼梯。
来到方门前,光平轻声拧动门把,果然,门没锁。难道又是香月?
他突然用力推开门,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但他的一句“你给我差不多一点”还没有出口在卡在了喉咙里。一个身穿茶色外衣的男人背对着他坐着,看背影就知道不是香月。
男人缓缓回过头,抬头看向光平。
“好久不见了啊。”男人说道。
光平在玄关呆了数秒,连门都忘了关,终于挤出声音。
“爸……”
这是时隔一年的重逢。

3

光平的故乡是一个对外交通完备的地方都市,他家是落座在国道边的一家面馆。他家的面馆在当地还算是小有名气,除了面类,还提供火锅等料理。是周边居民聚会时的首选。
古老的建筑风格里,和式席位和西式席位并存。面馆里的员工已经到了不下十人的规模。一旁还配备着大型的停车场,经常有旅游团的旅客乘着巴士来关顾。
光平的父亲是面馆的第三代继承人,父亲隐退后,应该会传到光平的哥哥手上。
身为面馆老板的父亲竟然会突然造访。
“我来这边办点事,顺便到你这来看一看。”
父亲捋了捋头发说道,但怎么听都像是借口。光平注意到他的白发变多了。
“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光平泡着茶说道。
“嗯……我就是顺道来看看,不用兴师动众的。”
父亲扭动上身,从巨大的黑色皮包来取出一个纸袋,纸袋上印刷着面馆的商标。父亲把纸袋放在了桌上,“这是家里的新产品,带点来给你尝尝。”
打开纸袋,里面是干面,还附送调羹。
“这种面这个季节里很好卖。你知道怎么吃吗?”
光平点头,“家里的生意还不错吧?”他问道。
“还算凑合吧。”父亲说道,“我们准备开分店了。”
“分店?打算让哥哥干吗?”
“嗯,也不是不行。”
这话是什么意思,光平不解地看向父亲。父亲拿起杯子轻啜起来,似乎是想躲避光平的视线,然后双手捧着茶杯。
“你肯回来干就更好了。”他语气淡淡。
“……”
光平看着父亲的脸,父亲这次也没打算躲开视线了,抬起头与他对视。
“当然,你有其他想做的事的话,我也不会强求你。全凭你自己决定。”
“爸,你都知道了吗?”
他指的是骗家人上研究生的事。父亲自然知道其中意思,他低下头,嘴角浮起一丝自然的笑容。
“我毕竟是你爸,这点事怎么可能瞒得住我。你的个性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光平也把视线垂到了茶杯上,羞愧和放松的情感同时在心中交错。父亲这趟并不是顺路过来,而是想来拉自己的笨儿子一把。
窒息的沉默,明明是许久不见,光平却找不到什么话题。
“你现在都在做什么?”
结果还是由父亲打破沉默。“在兼职。”光平从洗碗台下面的抽屉里取出【青木】的火柴,放在父亲面前。
“这家店的三楼有个台球厅,我就在那里帮忙。”
“台球……这个?”
父亲摆出一副抽杆的姿势。“嗯,没错。”光平回答道。
“我在好早以前有玩过呢,以前常去的酒吧旁就有一家台球厅。你原来在做这个啊。”
光平的父亲感慨万千地点了点头。
入夜,父子二人准备并枕而卧。关掉等等,两人钻进被窝里。
“真的都随我?”光平问道。
“随你。”父亲回答道。
“你就没什么指示?”
“指示?”
“对我的将来有什么指示。”
父亲在黑暗中漏出一声浅笑。
“就算我是过来人,也不能左右你所走的道路。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哪条路是最适合自己的。”
“真是这样?”
父亲好像点了点头。
“无论是谁,都有着自己的人生,独一无二的人生。所以,对他人的人生说三道四,是傲慢之举。”
“万一我走错路怎么办?”光平问道。正是因为在黑暗中看不到对方,才能敞开心扉,推心置腹。
“对与错的标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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