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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部分

这货不是马超-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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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发无伤。”我自得地一笑。

他上下扫了我一番,抬了抬下巴:“头发。”

“头发?”我伸手一捋,心头略微一惊,右手所到之处的头发被燎去了小半,“还是没能完全躲过……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一想到半片头发被烧,我方才的那点得意之心顿时消散无踪。

众人瞪着眼睛欣赏了半天,才由何伦答道:“还好……”

“其实别有一番味道啊。”陆仁哈哈笑道。

我咬着牙,抬了抬脚,叱道:“你也皮痒了是不是?”

他悚然向后跳了一步:“主公这头发确实挺好看啊。”他酒劲未消,一跳之下竟是没有站稳,双腿一软仰天倒下。

他这一倒,周围护卫立刻让出一片空地。

“陆班长你喝得太多了吧?”人群中发出阵阵笑声。

“不能喝就别喝嘛!装什么辽西第一酒豪!还千坛不醉?!”

我也笑了起来,却看到何伦似乎有话要说:“何县长,你有事?”

他噗通一声跪下:“属下办事不力,令府君受惊,实在是……”

“言重了。”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请罪,伸手将他扶起,“这些刺客身手不弱,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想要防备的确太难。”

“何伦有罪……”他却挣扎着不肯起身。

可惜他是典型的文士体格,双臂力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一根指头稍一发力就足以将他拉直:“何罪之有?”

他抬起脸:“属下刚才……也想为公孙度父子刺府君一刀……”

何伦的声音并不算小,周围的士兵立刻大哗,刀剑之声乒乒乓乓响了起来,只待我一声令下,便能将他剁成肉酱。

我直勾勾盯着他:“你没有说笑?”

刚才陆仁倒下是我身边防卫最弱之时,这货要是真的捅我,未必不会见血。

何伦颤声道:“公孙度待我不薄,海路出兵时还特意嘱托我守好沓氏。然而,我……”他摇了摇头,从衣袖中揣出一把锋利的短刃,轻轻抛在脚边。

后背再一次渗出一片冷汗。

不得不说,我运气不错。

我轻轻吁了口气:“感谢你手下留情。”

他又摇头:“我知道,公孙度并非明主,亦非大汉良臣,却仍忍不住报答他这份知遇之情,实在可悲。”

“知恩图报,乃是大德,不必太过挂怀。”我安慰道。

他的声音忽然不再发颤:“太守不杀何伦,何伦感激涕零,只是沓氏长之位,何伦再不敢当。”

我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让他继续做下去,但是我说得非常婉转和人性:“也好,我手下正缺文士,你便跟我一起回襄平做事吧。”

他默然不语,只拱了拱手。



第二日,酒醒之后,庞淯报告说,发现何伦自杀于卧房之中。

我唏嘘不已。

13官逼民反

何伦的自杀令我唏嘘的同时,让我真正注意到了恩与义对于当代人的重要意义。

我不知道,公孙度的知遇之恩,是否真的足以让何伦为他殉葬?

一饭之恩,有人视若泰山;一命之义,有人视如草芥。

我的属下是哪一种?

我又是哪一种?

怀揣着复杂难名的心情,我让沓氏的县丞接过了县长的官印,而后带着一百一十六人继续巡视辽东。

也许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众人都有些沉默,气氛也颇为压抑。

“主公,”一声不吭走了大半天后,庞淯忽然开口,“属下该死!”

“我骤得一员大将,欣喜之下也疏忽大意了,你无须太过自责。”我减缓马速,宽慰道。

“若是属下能少喝两杯,也不至于令主公身处险境,烧掉了一大片头发。”他愈发自责。

一说到头发,我反而笑了:“只不过是一片头发罢了,剪掉后很快就会长起,有什么好在意的?”

另一位玩忽职守的旅长吴石同样惴惴:“庞旅长只是醉酒,属下之罪难以宽恕,愿受重罚。”

“吃一堑长一智,”我只能示以宽怀,“算是警戒你我吧。”

庞淯咬着牙应道:“属下在此立誓,绝不乱饮!”

“属下也立誓,绝不再跟外人去看舞女!”吴石梗着脖子低声吼道。

“如果要说罪过……我才是罪大恶极吧?”庞淯身后的陆仁哭丧着脸插话道。

要不是这厮醉倒在地,那些刺客也不会获得这么一个极佳的行刺机会,因此,陆仁的确有罪——说实话,他还不如一开始就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你说得对,有罪就要责罚。”我决定杀鸡儆猴,“罚你一个月军饷。”追命嘶鸣一声,忽然加速。

“……是。”陆仁闷闷地应了一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在身后叫道,“我军发过军饷吗?”



快马沿海岸线行进了三天,我军来到西安平县城。

西安平县城门大开,却没有县中官吏出来迎接,只看得到百姓居民进进出出,一切如常。

“这算什么事?”吴石怒道,“这西安平的县长如此狂妄!主公只要一声令下,属下立刻取他的狗头来拜见主公!”

“明明派了陆仁去通报了……”庞淯却有些疑惑,“也不见这小子来回报……”

我勒马立在城下,举目四望。百余名铁骑面前,百姓大多避之不及,偶尔有些青壮男子路过,却是一脸厌烦之色。

我心中愈发凛然,这些人……似乎并不是很友好啊?



一阵杂乱的蹄声从城门深处传来。

陆仁纵马跃出,坐骑长鬃飞扬。

“怎么回事?”我问道,“县长呢?”

“不曾找到。”

我一怔:“那县丞呢?”

他摇头道:“县衙中只有几名看大门的。听说西安平的县长、县丞……早在九月就被县民杀了。”

“杀了?”我大惊,“那时公孙康尚在辽东,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据属下打听,公孙度父子征兵过重,北平一战又伤亡惨重,这才导致民众对官府大为抱怨,聚众冲击县衙,杀了县长、县丞等十余名官吏,还悬首于菜市,据说至今仍在。”

说起来都是卢植和我的罪过啊……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对于杀人这件事似乎有些抵触情绪。

“先进城去。”我催动追命缓缓入城。

庞淯和吴石不敢怠慢,寸步不离地将我围起,这警备级别显然比之前提高了几个档次。

虽然部分民众并未刻意遮掩对官府的恨意与不屑,但是他们还算理智,并没有直接冲上来给我一刀。

县衙之外一如意料之中的冷清,两名守门人正无聊地磕着瓜子,看到百余骑风尘仆仆地冲来,慌忙丢下手中的瓜子皮,转而捡起门外石狮子脚下的长枪,鼓足了气势喝道:“大大大胆!来来来者何人!聚聚众……”

庞淯高声喝断了他们的颤音:“征北将军、辽东太守马大人在此,还不退开!”

两杆长枪咣啷啷落地,守门人连滚带爬让开了大门。

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发问:“县衙里再没有别人了?”

两名门卫抖抖索索跪伏于地,没有回应。

“问你们话呢!”吴石狐假虎威地呵斥道。

“是是是!”一名年纪不大的门卫连连点头,“回禀太守大人,本县县长、县丞连带十余名曹吏,九月时被乡民弃尸于市,这县衙之中,至今仍没有主事之人。”

我掷鞭下马,负手在门前踱了两步,吩咐道:“你们给本府将县中有些威望的士绅都召集过来,马上!”

两名门卫忙不迭应是,撒腿朝大街上跑去。

“子义,你来。”我朝太史慈招手,“你在辽东有些时日了吧?”

太史慈略一颔首,答道:“已近四年。”

“此地风俗如何?百姓性情如何?”

他思索了片刻才道:“风俗与中原差异不大,只是……这边境之地,百姓无论男女,皆勇武善斗,礼教反而次要。”

“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我拎起袍摆跨进了县衙的正门。

太史慈趋步紧跟:“大概就是如此。”

我点头道:“边塞之民,大抵都这样。”朔方已经给我提供了类似的经验。

庞淯与吴石一左一右同时跟进。

“等人快到了时,让兄弟们在院中列好阵,都持兵刃,端出气势来,不要让当地人小看我们。”我向他们二人吩咐道。

庞淯自负地拍了拍腰间的佩刀:“主公放心,必定让这些地头蛇双腿哆嗦着爬进来向你叩头。”

“我看你一旅下面那个叫陆仁的班长卖相不错,”吴石侧头向他说道,“一身横肉,使的又是大斧,足够吓到他们了。”

“你提醒的不错。”庞淯若有所悟,“这厮身上功夫也是极好的,可以用来看门。”

我在县衙正厅里转了一圈,指挥着手下摆了摆坐席,而后倒上一碗热水慢慢咂摸起来。

小半个时辰即将过去,门外开始喧闹,碗里早已是冰凉。

“都给老子站好了!”我听到院内庞淯在呼喝个不停,皮甲与刀枪也响动个不停。

“主公,”有人在厅外禀报,“十余名当地士绅已经来到门前,请求拜见。”

我点了点头,又倒了一碗热水:“让他们进来。”

他垂首快步退下,院内忽然一片静寂。

不远处,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我端起碗,仰着脖子一口吞下。

热水刺激着我的食管,胃中腾起一股热浪。

我一按案几,长身站起。

14目无王法

我高高站在阶梯顶端,看着那十余名群众小心翼翼地走进院中。

两侧百名壮汉虎视眈眈,更有枪矛森森,寒光闪烁。

“小、小民参见马大人!”还没走到我面前,便有人带头仆倒在地,朝我大声喊道。

其余人立刻争前恐后跪倒一片。

被人顶礼膜拜的感觉总是十分爽快的,城府不够深厚的我忍不住一脸微笑着走下阶梯。

庞淯三步并作两步插在我与群众之间,我微微一怔,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早在这些人进院之时,我就已经将他们的肉搏能力摸得一清二楚,在我面前,这些地头蛇的作战能力无限接近于零。

“都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不过庞淯这一阻挡,也打消了我亲自搀扶他们的计划。我就站在石阶上向他们喊道。

群众们互相看了看,迟疑了片刻,才陆陆续续爬了起来。

“请随意就席。”我摆了摆手,率先回到正厅,在主位上端正着坐下。

众人礼节性地谦让了几下,便各自坐下。

我开口道:“本府听说,月前本县大小十几口官吏,都被县民杀了?”

“是。”

“为何?”

“公孙度父子一再强拉青壮入伍,百姓苦不堪言,只能杀官。”

我点了点头。

人群中,有人朗声道:“将军口衔天命,奋马门伏波之余烈,为大汉诛公孙父子,实乃我辽东二十万百姓之福啊!”

马门伏波……指的当然是马援了。能说这两句话,至少证明,这货是个文化人!

我循声去看,说话者四十开外,瘦削身材,乍一看去,还真有些儒者气质:“怎么称呼?”

对方急忙敛袍一揖,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大人,草民姓乔名凯。”

姓乔的?乔玄乔瑁的亲戚?“刚才听你言语,也是通晓文字之人,家中可有为官者?”

乔凯微微低头:“并无,草民只是城中一名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我轻轻拍了拍大腿,“可通晓汉律?”

“草民不才,能懂一二。”他很谦虚地回答。

我点头,示意他坐下,而后环顾大厅:“座中诸位,在本县都有些名望,本府打算在其中选择几位担任县中长吏,你们有何意见?”

地头蛇们面面相觑,却都流露出不小的欣喜。

那乔凯却道:“大人,据三互法规定,不得在本郡国内担任官职。”

“……三互法?”我略一思索,虽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但从他后半句话大致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我辽东距离京洛太过遥远,任命县吏往返数月,在此期间,也必须有主事之人,暂代处置本县事务,这并不违法吧?”

他急忙拱手:“大人考虑得是,草民惶恐。”

我向厅中扫视了一圈:“诸位可推举出适当人选来做这代行县长,当然,若是认为自己适合,也不妨毛遂自荐。”

地头蛇们集体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端起木碗,庞淯急忙弯身倒水。

有时候,我会感觉观察他人的神情是十分有趣的一件事情。

尤其是在众人各怀鬼胎之时。

可惜这群人没能让我欣赏到这一幕。

“大人,”座中年纪最长的老汉咳嗽了一声,缓声道,“老朽等人虽小有家业,但若论通识律法,还要依仗乔凯先生。”

“是,”另一名老汉附和道,“辽东不比中原,文士本就难得,与其让我们这些粗人来瞎做,不如让乔先生来治理本县更为妥当。”

其他几位地头蛇也大多点头赞同。

我颇为惊异,这乔凯只不过是一名教书先生,竟然能让城中的大户推举他,这也十分难得。

“乔凯,你若为西安平长,可否胜任?”我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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