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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我要杀人-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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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希文,我错怪你了。江希凡又喝了一口说道。夏天,怎么过的那么快,还没来得及看李云儿穿裙子呢。夏天,李云儿穿裙子很好看,裙子里面是诱人的双腿。是啊,诱人的,江希凡吞了吞口水,上楼。李云儿在等着我吧,穿着裙子。

    白洁得意的微笑着,得到了,就是好的,在床上的,是最实际的。我疯了,所以我快乐。

    江希凡狠狠的运动,仿佛在和谁赌气,这次连她的裙子都没脱,这三个月,进行的永远是一个姿势。第一次和李云儿就是这样的姿势,动物的,原始的,舒服到极点的,除了这样,我能怎样,你喜欢,你拿去,你喜欢的东西你都拿去。

    不是喜欢这样吗?江希凡闭着眼睛,一点也不像江希文那样斯文。

    是的,很喜欢,很喜欢。白洁闻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气味,自己的身体和流着自己血液的男人身体混合的气味,白洁唇边与眼尾的皱纹因为满足的笑而显露无疑,

    江希凡慑人的霸气与深沉,恶意地挑衅着她。这次,没来由的让白洁慌乱起来。喜不自胜的配合,江希凡不再说话,好安静啊,只有劈劈啪啪的声音,美妙绝伦的声音,是我们的生活吗,生活才是真正的强奸者不是吗,看,我们这些软弱的、勇敢的、疯狂的、冷静的人,都在屈服着,无奈着,我们妥协,退让,放弃,分离,我们也曾努力,但最后还是分离,人人被迫和过去做爱。白洁得到了安慰和满足以及乱伦的快意,江希凡获得心理的锐利的痛,残破的回忆,回忆里没有你。

    撕碎了她的裙子,江希凡的头发乱了。

    白洁尖叫着,有些感觉真让人尖叫。

    在尖叫中结束,江希凡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红红的弟弟,弟弟磨破皮,到处,都是弟弟们的遗体。躺在地毯上,那是纯羊毛地毯啊,柔软的,象李云儿的体毛的纯羊毛地毯啊,睡了,昏沉中睡了,我这样过完夏天,秋天,你竟然也不来。

    秋天,烧烤的黄金季节,却没有任何人来烧烤湖光顾,荒废了,死水一潭,水葫芦出奇的肥壮,紫色的花邪恶美丽。荒芜只因夏天的某个午夜,湖底的鱼儿全都翻着白花花的肚皮,早晨天晴朗,太阳晒鱼干,臭味传远方,打捞打捞,什么也没有。

    两个多月没有任何消息,李爱书报警,无果,打电话给江希凡,无人接听,只有打电话给刘思远,想问他,是不是当年的预言真的要实现?

    费青龙在翻那本日记,在刘思远烧毁之前。看到最后一页,合上。日记没有写完,最后一页是单独写的,记的是费青龙喜欢吃的菜。

    “看完了吗?”刘思远看着他,知道他是舍不得。如果有一丝舍不得,费青龙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杀手,如果有感情,作不了杀手,安云和阿一就是好的榜样。

    费青龙茫然的将日记本递过去,象与自己无关。刘思远冷笑。

    我们的爱,就这样成了灰烬,我却不能夺回。

    电话响,刘思远穿上外套,是要去一趟的,无论是解释还是掩饰,逃不掉的,天涯海角逃不掉。

    刘思远捏了捏阿冬的脸蛋,对费青龙道,“我出去一下,别忘了喂它吃晚餐。”

    刘思远走后,阿冬莫名其妙的看费青龙在墙角蹲着哭,一边哭一边拿头撞墙壁,额头红了一大块。阿冬走过去,伸出手要帮费青龙擦眼泪,费青龙一拳伸过去,阿冬的鼻子歪到一边,赶紧缩到床低下呜咽,一边趴着一边偷偷看费青龙。

    你为什么要哭,你什么东西不见了吗,还是没有吃饱?

    我恨这悲凉的秋天。

    
 


我要杀人 正文 (七十)下

    李爱书开门的时候,手在微微颤抖,刘思远的背后,跟着一个影子,含着眼泪的姜红袖,也看见了。

    “坐吧,喝茶。”姜红袖眼睛凹陷下去很深。

    刘思远平静的叙述整个事情经过,两个人在听,而关在笼子里的扎西已经躁动不安,它瘦得皮包骨,除了喝水,喂任何东西都是徒劳,那些大块的新鲜的人大腿肉上爬满了苍蝇,没人关心。

    李云儿站在三个人的中间。脸是烂的,露出白骨,头发和水草纠缠。她已不说话,不撒娇,甚至不哭泣。

    “当初我就告诉你们,云儿是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刘思远喝了一口茶,

    姜红袖的嗓子是哑的,“她还有一年陪我们的时间,为什么要那么快。”

    “因为他们。”刘思远跪在地上。

    李爱书想拉李云儿坐在身边,就像从前一样,手伸过去,什么也没有,就这样阴阳相隔了。

    扎西疯狂抓挠铁笼,爪子伸出去抓那把锁,冲不出来,眼睛血红,李云儿站在它眼前,它停止了咆哮,呜呜的乖乖躺在地上。姜红袖疯了似的打开锁,扎西扑向跪在地上的刘思远,咬穿了他的肩,刘思远的右手被撕扯下来,两口三口,衣服连着被吞下。血流一地,黑巫师的血,亲切珍贵。

    李爱书抓扎西的头,姜红袖看着蹲在角落的李云儿,它只是个孤单的魂灵了,等会,连影子都要离开。

    右手没了,不能自渎了,可以学杨过了,扎西也死了,李爱书亲手掐死了扎西,它没有任何反抗,眼里有眼泪,不知它要表达什么。

    “我走了。”刘思远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我对不起你们,我会为云儿超度念经。”

    姜红袖倒在李爱书怀里嚎啕大哭,“表哥,我们再也见不到云儿了吗。”

    李云儿的影子越来越淡,淡在月光里,淡在爱她的人的回忆中。

    李爱书当时一直担忧生下来的是怪胎,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姜红袖固执道,我们被那么多人反对,战胜那么多困难,我一定要生下来,哪怕是条虫。

    李爱书看着她突出的肚子,安慰着,男孩象你,女的象我,我们的孩子,比天使还美丽!

    那时候的屋子,下雨漏水,摇摇欲坠,风来我们拥抱,飘雪我也不哭泣,只因你在。青梅竹马,近亲联姻,我们的爱,正常的,才能得到世人的同情和祝福,如果是不正常的,被人唾弃嘲笑,般配不般配,数学老师说了算,他们最会算计,谁和谁在一起,会不会幸福,会不会快乐,他们全部都能算出。

    李云儿发高烧医院无救时,刘思远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只是摇头。李爱书的心要碎了,即使听到刘思远说这孩子活不过二十五岁还是哀求,要救,要救。长大后的李云儿一直都很快乐,李爱书经常对她说,热爱生活,就当今天是最后一天,吃好吃的,不要想明天会不会有钱,穿漂亮的,不要担心别人的挑剔嫉妒的眼光,如果有喜欢的男人,尽管去表达你对他的爱,用你觉得高兴的方式去表达,不到最后时刻,绝对不放弃。即使有一天你要离开,给别人留个好印象。

    李云儿就是这么做的,然而死了,比预计时间早了三百六十五天。

    刘思远回家,阿冬舔着他冒血的伤口,是可口的饮料,费青龙拿出缸子里粘稠的一团的八仙草和大蓟,那难闻的气味让人想呕吐。涂抹在上面,刘思远昏沉过去。杀了他?杀了他?然而没有。现在的刘思远,眼角有一滴眼泪,原来,这样的人,也有眼泪,他为了什么流泪,别人流泪哀求他的时候,他为什么如此狠心。阿冬凑过去,拿小小嫩嫩的手指去擦那滴眼泪,抬头看了费青龙一眼,表示疑惑。

    江希凡反复想反复想,她是死了,我还活着,假如她没有死,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那张幸运符,被透明胶纸粘好的她送给我的幸运符,是否已经过了期,放在枕头下,怎么依旧梦不到你的脸。神骗了我们,因为我是魔鬼么。

    白洁释然,这样的生活,多么的幸福,多么的简单,老公爱我,儿子孝顺,衣食无忧,这才是正常的秩序,自私的人,总是过的最快乐。

    世间任何的快乐,都是那么短暂。

    
 


我要杀人 正文 大 结 局

    李爱书、姜红袖登门来访,白洁和江鼎盛有些错愕,隐约也觉得尴尬,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江希凡执意要去祭奠方芬芬,九月十九,菊花开得喜悦,整个城市是大墓地,被菊花装扮,落叶是悼念的标志。方芬芬的骨灰盒,安静的放着,没有人去看她。

    本来是可以成为亲家,因为某些原因却成了仇人。本来是可以相爱到底的人,因为某些原因却成了陌生人。

    “你该还我们了。你毁了我最心爱的孩子。”姜红修看着这个女人。

    “而你,把你自己的孩子也毁了。”李爱书看着这个男人。

    李爱书在出发之前打针,然后给姜红袖打,一边问,痛不痛。

    姜红袖道,不痛,没有我心痛。

    甲氟膦酸异丙酯,白洁不认识,希特勒认识,麻原彰晃认识。从姜红袖手中的瓶子蔓延开来,烟雾缭绕,姜红袖并不心痛屋子里其他无辜的人,李云儿不无辜吗?人人都觉得自己无辜,现实的,是沙林气体吸进去后唇角流出的血。

    白洁剧烈抽搐,两分钟,足够对江鼎盛说爱你。

    说的时候,江鼎盛已经死了,没听到。他的肺比白洁更强壮,萎缩的更快,所有的肌肉收缩成一团。

    死都没有拥抱在一起。为什么,谁叫你爱我胜过你自己。

    农历九月十九,香火旺盛,我们亲爱的观音姐姐生日,菩萨菩萨,保佑我吧,让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吧,菩萨菩萨,让我升官发财吧,给我一个健康的身体吧,让我考试及格吧。

    让我有后代吧。刘思远跪在山顶祈祷,观音像很高。花了许多钱,就是为了可以更近的接近神---可神未必愿意让我们接近。天空是冷冷的淡紫色,浇铜仪式正在进行。善男信女虔诚跪地。阿冬也学着他的样子跪着,他今天穿着的衣服是小熊维尼童装,很多大人摸他的脑袋,他今天吃素,所以忍了。

    费青龙的那句“我要杀人”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的,含含糊糊,刹那间,脸上那条大蜈蚣裂开,一张嘴就是一张脸,抱着刘思远一起跳,观音像半红半白,溅出来的铜水瞬间凝固,犹如我想你的情绪。

    全世界,只有她在微笑。

    江希凡到李爱书面前,说了两个字,谢谢。

    “这个你拿去。”李爱书在他离开之前递过一大瓶有标签有生产日期和产地的药丸。

    “是什么?”

    “淡忘回忆的药,你太辛苦了。”李爱书道。

    这些药太珍贵,大部分只卖给在印尼海啸中生还的但亲人却去世的人,李爱书是研究者,有两瓶,一瓶送人,一瓶自已用。

    总是听晚归的人说这里有女鬼在湖边画画,头发是红色的,像罗刹。荒芜的烧烤湖重建,江希凡卖了原来的房子,湖边修建了一所新房子,周围种满昙花,李云儿喜欢的,她总是后悔来不及看昙花开。

    是云儿,我要陪她,她太孤独了,一个人。

    药在吃,只记得开心的片断,那些离别的难堪与苦痛,在药的化学作用下变得轻又薄。

    那是一个黄昏,江希凡午睡起来,外面下雨,刷刷的大声,冬天的雨让人厌倦,外面却是有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盖过雨声,打开窗户透气。

    就在窗户附近,女孩头发很长,杏黄色毛衣,木头扣子,没有撑伞,蓬乱,像个疯婆子,声音又粗又大,呼着大团的白气,“那就这样算了吗?”

    “算了,是的。”男人撑着蓝色雨伞,站得很远。雨水落入湖心,没有痕迹的消逝。

    “那我们还在一起一个星期好吗?”女孩的声音低了一些,“就偷偷摸摸的一个星期,我死也甘心了。”

    “不行,我不能欺骗我妈妈。”男人说话时没有表情。

    “一天呢?”

    “不行。”

    “为什么?”

    “我不能欺骗我妈妈。”

    “好吧,那一年好了。”女孩的毛衣已经被雨淋湿透。牙齿哒哒哒哒的响。

    男人无奈的笑了笑,转身,“我走了,你早点回家,别感冒了,以后也不要再见面,我们完了。”

    “为什么?”女孩甩了甩鞋子上的雨水。好冷啊,该死的天气,真想抱着这个家伙去暖和的小饭店吃羊肉火锅,像一年前的今天。

    “我不能欺骗我妈妈。我答应她和你分手的。”

    “那你爱我吗?”女孩抬头,眼睛里进雨水了,“说完这个,你就可以走了。”

    天空突然一阵炸雷,江希凡只看见那男人嘴巴动了动,答案,或许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罢。

    男人走了,一边走一边哼着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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