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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我要杀人-第30部分

小说: 我要杀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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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家,真是其乐融融,吉祥三宝。

    我是最好的巫师?刘思远开车去墓地,我当然是最好的,被我杀的人变成鬼都不敢来找我报仇,因为我没有感情,不付出,就不期待得到。这样活着,何等轻松,不要你关心,我就不要关心你,我不关心你,你就伤不到我的心。

    费青龙醒来的时候以为是下午,谁知是上午十点,过了这么久,人们早淡忘了这个杀人犯,大家都只关心活着的人--甚至,活着的人也不关心,只关心自己,脸上一颗痘,鸡鸡排尿不畅,这个月那个怎么还没来,双薪发不发,头发总是分叉,情人节谁送我玫瑰花,凡是于自己有关的,都是最重要的,其次是和自己无关但自己喜欢的,喜欢的是因为联想到自己,自己或温暖或不堪的过去,愉快或茫然现在,惶惶然或欣欣然的未来。

    桌上有纸条和照片,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是谁。

    李云儿的照片是红色的头发,很久以前的李云儿,牙齿整齐露着八颗,头略有些歪,是夏天照的,在阳光下的皮肤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她也要死吗?费青龙喝了一口水,却舍不得吞下去,想了想,还是喝下了。喝完水就要出发了,出发前阿冬牵着他的衣角,“饿。”

    刘思远下车,人群显得安静,江希文躺在灵柩中,是两百年的金丝楠木做成的灵柩。顾名思意,木头中有金丝,刘思远在心里一惊,这灵柩是少有的珍贵,古代皇帝就用这种材料,最好的能放数百年不腐烂。下雨天,下葬天,天不下葬人下葬。

    江鼎盛和白洁点头表示欢迎他到来。江鼎盛咳了一声,刘思远提着箱子点头。

    刘思远算了算时辰,对江鼎盛道,“现在先抬下去,你们在外面等,两个小时后下来。”

    墓地的阶梯两边,灯笼里是灯泡,灯光并不昏暗,往下走,一片空地,泥土挖开,瓷砖撬在一边,风水先生是请好的,也是一流的风水先生。钱,能给我们带来很多方便,活的精彩,死的风光,八个字可以形容江希文的一生。

    对八个抬灵柩的壮年男人道,打开。

    其实讲究的,要童男抬,但又有力气又是童男的男人,比处女还稀少。于是找壮年代替了,新时代,新办法,因为没有办法。

    “打开,你们出去吧。”刘思远冷冷道,声音有些回音,那些出去吧,出去吧,出去吧不停的在响。

    江希文的身体僵硬,从冷库里拿出来,象冻僵的猪肉,头发是头发,脸是脸,似笑非笑。旁边是他的随身用品,刘思远眼睛放光芒,他看见一个日记本。

    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好东西,怨气十足,来不及翻看,左右环顾,无人无鬼,藏在怀里,拿去烧成灰,给那些胆小怯弱的顾客喝下去,面目全非,杀人的勇气都有。

    坐在地上盘腿,念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唎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抧多迦隶莎婆诃。。。。。。”

    随身带的箱子,取出透明瓶,洒古怪气味的药水,药水是绿色,均匀的洒着,念咒,南摩阿彌多婆夜﹐哆托伽多夜﹐哆地夜托﹐阿彌利都婆毗”都是投胎转世的经文,刘思远从小就背这些,靠这个吃饭的,总有些本事。

    需要等下午六时才正式入葬,刘思远坐上江鼎盛的车,和宾客一起用餐,吃的不多,赚的多。

    最后一次见到江希文,就是此时了,江希凡忍住眼泪。

    白洁决定下次把咖啡收好,放在孩子拿不到的地方,要喝就给他拿一点。

    江鼎盛没有内疚,只要白洁高兴就好,一切都正常了,入土为安后,一切都会正常,他安慰着自己,总有一天,白洁会爱他多过孩子的,年轻时候让她一人孤独的日子现在已经给她足够的补偿,代价甚至是很多无辜的人的生命,那又如何,那又如何,神仙管不着恶魔。

    李云儿等天黑,天黑就可以出发,去机场,逃奔。午睡的时候听见自己尖叫。

    天黑时,李云儿提着行李留恋的看着自己曾经的小屋,阳台上的花草,以后没有人浇了,很可惜,昙花开的时候都是半夜,一次也没见到,有你温暖的怀抱,我没有半夜起来看昙花的必要,那些脆弱的一现,惊艳短暂,辉煌的凋残。

    开门见到费青龙,带一个孩子,很小的孩子,笑起来尖锐的牙齿,阿冬的睫毛长,脸色红润,那是经常喝血的缘故。

    “你,你不是那天。。。。。。”李云儿感觉到杀气弥漫,往后退,“你来干什么?”

    费青龙想说话,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手里拿着刀走近,短的。对方要求是一刀结果。

    “你,不要杀我,我我,我马上就要走了,知道吗,你是方芬芬以前的男朋友吗,方芬芬死了你知道吗,江希文也死了,你不知道吗,他们的妈妈爱他们你知道吗?”李云儿退到厨房门口,她知道里面有刀,比费青龙的刀要大。

    费青龙啊啊的叫喊,他听到方芬芬三个字,瞳孔很大。

    “我要逃跑了,逃跑,是的。”李云儿看见厨房的那把刀,“方芬芬很可怜,她是无辜的,你相信我,是希凡告诉我的,就是江希文的弟弟,他现在要带我走,你放了我,我们都是可怜的,都是任人摆布的。”

    费青龙转身,他要去江家。

    阿冬急了,扑上李云儿的身体,对准脸就是一顿啃,主人忘记喂它食物,从早上到现在,一口肉都没吃,它以为费青龙转身是让它上,以前带它出来杀人的时候不也是这样?

    李云儿的左眼一阵剧痛,费青龙扯开阿冬,已经来不及,李云儿的脸啃得稀烂,阿冬被打晕的时候,费青龙已经不忍心去看李云儿,半只眼睁着,另一只象个烂的桃子,眼珠子不见了,耳朵全无,连着皮的几块小碎肉悬挂晃荡。

    李云儿在尖叫,每尖叫一声,嘴巴的血洞咕咕往外冒鲜血,费青龙抓起阿冬一抱赶紧逃了。

    江希凡只在机场等到了两个人,白洁和江鼎盛。

    
 


我要杀人 正文 (七十)上

    刘思远回家,看见费青龙一脸悲痛,问道,“办了?”

    费青龙点头,头上的雨水没有干,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阿冬的眼睛咕噜咕噜的左看右看,纸上歪歪斜斜写着方芬芬三个字。

    刘思远坐下,拍拍他的肩,“咱们换着,彼此都不会心软。”

    他是知道他们故事的,这一次,他问了杀人的理由,以前是不问的,因为有李云儿,所以要问。他下不了手,问了还是下不了手。

    某年某月某日凌晨一点,我们被神仙捉弄,彼此错过,我到你想我的地方去,你来我想你的地方来。江希凡在机场哀嚎,疯子似的挥舞着拳头,“让我再见她一次,最后一次,以后随便你们怎么样,求你们。”

    钥匙打开门,除了地毯上的血迹,什么也没有。行李箱孤独的在门角,江希凡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去哪里了,下这么大的雨,你去哪里了,你这个傻瓜,傻瓜。。。。。。

    “走吧孩子,咱们回家。”白洁蹲下来,揽他入怀,任他的身体颤抖哭泣。

    这个下雨的夜晚,腐败的空气,李云儿用一只眼睛看路,包脸用的毛巾渗着血变得很沉,这已是拒载的第九辆出租车,李云儿走累了,蹲在地上抽泣,双手沾着自己的血,脸上痛,还有奇异的痒,钻着心,用手去抓,把连着皮的肉一块块生生的扯下来,痒止住了,却更痛。大部分凌晨的出租车不敢载受伤的人,当然也有例外,好心的出租车司机例外。

    李西闽在后视镜上看着李云儿的脸,开了二十六年的车,什么人啊鬼啊都见过,也不怕,只是问道,“去哪家医院?”

    “去医院也没用,我要死了。我心里知道。”李云儿突然觉得痛变成阵痛,不痛的时候可以勉强说话,“来不及了,师傅你送我去。。。。。。”

    去哪里?李西闽看她那一脸的血,无奈的摇头,现在的女人啊,动不动就和男人打架。

    李云儿想去见父母,回自己的家,说出来的却是江希凡家里的地址。

    这一个小时,李西闽听到车后这个女人说了三十次“师傅请你快一些,我快撑不住了”,在医院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李云儿不肯下车,只是哀求着往前开。

    见,见,死了都要见,见了都死了,还见个死。

    下车,李云儿血从脖子流到口袋,掏出一张血钞票,“您在这里等一小会,我等下。。。。还要回来的。”

    李西闽接了,血有点粘,温度适中。别死在我车里就好。

    快到门口,李云儿往路口一望,五只黑色的狗朝自己走来,都是残缺的动物,瘸腿的一只,瞎眼的一只,耳朵只有一半的一只,背部生疮的一只,尾巴切掉的一只,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是流浪世间的狗,饿的时候为了骨头奔波,发情时为了异性撕咬,高兴是为了有人宠爱重视我们,安慰是因为痛的时候仰望你的眼神。那五只狗看了看李云儿一眼,嗷嗷乱叫逃去。

    门口保安鼻毛并没有剪因为保安队长高胖被炒鱿鱼了。他胆子小,李云儿猛得把遮脸的毛巾放下来,不用任何表情动作,他倒下,他以为是噩梦,如果不是噩梦,怎么会有如此狰狞的生物,血是满脸满身,脸色却是青中泛紫,只有一只眼睛的李云儿很像封神榜里飘来飘去的姜皇后。雨仍然在下,李云儿的头肿的很大,站的地方是淡淡的红血水,不怕不怕,明天早上,烟消云散,被时间冲刷,你即便记得,我却无处寻觅。

    李云儿爬上阳台,是的,他在,隔着玻璃窗,看见我的爱,抱着枕头,竖着抱枕头,他以为那枕头是我吗?哦,我亲爱的让我心碎的漂亮家伙。

    江希凡睡前吃章锦才开的安眠药,睡过去能解脱,迷糊中,那女鬼又在爬阳台,风一吹她黑色长发,满脸的血,什么也看不清。她一贴窗户,窗户一道血痕,她一抓玻璃门,眼泪飞奔。

    开了,江希凡记得她的气味,哪怕面目全非。

    “云儿?”江希凡紧紧拥血淋淋的丑女入怀。

    李云儿没有了耳朵,但依旧可以辨别声音,这一句,叫得人肝肠寸断,撕心裂肺。我们见面,我总是忍不住要见,见了又哭,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是红色,斑斑点点,弄脏了回忆,看不到未来。

    我只想抱着你睡一会,我走了好远,好远,我好辛苦。李云儿喃喃的说话。

    江希凡抚摸她的头发,湿漉漉,下巴碰着她的头顶,象从前那样。

    “想听你说爱我。”李云儿没有嘴唇,但还有心。

    “我爱你。”江希凡轻声温柔。

    “我,也爱你。”李云儿说的时候用了力,吐了一团血。轻轻推开半梦半醒的江希凡,从阳台退下,我不能死在你怀里让你伤心一辈子。我要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偷偷的消失,消失,消失。。。。。。。

    李西闽打了个哈欠,“姑娘,你现在去哪?”

    “烧烤湖。”李云儿气若游丝。

    车开走,李西闽看着她湖边的背影叹息一下,这倒是自理愁肠磨病骨,为卿憔悴欲成尘。

    李云儿绑上石头往湖心一跃的声音不亚于天使坠落凡间的绝响,下沉,我属于你的身体,坠落,我无助的灵魂,再见,我最爱的爱人,永别,世间的纷争,记住,我美丽的容颜,忘记,我悲伤的哭泣。我优雅的在肮脏的湖水中缓缓转身,浮浮沉沉,静静躺在湖底。你给我最快乐的,然而,最快乐的将我毁灭。

    早晨起来,江希凡的床单,人形的暗红,枕头上的那滩血,是你对我说的那句我也爱你。

    她一定是自己去巴黎了,她不要我了。江希凡在吃饭的时候反复的说这句话,说话的腔调、嗓音、频率,和白洁如出一辙,毕竟,是妈妈生的孩子,总是相似的。

    
 


我要杀人 正文 (七十)中

    现在好了,一切安静,江希文死,方芬芬死,李云儿不再来,江希凡安分。我恨,我恨,我恨,我活着,我卑鄙可耻低贱的活着,星期一星期三星期五白天去公司打理大事小事学习经商,星期二星期四星期六陪妈妈睡觉,斗争,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屈服,何必要斗争,如果爱上你会伤了你的心,我宁愿不要遇见你。呼吸着,就如死了,身体,不过是活着的尸体。

    我知道你不在,我想你的时候心里为什么不痛,江希凡喝着白洁亲自泡的情浓味更浓的咖啡自言自语,头发在这几个月一次都没剪,再也没有人会用口香糖揉乱它们,所以疯长,到肩膀了。

    江希文,我错怪你了。江希凡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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