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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布隆德誓言 作者:亮炯·朗萨-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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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了,不知他的白头发增添了多少,但愿……”
    “是的,阿爸一天天健康起来,当然不会增加白发,阿爸最不喜欢人家知道他的白发增加了没有。特别是他不喜欢的人,你现在就是其中的让阿爸讨厌的人,你没有资格再帮阿爸理白发了,我今天才帮阿爸梳理过。”
    “只要阿爸能恢复健康就是最好的啦,我是该受惩罚的,希望对我的处罚能让阿爸心里好受些,只要阿爸能好起来……”
    “这样希望当然好,但是我好像感觉不到你在受罚,还过得挺舒适的样子。”
    “阿姐,”沃措玛平静地对姐姐微微笑了下说,“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吧。”这时,她低头发现小鹿颤抖了下,就指着角落里一只专为它准备的小铜盆说,“该撒尿了,去吧,别忘了,是那里呀。”果然,小鹿很听话,它已经被沃措玛调教得很懂事的样子,看着它乖巧地把两只后脚往小盆外一放,准确地把尿撒在盆里。沃措玛笑了说:
    “你看它好可爱,越来越听得懂我们的话了! ”
    沃措玛与姐姐说话间,小鹿见门开着,就走到门边,在萨都措的脚背上蹭了下,然后蹦跳着越过门槛,在走廊上东瞧瞧西看看。
    “你打算让这只小鹿一直跟你过吗? ”萨都措也确实感觉到这只小动物的可爱动人,她问道。
    “是的,目前是,但等它再大一些我要亲自把它放回神鹿谷,说不定它还有亲人在那里呢。”
    这话让萨都措想起了那个场面,母鹿流血倒地的样子,坚赞呆愣看着血迹的神情,一切不都是缘起于这个该死的鹿吗? 她忽然笑了说:
    “那我来替你做吧,它已经长大了。”
    “不行,它还小呢,再说冬天快到了,等明年春天来了,金梅花开的时候我们一起送它回去吧。哎呀,它跑什么地方去了,我去找找! ”她和萨都措说话的时候,没注意小鹿向右边的过道走去。
    “小鹿,小鹿,快回来呀! ”沃措玛喊着正想迈出门槛,萨都措拦住了她。
    “你没有权利走出这里,我来帮你找吧,你等着! ”说完就把门关上出去了。
    沃措玛真的以为姐姐会帮她找回来,她真的以为所有的人都跟她一样爱这只没有母亲的小鹿,过了很久,等到萨都措出现在这里时,沃措玛不敢相信地听姐姐说:
    “沃措玛,你的小鹿其实并不听话,它自己撞在了我的这把刀上! ”她把背在身后的右手放下来,并抬起手给沃措玛看了看,沃措玛站起身,惊讶而困惑地看着姐姐手里的一把小刀,刀上有血迹。
    “你……什么意思? 阿姐,你……”
    萨都措对门外走廊口挥了下手,一个下人出现了,他手里还捧着没有一丝动弹的小鹿,小鹿身上满是血迹。沃措玛伤心地痛哭起来,她想扑过去抱住小鹿,却被萨都措推了进去:
    “它已经回到它母亲那儿去了,这对它是最好的结局。我说了嘛,这不用你送就能办到……”
    “你可恶,萨都措! 你最狠毒,最残忍! 你伤生害命,你不会有好……”沃措玛哭着骂着。
    “你既然想念经,我是想让你专心地念,有它在会影响你的。现在好啦,你什么牵挂都没有了,可以说是根净心平了吧。”
    伤心气急的沃措玛扑向姐姐,抓着姐姐,萨都措估计妹妹会这样的,她退了下,躲闪开,但沃措玛急速地在她脸上抓了一把,她的脸被抓伤了,她用力推了把沃措玛,沃措玛向后倒下了,跌倒在地板上,她绝望地趴在地上痛苦地哭起来。
    “这不过是个畜生,别那么没见识! 像死了你的什么人似的。看你这么悲伤的样子,我还是替你把它葬了吧,你说说,是水葬还是火葬,或者是天葬? ”
    沃措玛只是哭,哭,萨都措不耐烦地说:“你不说,那就我来做主吧,就按下等人的葬法,用水葬得了,你就给它念念经,超度它吧。”她讥讽地说完就把门砰地关上锁住就走了。
    沃措玛伤心地哭了很久,小红鹿,她的小鹿已经是她生活的一部分,现在它突然消失了,它的生命之灯是那么的脆弱,这样轻易地熄灭在姐姐的手里,她哭她自己无能,哭小鹿的惨死,哭姐姐的无情,她能超度它吗? 祈求来生再为鹿、再被杀戮吗? 转世为人吗? 人间有那么多的仇恨、丑恶、残忍,把它超度到哪里? 它能够到哪里? 不不,什么都不要,就变成那些森林里的一棵草、一棵树吧。
    这以后,沃措玛老爱蜷曲着腿,坐在狭小的窗台上,透过镂花的小窗户久久凝视远方,有时默默地流着泪水,沉默地思考着什么,她没有了出家的念头,却开始认真地考虑起坚赞曾对她说的话,思念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没过多久,土司豪宅里从表面看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土司的伤和病在慢慢地痊愈,在静静流淌的时日里,土司也静静地发生了一个变化,他染上了酒瘾,酗酒的习惯越来越严重了。
    对布隆德地形最熟悉的是独眼青年多吉森格,他带着坚赞、塔森、尼玛,在草原的黑暗中,借着一丝微弱的星光,迅驰疾奔地向东北边跑去。第二天一早当多吉森格返回时,在一座草山梁上刚好遇上正急迫而茫然追赶逃犯的土司家兵和两位涅巴。森格急中生智掩饰自己,马上装出也在寻找什么的样子,嘴里唤着什么,又吹几声嘹亮的口哨,等那队人马走近,他马上跃下马恭谨地弯腰吐舌立于路旁。
    “独眼娃,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涅巴问。
    “天还没亮我就来了,我家里的一头奶牛不见了,我到处找,一夜都没休息,这里好像也没有。真是急死我了! ”他很难过的样子,又抹了下头上的汗水,涅巴见他确实汗流满面,确信他是来找牛的,他家的牛场也靠近这方向,就不再多问。
    另一个涅巴正色地问道:“你看见有外地人从这里经过吗? 骑的是枣红马。”
    独眼青年认真地想了想说:“到现在还没看见。”他摇摇头,又问了句:“老爷是在找什么人吗? ”
    “少废话,找你的牛吧! ”涅巴不满地说。
    他马上低头,恭敬地回答:“是,是,那老爷你们走好。”
    “要是看见形迹可疑的外乡人,特别是桑佩岭口音的马帮娃,一定要报告甲波爷,知道了吗? ”
    “是! 我一定。你们走好。”
    多吉森格目送着那帮人远去,晨风吹拂着他飘荡的长发,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明亮的独眼里闪动着兴奋与快乐,他低声说:“除非你们有鹰翅,这样怎么可能追上? ”
               第十七章
    “妙音观世音,梵音海潮音,救世悉安宁,出世获常住。”
    ——《首能严经》
    坚赞他们日夜兼程,在草原、荒岭幽谷和莽莽深山里紧赶慢跑,七天以后,他们终于到了卡日泽瓦草原,松吉措的家中。
    这是塔森和父亲聪本约好了的,救出坚赞,他们几个就在这里过一个冬季,等到春天来临后桑佩岭马帮从南部回来,他们在这里会合。坚赞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在这样奇冷的风寒中日夜兼程,长途奔波,有伤就必定会染上寒,加上在潮湿阴暗的地牢里几乎一直是带伤关押着,坚实如岩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到了卡日泽瓦草原他终于倒下了。大病一场的他,在松吉措阿松的精心照料下,康复得也很快,细心的阿松还到很远的寺庙请来了喇嘛医生给他治疗。阿松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对坚赞身世的不幸,她视如自己的不幸,坚赞的复仇精神她很赞同,她从来都佩服有气概、有魄力的勇敢男子,所以对聪本桑佩罗布的爱里,有敬佩,有爱恋。
    聪本的亲人就是她的亲人,坚赞为父母报仇、为家族雪恨,这是好男儿该做的。坚赞去布隆德报仇,她支持。坚赞报仇没有成功,她也一样感到非常遗憾,但她确信,智慧和勇敢均出色的坚赞终有一天会成功的,现在关键的是要把身体调养好,其他的都不去担心了。
    塔森和尼玛没有离开他们,他们俩成了阿松家的好帮手,隆冬时节,坚赞的身体康复了许多,尼玛也就回耶科草原去了。
    尼玛的父母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弟弟也长大了,成为好帮手,家里的牧事被兄弟俩料理得井然有序,家业开始再次发旺起来,那么给头人上贡赋的份数自然也增加了。他家常年给头人支应的多是牛马差和一个人差,他父亲常年在为头人家支应清朝廷官员路经草原时的乌拉(无偿地给官府官员提供马牛等运输、生活等照料,这是从清朝以来到民国时期康巴藏区都存在的一种官府规定的制度和义务劳动)。随着家境的好转,头人给予的地位也上升了,家有牛马100 头以上,就上升为三等差户,地位上升本是好事,但是让人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土司和头人都有不成文的法规,只要上升到三等差户地位,除了贡赋要增加,还有义务被土司或头人安排在某年为寺院大祈祷法会担任“西所”,也叫会首,承担大部分大法会期间所有念经僧侣的食用和法会所需的一切生活开支。这既是一件光彩的事,其实也是一件让人担风险的差事,虽然担任了“西所”后,可以三年不支差,但是在完成“西所”所做的一切后,家境破产的可能也就不可避免地出现。这在土司头人管辖的地方,一些富裕起来的人家就是在这种光荣任务下又贫穷败落下去,这是土司头人封建领主有意压制生产发展,阻止下层贫民富裕起来,让他们永远居于贵族之下。
    在兄弟俩勤劳、精明的操持下,家业再次走上辉煌。尼玛家已是几起几落。这样的情况下,有的人户就要给土司头人贿赂大量的财物,就可以买个小头人的官衔来当。尼玛的父亲就有这样的意思,但因尼玛不太热心而拖延了下来,当这事还没定夺好,被点派为“西所”的任务就下来了。
    藏历新年还没到,尼玛一家就忙碌开了,准备要送寺院的几百斤酥油,宰杀牛羊八十多头( 只) ,除了这些是他家主要的贡物,还有部分雅州大茶的供给任务。另外还有两家担负的是酥油、糌粑、牛马差、茶叶、盐等的供给任务。一切准备完毕,也到了藏历的正月十五。这天,耶科草原几所帐篷寺庙集聚在金黄的草滩上,僧俗众人在鼓号声中,在和声迭起的诵经声里,在驱邪迎福的寺庙面具鼓舞中隆重地开始了这年的大法会,尼玛家的酥油包,牛羊肉,一包一包,一驮一驮地从他们家黑色的牛毛帐篷里搬走,运送到富丽堂皇的寺庙大帐中……
    十天无偿的供给,终于使他们多年积累的财富化为乌有,虽然心里并不好受,但毕竟这还是供奉给了寺庙,能有什么怨言呢?
    这天下午在夕阳里,尼玛坐在还没有返青的草坝上盘算着家底还有多少,望着几天前还那么热闹的草坝,他觉得家境也如此像梦一样在短暂的时间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没有走到一穷二白,但是大大地消耗了元气,一切又得从头开始,买小头人头衔的事也是不可能的啦……
    一阵响亮而长曳的口哨声在前方不远的草坡上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头看去,两个头戴金黄狐皮帽的男子骑着马挥着手向他走来,嗨,那是两个他熟悉的身影,他高兴地双手一拍,站起身,迎上前:
    “坚赞! 塔森! ”
    他们三人高兴地拥抱着,寒喧着,相互你一拳我一掌地擂着对方的胸脯,尼玛高兴地说:
    “坚赞身体恢复得不错嘛! 是不是塔森? ”
    “那当然,阿松都放心地说他现在壮得赛过了牦牛。知道吗? 尼玛,自从他在土司地牢里逃了回来,他常常说自己就是棵不倒的松树,你说奇怪不奇怪? ”
    “在地牢里出现幻觉了吗? ”尼玛仔细打量着坚赞,“我看你这棵树是越发的青壮了,因为那个沃措玛的爱情滋润的吧? ”
    “再瞎说,我可要……”坚赞笑着扬了下拳头。
    “好呀,尼玛,你们俩来试一试,我跟他可是较量了多次,阿松才放我们走的。今天你们俩来比试比试吧,我来裁决胜负。”
    “好,就来一个回合,坚赞来吗? ”尼玛兴奋地跃跃欲试脱下皮袍袖挽在腰上,在手掌上吐了口唾沫,搓搓手等待着坚赞的攻击。
    两个青年的摔跤开始了,塔森是个开心的旁观者,他为两人都鼓掌,为两人助威,显然他们俩是胜负难分地扭抱着,推搡着,从体力和体魄上尼玛都不会是坚赞的对手,最终坚赞把尼玛抱了起来,并做出要摔出去的样子,尼玛舞起手来喊着:
    “别,别这样,我还没跟女人睡过觉呢,死了多可惜! ”
    坚赞笑着放下他,塔森在一边鼓掌大笑,“尼玛怎么样? ”
    “不错,不愧是马帮娃,托驮子的工夫是不错。呀呀,菩萨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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