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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细说清朝-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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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皇帝在接到琦善有关割让香港的奏报之时,拿起朱笔,批了:“朕断不似汝之甘受逆夷欺侮戏弄,迷而不返。胆敢背朕谕旨,仍然接替夷书,代逆恳求,实出情理之外,是何肺腑?无能不堪之至!”

结果,在二月初六,琦善被革职,锁拿来京,家产查抄归公。

在英国的一方面,帕麦斯顿于接到义律的报告之时,向女王维多利亚写信,说:“义律似乎把我们寄给他的训令完全搁在一边,于舰队行动获得完全成功之时,竟然同意了极不适当的条件。所索的赔款,远在被毁的鸦片价格之下,而且关于战事的费用、公行商人的欠款,一钱未得。我们明白训令了两位全权使臣,在华居住之不列颠臣民必须获得安全保障,他竟然丢开不提。我们又特别告诉了两位全权使臣,舟山'群'岛必须占领到全部赔款付清之时,而他竟然很匆忙地放弃了该岛,引人轻视。甚至香港虽割让,却仍须向中国缴纳捐税,那就不能算作不列颠女王的属地,而是如同澳门一样,仍旧是中国皇帝领土以内被皇帝容许的租借地而已。”

结果,英国内阁在阳历4月30日(闰三月初十)议决。不批准《穿鼻草约》,同时把义律革职,改任濮鼎查为全权使臣。

濮鼎查于六月二十四日到达香港。离开《穿鼻草约》签字之时,已经差不多有了七个月。在这七个月的期间,中、英两国之间又已发生了若干事件。

道光皇帝派奕山当“靖逆将军”,隆文与杨芳当参赞大臣,调集了川、湘、滇、黔的兵士一万多人,到广东“剿灭英夷”。他又派了裕谦当钦差大臣,祁塨当两广总督,接替琦善的两项要职。

义律看到广东战云密市,向琦善质问,不得要领,便在琦善被道光革职的前一天,也就是道光二十一年二月初五日,叫伯麦向虎门炮台进攻,打了两天,完全胜利。中国的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阵亡,湖南提督祥福落水而死,兵士死伤的有一千人左右,被俘与失踪的有两千人左右,大炮损失了一千多尊。英军只伤亡十四个人。

这时候,奕山与隆文尚未到达广州,杨芳已经来了。杨芳是对付过白莲教与张格尔的老将,对英国人却不敢打。

他在二月十一日向义律请求停战,义律准他停战三天。在停战期间,双方举行谈判,谈判得毫无结果(杨芳说,一切必须向朝廷请示)。于是,三天期满,英军又占领了广州近郊的一处炮台。这一次,杨芳一枪都不敢打,坐视英军为所欲为,又再度向义律请求停战。从二月二十八日起,双方不仅停战,而且恢复了通商。

奕山、隆文、祁塨在三月二十三日赶到。这三人恪遵道光的圣旨,积极准备进攻。在四月初一日的晚上,他们派兵袭击英军,英军就用枪炮向城内乱射,射了不到五天,奕山等人向义律求和。

义律叫他们:(一)拿出六百万元,(二)把军队撤离广州六十英里。奕山照办。

奕山在当天,四月初七日(5月27日)交出一百万元;到了第五天(5月31日),便已把全数六百万元交清,义律把英军、英舰撤出虎门,中、英贸易完全恢复。

奕山向道光皇帝报告,说还了英商六百万元,英军就撤出虎门,“奴才等”“暂准其与各国一体贸易”。其后,奕山等又奏英国“并非有心干犯天朝”,“恳恩厚赦”。至于把一万多兵撤出广州,奕山不敢说是义律的条件,却说是城外土匪甚多,不得不开去镇压。

那时候,威胁广州的英军仅有两千三百九十五人。城外的老百姓组织“平英团”自动抗敌,在四月初十日一接触,就把英军杀得魂惊魄散,死伤很多(英方文件说二十余人;中国文件说一百余人)。

七天以后,广州三元里也发生了平英团击杀英国人的事。历史上称为“三元里事件”。

濮鼎查在六月二十四日到达澳门。七月初五,他率领二千五百一十九名英军官兵,乘坐十艘兵船、四艘汽船,向北开行,攻打厦门、定海。

三天以后,七月初八,义律与伯麦离开澳门,到印度去,由陆路回英国。

濮鼎查的行动,就清方来看,是不可解的。奕山已经出了六百万元偿清“商欠”,一切的贸易(包括鸦片)已经恢复。天朝与英人之间已无战争。

但是,就英方来说,《穿鼻草约》并未批准生效,“两国之间”的种种问题(包括对等外交)并未解决,战争状态依然存在。

濮鼎查所率领的英军,于七月初十与福建总督颜伯焘所率领的清军,在厦门交战,当天把厦门占领。四天以后,英军退出厦门,留下五百五十人守鼓浪屿,其余转向浙江。

浙江的定海,已于三月间被义律交还清方。濮鼎查在八月十二日进攻,于中秋日将它占领。

十一天以后,八月二十六日,英军攻陷镇海。坐守镇海的钦差大臣裕谦,于城陷之时自杀。

再过三天,宁渡入于英军之手。英军以宁渡为根据地四出骚扰。余姚、慈溪、奉化,先后于十一月及十二月间,二度被英军占领。

濮鼎查本人在十二月中旬回到澳门,于次年正月间把商务总监的办公处搬去香港(他是“特命全权公使兼对华商务总监”),宣布香港与定海两处为“自由港”,准许英国及各国商船来往,不收关税。

本来,义律已在道光二十一年春天宣布过香港为自由港,而且设官授职,标卖公地,把香港视作英国的土地而经营起来。

义律这样做,是因为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英国政府会反对《穿鼻草约》,虽则道光皇帝的反对,他是知道的。

濮鼎查知道《穿鼻草约》已被拒绝批准,却仍然视香港为已经割给英国的地方,又把暂时占领的定海也看成与香港一样。

濮鼎查在香港住了四个多月,等候英国政府从印度增调兵力,前来远东。到了这一年(道光二十二年)五月初五日,他已经有了一万名以上英印官兵、二十五艘兵舰、十四艘汽船、九艘医疗船、若干艘运输船。他本人在这一天由香港出发。恰巧英军于同一天在吴淞口集合。

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镇江。他认为,必须切断中国南北的交通,才能逼迫清廷接受英国的一切条件。镇江是运河与长江的交叉点;占了镇江,便好向清廷开谈判了。

集合在吴淞口的英军,有一部分已经在四月初九日于杭州将军的满兵猛烈抵抗之下,一度攻占了乍浦的。满兵于一百年来久已丧失朝气,居然在乍浦表现得很好。

英军到达吴淞口以后,在宝山打了一仗,然后占领上海城。其后,溯江而上,于六月十三日到达镇江。镇江有汉人兵士几千人,驻扎在离城五英里以外,并不迎战。倒是驻在城内的满军一千六百人。正如乍浦的满军一样,肯出死力抗敌。打了三个小时以后,镇江入于英军之手。

镇江对岸的扬州,住有不少盐商。他们凑齐了三十五万五千两纹银,送给在镇江的英军。英军还以为是瓜洲镇上的居民送来的,便丢下瓜洲不攻。

十六天以后(六月二十九日),英军的海军司令巴尔克乘坐军舰皋华丽号(H。M。S。Cornwallis),到达南京下关。两江总督牛鉴慌忙派人上船,表示欢迎。

又过了六天,有三千四百名英兵在南京城外的钟山集合,做出要攻城的姿态。

这时候,道光皇帝于军机大臣穆彰阿的影响之下,已经派了耆英作钦差大臣,会同伊里布与牛鉴,对英国求和。作为和谈传话人的,是伊里布的一个老仆人张喜。张喜在英军第一次占领定海之时,曾经代表过伊里布,将三个俘虏交还英方,颇得英人好感。

张喜与濮鼎查、译员马礼逊会面了好几次,把英方的条件探询清楚,报告耆英等人。耆英又加派江宁布政使兼江苏按察使黄恩彤、吉林副都统咸龄和濮鼎查及其随员商量条约的条文。

实际上,条文完全是英方拟定的,没有什么可商量的地方。黄恩彤与咸龄争来争去,只是一些细微末节而已。

为了怕得罪英方,耆英与伊里布、牛鉴顾不得道光皇帝给他们所下“总以不见面为是”的谕旨,而接受濮鼎查的邀请,一齐到皋华丽号军舰上拜会濮鼎查。比起当年律劳卑勋爵之求见卢坤而不可得,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双方于道光二十二年七月二十四日(1842年8月29日)在皋华丽号军舰上签字于一张所谓“万年和约”之上。这和约共有十三条,在历史上称为《南京条约》。

鸦片战争在这一天结束。

 《细说清朝》七五、《南京条约》

 签字于《南京条约》之上的,共有三人。作为“大清大皇帝”的代表的,是“特派钦差便宜行事大臣,太子少保,镇守广东,宗室耆英”与“头品顶戴花翎,前阁督部堂,乍浦副都统,红带子(远房皇族)伊里布”。(牛鉴不仅未能列名于条约之上,而且不久就被革职拿问。)作为“大英伊尔兰等国君主”的代表的,是“特派钦差全权公使大臣,英国所属等处将军,世袭男爵濮鼎查”。(其实濮鼎查并非男爵,只是一个武士阶级的爵士,是翻译的人弄错了。)

这《南京条约》在我们中国人看来,是对外关系历史上第一次不平等条约;在英国人看来,却是“以条约形式确定了民族平等”的文件。英国不再被视作朝贡藩邦,而且加了一个“大”字,叫做“大英”,以与“大清”平行。条约原文遇到“大英”两字,也正如“大清”两字一样,抬头另起一行,高出一格书写。遇到“大清大皇帝”及“大英伊尔兰君主”,均高出两格书写。

条约一共写了四份,中、英文各有正副两份。在中文的两份上,耆英与伊里布的名字放在前面;在英文的两份上,濮鼎查的名字放在前面。

条文中特别规定:英国驻中国之总管大员与中国大臣,无论京内、京外者,有文书往来用“照会”字样,英国属员用申陈字样,大臣批准用“札行”字样。两国属员往来,皆用平行照会。

从此,像义律之一再被迫向地方官上禀帖,而且常常要经由公行商人转递的事,不会再有。

但是,区区的英国领事官,也取得了与中国各省督抚大员互行照会的资格。英国人自己承认,在中国以外的任何一个国家,英国领事是没有如此崇高的地位的。

就条约的内容,这《南京条约》是不折不扣的不平等条约。中国割一个香港给英国,英国割了什幺岛给中国?英国人可以在中国的五个港口(广州、厦门、福州、宁波、上海)自由居住、自由贸易,同时又受领事裁判权的保护,中国人能够在英国哪几个港口,享受同样的权利?

全部《南京条约》十三条,条条都是英国的权利、中国的义务。

英国有权在五个港口驻扎一艘兵船,英国有权与中国议定中国关税的“则例”,中国有义务偿还“商欠”,赔出“战费”,中国有义务补给所毁的两万余箱走私鸦片的“原价”。

“商欠”是华商欠交英商的高利贷本利,原为两国商人间的私事,却要中国政府代还,数目是三百万元(墨币)。

战费,是英国政府自己要兴师动众而花的钱。中国政府为了抵抗外侮,也何尝没有花了很多?然而中国活该,为什么镇江一失,便慌忙求和于几千个英国兵与印度兵的威胁之下?赔了一千二百万元。

鸦片的“原价”是六百万。

商欠、战费与鸦片原价三项加起来:二千一百万。

在这二千一百万元的赔款之中,总算英国人把扬州盐商的三十五万五千两扣除了。折合五十万元。上海居民曾经答应送五十万元给英军,在条约签字以后缴了,也被扣除。

奕山在广州于义律兵临城下之时(道光二十一年四月),曾经交给义律六百万元。英国人称这项赔款为“广州赎城费”,不肯从二千一百万元的赔款之中扣除。因此,中国在实际上所付出的不止是二千一百万元,而是二千七百万元。

英国的历史家曾经细细地算了一下,说英国政府在商欠、战费、鸦片原价三个项目之中无钱可赚,所赚的正是这“广州赎城费”六百万元。

中国的政府与人民,在当时虽已很穷,却颇能担负得起这前后所出的二千七百万元之数。一船一船的银子,自中国运去伦敦。伦敦的造币厂加工铸制(银质的)英镑与印币卢比,除了分别还清商家与归垫英属印度政府以外,把剩下的相等于六百万元墨币的银子,存入国库。

堂堂“大英伊尔兰等国君主”总算发了一笔小财,但英国已是充分立宪制的国家,女王本人并不直接管钱。存钱用钱,均是那个只对议会负责的内阁之事。

内阁的外务大臣,从1841年(道光二十一年)阳历9月起,已不是那号称“魔鬼之子”的帕麦斯顿勋爵,而是阿波儿丁勋爵。阿波儿丁于上台以前,一向认为英国政府不该替鸦片商人撑腰,进行“不名誉的战争”,上台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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