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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师叔不要脸-第44部分

小说: 师叔不要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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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钰搁下手中的茶杯,微微挑起嘴角笑了笑,“这种事中途打断是很不人道的。”

陈赫面色一僵,视线向里头扫去,继而深沉地落回了齐钰脸上;眼中神色晦暗不明,“这人可能与世子被劫的帮凶有关联,齐公子应该懂得分寸,若有动静,还请及时知会于我,那我就不打扰了。”

临走之前,将门微微拢上。齐钰维持着喝茶的动作,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门并未加上锁,而他也不会认为这是他们对他降低戒心的表现,恐怕对这里的监视更严密了。

杯子里的茶凉了,入口微苦,平缓的呼吸声传入耳中,床上的人仍旧睡得安稳。齐钰走到了床畔,看了一眼沈璃的睡颜,从挂在衣架上的衣衫里取出了一张字条。

不过一纸空白而已,若她知道会想杀了自己吧。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弧度,随即凝住,他们来了却没有带走她,季慎……究竟在想什么?

“为什么?”手心里多出的玉玦带着一丝沁凉,手感温润。

“我以为……你会很想要。”

“……”

“我帮你脱困,不过有朝一日,帮我一个小忙而已。”暮色中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眼中说不出是种什么意味,“譬如……替我收尸?”

良久,他收下了那块玉玦,露出一抹嗤笑,对着那人道,“也许你要考虑换个条件,我知道句古话,叫祸害遗千年。”

“……说的也是。”

有顾子焉在,应该也只能祸害衡山派了吧……齐钰将那张字条搁在了烛台上,很快燃成了灰烬,并不以为然。

时令已过霜降,秋末。顾子焉坐在屋顶上,看着远处白鹭掠过水面,晕开一圈又一圈的水纹,身上覆着一层厚重寒意,不知坐了多久。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师叔不在房里。

天快亮的时候,一抹赭色身影渐行渐至,临近门口时似乎发现了她,微微仰头,遥遥地与屋顶上的人对视,忽然扬唇;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得极尽灿烂。

“师侄,这是在等我?”季慎跃上屋顶,察觉到她身上的寒气时皱起了眉,将人带了下来,裹上了外衣,“下次要等也该在屋子里等,外头寒霜重,会受凉。”

“师叔。”听着那人关怀备至的温柔语调,顾子焉哑哑地开口唤了一声。

矮桌上的烛火忽明忽灭;已经燃到尽头,倏地熄灭,屋子里半明半暗的光线,让人看不真切。季慎偏着头似乎在等她后面的话;嘴角弯着的弧度不减;看向顾子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宠溺;几分未明。

似是犹豫良久,顾子焉仍未抬眸,定定的声音道,“我又见到师姐了。”

“嗯。”得到的是季慎一声淡淡的回应。

“师叔想要九霄剑谱做什么呢?”顾子焉眯起了眼,烦躁了一夜的心在这一刻静如止水,或许她该多信一分师叔?

“她跟你说这个了。”季慎顺势在她旁边坐下;握住她有点冰冷的手;让它重新暖和起来,却是收效甚微。

顾子焉并不答话,也不回避,直勾勾地看着他。

季慎在她的目光里节节败退,微微退开了些身子,颇为无奈道,“她说的话不可尽信,至于别的……终有一天我会全部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不可尽信?顾子焉垂下了眸子,掩去了眼中复杂的神色,也就是说是有一部分真实,那是……

“她说我不爱你那一定是假的。”季慎毫无血色的双唇勾出一贯的弧度;紧贴着她嘴角,低低地呢喃道。

咕咚一声,一抹圆弧形状的白色一头栽进了茶碗里,滚了两圈后发现空无一物,抬起脑袋小黑豆的眼睛满是控诉地瞪着主人。

顾子焉一愣,却仍是反应极快地抓住了它,摘下鸽子腿间的小细竹筒;白色小卷掉了出来。鸽子挣扎,顾子焉一松手便逃也似地飞走了。

这鸽子师叔养了多久了?顾子焉默默想着,应该说它从她手里死里逃生几回了,每次寄回来的都是账单,这次会是什么?

季慎伸手,却被顾子焉反握住,另一只手一点一点推开了小卷。端正的楷体一如字迹的主人,歇着嵩山派几名师弟遇难的事,还有心法……

这算是为了复仇所付出的代价么,师叔,你又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为什么会让嵩山派双手奉上心法。

季慎握了握她似乎更冷的手,眨了眨眼无辜道,“如果我说只是暂时借来用用,你信不信?”

“……”顾子焉蹙眉,突然有一种无力感,眼前这个人很能惹麻烦,可又似乎把事情都控制在股掌之间,罢了。

“师叔,你知道我是个弃婴,师父对我来说就好像爹一样。”

“……嗯。”季慎因着话题的转换有些微的错愕,看着顾子焉微微仰头似乎在等他的回应,便应了一声。

“下山总记得给我买东西,还会亲自下厨做饭,虽然你们都嫌弃做的不好吃,可我真的觉得很好。师父很好,怕我笨被欺负,总是护着。”

“……”季慎不再说话了。

“很小的时候,师父总说养着我是为了能给他养老送终,现在好像已经做到了,可是心还是停不下来,我很想师父……”

“师叔,杀了师父的人是不是特别恨他啊,灰飞烟灭,什么都没剩下。”顾子焉抬眸已是泪眼迷蒙,拿出了匕首,执起他的手,搁在了他手心里。“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

越听越明朗的季慎低头看着她,似是恍然地喃喃道,“原来是被她拿走了。”

顾子焉的身子一僵,指尖止不住的颤栗,便听到带着颤音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想我?

“他欠我们季家的已经还清,因果报应罢了。”季慎抚了抚匕首上的纹路,熟稔地如同挚友。

“因果报应?”顾子焉呐呐地重复了一遍,忽的笑了,凑近了季慎,发丝划过匕首边缘,锋利地割断了一缕青丝,在坠落之前被她握在了手心,“那我们之间呢,你欠了我的,永远也还不清了。”

季慎的目光一凝,将匕首收回了鞘里,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缕青丝。

良久,顾子焉似乎缓过了神,视线落在他身上,声线毫无起伏道,“你走吧,再见面我怕会对你刀剑相向,那就后会无期。”

不,还得清的师侄。季慎动了动嘴,却是没有说出口,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走出了屋子,衣袂一闪,失了踪影。

顾子焉坐在屋子里闭上了眼,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但愿今生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装修完了某苏终于可以闲下来,加上改之前的三本所以这篇的更新停下来了,还有一本师父劫个色还有一部分要改,再向各位请假半个月,顶锅盖遁走。

 第62章

一念生,一念灭。

彼时年少;经不起那人两三言语相激;把心意吐露个干净。孰料那人并未出言反对,反是笑意淡然地问他;“喜欢到能为她放下执念?”

少年闻言;嘴角微不可察的撇了撇,清俊的脸上浮起一丝嘲讽,“你想以此留着你的那条命?”

瞧着那人露出的不认同神色;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放心;你的命我现在还不想要;只不过……”

只不过……难保以后。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宋青云,身处江湖,又哪能没有点意外呢?

似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青衫客的双眸黯了下去,低低叹了口气,视线掠过少年望向远处那一抹酣睡的身影,“倘若有朝一日,你二人为敌,你当如何?”

风拂过荷花池;吹起一池涟漪;飘飞的衣襟之间;那道年轻的声音再次响起,志得意满地说着绝不会有那一日,他季慎定会护顾子焉这一世安乐无忧。

那人怔怔地看着他良久,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忽然勾起了嘴角,“我欠你们季家的定会有还的那日,亦信你是真心爱护子焉,若真的到了那一日,连子焉都不能让你放下,你……该知道如何。”

“……好!”

凄风萧肃;枯叶伶仃;秋雨忽如而至。季慎恍若未觉似地走着,不徐不急,那些怨恨早已被时间消磨所剩不多,宋青云那一刀下得狠,了断了过往恩怨,可他却是欠了顾子焉……

他怎舍得伤她分毫,既然无法避免,便用这武林……偿还罢了。

雨水沾湿了衣;沾湿了眉宇;从那俊朗冷漠的脸部线条上滑下水线;双眸暗如浓墨。季慎忽然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就那样站着,身躯挺直,一贯清冷的声音遥遥传来更添了几分震慑力;“出来。”

距离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艳红身影;来者微垂着眼;恭敬地跪在地上,“少主,阎皇命属下来接您。”

话音落,宋晴容倏地睁大了眸子;身子被一股无形的气浪掀飞出去,踉跄了几步抵在树干上才稳住了身形,便听到那人冷冷说道,“多事。”

宋晴容抿了下嘴角,咽下喉间涌上来的腥甜,脸上勾起一抹自嘲道,“不知少主怪罪的是哪件?”

乌黑的发丝衬得他脸色更加如玉般精致白净,季慎沉静的目光缓缓落在她脸上,薄唇轻启,声线没有一丝起伏;也察觉不出任何一分情愫来,“若不是她会伤心,你早就该死了。”

宋晴容身子一颤,只觉得彻骨的寒意从心底翻涌出来,被伤到的地方愈发疼得厉害,却仍维持着浅笑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少主既然有意离开,不如见一见阎皇,毕竟他与你身上流着一脉的血,不会袖手旁观。”

季慎不置可否,视线越过她看向了她身后的某处,淡然的神色有了一丝轻微的波动。隔着绵延不断的雨帘静静地凝望着陈旧漆黑的柴扉,窄小的缝隙中透出一抹淡青色,入了眼。

喧嚣的雨声仿若消匿于耳,唯有那一年小孩儿奶声奶气地唤着师叔,说会努力长大将来照顾师父和师叔。多了一个宋青云,真是……讨厌啊。季慎唇角掠过一丝苦涩的笑,敛下眸子,再度开口,声音中略带了一丝的沙哑。

“带路。”

同望着一处出神的宋晴容蓦地一怔,阴沉难辨颜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亮光,迅速垂眸掩下,轻应了一声后恭敬地上前领路。

顾子焉,这是你自己选的,也是你逼着他选的。为正道所不容又如何,我会伴着他走接下来的每一步,从今而后,站在他身侧的,只会是我。我更希望看到的……是你们俩兵戎相见的那日。像宋青云那个傻子一样,被那些所谓正派利用,彻底地断了情谊才是最好。

冰凉的雨丝一直密密不得停歇,洒在屋顶上,顺着檐边零落滴下,一重又一重的凄清寒意伴随着水汽漫卷了大地。檐下顾子焉一人持剑而立,薄绿色的衣衫已经全部浸湿,几缕发丝紧贴在脸颊上,衬得她的眉眼越发清俊。

傅安用衣袖遮着雨,急匆匆地推门而入,看到便是这么一副画面。只不过看着,便觉得有一丝伤心。

随后走入的怜荀看了一眼顾子焉,微微摇了摇头,掂了掂手里的纸包,往烧水的地方走去,空气里忽然多了一股子姜味。

“师姐,你回来了?”还是傅安先回过了神,瞅着她湿漉漉的模样,蹙起了眉头道,“这下雨天的就别练剑了,虽然我们这儿有个不要钱的大夫,也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正抡着菜刀切姜片的怜荀手一歪,差点切着了自己,扫了那边一眼,暗暗磨牙。是了,她这个不要钱的便宜大夫是哪根筋抽了,非得留在这熊孩子身边……

顾子焉似是这时才察觉跟前站了个人,慢慢聚焦了视线,落在了来人身上,“傅安?”

“唔,一大早的发现你们都不在,我和怜荀寻你们去了。”傅安四下张望了一番,没瞧着其他人影,诧异问道。“咦,沈师姐和师叔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师……叔?”顾子焉喃喃重复了一遍,阖上了眼,“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哎?那……”傅安还想接着问,就被一碗姜汤堵住了嘴,被呛得直咳嗽,一双圆溜的眸子愤怒地瞪向了罪魁祸首,活像只兔子。

怜荀手里端着另一碗递给了顾子焉,开口道,“这天儿变来变去的,莫着了凉。这两日城里多了许多官兵驻守,留在洛城的武林人士有几人遇害,现场留下的墨莲香气据说与穆霸天房里的一样,而那味道在武林大会也出现过。”

“阎皇?”顾子焉想起武林大会那日,闻到的……明明是一股药味。

怜荀点头,继续道,“总之三者被串联在一起,城墙上贴满了缉拿阎皇的公告,反而不见了我们的。奇妙的是穆彦林的态度,似乎是默认了阎皇就是凶手,还下令封了城,说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阎皇。”

“那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嫌疑了,不用躲躲藏藏了?”傅安凑了过来,从衣裳前襟滑落一根羽毛,“那什么……大长老飞鸽传书,让我们速回,好像是说商量掌门之事。”

顾子焉端着姜汤的手一顿,那一口便再也喝不下。长老们这么快就知道了,还是……一旁傅安还在念叨着肯定是要逼师叔从良了,代理掌门那么多年的该给名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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