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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汉宫秋 落花逐水流-第63部分

小说: 汉宫秋 落花逐水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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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

眼底有模糊的泪雾,逐渐被成片的雪色笼覆。

她在受难,凌迟与炮烙,莫过于此。

廊下众人却已齐齐跪下,浸在寒风侵骨的雪天里,连抖一下都不曾有。他们齐呼:“夫人千岁永泰!”很快有一个从侍跨步上前来,欲接过她手里的匕首,想托住那个“尸身”,她却不肯,低眉道:“你们都退罢……本宫想抱抱她……”

她搂着楚姜,不肯放。

众人守了好一会儿,没有一个人退下。陈阿娇觑一眼,知道他们都是皇帝的人,皇帝必下谕嘱人盯着她,看她会不会做出甚么过激之事来,惹他伤心……

陈阿娇因说:“本宫处置这名宫女子,乃是陛下的旨意!本宫并未违反宫规,你们若要去告状,也不必!”她因想及宫中处处皆是隔墙之耳,定有好事之人会捅去长乐宫那儿,便愈发生气,索性警告道:“这宫中,唯陛下旨意是须俯首帖耳顺从的!余者皆居陛下之下,即便是太后娘娘下懿旨,亦需先称言‘奉上谕’,既是‘奉上谕’,本宫做的问心无愧!”她冷笑:“这宫女子的命,本宫早已讨了来,陛下将她交与本宫全权负责!今儿的事,你们权当没看见……”

那个已走上前来的从侍说道:“奴臣遵陛下旨意,为夫人效劳。……这般的事,夫人不必亲自动手,只消一句话,奴臣几人便能将娘娘眼前拾掇干净了!”

陈阿娇松下一口气。看来刘彻待她还算真心,她说过要杀楚姜一人,皇帝便派人跟她身后收拾……当真费了些心思。

她因将匕首掷下:“你们收了去!该扔扔、该埋埋,教本宫眼前清净便行!今儿的事,并非忌讳,既是陛下表过态的,那便不是秘密!——但,要须防不明真相之人乱掰扯,还是不乱传为好。”

“诺!”从侍几人先面陈阿娇,再面未央宫的方向:“遵上谕!”

她叹一口气,心里便又难过了起来:“你们——都退吧……”

从侍道:“不若把这尸首也搬了去?奴臣几个刨了坑,将尸身埋了,保准夫人眼前儿干干净净的!”

“去吧,”陈阿娇缓慢挥了挥手,“去吧……收拾利落些。”

她一个人却站廊下,石墩子似的杵着。出神地望着远外一片雪色,茫茫的,将眼眶子都滚了一层水,闷着,挤出了一片酸涩的泪……

许久,才说:“回桂宫。”

这一年的冬天成了整个后宫消散不去的噩梦,严寒逼仄,每一处宫里,皆守着寂寞,煎熬地捱着。

外头是隆冬,宫里比之宫外,更冷。

整个汉宫,最温暖的春天挪去了桂宫。与未央只隔一线,皇帝的盛宠,再也没有跨远。

谁都知道,桂宫的远瑾夫人,有最出色的姿容,着一袭红氅时,那种张扬明艳的美,毫不矫饰。她是盛放在雪地里的红莲。

冬天里最美。

皇帝像是失了心,自打宠幸桂宫远瑾夫人起,便成日失魂落魄,散了朝便摆驾往桂宫,几乎夜夜留宿,少难得的几晚,皇帝居宣室殿独自夜批奏折,听说还是远瑾夫人将皇帝推出了门,称身体不适才未侍寝。

皇帝万分的心全都扑在了那个明艳张扬的女人身上,人人都说陛下入了魔,陛下瞧远瑾夫人的眼神,不惟是宠爱,竟还溺着一种少难得的欢喜,犹自内心的欢喜——

那必是“爱”。从来君王少有。君王只会“恩宠”,鲜少会“爱”。

古来帝王专情是祸,皇帝入魔似的恩宠连长乐宫都警觉起来,王太后直觉儿子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也曾敲打过,皇帝却连谒长乐宫的次数都少了。

长乐宫这才感觉到了危险。

而后所发生的一切,也许只是出于身为太后的本能,或者,更可以说,是身为母亲的本能。

这世上既然曾有过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必也会有帝王前赴后继地为美人赔上江山而不顾,只为搏卿一笑。

刘彻从来不是这样庸聩的皇帝。

但他年轻时也曾为一个女人这样疯狂过。年后日久,他再想及,竟然连自己都发憷——曾有一个人,汞水一样急速地占据他的心……

她曾经在长安街头回眸一笑,握着他的手疯闹,她转身的瞬间逐渐融进上元节长安街头的灯色里……模糊却清晰。

再回首,能触及他心底最柔软深处的,唯只这一声“娇娇”。

不管他多老,不管他的江山行过多少风雨飘荡的夜晚,他拥揽天下皇权,仍是会寂寞,那一个俏糯的声音永远在极远、极近处唤他——“彻儿……”

回首已是百年身。

彻儿。

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个人敢这样喊他。只有她一人,能这样喊他。

融雪初春时,大地回暖,万物复苏,懒腾腾的人总算有了出来走动活络的心思。

宫门口歇着一驾马车。

值宫门羽林卫拦了下来,马车中有人轻轻撩起帐子,帘下伸出一只手,捏了玉牌一扬,宫门羽林卫认真瞧了两眼,很快收戟行谒:“问远瑾夫人安!”

远瑾夫人大名,此时宫中还有谁人不知?

那边轻飘飘地扬了扬手,示意放行。

马车却并未动。

帘子被轻轻掩下。

她收起了玉牌,再握住对面那人的手:“自己小心些,出了宫门左拐不远,赵忠在那儿等着。这是本宫唯一能为你做的——往后你好生保重,好好照顾自己!莫忧心我、莫记挂宫里,这边的事,本宫都已交代好,无人会追究的!”

她哽咽:“谢娘娘这般厚待!婢子、婢子不知要说什么好……”

双手交叠,迟迟不肯放开……

陈阿娇忍泪:“莫要说这些,你能过的好,本宫也放心!往后天南海北,你便与赵忠扶持相依,过你们的日子去!这般的福分,本宫今生是求不来了!”

说起来,又是一番难过心酸,陈阿娇连忙打住,只向她交代了一番,又说:“楚姜,你这号人早已花名册上销了名儿的,是个‘已死之人’,往后便是自由身了!你须好好珍惜日后的福分呀,本宫求也求不来!”

原来那人正是楚姜,在长门宫时,陈阿娇在众人面前亲自动手“杀”了她,却是个障眼法,她设了这么个局,让楚姜得以脱身,也算是用了一番心思了。

陈阿娇说道:“本宫只能帮你到这般。这宫里……可不是人待的地方,你若不离开,早晚被生吞活剥,自‘磨镜’事发后,本宫便寒了心,你们能走的,且都走吧!走一个是一个……”她含泪喃喃:“走一个、是一个!都走罢!”

“那娘娘怎么办呢?”

“本宫……本宫自有磨头。”

作者有话要说:前文曾提到过的,楚姜的表弟,是叫赵忠吗?这个小配角,都有点忘了,如果不是,请指正~~~~

第90章 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19)


元朔三年,武安侯田汀牍耍哦桃拢蛔褚侵疲涞勰掌浯直晌蘩瘢且蚍浮按蟛痪础敝铮涞鄯掀浞饩簟

王太后大怒,怨怪皇帝人情不近。

这一日的长乐宫,太后与皇帝相对坐,剑拔弩张。

许久,皇帝撩袍起,向太后道:“母后若无旁的事,朕先告退,朝务繁冗,朕不便久坐。”

太后冷冷瞥一眼:“皇帝,哀家从来不知,你连见母后都生恶了,——这是从几时开始的事?”

“没有的事,”皇帝笑了笑,“母后无须多心,朕近日来忧烦朝务,是甚少絮叨家常了,改日朕再陪母后好好说说话。”

因起身欲走。皇帝行将告谒时,被王太后冷冷一句话又蹭燃了心里的火,太后不满道:“皇帝,您朝前繁忙,与你舅舅有何相干?为何狠心削他封爵、落他面儿?他毕竟是皇帝的舅舅,这般来,脸上好看?——帝舅无面子,陛下脸上也未必好看!”

是很重的语气,口含责备,这一时,太后外戚与皇帝势力第一次这么明昭昭地对上,皇帝蹙了蹙眉,这回是再不能含混过去了,因清了清嗓子,说:“母后,后宫不议政。高祖皇帝时传下来的规矩,朕不必再提醒吧?”

剑拔弩张。

一时间,殿内连空气都凝固了。

太后忽然扬袖,掌风狠狠落了案上,这怒气极盛,连皇帝都回身去看她,太后怒目撑张,质问皇帝:“这是你与母后说话的语气?皇帝!你便这样指摘母后错处?”因退后一步,手起,又缓缓地放下来,眼神吃痛地收紧——她太了解皇帝,皇帝虽重法度,但更重这孝悌之义,皇帝是个硬性的脾气,若与他硬撞硬,是讨不了好的,但她若偶尔服软,皇帝一定受不了,心觉愧对“孝瑾”二字,母子的情分,才能好生利用来。

皇帝果然软了声儿:“朕不是这么个意思,母后莫介怀。”

太后道:“既不是这么个意思,——彻儿一向孝顺,这母后知道。那你舅舅之事……?”太后轻笑,执意追溯往事,已求得皇帝恻隐,因说:“哀家早年入掖庭,服侍先皇,后承福祚生得平阳、南宫、隆虑三孩儿,因无男嗣,日子过得一向困苦来,多亏你母舅田汀宦贩龀郑Ъ也焕氩黄3苟愠錾螅Ъ易芩阌辛烁觥嗑「世矗兆庸闷乃闼乘欤笳⒕唬Ъ冶ё庞鬃尤缏谋”⑾詹蕉撸棵炕叵耄允茄帷H粑弈隳妇艘蛔宸龀郑Ъ夷苡薪袢眨俊菹履苡薪袢眨浚 

皇帝说道:“这些朕都记得。”

太后拉皇帝手,言真意切道:“陛下既都记得,却为何……”是试探的口吻,再半句话,便不说了。

皇帝略略抬眉,眼神瞟向王太后,好半晌,方说:“恩是恩,罪是罪,并不能混为一谈。朕不想做个昏聩的君王——田汀凶铮薏荒芄孟ⅲ 

到底狠心,是块为君为帝的料。

王太后因乜他:“田汀呛巫铮恐档北菹抡獍闵闲牡模坎还哦桃氯氤耍约仪拙欤胝獍愀傧卟豢先妹矗俊彼盗苏夥荻匣顾忝还撸蠡胺嬉蛔阒冈鸹实哿硪蛔拢骸氨菹陆舛欠裉髁蠊耍空硗贩绱档亩嗔耍拿鞅嫔蒲远加么砹说胤剑≌夂蠊岱纾Ъ遗率且嘁凰嗔耍 

“母后!”皇帝哑然:“您……”

摆明挑刺儿呢,谁都知,皇帝最近夜夜宿桂宫,要说“流连后宫”,还不如说流连于桂宫远瑾夫人的温柔乡!

明煌煌的,竟将矛头指向陈阿娇,皇帝心中一震,只觉太后下狠了心要出手了,连他免田汀饩糁拢家肿锏匠掳⒔客飞希

因争辩:“母后这话岔了,朕整肃朝纲,从来不会卖后宫的面子!枕边风一说,当是诳言,还望母后不要轻信。”

太后仍不依不饶:“从前皇帝不是这样的。皇帝与母舅关系一向好,田汀萑挥写恚舾雒娑鼓苷毒∩本炕实勰缓淖用粤诵闹牵慈徊恢∧负笳舛际俏愫茫〕苟愫煤枚搿负竽芎δ悴怀桑俊

“朕从未想过要对武安侯斩尽杀绝,”皇帝冷冷,“朕只是罢他封爵,给个教训。”

“那他已经不再是武安侯了……”

“他还是朕的舅舅。”

半丝不肯让。这便是为君之道,其实王氏从前是为有这样杀伐果决的儿子感到骄傲的,刘彻眼底野心勃勃,有这样的皇儿掌权,她这个太后的位子都坐的热乎又稳妥。但这回她却不高兴了,皇帝被一个女人迷了心智,连他舅舅都看不顺眼了!

王娡毕竟妇道人家,不会高瞻远瞩,她早已瞧桂宫不顺眼,那女人阴}的长了一张陈阿娇的脸——实则是怎么个情况,皇帝包着,但明眼人不都清楚么!长门宫早已是个空壳儿,所有的恩宠都移来了桂宫,皇帝把堂邑陈氏的女儿放在了心底、放在了距未央最近的地方……

这自然,在长乐宫眼中,桂宫灼人而教人厌烦,王太后此刻将眼前一切的不顺心、将皇帝削田汀饩舻淖镌鹑脊樵诔掳⒔客飞稀

皇帝毕竟念在生母不易的份上,迁就王太后许久,但这回甩下面子牵扯进太后同母弟,王太后一时不适,便当面与皇帝不好看,因说:“田汀噶诵⌒〉淖铮菹卤阏獍悴灰啦蝗模菹驴稍煤孟胂耄朔鞘ハ停肽芪薰磕驯K栈实坌耐分瞬换嵋卜赶隆⌒≈铩菹碌绞庇泻窝彰姹K俊

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皇帝这一生最憎受人威胁,这回即便是他母亲说的话,他也不愿揭过,因回说:“田汀拢藜纫寻溱憔换岣模∧负蟛槐胤研摹!被实垡衙挥性偬傅男乃迹嫖薇砬榈溃骸澳负螅拊改忝鞅媸欠牵慌文薹钟牵辽佟灰想藓笸龋 

这话说的很重。连太后都恍是一惊:“陛下这话……是何意思?”

“母后只须明白,朕绝不是受人蛊惑,才究田汀稹!被实鄣挠锲锾怀霭胨科鸱路鹬皇窃诩降爻率鲆蛔拢绦担骸按忧疤锿‘与窦婴有隙,此桩事,朕已觉不悦。田汀请蘧司耍拗粽泄Γ庑矶嗄昀矗继锓庖兀酶模薅几恕K嗾庑┠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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