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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法医娘子状元夫-第53部分

小说: 法医娘子状元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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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娘,前院有位程先生求见师父。”王安石一边把正在揉他脸的曲明恒扯开,一边一板一眼道。

明姝看了看天色,太阳还没落下。

“你师父还没回来呢。”她道。

王安石道:“那位程先生说他已去过大理寺,听说师父已离开,这才到府上等候。”

明姝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奇了,这位程先生动作如此迅速,居然赶在晏子钦之前到了这里。

“他这么着急,恐怕有急事,先让他稍等片刻,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来做什么事。”明姝思索道。

杜和道:“我先去看看,放心,我绝不多话,不会上蹿下跳地给恩公丢人的。”

却说晏子钦信马由缰回到家中,刚下马就听许安说家中来客,杜二少爷已经前去迎接了,晏子钦本以为是范仲淹,问是谁,却说是个姓程的生面孔。

来到前堂时,只见杜和正和一个三分面熟的中年男子比比划划、谈论武艺,两人忽然亮出拳头,似乎当场就要切磋起来。

晏子钦及时地轻咳一声,明姝最爱的那只汝窑天青釉花插正摆在二人中间的平头案上,动起手来就危险了。

是中年男子先认出了晏子钦——谁认不出呢,年纪轻轻就有四品朱红官服加身,纵观天下也是极为鲜有。

于是他突然前腿弓,后腿直,在晏子钦面前躬身下拜,甫一开言,声如洪钟,“见过晏大人!”

晏子钦心中疑惑,正想着此人究竟是谁,却听他道:“在下是京兆府的一名都头,衙门的弟兄们唤我一声程都头。”

原来如此,晏子钦这才回忆起来,之前在京兆府曾与此人有一面之缘,当时程都头忙于别的差事,偶然回衙门一趟,和他打了个照面,晏子钦只是听衙役们闲谈,说起此人严肃拘泥了些,可办起事来倒是有口皆碑。

连忙扶起程都头,晏子钦道:“都头造访,所为何事?”

程都头面带愧色道:“晏大人想必早已听说过最近连续发生的两起命案——李维庸和梁宽相继被害,手法如出一辙,现场都留下笔迹相同的文字。”

杜和补充道:“程大哥说的就是那个专杀富商的薛汉良。”

晏子钦道:“的确有所耳闻。”

程都头道:“那大人也一定知道梁宽的绝非一般商贾,他的家族手下掌握了大宋十八路三分之一的米粮行,更兼为北方驻守的官兵输送粮草,虽是一介商贾,其身份之机要绝不亚于朝臣。”

晏子钦道:“我也知道一些有关这位梁先生的事,你的意思是……”

程都头重新跪倒,诚恳地道:“兹事体大,在下以为此事绝不寻常,恐怕还有第三起命案!恳请晏大人协助在下追查真凶,防患于未然!”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回北方过冬,好不适应_(:з」∠)_

理解了霸王别姬里小豆子说自己“手冷,手都要冻冰了”的感受_(:з」∠)_

☆、第68章

晏子钦见程都头分外严肃,杜和也帮着催促,轻笑一声,撩起袍角落座,道:“程都头,大理寺的职责是复审,断案一事不好越俎代庖。”

程都头满脸难色道:“可是,除了请您和尊夫人出山,京中恐怕再没有人能破此案了。”

晏子钦脸色一变,道:“哦?这样的大话我们不曾说过。”

程都头道:“可是二位的名声已经在京兆府传开了,在下唯恐唐突,已先去大理寺卿燕肃大人面前禀报过,他已默许了。”

燕肃是晏子钦的上司,他既默许了,晏子钦也没有推辞的理由,沉声道:“下不为例。有道是夜犬晨鸡,各司其职,我尽力而为,不可声张。”

直到程都头走后,晏子钦都是寒着脸不动声色,杜和斜着眼道:“唉,别装了,其实你也想查案对不对?”

晏子钦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转身时却忍不住微笑起来——杜和没说错,查案是有瘾的。

第二天,位于寺后街和同乐路的两处凶案现场已被封锁,可封锁区之外还是聚了很多看热闹的人,都想见识见识传说中能通阴阳的晏氏夫妇到底是如何同鬼魂交流的。

因而,当晏子钦和明姝的马车经过时,人群一片沸腾,明姝倒是觉得很新鲜,晏子钦则只剩头疼了。

下了马车,就见程都头正和随行而来的杜和抱拳行礼,两人倒是好的如同相见恨晚的莫逆之交。晏子钦寒暄一番后,沉声问道:“不是拜托过都头,不许声张吗?惊动了那么多百姓是怎么回事?”

程都头难堪道:“这……的确不是在下说的。”

杜和连连摆手道:“别看我,我也没说。”

“天下哪有密不透风的墙,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我看就算了吧。“马车前的竹帘掀动,是明姝出来了,晏子钦伸手搀扶她下车,她四下望了望,“这里就是现场?”

程都头点头道:“回禀夫人,这里就是同乐街的梁宽家,梁宽本人的头颅被发现时,就是悬挂在这只牌匾下。”

明姝抬眼望去,刻着“梁宅”的黑底泥金牌匾足有一人展臂那么宽,字是名家李建中的手笔,以紫檀雕成,包边不是一般的红漆木,而是上好的整块红珊瑚,万里挑一,实属罕见,的确是富甲天下的米商,连细节都显露出凌人的财气。只是院中已经空了——因梁宽为军队提供粮草,身份特殊,他家的亲眷下人都被扣留在京兆府,等候审问。

牌匾下尚有一根断裂的麻绳,尾端沾染着血液,已凝成红黑色。应该是梁家人割断的,

依照明姝的意思,应该先检验那颗头颅,可晏子钦站在麻绳前,若有所思道:“过来看一下上面的血迹。”

这已属于痕迹检验的范畴,明姝的专长是法医,虽和痕检有相通之处,却不完全相同,只能依靠经验摸索。

待到看清麻绳尾端的血迹时,明姝才明白晏子钦为什么这么执着地研究这个。

按之前的推测,凶手是在杀人后才将死者的发髻绑在麻绳上,如此一来,麻绳上至多会留下指纹状的血印痕或是呈平行线条的擦拭血痕。可麻绳上的却是放射状的喷溅痕迹。

“麻绳的表面虽然不大,可也能看出由下往上的喷射痕迹,梁宽应该就是被悬挂在这条麻绳上直接枭首的,颈动脉血液直接喷溅在麻绳上。”明姝道。

程都头看着她认真地检查着现场,也没功夫研究什么叫动脉了,命令衙役们放下麻绳留作证物,脑中一阵空白。当真百闻不如一见,之前从没想过一个白衣红裙的女裙钗竟能面对血腥毫不色变,阳光照在她利落的椎髻上,简洁的金钗竟比满头珠翠更顺眼,整个人透露出专注的气息。

他从没想过会和女人并肩工作,如今却觉得那么自然,大概就是因为她的那份专注吧。

“这些血迹有什么用?”程都头回过神来,不解地问。

明姝耸肩道:“虽然不能说明真凶是谁,不过能告诉我们一些信息。”

程都头一脸费解,只听杜和在一旁窃笑道:“程大哥是没见过我恩娘的本事,能替死者言,就是这些零零碎碎的血迹、尸块,都能从微末处看出大乾坤。”

只见明姝对着台阶前的血迹怔怔出神,程都头在一旁解释道:“李维庸家门前的地上也有这样的血迹,是从头颅上滴落的,在下检查过,并无可疑之处。”

明姝摆手止住他的自说自话,道:“地上除了这一大片血迹,四周还有明显的溅射痕迹,你说这可不可疑?”

程都头不解道:“这有什么可疑的,拿着一颗血淋淋的头,免不了要滴落一些血。”

明姝摇头道:“你看,这样的圆滴状血迹是滴落造成的,而周围这些细且长的针尖状血迹则是因为动脉出血,血液喷射,呈放射状。”

程都头依然不懂,晏子钦却已明白了,吸了口寒气,道:“你是说,凶手就是在这里实施杀人的?”

明姝凝重地点头道:“虽然听起来很荒唐,可是证据就是如此。”

程都头抓着头发一脸恍惚,“等等,这不可能!那个薛汉良怎么可能带着一个大活人走在路上而不被发现?虽然是夜里,可街上有行人,有更夫,还有巡视的武侯,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明姝摇头道:“这也超出我的理解范畴了,不如再去李维庸家看看,说不定能发现更多新线索。”

不去李家还好,由东北向西南穿了小半座城来到李家门前,程都头第一时间就气炸了——只见墙上的血字、门前的血迹都被擦拭得一干二净,还有一群扛着石灰粉的工匠站在门前,准备重新粉刷墙壁,正和阻扰他们的衙役对峙。

程都头怒道:“叫你们保护好现场,怎么都叫人给毁了!”

一个衙役满脸无辜地道:“昨天半夜,兄弟们出去吃酒,留下的两个人打盹睡着了,再睁眼时,李家的下人们就把血给擦干净了。”

程都头对着空白的墙面狠狠一拍,喝道:“一定是那个李忠搞的鬼,叫他出来见我!”

不一会儿,管事李忠不慌不忙地出来了,拱手道:“程爷息怒,您也要考虑我们李家老的老,小的小,主人走了,余下的主子们还要生活,总把血腥之物留在门前,叫人看了心里难过不是?”

程都头骂道:“愚蠢,你把证物都毁了,现在请来高手断案也没用了!”

李忠看了一眼晏子钦和明姝,尤其是眼中带着审视意味的晏子钦,顿时有些慌张,却很快平稳下来,满怀歉意道:“实在抱歉,小民不知此中道理,然而错误已成,不知怎么才能弥补?”

晏子钦道:“李管事,你家主人可否认识米商梁宽?”

李忠迅速答道:“不认识。”

晏子钦冷笑道:“哦,那不知梁家牌匾上的珊瑚是你们主人以什么价格卖给他的呢?”

李忠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极恭谨地鞠躬道:“小……小民不知!”

晏子钦道:“你们一个个三缄其口,想必是不打算说实话了,也无妨,衙役们无比看守好,不可再出差错。”说着,也不再纠缠,动身去往京兆府的殓房。

路上,明姝不解道:“你怎么就知道梁家牌匾上的珊瑚出自李家的铺子?”

晏子钦道:“还记得年前在叔父家看到的珊瑚树吗?成色、质地、大小远远赶不上梁家的,可叔父已经当做珍宝了,梁家的更是此中绝品,试问这样的手面,找遍京城除了李维庸,还有谁拿得出?商人是什么人,雁过拔毛,李维庸能不借机攀附梁宽?,”

“本来也是随口一问,可李忠前后矛盾,想必问到了关键之处。”

明姝道:“李忠这人也是奇怪,好端端的毁掉证据,别人想不怀疑他都难!你说,薛汉良会不会就是他?”

晏子钦思索道:“不会,他没理由杀梁宽……”话到一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对呀,他没理由杀梁宽,可是他有理由……”

说着说着,竟笑起来,吓了明姝一跳,只见他掀开小窗上的纱帘,对着车外骑马的杜和小声说了几句,两人唧唧哝哝,杜和递给晏子钦一本厚的能砸死人的册子,随后就调转马头原路返回。

明姝不解,拉过晏子钦的衣袖,见他依然笑着,不解地问道:“你让杜和去做什么?”

晏子钦道:“暂时保密。”

明姝道:“你和我还有秘密?”

晏子钦道:“你且拭目以待,今晚有好戏,提前说就没意思了。”

来到京兆府,程都头着人安排梁家人准备审问,自己则跟着晏子钦他们来到殓房,晏子钦将杜和交给自己的册子递给程都头。

程都头捧着册子,道:“这是?”

晏子钦道:“杜和的,他没事就听内子讲解如何验尸,边听边记,已写下不少了,今日你代他记录。”

程都头翻开册子,果然是一页页工工整整的文字,只是最初的一部分潦草凌乱,不像是字,倒像是小孩的涂鸦——这是舒州衙门里高睿高都头的杰作,明姝和杜和破译了很久都没有头绪,只能原样保存。

程都头笑道:“都能刊印成书了,晏夫人的大作,想必许多人都争着传阅。”

明姝只是笑笑,戴手套、系面巾的动作并没有停,心中却道,怎么能说是她的大作,都是法医学前辈的经验,她不过是个学习者,一不小心就沽名钓誉了。

三人都准备完毕,一齐走入停放尸体的房间。京城的条件就是好,连停尸房都有冰块降温,以防尸体腐烂,因此两人虽然已分别死了三天和一天,依然能看出面目特征。

“已经让家属辨认过了,的确是本人。”程都头解释道。

明姝点点头,让晏子钦端好蜡烛,保证充足的光线。一旁的程都头再次看呆——敢命令丈夫的妻子,他也是第一次见,可这位晏夫人却好像觉得稀松平常。

“你帅你先来吧。”明姝对着李维庸叹气道,浓眉大眼,倒还真是个美中年,可惜也只剩一颗头了。

先捏开他的嘴,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种难以消散的酒气伴随着腐烂的气味。

程都头道:“他出事的当晚,曾和人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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