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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重定乾坤 作者:阿沾-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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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安安分分的那便再好不过了。”陈氏点头道。
“可是奴听说,兰侧君月前在外收了一个小侍留在院中服侍,容貌很是不俗。”
“管家那里调查过吗?可别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人。”
“调查过了,只是普通的落难农家哥儿。”
“先不要管他,把兰侧君看好了,别让他再多生是非。”陈氏皱眉道。
“是,王夫。”
偏院内,春花已谢,绿树成荫,侧卧软榻上的人,一缕青丝垂地,襟口两朵红梅,一张精致无暇的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知道我为何叫你过来吗?”
“主人请吩咐。”
榻上人睁开那双动人的眼睛,缓缓坐起身来,微敞的领口露出胸前斑驳的吻痕。
“太子喜爱美色,却终究还是防备着我,后院里更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太子府虽是好地方,办起事来却处处掣肘,御国虽然战事失利,却也不乏能人,我现在虽然不能动作,却能为你提供最好的掩护,怎样驱使男人,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
“主人放心,月奴明白了。”
虽然丈夫和儿子都不欲自己忧心,从不提朝事,玉照熙也乐得自欺欺人,可是丈夫儿子不说不代表他听不见府中下人的窃窃私语,看不出城中日益增多的流民和向来温柔和善的皇兄眉间一日比一日浓重的忧色。
初五日一封战报入京,满城山雨欲来,敌军三万铁骑直抵定州,京都门户岌岌可危。
“陛下,迁都吧!定州一破,京城危矣!望陛下以黎民社稷为重,保重龙体,南下暂避一时吧!”
“定州城坚池厚固若金汤,竖子休得危言耸听!”主战之臣怒喝道。
“陛下,忠言逆耳啊!西羌一路势如破竹,除却靖边王府苦守梁州——青州一线,其余兵马皆溃不成军,李家军虽是精锐之师,可御国北疆地广人稀,边界辽阔,实难分兵,西羌人来势汹汹,陛下三思啊!”
“荒唐,肖大人,你被贼寇收买了不成!因何几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陛下,臣以为,定州之故实乃林将军御敌不力,绝非西羌人悍不可敌!”
“陛下明鉴!老臣的两个儿子,一个孙儿已经为国捐躯,二孙也已身负重伤,老臣······”
神色凝重的帝王,望着殿下伏地哀泣的老者,低叹一声抬手道:“老将军快快起身,林家世代忠良,朕心中清楚,难为老将军了。”
“罪臣谢陛下······”
下朝后,段名光叫住朝上一言不发的外孙,二人一前一后迈进偏殿。
“辉儿,这个太子你还想不想做?”
玉定辉面无异色地看了他一眼,“孤不明白外祖的意思。”
花发老者冷哼一声,“开战时你不发一言便罢,议和你也不置一词,如今迁都,也该是你说话的时候了吧!”
“外祖,孤是御国的太子,御国存,则太子存,御国亡,孤焉能不死社稷,迁都虽好,可惜千古骂名,孙儿担不起。”
“你糊涂!”老者须发皆张,气急败坏地瞪着面前人,低声吼道。
“恕孙儿不敬,糊涂的人怕是外祖才对,当初开战时,花费财宝无数多方打点,西羌人不还是打过来了吗?外祖暗地里以孤的名义送过多少封和书,西羌王不也没有半分退兵的意思吗?怎不知相信敌人才是自取灭亡。”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坐上皇位!辉儿,你何时变得这般软弱了,莫不是你要将到手的皇位拱手让给摄政王?”老者沉着一张脸不可思议地道。
玉定辉摇摇头,“孤与他私底下相争,再卑鄙的手段也用过,从没认输的道理,可大是大非孙儿还是知晓一二的。”
“老夫苦心培养你这么多年,不是要听你说这些蠢话的!”
“孙儿不愿违背您,也请您莫要为难孙儿。”
段名光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愠怒,抬手捋捋颌下浓须,果然爪子利了就不听话了吗?
玉照熙看着涌进城中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形容枯槁,扶老携幼的流民,有些茫然地望向身边的两个儿媳,“青哥儿,凤哥儿,你们瞧,往年就算遭灾,也没见过这等情形,那西羌人竟比天灾还要可怕吗?”
张青扶住他微微发颤的手,“爹爹,天灾尚有尽时,况且朝廷也有赈济,打仗之事,却是难说得很。”
“我听说西羌人不仅杀人,还吃人,打仗从不带粮食,都吃小孩儿呢!”凤展翎想起手下人传来的流言,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玉照熙摆摆手,“青哥儿,瞧咱们带了多少银子,叫人拿下去分一分,百姓千里迢迢逃进京来,想必也没个安身之处。”
张青犹豫一瞬,“爹爹,我看不妥,难民人数太多,我们就算有再多银子也是分不完的,一个不好恐怕还会酿成事端。”
“爹爹放心,我听夫君说,陛下指了京兆尹亲自安置流民,一会儿便有官差来处理了。”凤展翎低声宽慰他道。
玉照熙看着两个恭顺乖巧的儿媳,“青哥儿,凤哥儿,你告诉爹爹,这仗打成什么样了?”
凤展翎启唇笑道:“爹爹怎么凭空问起打仗的事情了?”
玉照熙轻叹一声,“我知你们不欲我担心,什么都不与我说,可是我听不到难道还不会看吗?若是情况当真是好的,老爷又怎会成日呆在宫中,皇兄又怎会操劳成那样?”
张青顿了顿,“爹爹且放宽心,这仗一时半会儿打不完,御国太久没打仗了,战事都生疏了,有输有赢在所难免,西羌国虽然野心勃勃,可御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也不一定怕了他们,听说北边打得很厉害,对方已经攻到了定州,陛下下了令死守。”
玉照熙指尖一颤:“真的已经打到定州了吗······”
张青见他这般紧张,一时也有些懊恼自己说错了话,忙宽慰他道:“爹爹莫慌,定州三城,城高墙厚,固若金汤,不是说破就能破的。”
玉照熙听罢,便也应了没再多提,“听说林家二小子伤得不轻?”
“堪堪捡回一条命来,可怜林家两个将军,好在长孙也没辱没了林家的志气,听说被羌人捉住,酷刑用尽,也没说半个降字。”凤展翎抹抹眼睛,有些感怀道。
“城上更声发,城下杵声歇。征人烧断篷,对泣沙中月。更牛朝挽甲,战马夜衔铁。士卒浣戎衣,交河水为血。轻裘两都客,洞房愁宿别。何况远辞家,生死犹未决······”
凤展翎与张青对视一眼,听着爹爹低声吟咏的诗句,模模糊糊记下几句,奈何二人所知有限,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见他脸色不好,便也没敢接话。
“时辰不早了,回去吧。”玉照熙轻叹一声,摆摆手,不再多看,径直往回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嫁衣

前世里定州三城虽死守三月,却终究还是被敌军铁骑攻破,耶律齐杀尽守城官兵,迁怒城中百姓,尽屠三城,导致定州数百里寸草不生,李傲天虽然心中不定,但听得爹爹召唤还是乐颠颠地赶来,笑嘻嘻地坐到人身边:“爹爹叫我?”
玉照熙望着儿子英挺的面容,“天儿,你可知道爹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李傲天看着爹爹含泪的眼,心头一颤,忙抬手拥住身边人,“爹爹,天儿知道,天儿也最舍不得爹爹,一辈子孝顺爹爹!”
“好儿子······”他说着不着痕迹蹭掉眼角夺眶而出的泪水,捧出床头叠得平平整整的袍子,“爹爹不怎么会做针线······儿子,将就着穿。”
李傲天有些诧异地接过他手中厚重的衣物,抖开一瞧,竟是一件玄底金绣的麒麟战袍,做衣裳的人似是生怕不耐穿,连边边角角恨不得都要缝上十遍八遍,加起来何止万针!
李傲天霎时便红了眼眶,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爹爹!”
玉照熙抬手拭去儿子面上的泪水,“爹爹生于皇家,长于皇家,从小太皇夫视我如掌上明珠,皇兄亦对我疼爱有加,可是如今大敌当前,爹爹却帮不了你爹你舅舅,文武大臣黎民百姓尚能为国捐躯,爹爹也不能再这么自私了,儿啊,你懂爹爹的意思吗?”
李傲天鼻子一酸,一把抱住他的腰,“我懂!天儿都懂!爹爹······”
轻抚着儿子鬓间的乌发,他语气平静地道:“身为玉家人,御国亡,爹爹必定死社稷,但天儿你也要记住,若是你有个好歹,爹爹也是断不能活下去的!”
李傲天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站起身来,“爹爹放心,儿子知道该怎么做。”
自从李家遣了媒人来过之后,许家这边便陷入忙乱之中,谁知没等到六礼办完,又传来定州告急,李傲天奉命带兵支援的消息。
听着夫郎连声抱怨,许进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婚事婚事,如今敌军都兵临城下了,御国保不保得住都不知道,你还惦记着婚事!天儿那是去为国征战,岂是儿戏!”
“当真有这般严重吗,老爷?就是因为这样,不是更该成了婚再去吗?然儿也不小了,这仗一打,天儿还不知要去多久,你是无所谓,可是哥儿过了二十就难嫁了,我儿可没有多少时间能等了。”王氏皱眉道。
“爹爹,瞧您说的,这聘书彩礼都下了,你还想着然儿嫁别人吗?西羌人虎视眈眈,听说御国输多赢少,若是再这样下去,就算成了婚日子能有法儿过吗······”沈玉担忧地道。
许砚骐也点头道:“玉儿说得没错,爹爹且放宽心,李家三小子从小就待然儿好,又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只要然儿一个,那小鬼不是没有信义的人,眼前还是等战事平息了再说。”
王氏叹息一声,仍是有些不安道:“战地凶险,听说西羌人凶狠毒辣,上次比武天儿还受了伤,若是有个好歹,叫然儿怎么办哪?”
“没的说这等胡话!”许进荣皱眉道。
王氏一惊,知晓自己失言,也很是懊恼没再多说。
许砚然低头咬断最后一根金丝线,看着赶制好的嫁衣,伸手摸了摸衣角上的金凤凰,不由得怔怔出神,媒人上门的时候他就知晓玉爹爹是想借成婚之机绑住李傲天,许砚然也怕对方因为这个讨厌自己,奈何这些事情原本就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一身嫁衣缝了拆,拆了缝,如今虽是做好了,那人终究如他预料的那般要领兵出战,只是不知这以后又要有多少个日夜来为他担惊受怕,叠好那铺展开来的一片艳红,刚准备收进衣柜,瞥见不知何时不声不响立在门前的人,许砚然不禁微微一愣,“什么时候来的?”
“来很久了。”李傲天上前捉住他细白的手,看着面前人疲倦的神色,内疚道,“然然,对不起······”
许砚然摇摇头,“别这么说,我都知道。”
李傲天看向他怀中的喜服,“我明天就要走了,穿给我看看吧。”
面前人有些脸热地低下头,“怎么好现在就穿······”
李傲天握紧了他的手,“然然,这一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我想记住你最美的样子······”
“说什么胡话!”许砚然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攥住了对方的衣袖。
李傲天虽然是故意的不假,谁知道又惹了未来夫郎的眼泪,忙伸手将人拥进怀里,“然然,穿给我看看吧。”
直到怀中人低低地应了一声,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知趣地走到门外,直到房里人出声唤他,他才推门进去,入眼便是一抹惊艳的红,李傲天怔怔地看着面前一身红衣美不胜收的人,胸中生起一团火,这一刻他多想告诉全天下的人,谁说他的夫郎貌丑,他的然然明明比所有人都漂亮,他缓缓走到满脸通红的哥儿身边,一把搂住对方的腰将人带入怀中,抬手扣住他后颈,低头便吻了上去。
不同于每次被吃豆腐那般蜻蜓点水的吻,一身红衣的人只觉得腰上那只手紧得几乎叫他喘不过气来,嘴唇被咬开,自己失神的一瞬间,对方的舌已经霸道地顶开他的唇齿,蛮横地搅了进来,被舌尖扫过的上颚产生一阵阵难言的酥麻之感,被逼得避无可避的舌,下意识地舔了舔对方的舌尖,身上的人却似收到鼓励一般吻得更加热火激烈。
半晌,终究是许砚然在一阵阵令人窒息的眩晕感中,推开了将自己牢牢禁锢在怀里的人,抬头对上那人的眼睛,深不见底的瞳眸带着与以往决然不同的情绪,漆黑的双眼更像是两朵酝酿中的风暴,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却发现自己小腹上正抵着一个硬热的物什,想起爹爹筹备婚事时与他讲过的一点哥儿与夫君的房中事,待明白那是何物时,脸上顿时像着了火一般烧了起来,一时只得僵在对方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李傲天舔舔了发干的下唇,怀中的美味着实让他欲罢不能,只是单单的一个吻已经让他硬得发疼,若是再呆下去,恐怕他一个失控,当场就把他的然然要了去。
就在许砚然不知如何是好时,对方再次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一触即离,终于不像方才那般热烈,半晌只听他哑声道:“把自己养胖点,将来好给我生儿子。”
“你······真是没半点正经!”闻言,怀中人顿时窘了个大红脸。
“那我说正经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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