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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我只害怕我爱你(伪兄妹)-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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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沫微微笑了下,波澜不惊地问:“那江宁哥呢?”

乍然听到“江宁”这个名字,王嫂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以沫想起高考那天江宁脸上的红肿,有些不放心,放下东西就准备往外走。

王嫂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是不是要去找江宁?”

以沫点点头。

王嫂表情怪异的说:“别去了。”

“怎么了?”以沫的声音扬了下。

“他们已经不住在大院里了。”

“为什么啊?”以沫有些诧异,同时,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向她笼去。

“他爸爸已经转业了。”

消息来得太突然,以沫一时难以接受。她想过彼此的分离,但是没想到分离来得这么快。

“是转业去了外地吗?”

“那倒没有,还是在聿城,听说他爸爸转业后在城建局当领导。”

“哦……”以沫松了口气,只要还在聿城,那就不算远,“那他家是不是搬去城建局了?我去上那儿找他。”

“哎!”王嫂拽她的手紧了紧,“这孩子!说了别去就别去。”

以沫一下子急了:“王嫂,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江宁哥出什么事了?”

王嫂心知是瞒不过去了,犹豫了好久才说:“不是他,是他家里出事了。前几天,他妈妈跟一个深圳富商私奔了,这事儿在军区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他那个妈妈可真狠,他爸爸这边刚一转业,她就大张旗鼓地拎着箱子私奔,一点颜面都不给他留。他爸爸一路哭着求她留下,走到大门那儿都给她跪下了,她愣是连头都没回一下。他爸爸回家后,当场就想不开跳楼了。好在人没死,但是一条腿断了。你辜伯伯也是为这个事情,才这么急着往回赶的。”

王嫂后面的话,她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忽然觉得很累,就像身陷泥沼,苦于无法自救时,还有什么拖着她往下坠。

那天夜里,以沫用家里的座机断断续续给江宁打了很多个电话,但是他的手机始终没有开。次日,不知如何是好的以沫又接着打电话,耳边依旧是那句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等到下午四点的时候,以沫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和不安,换了衣服准备上城建局碰碰运气,不料人刚出门,客厅的电话就响了。

王嫂从厨房出来接起电话,吃惊地叫住以沫:“以沫,找你的。”

以沫直觉是江宁找她,着紧跑上去,捧着电话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边默了很久,才传来江宁喑哑疲惫的声音:“你来大院门口接一下我,他们不让我进。”
军区大院一向管理森严,不管你曾经在这里住了多少年,对这里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一旦离开,就再也没有自由进入的资格。就算哪天你想再回来看看,也要由熟人接引,在指定的时间里探视。

以沫有些不是滋味地挂了电话,她的一无所有,哪里又比得过江宁的失去一切?


第十六章(3)
大半个月不见,江宁瘦了很多,他穿着件宽松的烟灰色T恤,头发凌乱。以沫定定看着他的双眼,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木然冷淡。

以沫领他进了大院后,他就撇下她,僵硬地往前走。他的肩膀像被一股力量狠狠压住了一般,满身落魄颓唐。以沫蹙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堵得厉害。

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见了他,都朝他投去探究的目光,像是要从他脸上寻找那桩家庭伦理新闻的后续。

他无视那些目光,拖着步子一路前行,走到他家以前住的地方停下。

以沫顺着他的视线往三楼看去,那里的窗户洞开着,一扇窗支棱在微风里,透着种下世气。

楼下的水泥地上,隐约还有干涸的血迹。想必那就是他爸爸跳楼的现场。

江宁站了很久,举步朝南边走去。

以沫随着他默然前行,直到走进那片暌违已久的荒地。

当江宁再次打开那扇木门时,以沫的心境已不同上次的心酸,而是有了一种洞悉世事浮沉的慨然。

地下的萋萋绿草在他们脚下发出窸窣的响声,江宁一路走到那个废弃水塔下,沿着锈蚀的铁皮梯子往上爬。

以沫没有丝毫犹豫,也随着他爬上了水塔。两人并肩坐在那水塔的边缘,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时代。

过了很久,江宁嘶声说:“我们都是被圈子抛弃的人,抛弃你懂吗?”

以沫的心重重跳了一下,她记得这是江宁跟她在这里说的第一句话。不知怎的,以沫的眼圈骤然红了,她轻轻颔首:“懂了。”

这回,她是真的懂了。

江宁从衣兜里翻出一盒烟,取一支点燃:“很奇怪,有时候,你越怕什么,什么就来得越快。”
说完这句话,他望着天边的云霞开始沉默。他一支又一支地抽着烟,身边七零八落地丢了很多支烟蒂。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以沫抓住他点烟的手:“别抽了。”

江宁侧脸看定她,咧嘴笑了一下:“怎么?你心疼我?你喜欢我?”

他的笑容充满了讽刺,他的眼神阴翳得叫人心寒,如此陌生的他让以沫很害怕,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江宁一把钳住她的手腕,贴着她的脸问:“你不是一直很爱他的吗?怎么现在突然关心起我来了。哦……我知道了,是他不要你了,所以你就想起我来了。”

以沫羞怒交加,使劲挣扎着:“江宁哥,你乱说什么呀?你快放开我!”

江宁缓缓松开她:“你爱他,陶陶也爱他,世人都爱他,连老天爷都他妈偏爱他!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么不公平?他已经拥有一切了,为什么还要抢走我的陶陶?”

以沫又是害怕又是难过,眼睁睁看着他,不敢说话。

提到“陶陶”二字,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泌出,沿着他白得青苍的脸滑落,滴在以沫脸上,冰冰凉凉的。

以沫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卸下满心的防备,期期艾艾地安慰他:“哥哥……没有抢走陶陶,他们只是好朋友,你不要想太多了。”

“我想多了?他们都一起旅游这么久了,还可能只是好朋友吗?我要多傻,才会这么以为?”江宁圆睁着眼睛,含泪质问,“就算他们什么都没发生,可是未来呢?他们都考上了清华,以后朝夕相对,迟早要在一起!我呢?我只考上聿城大学!你说说,我现在还能凭什么和陶陶站在一起?”

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楚袭上以沫心头,她哽咽了一下,却强忍着没有落泪。

江宁松开她,重重地躺倒在地上。绝望、痛苦狂暴地在他身体里翻滚,他用手背挡住酸疼难耐的眼睛,额角爆出骇人的青筋。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很久,眼泪一滴滴从他指缝里落下。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覆在了他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他心中重重一动,起身一把抱住她的腰,大声恸哭起来:“你告诉我,我是有哪里做得不好吗?我那么爱他们,可是他们一丁点爱都不肯给我?他们一个个说走就走,说跳楼就跳楼,说利用我就利用我,好像我的心一点也不会痛!”

以沫轻轻搂着着他,腰被他勒得发痛,无数的情绪在她心底涌动着。天际,暮云瞬息千里地变换着,在迎面射来的夕阳微光里,她缓缓垂下幽黑的长睫,洒下一片浓重的悲悯。

很久,江宁的才渐渐平定下去,将所有该收敛的情绪都收敛好,他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以沫,那么认真地说:“以沫,跟我在一起吧。”

他的眼睛不再像刚才那样呆滞无光,幽邃得像一个长焦镜头,她努力朝里面张望,却怎么也看不透镜头后的世界。

从那一刻开始,以沫再也看不懂他的眼神了。

辜振捷回来后的第三天,辜徐行和陶陶也从国外回来了。

辜振捷带着辜徐行和以沫,又去医院里看了次辜默成。

一个星期后,辜家正式搬往北京。

去北京前一晚,辜振捷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开了一次家庭会议,大致是说,他现在在京担任要职,要求家庭成员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乎所以,要谦逊谨慎做人,提高自己的修养。接着,他又说了些搬去北京后的注意事项,让大家做好适应新生活的准备。

末了,他见大家都没有异议,放心地说了声“散会”。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听他垂训的以沫忽然开口:“伯伯,我不想去北京。”

一句话如重磅炸弹般炸开,辜徐行陡然变色,锐利的目光投去她身上。

大家集体沉默了会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辜振捷走到以沫身边坐下,满脸关切地问:“以沫啊,为什么不想跟我们一起去北京呢?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都跟伯伯说说——要不,跟伯伯去书房谈谈。”

以沫望着他和蔼的脸,心里有些发酸。他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这些年的悉心照拂,真心疼爱,她完全都能感受。她未曾不知自己这个决定会让他难受尴尬,可是,这个决定,无论对自己还是对辜家的家庭和谐,都是一种仁慈。

她不想看见徐曼因为她的存在而对辜振捷发脾气,也不想辜振捷夹在两边不好做人,更加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妨碍到辜徐行和陶陶的发展——这大概也是徐曼最不希望看到的。

当然,她更多考虑的是自己的感受,她的自尊不允许她仰人鼻息,她感情上也无法接受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头开始,她更加不想亲眼看着辜徐行和陶陶是怎样琴瑟在御的。


第十七章(1)
当然,她更多考虑的是自己的感受,她的自尊不允许她仰人鼻息,她感情上也无法接受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头开始,她更加不想亲眼看着辜徐行和陶陶是怎样琴瑟在御的。

她故作轻描淡写地说:“不用了,伯伯。我从小是在聿城长大的,我很习惯这里的生活,不太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辜振捷默了一下,问:“你认真考虑过吗?身边没有大人照顾监护,你可以应付得来生活上方方面面的难题吗?”

“我可以的。”

“以沫啊,一个人如果想身心健康地成长,绝对不能仅仅依靠一衣一食的供养,还要靠良好的家教。生活里有太多暗涌的激流,随时会把你冲上一条歧路。你必须在长辈的指引下,才能躲过那些可能毁坏你人生的劫难。”

以沫咬了下唇:“伯伯,我不会走弯路的。”

辜振捷摇了摇头,叹息着说:“孩子啊,你还太小,太不懂事。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要独立出去,在伯伯看来都是一种不明智的孤勇。这种孤勇,可以让现在的你觉得称心如意,却会对你未来的人生产生很多负面影响。等你长大后回忆人生,会发现自己因为缺乏人指导绕了很多弯路,做了很多不必要的牺牲。所以,伯伯不会同意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以沫含泪缓缓摇头:“伯伯,我真的不愿意去北京。下学期我就读高中了,我怕不适应北京的学校。虽然你们不在我身边,但是住在学校,老师会照顾好我的。伯伯,请你放心,我会通过自己的努力考来北京,我会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的。”

辜振捷的眉下意识地蹙了起来。

这时,徐曼不徐不疾地开腔:“老辜啊,我不得不说你,现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你要尊重她的思想,不能用管教新兵那套来管教孩子。我看她住校就很好,免去很多奔波,可以专心读书。你要是不放心她,城北那套房子我就花点钱买下来留给她住,时不时让人来看她。等到高考完了,她再来北京也不迟。”

辜振捷挥了挥手,指着辜徐行说:“阿迟,你去劝劝妹妹。”

早已忍无可忍的辜徐行看向她,沉着脸说:“跟我出去。”

见以沫不动,他终于沉不住气,强硬地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往外面带。

“阿迟!”辜振捷被他粗暴的态度惊着了,连声制止。

以沫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饶是如此,她还是咬唇反抗:“哥哥,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辜徐行依旧死死钳着她的手腕,瘦劲的手因愤怒剧烈颤抖着。

他深吸了口气,冷冷道:“宁以沫,刚才的事情,我当你是叛逆期,不懂事。你现在就给我去房间睡觉,明天一早准时去北京。立刻、马上!”

他的表情冷厉得吓人,素日里狭长柔和的双眼沉得像两柄竹叶状的利刃。这么多年来,以沫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她僵僵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她几乎失去与他对峙的勇气。

连徐曼都被眼前的一幕搞蒙了,她上前试图拉开辜徐行:“阿迟,你先松开她。”

辜徐行迁怒地推开她,更加用力地捏住以沫的手腕。

徐曼又是委屈又是气恼,她红着眼圈,含泪恨恨地睨着以沫。

一滴眼泪无声地滚进嘴里,以沫语气平静地说:“我再说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北京。”

他咄咄逼人地质问:“为什么?”

“因为……”以沫曲紧十指,一字一句地说,“我答应做江宁的女朋友了。我不愿意和他分开。”

她的话,他听得分明。辜振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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