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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原谅你和你的无名指-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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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家的那种态度。

而萧亦帆逃课出去打游戏捣台球和街头巷尾的小混混们厮混在一起,很多时候也是老巫婆对这个唯一的孙子太溺爱了,就连左邻右舍也看不上眼,说这孩子将来不是被公家养着就是个淘气罐子,成不了大气候。

萧亦帆其实一开始才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还挺好的,家里的一面墙上也贴满了奖状,后来不知不觉就迷恋上了网吧,一开始学校管得严还有所收敛,二叔他们大多时候都是惯着他的,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来给他才好。后来干脆就几天几夜不回家,没钱上网买游戏币的时候就敞着手地问护身符要,反正是一要一个准。

而老巫婆虽然心疼钱,但只要孙子要,立马从荷包里掏了出来,一边还颤颤巍巍地念叨着,“我的个小祖宗,以后这全部家私不给你还能给谁。”

后来萧亦帆被街头巷尾的那群混混带到城市里逛了几天之后,就彻底觉得乡下的网吧简直就是一个土鳖,回来就嚷嚷着买时下年轻人最时髦流行的新款摩托车,可是三脚猫手艺没过关就学着人家在大街上狂飚车,最终以撞死了一个过马路的老奶奶而歇火。

摩托车没有上牌照就上路已属交通违法,萧亦帆像只缩头乌龟似地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承担责任。那个被撞死的老奶奶的家属最终经过协商同意私了,但高达二十五万元的赔偿费用却让二叔和老巫婆彻底傻了眼。

亦绾也是到后来才知道这件事,但是母亲始终没有将那天晚上的全部争吵内容告诉亦绾,有时候亦绾在厨房里摘菜切菜的时候,母亲会轻轻地依偎在她的身旁小心翼翼地问亦绾有关谈男朋友的情况,她只是旁敲侧击地说,“亦绾,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能找个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对你好的,妈也就放心了,那些大富大贵人家长大的男孩子我们也高攀不起……”

母亲每次聊到亦绾谈对象的问题上的时候都会带着三分小心,她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正在和阮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交往,当母亲的话戛然而止的时候,亦绾的心忽然一沉,手上的菜刀一滑,指尖一辣,鲜血瞬间就汩汩地涌了出来。母亲慌张地替亦绾包扎着伤口,但手上的伤口再深也抵不上心尖口的万箭攒心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难道贵妇人曾经对母亲说过什么,而奶奶和二叔为什么会因为亦帆的事而来自己家里大吵大闹,一切的根源只在于钱,而亦绾曾经最最担心的东西却再一次鲜血淋淋地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亦绾父亲去世时的这一幕忽然想到外婆去世时的光景,那一年我刚满七岁,外婆出殡的那天是我清晰得记得是很多条船将外婆越送越远,母亲趴在船沿上哭到晕厥,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死亡是什么,迷迷糊糊中就觉得外婆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她终究还是会回来的。后来慢慢长大了,才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永远也要不回来了。死亡真是一个霸道的东西,它甚至不给我们一丝一毫地商量的余地。

 第43章 那些你给我的倾城时光

无数个夜里;亦绾都会做着同一个梦,她梦见自己的身后跟着无数只绿意森森的小鬼;它们一边欢呼着,一边叽叽喳喳地将一片片鲜血淋淋的血肉疯狂地撕裂开来。她听到自己的脚尖轻巧地落于河埠头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咕咚咕咚”,在明晃晃的月色里,她忽然看到自己的影子幻化出无数张恐怖的面孔;无数窠冰凉的影子在脚尖起舞,如灰白色的电影镜头一般从眼前纷纷掠过,那种声嘶力竭的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让亦绾忽然感到惶恐。她下意识地从梦魇里伸出手的时候;才发现紧紧攥在手心里的一直是父亲生前曾掉落的那缕缕灰白的头发。

她从睡梦里吓出一身冷汗;很多个夜里;亦绾都是从这样的梦里被惊醒,窗外是如黑丝绒一般的紫黝黝的暗夜,没有月光,她微微蜷缩起身子,就像曾经被丢弃的那个下着滂沱大雨的傍晚,她惶恐地蜷缩在橱窗下的一方小小的天地里面瑟瑟发抖,忽然在模糊的泪眼,她看到高大精瘦的父亲穿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街道,发了疯一般地拨开人群,将小小的亦绾搂在怀里失声痛哭起来,他说,囡囡,别怕,爸爸在这里。

他说,囡囡,别怕,爸爸在这里。

她缓缓地摩挲着那些有关父亲遗留下来的唯一一件最珍爱的遗物,手心里紧紧地贴着父亲的温度,眼泪忽然就滚滚地流了下来。

自从亦绾带着行李箱搬离开b市以后,家明几乎就一天一个电话地来安慰着亦绾。虽然他很想回来给悲痛中的亦绾一些温暖的支撑,但学校那边终究撂不开手,而且母亲的强势和对他在学校里任何动态的了如指掌让他也是左右为难。

他记得那天亦绾从他家走了以后母亲曾用怎样的霸道且蛮横的态度喝斥过他不许再与这样一个贫寒家庭出来的女孩子交往,贵妇人即使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也依然是一副高贵到不容侵犯的姿态,她责怪着儿子的不争气,而面对在丈夫手里被管理得日渐式微的阮氏企业的时候却不得不再一次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家明,你告诉妈,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丫头片子到底有那一点让你始终念念不忘,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绮珞对你的心思吗?妈是打从绮珞刚出世时就看着她长大的,乖巧懂礼貌不说,还从来不摆大小姐架子。你知道有多少人巴望着做宋董事长的乘龙快婿的位子吗?虽然咱们阮家也不至于败落到要巴巴地求着他们宋家来过活,但这么多年来,你也都看见了,你爷爷死后你爸除了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还剩下些什么,那些个曾经的老股东更是一个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妈只希望你学有所成之后能好好地打理你爷爷留下的这些家产,那是老爷子的一辈子的心血,我这两年身体也渐渐不好了,你外公传下来的哮喘更是折磨了我大半辈子,如果你还想让你这个妈多活几年的话,那就赶紧离开那丫头,我丢不起这张老脸。”

尽管贵妇人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真实意图,但是家明还是明明白白地听出了母亲这番话里的弦外之音,为了保住阮氏企业雄厚的家底,为了自己的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父亲,母亲的殚精竭虑百般阻挠已经在他将亦绾带到她面前的那一刻愈演愈烈。

他曾经试图努力过,他们都曾努力过,哪怕母亲只是对着亦绾说一句贴心的话或是一个稍微满意的眼神,他都会觉得一切还有挽留的余地,只要他再努力一点,母亲会点头同意他所珍惜的这样一种幸福,可是没有,始终没有。自始至终她对亦绾的那种强硬的态度家明都一一看在眼里,他在桌肚底下紧紧地握住亦绾的手,他能感受到亦绾的手心里轻微地颤动,那一刻,他在心里狠狠地告诉过自己,哪怕再艰难,他也要紧紧抓住这双手,告诉亦绾,我们会一直好好地在一起,哪怕没有母亲的祝福,哪怕前方有再多的险滩激流,他也会一直做那一只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里的风筝。

他知道亦绾在萧叔叔去世之后就一直做着噩梦,所以总是不放心地打来电话,有时候亦绾的手机莫名地关机了,他会焦急心慌地往亦绾家的座机电话上拨着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号码,“嘟”了无数声后,家明才听到亦绾的母亲在那边有些六神无主地唉声叹气,她听出是家明小心翼翼的语气,忽然又跌坐在沙发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声音依旧是如水一般地温柔,但还是带着一丝亲人离去时哭到撕心裂肺的沙哑,她缓缓地说道,“家明啊,阿姨虽然知道你打小性子就好,亦绾那时对你的心思我也看在眼里,但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你母亲那日在我面前亲口说得那些话虽然我从来不曾像亦绾提过,但到如今这个地步,阿姨也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我们家虽然穷,但也不至于要牺牲女儿一辈子的幸福来攀高枝坐享荣华富贵。说到底谁都没有错,我只希望我女儿以后可以过得幸福一点,踏实一点,他爸临走前最不放心的还是她,所以,到此为止吧,你也别再打电话过来了,虽然阿姨的逼你们这样分开很残忍,但还请你原谅一个做母亲的人的心情。”

家明的心忽然五味杂陈地不是个滋味,他从来没有想过母亲会私下里找过亦绾的母亲谈话,而萧阿姨的那些话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凿进自己的心坎上,他像个穷追不舍地孩子一般一遍遍地在心里呼喊着亦绾的名字,而独独回应他的却只有对方“啪”地一声撂下电话的冰凉的回音。

窗外是凉飕飕的晚风,萧妈妈起身去关窗户的时候,才发现时节早已入冬,枝桠嶙峋的泡桐树上只瑟瑟地垂吊着几枚枯黄的桐树叶,仿佛只要那么轻轻地哈上一口气,下一秒它就会随着凛冽的寒风的一同归入泥土。多少年了,她一直都记得这棵高大魁梧的泡桐树是当年她嫁过来的时候,丈夫亲手栽下去的。当年她嫁过来的时候,一贫如洗的丈夫却是连一枚结婚戒指也买不起,她像所有那个年纪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一样埋怨过,怨怼过,却是当初自己一眼看中的人。他的憨厚,他的耿直,以及对自己无微不至地包容,这么多年过去了,彼此陪伴着彼此走过了大半辈子,那些历经磨难和贫穷过后的平湖烟雨,他却没能陪伴她走到人生的终点,他终究是先走一步。

她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那棵久经风霜陪着自己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的巍峨泡桐,仿佛看见了当初的那个手里提着一对红纸糖糕站在桃花下向她微微憨笑的少年。

风丝溜溜地灌进脖颈里,那条丈夫曾从外地特地为她买的那条印花雪青色丝巾也在寒风里簌簌颤动着,像湿漉漉的青石板上一颗一颗开始凋零的花瓣。

她忽然想到那天在医院昏暗的走廊上,从落地玻璃窗里溜进来的晚风也是这般的寒彻心骨,化着精致妆容的贵妇人像一只高傲炫目的孔雀一般站在自己的面前,咄咄逼人地审视着那些曾经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胸膛里有关贫穷的卑微。

她知道那是家明的母亲,丈夫曾经对她说过,他那个老战友阮震霆有着怎样显赫富贵的家世,只是这么多年来渐渐开始有外遇的阮震霆似乎对这个骄横霸道的妻子并不太上心,贵妇人也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忍气吞声抹下面子来忍受着丈夫背叛的煎熬。在贵妇人的眼里,丈夫早已成了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刘阿斗,而她此生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自己的宝贝儿子身上,为了儿子的锦绣前程,她绝不会允许一个没名没分穷洼洼子里出来的野丫头来做自己的儿媳妇。

贵妇人就是掐准了亦绾家这时候是严重缺钱的档口,如果可以用一点点小钱来摆脱这个难缠的丫头的话,那又何乐而不为。就算是自己的儿子始终不肯放手,她也不过是添油加醋地让他更清楚地看清楚这一家子人的“嘴脸”,她相信儿子依然可以稳妥地掌握在自己的手心之中,一辈子都是这样要强的女人,如意算盘更是在心底打得“噼里啪啦”地响。

她忽然微微咧嘴,从黑色的lv皮包里抽出一沓子粉红的钞票塞到亦绾的母亲的手里,以一种久经商场的精明的口吻说道,“这是十万元,当然,当初答应你女儿的一百万我会以支票的形式全额付完,我相信现在的你应该不会拒绝,大家不过都是各取所需,我是个生意人,从来不会做亏本的生意,而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叫你女儿离开我儿子,彻彻底底地消失在我儿子和我的面前,明白吗?”

风咻咻地从玻璃窗的缝隙里溜了进来,亦绾的母亲只是觉得整个身体都冻得直发颤。整整十万元的现金钞票,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坠痛感铮得双手骨节发白。她忽然反转手腕将十万元牢牢地塞进贵妇人的手里,即使现在的日子再怎么艰难,她也不要这种牺牲掉尊严和女儿幸福的寸寸凌迟的羞辱。即使眼泪含在眼眶里,她却依然倔强地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对视上贵妇人的傲慢和无礼,“同样是做母亲的人,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到两个孩子。至于我女儿,这么多年来,确实是我和他爸的错,不该沾染的,却迟迟没有发觉。我会劝她慢慢离开,希望你以后也别再来打扰我和我女儿的生活。”

虽然萧妈妈对亦绾一直隐瞒着贵妇人曾找过她的这件事,但风言风语早就在村子里蔓延开来。亦绾的奶奶更是因为当初和小儿子算计好的一场阴谋没有得逞而四处散播谣言。

那天在医院的走廊上母亲和贵妇人所有的对话都被老太婆躲在门后听见,那时候亦帆已经出事,急需三十万左右的赔偿来与死者家属私了和摩托车牌照的赔款。当她听到听到从贵妇人口里说出来的一百万的时候,而对方的要求仅仅是要自己的这个歪瓜裂枣的大孙女儿离开她儿子,忽然就心上一计,回家来与小儿子一商量,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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