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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凤栖朱明(明穿)-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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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女子的地位,也是颇有争议的,明代出过很多家族式的才女,但多为吟诗绘画,闺阁之叹。总体来说自由度比较低,与唐代没法相提并论,但是还是有少数女子善骑射,出过秦良玉、沈云英这样的英雄式的女子。窃以为,还是和女子的家庭有关。
明代自明太祖朱元璋起,对官员私生活就要求严苛,比如革官妓、禁宿娼。



、护婉儿允炆发怒

在错综复杂的朝局中,即使同为铁杆的皇后和太子党,其中也有非常大的区别。
严格意义上来说,马全和杨时是实打实的皇后党,马全的身份自不用说,杨时的身世就有些复杂。杨时的父亲杨宪(1)也是个开国功臣,曾官至中书左丞,因与胡惟庸有隙,于洪武三年被其陷害致死。杨家被抄家时,杨时方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马皇后怜其年幼,竭力说服洪武帝,将他救了出来,在他稍长时又将其送入宣武卫做了名侍卫,最后又调入锦衣卫。他由一名罪臣之子变为锦衣卫千户,手握重权,而未来前途更是无可限量。对于杨时来说,马皇后于他恩同再造,情同母子。他与马全二人必然是唯皇后马首是瞻。
而太子东宫的情况就比较复杂。在太子朱标的儿子中,除了去世的朱雄英,太子元妃常氏还有个儿子,就是比朱允炆仅仅只小一岁的朱允熥。朱允熥虽只有五岁,明眼人也看出了端倪,允熥资质平庸,为人木讷,不堪大用,素来为洪武帝和马皇后不喜。
而朱允炆则不然,吕妃生下朱允炆后不久,皇后就亲自教养,多年来承欢膝下,感情颇深。即使是洪武帝朱元璋也对其抱有极大的期望,对其不像对朱雄英那般疼爱有加,相反却对他要求极为严格,俨然是在培养合格的皇三代。无论从感情上,情理上,帝后夫妇都是倾向于朱允炆的。
可相对于朱允炆,允熥的身世实在显赫,外祖父是开平王常遇春,虽已逝去,可在朝中声望犹在;舅舅是郑国公常茂;舅公是永昌侯蓝玉,正是手握兵权。因此,尽管大家对帝后的立场已经心知肚明,在东宫属臣和朝廷大员中,还是隐隐分出了两派,“朱允炆派”和“朱允熥派”,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吕妃派”和“常妃派”。
在这种情形下,凡是以国家利益为重,或是完全遵从洪武帝后的官员们都是“吕妃派”,譬如詹事府赞善大夫王仪等大多数东宫属官。而“常妃派”却是那些有个人利益在内,或是想要投机的政客们。而郑国公常茂素来姐弟情深,自然是不遑多让的“常妃派”。
在这种情况下,常茂的舅舅永昌侯蓝玉,以及整个蓝家的立场却是极为尴尬。更别提与自己儿子意见相左的郑国公府老太君蓝氏。
蓝云想起自己那个表兄,就极为烦闷“我那表兄就是个搅祸头子,尽出妖蛾子。”言语中带着微不可察的厌恶。马全和杨时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蓝云看也没看他俩,继续说道,“他准备联络姑父的旧部,一同上折子,请求册立三皇孙殿下朱允熥为皇太孙。”
这一席话说得马全二人脸色一变,屋内一阵沉寂,这个常茂,自己找死还要带累一大帮人。马全吃了口茶稳了稳心神,一如既往在脑子里先行捋了捋思路,方才缓缓说道,“子龙,朱允炆也好,朱允熥也好,都是皇上皇后的孙子,从这一点说,立谁都一样。”
马全慢慢摸着茶碗,边想边说,“这里面有两个关键问题。第一,立谁做皇太孙,不在于常家、蓝家还有我们这些人怎么想;而在于皇上和皇后娘娘怎么想。皇上皇后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继承人,这几年的态度已经非常明了,我俩一文一武做了允炆的启蒙师傅,以后也会有越来越多的臣子被他们绑在朱允炆这条船上。”
说到这里,马全脑海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除非……太子被废”。他摇了摇头,晃去刚才那念头,又继续顺着思路说道,
“第二,关于那兄弟俩的秉性,满朝文武皆知,于国于民于臣,谁更适合,已是非常明显。既然我们都不想当曹阿瞒,就没有必要立个汉献帝。你说对不?”说到这里,马全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蓝云。
杨时在一旁看看马全,再看看蓝云,边笑边是直点头,要说辩才,还真没见过比马进周更强的。见蓝云若有所思,马全下了通猛药:
“子龙,我说句掏心窝的话,你可得好好给你家老爷子说道说道,皇上什么秉性,他还不了解?能是个肯让外戚独大的人吗?如若立了朱允熥,以后谁还能制得住你家老爷子和郑国公?”蓝云一震,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而同时,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头升起,好险!
马全说完,也不管蓝云的反应,就和杨时两人开始讨论起茶道来了。此时蓝云心中已是透亮,摸了摸鼻子,笑着拿起茶杯,“进周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其实我家老爷子早就是这么个意思。”马全狡黠一笑,“这是当然,娘娘早就提过,永昌侯是个聪明人。”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杨时突然插了句话,“子龙,你姑母可是个什么说法?”蓝云挑了挑眉,“姑母跟皇后娘娘的交情你也不是不知道,继祥那小子就是她一力主张送入宫中当允炆伴读的。”杨时嘴角一弯,略微嘲讽道“郑国公倒也是个怪人,只顾外甥不顾儿子。”蓝云眼睛往上一翻,嗤道,“我哪里知道,都觉得诧异,他为了我那表姐真是快走火入魔了。”
说到这里,蓝云有些无奈的苦笑道,“你们快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机会将我那表兄调出京去?他爵位比我爹还高,真要闹起来就连我姑母也奈何不了他,到时候倒霉的人就是一串串的。”
杨时仔细想了想,也有些为难,“你还别说,真还不好挑地方,他那爵位,扔到哪儿去都和那主帅平起平坐,甚至更高,谁愿意收这么座大神啊。”马全抿了抿嘴,笑得像只狐狸,“我这里倒有个人选。”
几人又闲聊了半会儿,就见柳氏来回:“晚饭已准备妥当。”三人出了书房,穿过一个穿堂,便是后院,进去后已有几名丫鬟在此伺候。三人坐下后,柳氏安箸,又亲自立于案旁布菜。蓝云与二人谈得透彻,心情颇好,笑着挥了挥手,“让丫鬟们布菜,你去取了琵琶来,给我们弹两段曲儿。”柳氏抿嘴一笑退下了。
那柳氏弹的是《夕阳箫鼓》,本是首委婉质朴,静谧优美,略带感伤的曲子,却被她弹的豁达大气。马全心中一动,第一次仔细打量了番蓝云的这个外室,仍然是眉眼淡淡,却是隽永清新,韵味十足。也不知是曾有过怎样的经历,才能将这么一首充满游子思归、离愁别恨的古曲弹的如此平和,似乎已经触碰到命运的精髓,在神奇的永恒面前,没有错愕,没有憧憬,没有悲伤(2)。马全心中突然之间有些空洞,……到底是,有些意难平。
还在愣神间,只听杨时笑着问蓝云,“永昌侯从云南返京也就这一两年的事情了,回来定会将你亲事定下,你可有相中的人家?还不赶紧下手?”马全敏感的捕捉到那流畅的琵琶曲中微微的停顿,稍一琢磨就明白过来,看那柳氏仍然浅笑如初,眼中却闪过不易察觉的悲色,却是心中一叹。
心思婉转之间却听蓝云漫不经心笑道,“这事儿由我父亲和姑母做主,他们说啥就是啥。我无所谓。”此时,柳氏已弹完《夕阳箫鼓》前三段,上前对几人行了个礼,又对蓝云笑道,“二爷,还有些甜点未上,我去厨房催催。”蓝云正和杨时说着话,看也未看就挥手让她下去了。蓝云二人说的热烈,马全却突然没了兴致。
几人又说了会话,马全和杨时方才告辞。
话分两头,婉儿和允炆几人的骑射课进展非常快,不到一月,已能在马上坐立自如,在马场上驰马飞奔。几人对其他消遣了无心思,将上课之外的所有时间都贡献给了骑射场。整个春夏,凤翔卫驻地的校场里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几人的身影。
耿璿替四人的马驹分别取了名字,以风雨雷电命名。他自己的马驹头顶有一簇长长的白毛,跑起来总是随风飘动,故命名为追风。继祥的马驹脾气稍有些暴躁,总喜欢去抢其他马的道,被称为暴雷。朱允炆的马驹毛色偏黄,却是跑得最快的,顾名思义被称为闪电。而婉儿是女孩子,为她挑选的马驹相对性子温和,耿璿就称其为时雨。
婉儿心中暗笑,耿璿真是有些蔫坏,暴雷和闪电,这么老土又难听的名字,偏偏允炆和继祥还喜欢的紧。婉儿很喜欢时雨,没事儿就往马棚跑,还经常在马厮刷完马后,亲自给它梳毛、整理,并知晓马通人性,时常和它说悄悄话,允炆几人都说她爱马如痴。
允炆和继祥年纪接近,最是好胜,两人经常在骑射场赛马。这日又是如此,婉儿和耿璿刚上马就见两人已冲了出去。婉儿叹了口气,扬鞭策马追赶两人,耿璿也跟上,却是紧紧的护在婉儿身后。
正当婉儿颇为享受那纵马飞驰的感觉时,身后窜出一匹成年大马,转瞬就与时雨平行而立。只听后面一声娇呼,“朱椿,不许躲着我,你快停住。”还未等婉儿反应过来,一马鞭重重的抽了过来,正好刮过她的胳膊,她一声惊呼,勒住缰绳,将时雨停住,跳下马来。
耿璿连忙从马上跳下,跑过来将婉儿抱了下来,满脸焦急,“怎么样?怎么样了?可是伤到了哪里?”左手正好捏到她胳膊上,疼的婉儿叫出声来。耿璿连忙卷起她的袖子,只见左胳膊上已肿起高高的鞭痕,乌青发黑,渗着血丝,几近破皮而出。
那纵马挥鞭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大约也知自己闯了祸,下了马来,站在旁边有些讪讪,想要过来看看却又似不敢。耿璿心中恼火,瞪了她一眼,转过头来从身上掏出快干净的手帕,替婉儿细心的包好,轻轻说道“这样,袖子就不会摩擦到伤口。”
此时允炆和继祥早已围了过来。允炆一把拉过婉儿的手,见到上面的鞭痕,已是怒火中烧,转过头来对那女子只是冷冷道,“道歉!”那女子知道自己理亏,也早已心怀歉疚,但被个比自己小很多岁的小孩子毫不客气的命令,却也觉得一时拉不下面子,索性站在旁边不吭声。
允炆见状,心中怒意更甚,眉毛一扬,“你可知这是皇家禁地,哪里来的刁民?”他个子只达那少女的肩膀,需要略微抬头才能看到她,眼神中却充满了与生俱来的高贵,却又带着让人有些害怕的寒意。眉眼中的骄傲依稀还是马婉儿初见时那个小孔雀,而有些东西却已不知不觉改变了。
那女子被个小男孩盯得全身发冷,有些恼羞成怒,转身就想离开,被继祥堵住去路。朱允炆见那女子居然想一走了之,眼中厉色闪过,提起马鞭就向那女子抽去,却被人从后面抓住。允炆愣神,转头一看,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眼中闪过丝讶色,“十一叔,怎么是你?”这少年正是洪武帝皇十一子,朱允炆的叔叔朱椿。
见叔叔拦住自己,允炆方才急怒的心冷静了下来,心里琢磨“这该如何是好,那女子似乎是十一叔的朋友。”抬头一看,正好瞧见婉儿吃疼的模样,小脸煞白,汗水顺着发鬓往下直淌。刚刚下去的勇气又重新涌上心头,“我要保护婉婉,谁都不能伤害她,无论是谁。”
他抬起头,淡淡的看着朱椿,仍然是稚嫩童声,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十一叔,这是凤翔卫驻地,皇家禁地,她在这伤了人,看在她是你朋友,我饶她擅闯禁地之过。但是,伤了婉婉,第一,她必须道歉;第二,她必须受到惩罚。”
朱椿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几个愤怒的男孩,眉头微皱,又走过去细心检查了一下婉儿的手臂,“让太医敷上宫中秘药,这几天别再沾水,一周以后就会好,也不会留下疤痕。”
他又转过身来,看着那少女冷冷道,“我说过你多少次,可你从来听不进去,总有一天要闯出大祸。你让我不要不理你,试问谁愿意一天帮你处理这些麻烦事儿。过去,向人家小姑娘道歉!”那少女还想解释什么,却见朱椿看也不看她,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心里一痛,就走到了婉儿身边。
少女此时才看到婉儿胳膊的伤势,细白粉嫩的皮肤上紫青色的鞭痕肿起老高,这才真正的心觉愧疚,本是敷衍的道歉遂多了几分诚意,“是我不好,我不该纵马行凶。你小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婉儿遭受无妄之灾,对她本是有些怨恨,此时见她生得娇憨可爱,眼神清明,像只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又听她在那胡诌什么小人有大量,不由觉得好笑,先头那股怨气却已淡了不少。
少女见她不说话,心中一急,抽出马鞭就往婉儿手上塞,“要不,你抽我一下,咱俩就扯平了。”她挽起袖子,“来啊,来啊,快抽我吧。我不怕疼。”说完把眼睛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话虽如此,却只见她睫毛眨得飞快,身子微微发抖,想见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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