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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据说将军是重生by水水变成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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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辛酸的。
常青从我的表情中读出这儿就是地方,他对我笑了笑,道:“你先进去吧,等时机合适了再出来喊我。”
我对常青的这份体贴很是感激。
我犹豫了一小会儿,才穿过篱笆走进去,推开那扇松垮垮的旧木门,如我所料没锁。
我先大声喊爹,再喊娘,然后喊黑子。
厨房的方向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我就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
尽管变了不少,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黑子。她个子比我矮一些,身材清瘦,但比我稍微丰满一些,相貌出落得也端正漂亮,虽仍有些稚气未脱,但瞧得出来挺像娘的,是那种不算大气的相貌,却含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温婉。
黑子的皮肤白皙,我和她的手腕摆在一起,简直是煤炭与皓雪的区别。
我注意到黑子还是待字闺中的发型,只怕尚未出嫁。这个年纪有些迟了,不知是什么事。
黑子愣愣地盯着我好久,我在重新见到她的一刻也说不出话来,胸腔里涌动着无数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想念、惊喜、陌生、紧张等等交融在一起,化为一股酸楚流遍全身。
接着,黑子的眼睛里闪出了泪花,她不可置信地试探似得对我小声道:“姐姐?”
我赶紧和疯了一样地点头,黑子扑到我怀里,她的眼泪统统掉在我穿着的男装上,浸出一小块颜色略深的印记。
黑子小时候的奶香已经不见了,取之以待的是一股少女的清新的气息,闻起来很舒服。我搂着她,想起以前为了取暖经常像这样搂着她睡,我的眼眶也湿润起来。
我们拥抱了不知道多久才分开,黑子一边擦拭着未干的泪迹,一边急切地道:“姐姐你在家等,我去把爹娘叫回来。”
“我带了个队友回来,是很可靠的人,”我对她道,我想应该替常青打个招呼,“他知道我是女的,一直照顾我,不必担心。”
黑子连忙慎重地点头,“姐姐你信得过的话,一定是要好好招待的。”
“那我先请他进屋,”我琢磨着道,“茶还在老地方吗?”
“还在。”黑子回答,她似乎因为我不能立刻坐下来休息而满脸歉意,“姐姐,我马上回来,不会等很久的。”
说着,黑子提起裙角跑了出去。
我跟在她后面走出屋子,把常青带了进来,然后自己摸去厨房倒了两杯茶。
我家大堂里放得还是那张长方形木桌子,它看上去比我离家时更破旧,好在四个脚还算稳当。
常青抿了一口茶放下,用食指的关节在桌面上某个明显是小孩弄得刮痕上扣了扣,问道:“这是你干的?”
“呃,嗯。”我不大好意思承认了,“我爹刚把桌子做好的时候我刻的,好好一张崭新的桌子就多了伤痕,我爹差点没把我打死。”
当时我大伯还没有应征入伍,他刚教我写了几个字,我爹当然是不会给我这么个丫头买正规的毛笔的,我就自己举着树杈小刀片到处乱画乱刻,最后刮花了这张桌子。
现在想想,甚为怀念。
门口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我心知是黑子带着我父母回来了,赶紧把脖子拉长打算看着,谁知一抬头竟发现,常青坐得比我还直,跟学堂里等先生的小孩子似的。
我娘率先冲了进来,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又眼眶一阵热。娘晒得黑了,样子也老了,不知是不是这些年收成还不错,她长胖不少,和以前的样子不一样了。可她是我的娘亲,我简直想要扑过去抱她。
但娘动作比我快,她的目光迅速在我和常青之间移动了一下,然后迅速奔向常青,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情真意切地道:“女儿!这些年你真是长俊了不少!都瞧不出是女孩儿了!”
我:“……”
常青显然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表情很难形容是尴尬还是别的什么。
我此刻特别想拿个镜子照一照,我这些年到底是长成什么样了?!难道我已经爷们到比常青看起来还不像个女的吗?
爹紧随娘之后进屋了,他的手臂和小腿上还沾着泥,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对我露出一个沉稳和善的微笑。
……但我突然拿不准他是作为父亲对女儿笑,还是作为长辈对女儿的战友笑。
我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对我道:“回来了?”
“嗯,回来了。”我回答。
我爹从小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在我眼中他一直是伟岸的,尽管皱纹此时也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但却有有一股岁月沉淀下来的镇定平和,给我一种心安的力量。
我娘这时才发觉气氛不对,她好像认错人了,恼羞成怒地对着我的后脑勺来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骂道:“叫你不开口说话!死丫头!下次还敢不敢一声不吭地走了!”
娘骂着骂着声音软了下来,开始用袖子拭眼角,“你要是没了,让娘怎么办……”
晚上,娘和黑子两个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久,我想搭把手竟被赶出来了。
吃饭的时候,娘和黑子差不多不停地在给我夹菜,尤其是黑子,都快把她的碗都倒到我碗里了。就算我一向胃口大,也吃不了这么多,只好拼命再夹回去。
我不晓得家里最近的年景怎么样,但这么多肉菜绝对赶得上一顿年夜饭。我惶恐不已,生怕自己耽误了家里。
“黑子,别光给我夹,你自己也快吃。”我把两块娘夹过来的红烧肉飞快地放到她碗里。
娘忽然道:“别喊黑子了,二丫头有大名了,叫梨花,以后喊梨花吧。”
我一愣,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初春将至时那一树的洁白。这个名字,和黑子挺合适的。
我妹妹低着头,红着脸,低声说:“姐姐从小喊惯小名了,我也听惯了,姐姐仍旧喊黑子吧。”
“这名字蛮好听的,不错,衬你。”我伸手去摸她的头,“以后我还是听娘的喊你梨花。这是我的错,你到底是大姑娘,喊黑子不像样子。”
梨花乖乖地任我摸她,脸更红了。
娘又抱怨道:“这名字原本你爹替你起的,你不在就给二丫头了。谁让你乱跑,现在连大名都这么野,没个女孩儿样。”
我不搭腔,“嘿嘿嘿”地干笑了几声。
我想有些事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我觉得我更适合当“刃”,而我妹妹才是梨花,干净,温柔。
我是打算住下来的,我和梨花还可以在一起睡,没什么不方便。但常青有些麻烦,按往常我家是住不下的,幸好我不在的这些年,爹在旁边多盖了一间小屋,收拾收拾正好给常青住。
晚上睡前,我举了支蜡烛,去爹娘房里。
爹去收拾柴火了,只有娘在做针线,她的眼睛不比从前,穿针引线时一直眯着眼睛,还失败了好几次。
“娘。”我唤了一声。
娘抬起头,看看我,拍了拍她身侧,让我床边坐。我走过去坐下,娘伸手摸我的手臂,很轻很轻地摸,像是怕我会消失掉一样。
我问她:“娘,梨花怎么还在家里?没定亲?是不是有些晚了?”
梨花长得那般周正,当年村口李寡妇的女儿秋娘比她丑不知道多少,还是我们村的村花。我是不信梨花没有人家来求的。
娘放下针线,接着深深地叹了口气:“怎么没定,定过两家了,可梨花运气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梨花和我一样,十四岁时周大娘便上门了。周大娘说得是隔壁村村长的小儿子,比梨花大两岁,据说这位村长儿子有次来我们村里换东西的时候,见到梨花,一眼就说喜欢她。
村长虽然谈不上什么正式的官职,但对于我们普通人家来说,仍是一桩大好事。娘和爹出于慎重,出去打听了一下这男孩有没有别的问题,得知他品行端正,勤劳朴实,为人踏实,而且身体健康相貌也不错。
爹娘自然高兴地应下亲事,筹备起来。
那个小伙子大约是真的喜欢梨花,高兴坏了,说要亲自打猎当聘礼。这一打打出了问题,在草丛里穿梭的时候,他被竹叶青咬到,没救回来。
之后便开始有些碎嘴的人说梨花闲话,说她先克死了大姐,也就是我,又克死未婚夫。
梨花因此被拖了大半年,周大娘亦再也不上门了。她在我们家说得两桩婚事都告吹,大概也觉得不吉利。
之后定的一桩,是爹娘托人找的,挑的是个住在附近破庙里的穷苦书生,和我一样年纪,比梨花大五岁,满口之乎者也,说起话摇头晃脑。但终归是个有文化的读书人,比起平头百姓高一等似的。他原本有些嫌弃梨花不能识文断字,可他实在已经穷到要饿死的地步了,再说梨花相貌端正,这书生才勉强答应。
结果那年冬天,西北风刮得特别厉害,书生长期吃不饱又缺乏锻炼的体弱身板,让他没能熬过数九寒天。
梨花命硬克亲的名声算是彻底传遍,在家里留到今天。
娘边说边抹眼泪,眼角的细纹都被挤多好几条。
我心中酸涩,既是为命途多舛的梨花,亦是为替我们姐妹俩操碎了心的父母。娘哭得累了,放下针线躺到床上。我回了我与梨花的房间。
梨花也在油灯底下做针线,缝的还是我放在包裹里带来换洗的破上衣,她的手艺功夫比我好多了,能把旧衣服缝得瞧不出破过洞的样子,实在瞒不住的还能在上头绣点什么遮掩。
我仍能记起她年幼时乖巧怯懦的模样,这般温柔手巧的姑娘,竟要去忍那些闲言碎语,我实在心疼得紧。
梨花听见我进来,便把东西都收了,冲我微笑。
我心里有些难受,梨花被人说那些不好听的话,里头有我一份责任,如果父母不必替我的离家遮掩的话,那些外人便不会以为我是被梨花克死的。
梨花往后挪挪,自己缩成一团,把大片的位置都留给我。我鼻尖一酸,爬上卧榻搂住她。
这么多年我都没再和女孩子一起睡过,早就习惯了周围全是一群硬邦邦的汉子的生活,梨花软软的身体撞进怀里,让我有瞬间的愣神。
我有了个疯狂的想法。
本来,我打算把官辞了解甲归田,回家赡养父母。
但是……如果有个身负一官半职的哥哥,哪怕哥不是亲哥,官不是大官,梨花的地位便会大有不同,不会再有人敢传她的闲话,不会再有人给她难堪。
我抱着梨花躺在床上想了半宿,梨花的呼吸均匀地喷在我的颈侧,带着股少女的清甜。我有了答案。
第二日,我去田里帮着干活。出人意料的,常青竟然也一撩裤脚下地了。他显然没种过田,笨手笨脚的,好在学得快,乍一看颇有样子。
我娘一路拿瞅女婿的眼光瞅他,我好不尴尬,但愿常青别瞧出来。
村里面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外来客,突然多出我和常青这两号,还挺引人注意的。我之前叮嘱过我爹娘,为了避人耳目,还按过去那样说。
小地方消息传得也快,当天傍晚,全村人都知道我爹娘七年前认得干儿子带战友回来了,当了武官,还战功不小,马上就要升迁了。
我对这些流言十分满意,还能感觉到我人到哪里,都有羡慕嫉妒的目光投来。
我家飞快地热闹起来,从村头到村尾的人都跑来围观我和常青,说要瞧瞧当官的长什么样。他们也不是白来的,都带了些礼物,刚收的菜或是自家鸡下的蛋一类的。虽说不算什么值钱的东西,但看得都是心意人情。
我估量一番,感觉以我家人的胃口,能吃很久。
还有几户人家牵了姑娘来的,我扫了扫,差不多都是我离家时的丫头片子,现在都亭亭玉立了,尽管样貌都比不过梨花。
爹索性把家里能搭桌子都搭了桌子,凑成一大桌,让全村的人一块儿吃,把送来的七零八落的东西都给烧掉,梨花和娘两人忙不过来,还有好几个妇人主动去帮忙。
我和常青比邻而坐,好几个姑娘不断地往我们这里瞥,我抬头看过去,她们又羞涩地低下头。
我心道常青这张脸果然也不是白长的,虽说美不过将军,但称得上俊朗了。
鉴于我对常青有些不可为外人道的想法,对这一桌子的女性,我有些不快。
但我隐隐感到常青好像比我还不高兴,他对那些瞄过来的人怒目而视,如临大敌,把别人生生瞪了回去,一改平时待人温和友好的作风。
一顿饭热热闹闹地吃到天全黑了。
和我家做了十多年老邻居的乔大叔家的女儿乔慧,临走前支支吾吾地塞给了我一块帕子,含羞带臊地遮着脸跑了,弄得我摸不着头脑。
乔慧这姑娘我也有印象,我走的时候她才六岁,喜欢跟在大人身后走,长得胖乎乎的很讨喜。她长大竟然也瘦了,还有三四分漂亮。
不过,塞我帕子算什么意思?难道我脸上沾了什么需要擦擦……
我摸了摸下巴额头,感觉没什么脏迹,愈发疑惑。接着我一抬头,就发觉常青正瞪着离去的乔姑娘,瞪得无比凶恶。
明日就要回家了,这晚我觉得梨花贴我贴得格外得紧。
梨花一直没睡着,我听得出她的呼吸。我便轻轻拍着她的背,跟幼时哄她一样,道:“你先等一阵子,要是过段时间你的婚事没起色,我寻个机会带你去城里。”
如果一辈子女扮男装当官,那我总不会一辈子住军营的,以后会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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