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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梦在大唐爱-第46部分

小说: 梦在大唐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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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江采苹此时正暗自沉“醉”于杨玉环的姿容中,加之,一见杨玉环之际,其原就已生莫名的卑怯心理,对于杨玉环的突兀出现,可谓既震又汗,是以,眼下的场状,其根本就意识不到自身具备的优人之处。

特别是,于提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楞被杨玉环那对泛闪着灵亮眼波的美目瞥了挑过后,江采苹心神愈发变忐忑,站立不安。连本已紊乱了节拍的心跳,亦明显骤然加遽数个频率,快得直令其跟不上呼吸的节奏。

“恕玉环冒昧,且不知,叔父旁边这位美佳人,可是出了何差池?切不可着了风寒才是……”婉词之余,杨玉环略顿,方再启朱唇,轻声续道,“倘若不嫌府上寒酸,但请叔父暂把佳人,嘱于玉环小待之,同玉环且返房中,小做番换洗,梳妆暖身下。想来,佳人资质不俗,定然耽搁不了叔父几时,只需片刻即可妆扮毕。事后,玉环自将佳人,亲完璧归赵于叔父,不知可行否?”

杨玉环举手投足尽显和贵之气,粗作以打量,脾性仿乎尚算可亲,貌似亦并未被熏染上诸如这时代的一般人,枉自沉湎于权势而妄抬己身份位的架式。坦诚讲,这点着实使江采苹为之动容。

若果如是,那何以史载称,杨贵妃矫情媚态冶艳妖娆?难道说,人之本性,当真亦可有大起大伏之变?衍生于后世人心目中恃宠而骄的杨贵妃形象,莫非亦只是在杨玉环被李隆基收纳入宫且晋封为贵妃之余,才日渐蜕变,成长而成的……

换言之,后。宫,那方巴掌大的天地,果是这般骇人悚人之境么?

暗生纠扰的工夫,江采苹忍不住战栗,浑身瑟缩起层鸡皮疙瘩。

察觉江采苹异样,薛王丛剑眉亦于瞬间皱了皱。江采苹纤纤指尖,隐隐透有些许凉息感,当下,攥握在薛王丛衣袖上,自然轻而易举即可穿透单薄的衣衫,触及至薛王丛手臂之上。

一叶落而知秋,一场秋雨一场寒。况且,时下早已将至深秋时节。换做任何一个女人,久立于风雨中,想必也难以承受得了这夜气的吹袭。

“如是也好。”薛王丛不动声色说示着,便朝尚立于原地在耐候其表态的杨玉环,点头应允了句。语毕,这才稍侧身,继而转对向似有所思的江采苹,敛正色接言道:

“汝,且随寿王妃,前去更衣吧。本王姑且在外,暂待。切记,行事断不可过甚烦劳寿王妃,只待换件干净衣衫便可。须知,时辰已是不早,勿妨碍寿王妃歇息为是。本王所咐,汝可明了于心?”

实则不必要人明言,江采苹亦当然晓懂,薛王丛这一席交代之语,话里所喻指的另外一层意示。杨玉环适才早是言明,之所以于这时辰尚在府邸内走动,是因于听闻“圣人至”,毋庸置疑,其主奴二人刚才之所以行色匆匆,为的,也不过是及时赶去迎接圣驾而已。

薛王丛同样镜明,既已于寿王府后院巧遇杨玉环,或言,不期竟给杨玉环撞遇见其与江采苹呆在一块,当务之急为免节外生枝,便绝不可就这样让杨玉环主奴轻松走人,前往谒拜李隆基。怎地亦须拖延些时辰才是。

杨玉环既肯主动开口,甘愿延缓其脚程,反省却了局中人借故难为情。但凡脑筋正常者,理当无异议。他人愿助己,己又何乐而不为?

薛王丛对此,自然也一样。

反观江采苹,闻罢薛王丛暗示之语,亦即趁薛王丛侧身之际,不着痕迹抽回尚借力于薛王丛身上的玉手,彼此就此重新拉开与对方之间的距离。与此同时,江采苹亦随就对朝着薛王丛,回予了礼颔首欠身之礼,权作变相默答其一番训话。

江采苹本也欲落落大方的出声作答,奈何当其对视见薛王丛狭目下若有似无一闪而逝的关切眼神时候,嗓子眼楞就吐不出音来了。再者,杨玉环尚旁观在侧,与杨玉环相处的时间尽管甚为短暂,时长甚至并不及半刻钟之长,但江采苹却没法子忽视掉杨玉环正摊露于其面前的这份友善。

狭义上,将之定义为“友情”兴许更为贴切。

起码,在杨玉环尚未进宫,江采苹亦未入宫前夕,单就在这一刻,杨玉环的所作所为,江采苹自以为是,理应将之划入“友善之情”的阶段。想想,即便错了,现在亦非是敌意。

故,江采苹对自己先时对杨玉环抱有的排斥心态,不无愧疚。如此一来,便也再难像个没事人一般,坦然迎对向薛王丛,亦做不到可问心无愧的去接受杨玉环接下来的帮拓之心。毕竟,薛王丛与江采苹,当下确是在利用这个对自个的未来,全不能预见的女子的一片善意。

杨玉环自无从猜知薛王丛和江采苹各自的心思,眼见薛王丛应允了其恳请,当即便满为欣悦地吩咐跟在身旁的娟美道:“尔且先行一步,快些去打提桶热水。稍迟,再煮两碗姜汤,送来吾处。”

被唤作“娟美”的女奴见状,亦二话未置,朝在场诸人一一揖过礼,便扭头一路小跑向寿王府庖屋所在方向。

“叔父请。”待贴身女奴离去后,杨玉环方复对薛王丛作请道。顺带着,亦朝江采苹颔首微笑了下。

对于历史上的杨贵妃,江采苹早生久闻其名,可以说,上辈子便已对其如雷贯耳。纵使这才是江采苹与真实版的杨玉环头回打照面,但之于其而言,实不能说是陌生。然杨玉环对江采苹,则为半分不熟不悉,未作请教前,自不敢冒然唤称。

杨玉环有礼有矩,江采苹自亦得拿捏分寸,不可失礼于人前,便忙就地微屈膝冲杨玉环欠了揖。纵然江采苹入宫在即,却尚未跨入宫门,亦未正式册封有何封号,而杨玉环现如今已然身居于“寿王妃”这个头衔上,仅就尊卑上简单作论,江采苹这一礼,理当揖之无误。

就算明儿个一早,江采苹即被加封妃位,那也是明日之事。届时谁应礼拜于谁,方可再另当别论。更别提,这事儿之于江采苹和杨玉环俩人之间,终归谁人尊高谁人尊低,以后尚有的是嚼头。

“嘶~”薛王丛同杨玉环既已俱走在前,江采苹亦须紧跟在旁,断不可落于人后。可怜的是,一时径顾埋头随人屁股后面亦步亦趋,竟忘却脚上有伤的事儿。

这下,江采苹心下顿叫苦。碍于情面,却又不好独自停下脚,亦不宜唤前头的人,便唯有咬紧牙关强做忍撑。

所幸杨玉环于寿王府内的居所,并不怎远,中间仅须拐过个小弯,少时,便已行至。

道儿虽近,江采苹却亦走得虚汗渍渍。一路瞪视着薛王丛背影,亦平添了份怨幽情绪。

旁人不知江采苹扭伤脚也就作罢,薛王丛可是知之甚清,路上竟也未曾有放缓脚步之时,以致于江采苹连瘸带拐才勉强未被甩没影。经此一折腾,原本的小伤,势必亦已变害,不肿成猪蹄,实为上天垂怜。

“本王且不入内了……”谁想,临到房门前时,薛王丛竟倏地止步。语毕,便回瞥了睨微怔的江采苹。

其实,薛王丛不入内倒也在理。现下已近戌时,虽被唤作“叔父”,可李瑁并未陪在旁,总为不合宜,须识避讳才是。

“那,叔父敬请于外间小坐会儿。待娟美回来,且命其代为招待叔父……”闻薛王丛言,杨玉环亦未多赘,只就亦随之莞尔向江采苹。

杨玉环眼中的意思,不甚明了。然而,此下策却为薛王丛所出,猛不丁其竟临阵打退堂鼓,于江采苹寻思来,反是亦望着近在身前的杨玉环所居的那间门扇,楞亦有点发憷了。

正文 第060章 何为历史?

虽说江采苹心生了犹豫,但面对杨玉环这份盛情,确也实在难却。

不过,临将跨进杨玉环居所之处门槛的那一刹那,江采苹仍是脚下一滞,忍不住回望了瞥依然直立于原地的薛王丛。

“你会在这儿,等我吗?”此刻,江采苹心底,甚欲问句薛王丛,不知这个男人是否会一直就这样站在门外,耐候其出来。只可惜,纵然内里的心声呼唤的再怎地大,类似的这些话,切不可随便道出口。

仅因,江采苹乃是个即将步入宫门的女人。且,入宫在即。害人害己之事,绝不可轻易为之。

何况其与薛王丛,单就情谊二字作论,亦尚未厚交至如是程度。彼此间本就牵扯无几,入宫之后,更将注定此生此世不再存有丝毫瓜葛可言。由是,又何必自作多情,枉做挣扎,反而净是徒添无益?

毕竟,命定之中,这辈子可同薛王丛相濡以沫的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一个她,但已绝非有可能是江采苹。

“恕玉环冒昧,适才尚未得以请教,当如何称呼是为宜?”待关合门扇,杨玉环这才率然回身,礼询向跟于其后的江采苹。

“哦。吾姓‘江’,名‘采苹’……”

江采苹原正忖于,自身刚才一回首的瞬间,薛王丛迎视见其清眸底畔的回眸时分,面上所显现的表情变化中,不期杨玉环竟挑这时候突兀对其发问,略怔之余,方连忙回揖出声。

江采苹神思恍岔,现下,杨玉环则是一副专心注目于眼前这位可人儿的架式:

“原来是江家小娘子……”

闻江采苹回毕,杨玉环径自朝江采苹脱口唤出这个称谓之际,好像亦有后知后觉般颇觉不自在样儿。嫣红的朱唇,半晌小呈启姿过后,才又续道,

“吾本家姓‘杨’,小名‘玉环’。”

显而易见,江采苹和杨玉环之间,此时的独处氛围中,难以言喻地洋溢有一股相当微妙的尴尬因子。

而这态尤为困窘难堪的体味,之前,俩人尚在寿王府后院里初遇之时,并未有所彰显,亦未有何交锋。

江采苹自然早晓,杨玉环的高姓上名为何。

迫于杨玉环现今乃高居于“王妃”头衔上,与其面面相觑,片刻无语后,江采苹遂隐忍以行,再度欠身,冲杨玉环复又施了揖礼:“见过寿王妃,寿王妃万福。”

无论怎样,当下也好,今后也罢,时下脚下踏的,却实为寿王府地盘。杨玉环身为寿王妃,亦即是寿王府的主子。自古男主外女主内,在这寿王府后院里,于江采苹细品来,杨玉环无疑已为这座王府的主事者。

小不忍则乱大谋。站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很多时候,委曲求全并非什么丢人事儿。

“快别多礼……”杨玉环见状,亦立时上前,及时半搀半阻了把已然作备给其行礼的江采苹,“乍见江家小娘子,不晓得源于何故,吾竟自觉,与江家小娘子切有一见如故之感。然仔细思番,往昔亦不曾有过一面之缘。想来,许是前世就早结定的今世缘分吧。”

任杨玉环不轻不重的擎握着手,亲睹亲闻着这位为后世传为绝世贵妃的“色彩性”人物,江采苹则蓦地打了个寒噤,心神亦为之一震。

有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且不论杨玉环一席话,情虚与否,意假与否,仅单推敲其字面上的话味,江采苹已经对其所言的这番体己话,倍添心虚。倘若果如杨玉环言语所估猜,江采苹与杨玉环的这段纠葛,实属上天拉系的一根线,那么,由今而后,争与不争,临到头来,孰胜孰败,究竟又尚留有多少意义?

以此理之,江采苹莫名其妙重生这一回,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却掉入了俗世的轮回,到底又是为何……

如若作较,前生胸大无脑的钱青青,与今生命途多舛的江采苹,其更愿意做的,又是谁人?真正的其,又是哪个?

“承蒙寿王妃如斯厚爱,吾着实受宠若惊。”猝然掐断自个的沉思,江采苹遂忙不迭退后小半步,颔首答话。

反观杨玉环,对于江采苹忽而与之保持距离的表态,反应上却是极为复杂。整个人,看似面有错愕,与此同时,像极亦不无失落。

捕捉到杨玉环此态,为免愈为吃囧,江采苹于是缓声接言道:“寿王妃同寿王,乃人中龙凤。吾只是个出身乡野之女,人微言轻,诚不敢高攀寿王府。”

江采苹之语,尽管是恭维话,确也言之无虚。想当年,武惠妃尚在世时,朝野上下的重臣,有几人的天枰,不是倾向于寿王府。尤其是在原为名妓出身的赵丽妃之子——前太子李瑛祸于圣怒之下,一朝被废黜之后,诸多朝臣屡屡上谏于李隆基,不是心口同曰,主张立李瑁为太子。

较之于以往,现如今,之于寿王府来说,迥异之处仅在于,惠妃武氏已然卒亡而已。即便如此,仙逝的武惠妃,带给寿王府的尊荣却照在。至于个中缘由,其实亦蛮简单,也非是何隐秘,说白了,武惠妃亡后被追谥为“贞顺皇后”的封诰,总胜过其往昔活着之时,并未被加封至后位时,更牢固一阶,可护耀于寿王府。

须知,皇室立储,除却有立长之说,尚亦另有它种说法。其一,则为立贤,再者,即为立贵。所谓“贵”,生于皇家,又有哪个皇子,及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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