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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部分

梦在大唐爱-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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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日常才人行事总有些招摇,且偏于急功近利。武贤仪有此一说,实则是为安抚常才人的躁动与吃味,倘若真放手让常才人去密查杜美人、郑才人动向,恐怕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论心计,常才人根本不是杜美人、郑才人的对手,譬如点火拉线的事,那才合常才人才智,是以,常才人这些年以来也算忠一,不曾生出过甚么弯弯肠子。

但在武贤仪看来,而今既与杜美人、郑才人是一条船的人,估摸着杜美人、郑才人纵有图谋,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瞒着其暗地使诈,毕竟,今下这俩人尚需依附于其,但凡聪明的,岂会过早自寻死路。至于常才人,虽说从未派上过大用场,但也不必心急于卸磨杀驴,小卒过河当车使,说不定哪日可灭帅。

对于武贤仪的言传身教,常才人洗耳恭听毕,二人对饮了几杯茶水,常才人才意气风发离开贤仪宫,回去毓秀宫。毓秀宫当初还是常才人诞下帝姬,在新平公主受册之日封赐予常才人的宫苑,以便照拂新平公主。与此同时,皇甫淑仪、董芳仪在梅阁小坐了半个时辰,早也各自回了淑仪宫、芳仪宫。

孟冬初寒月,渚泽蒲尚青,高风带霜落,遍洒庭轩阶。送走皇甫淑仪、董芳仪之后,江采苹卧榻小憩,一觉寐醒,已是酉时末刻,天地昏黄,万物朦胧一片。立于窗棂前,凭栏倚望,整座皇宫却灯火通明,早早掌上了灯烛。

云儿见江采苹起榻,便为江采苹梳妆,彩儿、月儿自行去庖厨备夕食,近几日李隆基未来梅阁,多宿于淑仪宫、芳仪宫,眼看天色快黑,高力士并未来传旨,便也料不准圣驾今夜到底摆驾何处。

入夜时分,坐等在备了满满一食案的晚膳前,直至桌上的饭菜放凉,也未等见“圣人至”的通传声,江采苹遂简单用了几箸较清淡的菜食,步回榻上歇下身。彩儿、月儿将饭菜撤下,正在庖厨候云儿一块用食,忽见梅林中一闪一闪地有一队火光由远及近,朝着梅阁急速行来。

二人好奇之下,忙步至庭院里,且待来人行近,就着烛笼中的烛光一看,才知为首者竟是高力士。

“这,这是作甚?”一见高力士身后跟着数十人,且有一顶八抬大红花轿,轿帏上的“禧”字格外抢眼,越看越觉眼熟,彩儿打愣之余,连礼均忘却行。

月儿凑近细看下绣于另外三面绫罗帷幕之上的金龙彩凤、丹凤朝阳、百子图,同是既惊又喜:“这不是喜轿?”

瞅着彩儿、月儿一脸迷瞪的模样,高力士招手示前,旋即低语道:“快些入阁告与江梅妃,陛下来迎亲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269章 惊驾

看着那顶八人大红花轿,彩儿、月儿不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白日英蓉一早便已乘坐喜车离宫,赶赴安北奉旨成婚,此刻高力士竟又带人抬了顶花轿来迎亲,一时脑筋颇转不过弯儿,到底要迎娶何人?

眼见彩儿、月儿楞是杵着不动,高力士在一旁也不禁有点干着急,看眼八抬大轿,忙又步过来,与彩儿、月儿借一步说话道:“怎地还干杵着?还不快些入阁告知江梅妃,陛下来迎亲了!”

这下,彩儿、月儿你看我我看你,反却看似越发迷糊起来,以致高力士也跟着有点犯愁,禁不住怀疑自己,难不成是其未把话说明白。巧在这时,云儿由阁内步出来,一见阁外仗势,显是亦怔愣了下。

未待云儿问由,高力士已然急迎上前,未走几步却又回身,撩起轿帏一角俯身捧出一方搭盖着一条明黄“喜”帹、口沿卷曲呈荷叶形的金承盘,才又压着碎步复向前,与云儿耳语了好半晌。待高力士将端持在手的金承盘交由云儿手上,只见云儿微愣,旋即朝彩儿、月儿招了招手,彩儿、月儿不明就里的对视眼,二人这才随云儿稀里糊涂地一块步入阁去,高力士像是松了口气般,方步下阁阶站回花轿一侧。

“奴赶紧去为娘子梳妆,汝二人好生把守住阁门,万莫放庭院中的人入阁。”且待关合上门扇,云儿边说边急步向珠帘,彩儿、月儿面面相觑一眼,紧跟几步拉拽住云儿:“作甚?娘子不是才歇下身?何故又梳妆?”

“陛下来迎亲。不梳妆怎上花轿?”见状,云儿已没工夫得跟彩儿、月儿多作释,喜轿现下就停在门外,这会儿须是先行替江采苹妆扮一番最为紧要。

反观彩儿、月儿。一头雾水似的面面相看在原地。忽而异口同声瞪大了眼:“陛下是来迎娶娘子?!”

瞧着彩儿、月儿恍然大悟的样子,云儿颇显无奈地径自提步向珠帘,别看这俩人平日一副聪明相,遇事儿时候却笨肠子,这反应端的不是一般的迟钝。

云儿正欲转过珠帘。熟料。彩儿竟又追于后,扯住其衣襟,不假思索的追问道:“可、可娘子不早已晋封‘梅妃’?是陛下的妃子,何以陛下今个……”

彩儿一连串的疑惑尚未言完。只听阁外已传入耳一声清吆:“贼来须打,客来须看。报道姑嫂,出来相看!”

云儿、彩儿、月儿三人互看眼,登时有分踌躇。这门外人所言,正是“六礼”之中的重头戏——“亲迎”。早年未入宫之前,在长安城可未少见侯门贵胄迎娶富家千金之事,彩儿一贯爱凑热闹,混入人堆里闹过不少场,不成想今时在皇宫里,竟也有此一幕。不过,难亦难在此。

“怎、可怎办是好?”事出仓促,月儿犹豫不定的看向云儿、彩儿,亲迎的礼秩,多少懂一点,但如何作答,着实令人犯难。

“何事?怎地这般吵?”江采苹正寐觉,突闻外面闹哄哄地嘈杂,窗棂上映着点点火把的亮光,于是步下榻,转过珠帘,却见云儿三人正在帘外嘀咕些甚么。

“娘子,大喜呀!”循声看见江采苹,彩儿率然冲上前,一叠声报喜道,“陛下来迎亲了,花轿现在门外!”

江采苹娥眉轻蹙,尚未弄白究竟是怎回事,已被彩儿连说带拉、拽至窗前,悄然启开窗隙,向外一看,只见庭院中确实有顶喜轿,且有不少的宫婢以及小给使。

“娘子,这是高给使适才交于奴之物。”云儿适时奉上持于手的金承盘。江采苹信手拿下喜帹,但见其上盛放的竟是以示德贵专一的钗钿礼衣。

望着金承盘上的凤冠霞帔、十二钿,彩儿吞了吞口水,以往在宫外,种种归嫁礼服见得多了,却从未见过如眼前一样叫人为之动容的钗钿礼衣,惊呆之余,忍不住催摇向江采苹:“娘子,快些更衣吧!”

高力士巴巴敬候在外,等了好大会儿,也未等见阁内有人应声,遂又让身边的小夏子重述道:“贼来须打,客来须看。报道姑嫂,出来相看!”

闻声,江采苹凝眉环目花轿四下,擢纤纤素手掩合上窗棂,稍作沉吟,启唇一笑。且不管李隆基是否是一时兴起,今白见英蓉出嫁,故才用此套路一博美人笑,此时高力士既已静候于阶下,回头总不能让其无非复命。

见江采苹径直步向妆台,云儿连忙取过牛角梳为江采苹梳妆,同时示意彩儿、月儿仔细门外动静。

扒着门隙,彩儿嘎及着眼瞅下,挠挠面颊,步至江采苹身侧,自请道:“娘子,外头等着回话呢。不如,由奴回了,可好?”

笑眼看眼铜镜中的彩儿,江采苹莞尔笑曰:“随你与月儿折腾去,吾未说开门前,勿放人入内便可。”

彩儿眸子滴溜溜一转,顿时笑逐颜开,领了法旨般搬了条胡凳,转身倚靠着门扇坐下身去,又朝仍在犯愣的月儿唤道:“看啥呢?快些过来,跟奴一起堵在门内!”

看看江采苹,月儿才唯诺着同是搬了条胡凳坐过去,彩儿却嬉皮笑脸道:“娘子,且瞧好便是。”继而清了清嗓子,高声拿腔捏调道,“不审何方贵客,侵夜得至门停?本是何方君子,何处英才?精神磊朗,因何到来?”

彩儿此言一出,霎时惹得月儿、云儿俱侧目。隔着门扇,彩儿答虽答对矣,但也有违礼教。江采苹却付之一笑,对于彩儿有模有样的在扮演七大姑八大姨的角色,与李隆基遣来的傧相饶舌,毫未介怀。

但听庭院中有人相答道:“本是长安君子,故来参谒,聊作荣华。姑嫂如下。体内如何?”

彩儿哧哧捂着嘴偷乐过后,才又装模作样道:“迟前井水,金木为兰,姑嫂如下。并得平安。公来此问。未之体内如何?”左右都是在闲扯拖延时辰,以便云儿为江采苹上妆,索性悠着来,谁怕谁。

“下走无才,得至高门。皆蒙所问。不胜战陈。更深夜久。故来相过,有事速请,语莫干着。”

彩儿嘴一撇,憋着笑明知故问道:“既是高门君子。贵胜英流,不审来意,有何所求?”

“闻君高语,故来相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套近乎不成,门外人唯有言归正传,门内彩儿却笑得愈贼:“君等贵客,久立门庭。更须申问,可惜时光?”

“并是国中窈窕,明解书章。有疑即问,怎惜时光?”

听着外面的傧相如此的嘴甜,彩儿冲月儿使了个眼色:“立客难发遣,鹿辱俥锦床,请君下马来,缓缓便商量。”

云儿特为江采苹绾了个奉圣髻,宝髻上簪十二树金翠花钿,薄粉敷面,长眉如烟,浓淡适中,见彩儿在那边玩得正起兴,便也未插言。

闻见门外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彩儿却在出神儿于铜镜中江采苹那一肌妙肤,有道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时下却是伊人就在镜中央,情致两饶。

直至身后的阁门被人从外面推了下,彩儿才回神,月儿一惊,几欲低呼出声。幸亏彩儿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月儿的朱唇,回头但见阁门上倒映着黑压压一群人影,像要破门而入。

“娘子,以奴之见,姑且入内更衣为宜。”侧首睇目阁门方向,云儿轻声请示向江采苹。

江采苹颔首由蒲凳上站起,示下彩儿、月儿留于殿中见机行事,移步向寝殿里。云儿默声暗示彩儿、月儿切莫乱了阵脚,端了金承盘撩起珠帘步去内堂。

月儿不无手足无措的看眼彩儿,不知怎生做,彩儿一时也心慌不已,往昔见别人抱得美人归时,多围观至此,至于一众傧相入门之后,接下来的事其实也不晓得,自个既非上门贺喜之人,又非人家宴请的帖客,自是不够格随人一拥而入,一路细观到新人帐幕一合,吹灯拔蜡时。

彩儿正绞尽脑汁的思虑对侧,但闻门外有人在吟诗,且听似有分耳熟,声音浑沉:“团金作门扇,磨玉作门环。掣却金鈎锁,拨却紫檀关。”

吟诵之声近在耳后,彩儿猛地一拍自己的脑瓜,计上心来,无怪乎方才便觉得中间似乎欠缺火候,这刻才茅塞顿开,原来以往看旁人娶妻嫁女之时,初始还隔着高墙院门,而梅阁本就坐落于梅林中,并无院门、中门依次相阻在先,眼下本该才破关至府门外的傧相,已然讨了捷径行至堂门前。

转而一想,反正道道均是门,阻于哪扇门处也罢,既然翻墙不得,想是也不敢冒失的动用攻城槌钻窗扇,如此一来,实也无妨。忖量及此,彩儿蹑手蹑脚朝一脸茫然不解的月儿摆摆手,嘘声示意月儿各扛起身下的胡凳,一左一右面朝阁门而立于边上,狡黠的窃笑着比划了下手上的胡凳。

“郎子是妇家狗,打杀无问!”见月儿如坠云雾,依是面带疑惑之色,彩儿压低声掩唇说示道,“稍时,奴一打开门,恁门外人连声告饶,只管迎面劈下去便是!”

听彩儿这么一说,月儿小脸一白,仿佛下不了狠心出手,模棱两可道:“倘使伤了人,岂不……”

白眼相向着月儿,彩儿满为不屑的嗔怪道:“不过是些傧相,怕甚?”顿了顿,又煞有介事道,“寻常娶妻纳妾无不是打入门,此乃不可或缺的一关,打得越狠,往后里男人才没胆儿喝花酒,懂不?罢了,你闪一旁,省却心慈手软反却碍手碍脚,奴一人上即可。”

侧耳留心着门外静下来,彩儿悻悻地未再赘言,暗示月儿往旁边挪两步,踮起脚尖勾开了阁门。

不期诗才吟罢,身前的门便应声而开,李隆基负手于门侧,满心欢喜地迈步正要往里走,未料一抬头,当头罩来一打。

高力士随驾于旁,意识到事有不妙,当下来不及多想忙不迭以身挡于前:“护驾!快些护驾……”

李隆基堪堪躲过身,高力士背上却挨了一凳子,吃痛之下,扯着龙袍弯下腰身,勉强撑住身未歪倒。

乍见门外天颜咫尺,彩儿禁不住惊慌失措,正扬于手作备见人就打的胡凳“哐啷~”掉地,顿觉足面一痛。

月儿急跟出来,只见彩儿手里的胡凳竟不偏不倚砸在己身脚上,再见门前正乱作一团的婢子、给使,纷纷围向高力士,这才发现李隆基竟在其中,仓惶下,双腿一软,就地伏首颤声道:“参见陛下!”

“奴、奴参见陛下……”彩儿呆滞地被月儿拉跪下身,垂首在地,已然面无人色,委实不成想刚才那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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