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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佛本是道-第4部分

小说: 佛本是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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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津门赴宴吐著制敌
父亲以武侠小说名世,不少人猜想他必定精通武术,常有一些读者来信请教习武之道;还有一些武林中人从南北各地赶来,请求切磋武艺,甚至要求父亲同他们一试身手。但是,朋友们似乎忽略了这样一点:父亲笔下的“剑侠”,主要是大胆的想象和夸张,而不是写实。
那么,父亲对武术一窍不通吗?倒也不是。他练过太极拳、少林拳、八卦掌,练五式梅花拳,还可以上桩子呢。我们小时候,父亲曾带我们在院子里练“一炷香”,就是练“骑马蹲裆式”,蹲时燃一根香,直到香头燃尽才站起来。不过父亲绝谈不上“精通”二字。那些热心的求教者,往往是扫兴而归。倒是“别有用心”的父亲从他们的言谈比划中得到不少教益,随后用于他的“武侠”描写中去。
如果父亲有点本领的话,那不在武功而在气功。由于他从小曾随峨眉老道练过,以后又坚持锻炼,未曾间断,在这方面还真有些“特异功能”呢!
提到父亲的气功,有件往事可供读者一粟:母亲因不甘受家庭禁锢而出走后,外祖父曾雇佣一伙青皮打手,企图“教训教训”父亲。那伙青皮的头子姓马,人称“马五爷”,是个专门欺压善良的家伙。他手下有几十个徒弟,都是以打架斗殴为业的流氓。他们听说父亲是写武侠小说的,以为父亲会武术,未敢轻举妄动,就采取“先礼后兵”的方式,请父亲赴宴论武,待探清虚实之后再作主张。
这真可说是一出“鸿门宴”。席间,马五师徒轮番向父亲进行挑衅和试探。仆人端上来一只鸡,马五的大弟子便骂骂咧咧:“这叫嘛玩艺儿!也不剁一剁,囫囵个儿地端上来,叫人怎么张嘴?”边骂,边用银筷子去“剪”鸡。随着了一阵“咯吱”声,那只鸡连骨带肉被“剪”成寸断。父亲见他顾盼得意的样于,觉得十分可笑,没有理他。他以为父亲软弱可欺,说一声“请”,便夹了一块鸡骨头递过来。出于礼数,父亲端起一只碟子相迎。岂料那块鸡骨头递到碟子上方,对方竟不肯松筷子,他斜睨着父亲说:“这年月,日子不好混。没本事,骨头也啃不着。”父亲淡然一笑,拾起面前那副筷子,慢慢插入对方筷子的缝隙,运气于指,只轻轻一拨,那块鸡骨头便“咯噔”掉落在自己的碟子里。
马五见弟子“栽”了,再也沉不住气。顺手夹起一片火腿,径伸至父亲的唇边。这一招确实厉害:看你敢不敢张嘴?不张嘴,表明你胆小无能,你就“栽”了;张嘴,他就可以在你口中捣牙戳喉,不死必伤。果然,父亲刚一张口,那双长长的银著便直插进去。可是,这时父亲已运力于齿,将著头牢牢咬住,再一发功,著头即被切断。接着,父亲轻轻一吐,只听“铮铮”两声,被咬断的著头,像两根寸把长的钉子,真戳戳地钉在桌面上。一时间,弄得马五一个满面羞惭,忙赔不是。
多年后,父亲谈起这件事,只是说:“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神’的。人体内本来蕴蓄着无限的气力,只要把它集中于一点,奇迹就会发生。就像一根钉子,看起来很平常,当力量集于钉尖时,它就可以穿透很坚硬的物体。”
六、涉足梨园结义绮霞
绮霞,是京剧表演艺术家尚小云先生的表字。提起父亲与尚先生的结识、交往,也算得上梨园中的一段佳话。
父亲自幼喜爱家乡的川剧,来到天津以后,很快又迷上了京剧。那时,他只自一人,工作操劳之余,唯一的去处就是戏园子。起初只是消遣消遣,渐渐竟着了“魔”,再也离不开了。特别是尚小云的戏,刚健挺拔,潇洒大方,节奏鲜明,铿锵有力,最符合父亲的性格爱好和欣赏趣味。每逢尚先生登台献艺,他都场场必到。平时,父亲省吃俭用。看尚小云的戏,他却不借高价,非买前排票不可。有时手头宽裕了点儿,他就“包座儿”,干脆一次买下整月的票。父亲看戏,不但着迷,且能入境,听到妙处或是看到绝处,他会忘乎所以地领头给“好”,一下子引出满堂彩声。不断地玩味体验的结果,京剧艺术的三味居然让他感悟到了。
一次,父亲在春和大戏院包了一个三排座儿。每天开锣前,父亲便着一件蓝布长衫坐在那里了。想不到,父亲的热诚,竟引起了这位艺术家的注意。尚小云一边在台上演唱,一边琢磨着:“台底下这位穿蓝大褂的是谁?我的戏,他怎么一场不落呀?”一天,父亲在聚精会神地看戏,一个茶房送过一碗茶来,说,“这是尚老板让送的。他请您散戏后到后台叙叙。”戏一散,父亲连忙到后台拜望尚先生。三言两语之后,尚先生便请父亲谈谈对其表演艺术的看法。父亲没想到这位誉满南北的一代名伶如此谦虚但减,感动之余,也就以诚相见,他说:“一般人只知武戏要文唱,却不知文戏要武唱。其实,它们道理是一个,就是讲究动静、冷热、刚柔、急缓的结合。武戏文唱,可避免过‘火’;文戏武唱,可防止太‘温’。不‘火’不‘温’,入情入理,才是好戏。尚老板的表演,能够做到文戏武唱,这正是秀出班行的独到之处。若是再多排一些可供‘武唱’的文戏,那就更好了。”尚小云非常高兴,紧紧握着父亲的手说:“李先生所言极是。但不知李先生肯不肯屈尊为尚某写些本子?”父亲答应试试看。二人虽系初交,却一见如故,顿成莫逆。
不久,父亲就给尚小云送来了他新编的剧本《汉明妃》。这个本子既注意强调王昭君只身出塞的情意,舍身和番的气概,又充分考虑突出尚小云洪亮高亢的嗓音,深厚扎实的武功,从而给扮演者提供一个发挥艺术才能和特长的自由天地。此后,父亲实际上成了尚小云先生的特约编剧。尚小云组织的“重庆社”,排演过一系列新剧目,其中诸如《墨黛》、《卓文君》、《林四娘》、《青城十九侠》等,都是父亲编写的。
一九三二年春天,父亲与尚小云拜结为金兰之好。这种亲密的关系保持了几十年,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尚小云的长子长春、次子长麟组建新宁京剧团时,父亲还热心地为他们写本子呢。
七、身陷囹圄志行如初
《蜀山剑侠传》在《天风报》连载后,不久即由天津励力印书局结集出版。书局老板刘汇臣是宁波人,办事精明而又果断。他料定还珠楼主的读者会越来越多,便与父亲谈妥,把与《蜀山》同时写就的《青城十九侠》、《云海争奇记》、《柳湖侠隐》等书,都包揽下来,独家刊行。父亲得到一笔可观的稿酬后,便托人在北京东单东观音寺买下一所房子,举家迁京,专事写作。到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时,父亲已是名噪京津的文人了。
利用文人做“御用工具”,这是历来侵略者的惯伎。日本人很快就盯了上父亲。先是汉好周大文登门求见,请父亲到敌电台任职。接着担任华北教育总署督办的周作人又来劝说。均遭到父亲的拒绝。他说:“我是写小说的,旁的不会干。”父亲不识“抬举”,自然惹恼了日本人。偏巧这时有一个姓徐的出版商,看到父亲的书销路好,油水大,想把版权从励力印书局夺过来。但父亲是个讲仗义、重感情的人,尽管徐老板肯出高价,也没有答应他。徐老板怀恨在心,托他的在日本人那里当翻译的亲戚,要求“治治李寿民”。
一天晚上,父亲和几个朋友应邀到宣武门草厂胡同顾家吃饭。酒菜上桌,大家正欲把盏举著,突然响起一阵砸门声。顾先生刚刚拉开门闩,便冲进一队全副武装的日本宪兵。“带走,统统的!”率队的一声喝令,屋子里的人全被押上了汽车,连当时在场的名伶张君秋先生也未能幸免。当天深夜,日本宪兵还到东观音寺去抄了我们的家。这时,母亲才知道父亲出事了!
父亲和友人被捕后,大家都很着急。尤其是张君秋,因为他演出的戏码已经排出,广和楼正等着他上戏呢。父亲心里明白,这回八成是冲自己来的,朋友们都受连累了。于是他就想法安慰张君秋,说自己会算命,按张君秋先生的生辰八字和气色,绝不至于走“背”,不出三五天,即可平安回家。果然,张君秋在第三天被允许取保释放,其他人也被陆续保释。只有父亲因“涉嫌重庆分子”,在看守所里受了七十多天的难。在那令人发指的日子里,日本人百般折磨父亲,鞭笞、灌凉水,甚至向眼里揉辣椒面,还恶毒他说:“你们四川人不是喜欢辣子吗?”在酷刑面前,父亲并不是没有动摇。事后回忆这段遭际,他曾坦率地承认,有几次简直就要挺不住了,但终于还是“熬”了过来,因为他还没有忘记:自己是人,不是狗,绝不能答应给日本人做事!
后来父亲被释放,一是因为有个日军大佐听说父亲谙星相,会算卜,便前来间卜,不料他的身世遭遇竟被言中;二是因为母亲和亲友们多方奔走,托人找到华北军部里的熟人,而他们之中又有几个《蜀山》迷;最主要的则是因为父亲并非什么“重庆分子”,而是一个不问政治的人。
七十多天的铁窗生活,极大地损害了父亲的健康,特别是他的眼睛;抄家时还丢失了三部小说手稿,不得不重新写过。值得庆幸的是,父亲毕竟没有玷污“中国人”这个伟大而神圣的名字。
八、笔墨耕耘风靡上海
父亲出狱时,原来十分健壮的身体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了。在家调养了几个月,稍见康复,便只身南下,到上海去另谋生路。
初到上海,父亲卖了一个时期的字。他从小跟祖父学书法,写得一笔遭劲潇洒的行书,真草隶篆也都颇具功底。但也只能维持自己一人的生活,无法养家,以致母亲不得不卖掉东观音寺那所房子,拖儿带女搬到史家胡同东罗圈去住。
后来,上海正气书局老板陆宗植先生听说《蜀山》作者在沪卖字,立即寻到父亲栖身的亭子间,嘘寒问暖之后,将父亲接到老垃圾桥挽陆家暂住。双方在饭桌上敲定,父亲的全部著作由正气书局独家出版,写一本出一本,稿酬从优。于是,父亲又重操旧业,收入也很快丰厚起来。抗战胜利后,父亲把全家接到上海,在西藏路远东饭店包了几个房间住下。在那里,我亲眼看到父亲进入创作高潮的情景。
那时,父亲每日要写二万字,书局每隔十天就出一本书。陆老板催稿催得特别紧。父亲则因子女众多,负担很重,加之他又有“烟霞”癖,离不开鸦片,只有拼命地写作,才能支付浩繁的开销。但是,父亲的眼睛在日本宪兵队看守所受到损伤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写蝇头小字了,只好请秘书笔录由他口授的文字。每天吃过午饭,喷云吐雾之后,他便意兴大发,文思如潮,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口授小说。两个秘书轮换着休息,他却要一直“说”到深夜。有时半夜醒来,还听见他在说“笑和尚”、“齐霞儿”(均为作品中人物)呢!就这样,日复一日,《蜀山》之外,父亲又写出了《虎爪山王》、《大侠狄龙子》、《大漠英雄》、《黑孩儿》、《黑蚂蚁》、《天山飞侠》等数十部小说,随着父亲著作的陆续出版,上海滩出现了“还珠热”。当时《蜀山》等书每本印数上万,仍不能满足需要。记得远东饭店附近有一书摊,早上摆出十余册《蜀山》,下午就售光了。更有一些热情的读者,或登门拜访,或设宴相邀,或要求赠书题字,或恳请合影留念,令人感动却应接不暇。自然,也有一些好事者,为了“扎台面”、“吃得开”,就打起“还珠”的招牌。那时舞台上演连台本京剧《蜀山剑侠传》,本与父亲无涉,海报和文告上却赫然写着“还珠楼主亲自编导”。
一位正在研究中国武侠小说的天津朋友说:“武侠小说最受人喜爱,又最受人鄙视;喜爱它的人并不认真看重它,鄙视它的人又常为它废寝忘食。”这种奇怪的现象确实是存在的,究竟是什么缘故呢?
九、翁婿相见破镜难圆
父亲成名以后,一些亲戚朋友对他的态度变了。其中,变化最大的就是我们的外祖父。十多年后,不知是人老心善了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竟萌动起“承认亲事”的念头来了。
当时外祖父家住北京真武庙一号,那是一座屋字宽敞、池苑秀美、中西合壁的建筑。外祖父先派大舅经涛前来说合,并欲把母亲和我们几个孩子接到那里去。母亲知道真武庙条件优越舒适,却不肯离开东罗圈的破瓦寒窑一步。接着,外祖父又让三姨经仪给父亲往上海写信,邀父亲来北京相聚。三姨在父亲和母亲婚恋的过程中,始终持同情态度,父亲觉得不好对她硬顶,便以“文债在身,不好擅离”为由婉言谢绝。
我们全家南下不久,外祖父也赶来上海。他让任上海大中银行总经理的表舅王尔藩出面,向父亲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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