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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部分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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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则》而闻名于世,两个弟子对佛法也颇为精通,乃是僧侣里有名的后起之秀。
若论此时高僧的排行,重显能绝对排在前五之内。
如果不是因为郑朗引起争战,重显前去皇宫,赵祯对这个高僧也会礼遇。
郑朗对这些大和尚们的态度轻描淡写,淡淡道:“不过你们也能勉强算是佛门弟子,也可以进来吧,至于其他人等,这里是净地,我不欢迎之,以免污了我的菊花。”
前面就走,但眼角略略瞟了重显一眼,重显虽跟了过来,脸上秋水无波,十分平静。
高僧总归与众不同的,大约自己这个师叔前来,也是重显所托,无奈,重显在佛教界名气太大了,不但在此时,纵观云门宗一世,能超过他的也没有几个和尚。要么还有一个和尚契嵩,眼下没有来杭州,在瑞州人洞山晓聪门下学佛。直到几年后来到钱塘,著了几十卷佛教经义,又重修了坛经,才超越重显。后世所看到的坛经,多是这个契嵩版。但眼下契嵩还没有多大的名气。
接到竹舍,郑朗说道:“各位,且等我将这几个字写完再叙。”
说着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傅奕十一条,善哉善哉。
五个和尚脸上全部色变。
傅奕于唐高祖武德四年上表斥佛,陈列佛教流弊十一条,剥削民财,割截国贮,军民逃役,剃发隐中,不事二关,专行十恶,等等。佛教高僧法琳作破邪论作答,痛骂傅奕,俺是高僧,脱离世俗,骂你太史令岂不是小菜一碟。高祖搁置争议未发。三年后,傅奕又再次上表,佛在西域,言妖路远,汉译胡书,恣其假托,故使不忠不孝,削发而揖君亲,游手游食,易服以逃租役,演其邪法,述其邪法,伪启三涂,谬张六道,恐吓愚夫,诈欺庸品。
这个很厉害的,不但直指佛教不事耕织的弊病,还指出了另一弊病,不忠不孝,出家不认家,何来父母至亲,更况且国家。
因此郑朗在西湖荷叶上痛骂法缘,有许多老百姓要揍法缘,正是此故。道士李仲卿与刘进喜也作辨文,托傅奕奏上疏朝廷。法琳再作辨正论驳之。但是很理虚,不过太子李建成寻找佛教支持,又是不果。
直到贞观六年,傅奕三次上疏排佛,第二年太子中舍辛谞也开始诘难佛教。慧净作析疑论,法琳作析疑作答,但渐渐落入下风,于是李世民下明诏说殊俗之典,郁为众妙之先,诸夏之教,翻居一乘之后,也就是奶奶的,俺们中国道教的什么成了下人,胡人的一乘之论居然成了人上人,朕不能容忍,令道士女冠居于僧尼前。法琳不服气,说李氏并非老子后裔,也不是陇西李家,而是鲜卑拓跋达阇,劝李世民认祖归宗,你是阴山鲜卑李家,不要攀汉人李家吧。李世民大怒,看到法琳在辨正论信毁交报篇中有念观音者刀不能伤句,命法琳七日念观音,到期用刀试颈,看看观音是否灵验。
这个能灵验么?
法琳吓坏了,在狱中称我七日里只念陛下,未念观音,陛下功莫大矣,陛下即是观音,极尽阿谀奉迎,奴颜卑膝之势,李世民才放过他,将他流于益州。佛教惨败。直到武则天为了树立正统,寻找宗教支持,佛教才渐渐兴盛。
总之,傅奕十一条在中国历史上不是大事件,但是佛教界心中一个惨痛。
重显怔忡的看着郑朗,不知道郑朗突然写出这九个大字是什么意思?难道朝廷对佛教不能容忍,又要象唐朝一段时间那样,打压排挤佛教?
郑朗丢下了毛笔,说道:“义海,则全,坐。对了,重显,天衣、义怀,不是本官怠慢,你们既然来了,也不是所谓的禅师,恕我不能对你们尊重。除非你们也有一手能让本官佩服万分的琴技、书法、画技。”
虽让你们进来,你们乖乖站着吧。
重显却坦然坐下,说道:“来了,已经着相,再不坐下,更是着相。坐,坐,为何不坐?”
“你也是一个惫懒的大和尚。”
重显微微一笑。
不管怎么说,高僧就是高,仅凭这一坐,郑朗无从的增加了一份好感。不过这样的大和尚太少了。
郑朗沏茶,义海开门见道:“郑施主,你说三十三不净布施,可前面还有一段话,汝听施报。复有施分。何义布施。既布施已自食自净。施已报转故名布施。以何义故名为施主。如是问者。大仙当听。若人有物彼信心生。信心生已以财付人遣向他国。彼人将物向他国施。彼人布施财主得福非施者福。彼所遣者虽持物施而非舍主。若人自物自手施者。则是舍主亦是施主。为何不解?那个心经……”
“喝茶,喝茶,涉及到佛法,虽然你们不是杭州僧侣,本官也允许你们前去辨佛。到重阳节那天晚上,我与你们辨一辨。今天不谈。”
但这怎么行?
之所以今天来访,就是想今天将事情解决,真到重阳辨佛**开始,会成为鱼死网破之势。
不要以为佛教徒多,郑朗代表的是朝廷,特别是刚才九个字更给了几个和尚沉重的压力,最好不要辨,今天解决所有的事。于是义海又说道:“郑施主,不能颠倒黑白,还有祗园精舍。”
祗园精舍是佛教更有名的一段典故。
尼泊尔有一个舍卫国,舍卫城中有一个叫须多达的长者,希望佛在舍卫国说法,因而想找一地作为释迦牟尼说法的场所,于是看中了太子花园,遭到太子刁难,提出条件,以黄金铺满花园才肯出售。须多达于是用金铺地,太子为其诚心感动,遂将园中所有林木捐给佛陀,做为精舍。这段典故称为祗园精舍,或者叫给孤独园,或者叫祗树给孤独园。
郑朗道:“义海,难道你不看金刚经?”
这是佛教的一个大秘密!!!
在许多佛经中,布施经常看到的,还有各种宝石、香味、美乐。但在金刚经里清楚的写道,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既然是邪道,为什么佛经里有那么多宝石,香味,美乐,精舍?或者说供养。
其实很简单,想要佛教发扬光大,仅靠象乞丐一样乞讨,能不能发扬光大,所以要建华丽的佛寺,烧香,香气氤氲弥漫,不要宝石,但要金光灿灿,再加上庄重的梵唱,寺钟的悠扬,宗教的庄重神圣的气氛便有了。这样佛教才能发扬光大。
这就是供养中的一种。
还有布施,释迦牟尼是王子,所跟随的一群人也是贵族,比如他的堂弟阿难,这些人不会耕不会种,又要脱离尘俗,不能饿死吧。因此要百姓布施,但不说乞讨,那样的话会让人看不起的。所以佛教又有数说,叫乞土,上乞佛法于佛,下乞食于众生,乞这个不生不灭的食粮。还有一个,佛观一碗水,八万四千虫。
因此做了许多规订,弟子喝水时必须用一块布滤后才能喝。弟子更不能做饭,种地也是犯戒的。一碗水里都有八万四千虫,那么一锹下来,会有多少生命?要爱惜生命,所以不能种地。夏天虫蚁多,必须要结夏,不然出去化缘时会踩死许多生灵。只能呆在室内修行,秋后出去化缘(其实天竺夏天天热,出外化缘多苦啊,不当真)。
但有没有考虑,因为布施他们吃饭,农夫又造成多少生灵消失?彼不杀他杀,性质有何区别?或者象欧阳修所说君子朋党是好的,朋党就是朋党,难道因为他们,月亮就会变成太阳?
然而看怎么去辨,欧阳修辨成功了一半,后来并没有多少人批评他。佛祖辨成功了百分之九十,有谁敢说和尚化缘是要饭的?
舍卫国太子与须多达将精舍修好,释迦牟尼进驻,在此说法二十五年,比在任何一个地方说法的时间都长,但在金刚经里仅提了一句,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并没有提及太子与须多达供养这件大功德。
对金刚经郑朗还是很赞成的,首先不象其他佛经有那么浓厚的神话玄幻色彩,很实际,即便是佛祖象百姓一样也要吃饭,于是乞食。天热了,也光着膀子。第二个是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说古今往来一切圣贤,一切有宗教成就的教主,都是得道成道的,只因个人深浅程度,时地不同,所传化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己。有一定的辨证观与包容观。
漏洞很少,比如里面大段的布施。不象坛经,说什么空,什么了,但花了很长篇幅说六世祖慧能为达摩那件袈裟被北派禅宗追杀。不就是一件衣服吗?要,我给你。得道者拥有的是证道之法,而不是衣服,那样不但着相,是着魔。
郑朗不信佛,然而每每看看坛经第一品时,都不由皱眉头。
但正是这个金刚经,才说了真正的布施之道。
很大的佛教秘密!!!
郑朗每每看到金刚经时,都会莞尔一笑,然后叹道,殊途同归,万法归一,果不欺我也。
而这个秘密,将是郑朗在辨佛会上投放最重量的炸弹!
立即将话题隐过,又说道:“义海,还是弹琴吧。楞严经中各个菩萨有各个菩萨入道的法门,每一个菩萨的法门皆完全不同。昔日我不研佛法,认为知日禅师是迷恋于琴道,今天看了这么多佛经后,才知道琴也有琴道。”
说着指了指后面厚厚的佛家经义。
“何解?”义海不由问道。
“你学的是禅宗,有顿悟与渐悟,顿悟艰难,渐悟也未尝不可。所以说看山似山,看山不似山,看山还是山。天下万法,琴也是一法。先用心奏琴,心琴合一,心即是琴,琴即是心,刚才我闻听你弹琴,似已进入这一境界。再丢心丢琴,无心无琴,无物无我,那么就可以悟道了。”
说完了想乐。
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师叔,别被自己这句话忽悠得走火入魔,悟个头的道!弹好琴吧。
已经忽悠了,义海蹙眉沉思。
义海忽然睁开眼睛,道:“郑施主,我前来是受众寺长老所托,央请你一件事,杭州诸田听你调换,重阳之会取消则个。”
“大和尚,是我要称你法师,还是师叔,还是其他,说一段故事给你听,有人问药山禅师(唐朝名僧),怎样才能不被外境迷惑,药山说道,任由外境来去,有什么关系?回道,不会。药山就反问,那有什么外境能使你迷惑呢?于是又引出一段故事,许多少年拥簇一位长者饮酒,同时还有诸多歌伎作陪。因为只有自己年龄最高,长者闭眉闭眼,规规矩矩的正襟危坐,不理会四周的嬉闹。酒会散后,歌伎向他索取酬赏,长者拂衣而起,生气地说,我根本连正眼都没有看你。歌伎一听,用手抓着他说,眼睛看的算什么,闭着眼睛想的才厉害。”
王安石等人全部笑了出来,连三个更年青的和尚则全他们也憋着嘴角,想笑却不敢笑出。
郑朗又说道:“水浇鸭背风过树,佛子宜作如是观。何妨对境心数起,闭目不窥一公案。各位心境比我还俗,再说茶已凉,请离开吧。义海,若有缘,过了重阳,你我再次相会,只弹琴,不谈佛。”


 第三百十八章 最神奇(上)

但郑朗的话没有作用。
你让我站我就站,你让我走就走啊,说好听的我这叫不着相,不好听的叫你调不动我。义海准备起身离开,重显依然坐着不动,说道:“郑施主,我在明州动身之时,找到你撰写的那本中庸,特地看了一遍。”
“那是儒家的书。”
“你现在不同样在看佛家的经义律论?”
“不得己看之。”
“贫僧也是不得己看之。”
郑朗不由笑了起来,道:“好,我听你说一说。”
居然给了他一次机会。
“我在你书中看到了八个字,事可适止,矫枉过正。”
说得不大对,郑朗中庸主要写的是根据不同情况变化与时俱进的进行调节,但重显这样说也无不可。这个八字换成一个,叫变。无论做任何事,都有一个度,比如宋朝对武将的控制,叫失了度,毕竟是冷兵器时代,将他们权利剥削得一干二净,武将如何发挥作用?这就注定了军事的软弱。
郑朗道:“大和尚,你也算说得有理,如果我不知道度,那么这纸上写的不是傅奕十一条,而是联道会昌灭佛!!”
六字吐出,几个和尚脸上再次变色。
这更是佛教史上的巨痛。
武则天将佛教抬起来,不是佛教给了武则天兵将钱帛支持,而是舆论的支持,替武则天鼓吹她为帝的合法性。然后佛教一法不可收拾,危害严重。实际宋朝佛教危害也严重,出家的僧尼、侵占的田地、逃匿的户数、减免的税赋,比唐朝佛教鼎盛之时不少半分,不过宋朝庞大的经济与人口总量,使宋朝的佛教危害变得看似的不那么严重。
再者,宋朝更严重的是冗兵冗官冗政,这三者之危害那一样都比僧尼带来的危害大上几十倍,所以在研究宋史中,许多历史专家忽略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这个大烂疮放在宋朝身上不算什么,但放在唐朝可怜巴巴的经济上,危害立现。因此李峤、狄仁杰、辛替否、姚崇、李叔明、韩愈都曾上书反佛。一直未果,直到唐武宗,为佛教所侵,不得不下诏说,洎于九州山原,两京城阙,僧徒日广,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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