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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部分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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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有结束,又传出李用德非是命案真凶。不但如此…石介又来两浙巡察大亭户。同样不能动,一动大亭户,非得动他们。仅是石介他们也不怕…甚至大着胆子就将sī盐放在盐仓里,你有本事查,这么多盐堆在哪里,它们自己会说话,俺是官盐,他是sī盐?
还有本事让它们说话的,但这个书呆子不会有这本事。
偏偏后面还有一个郑朗若有若无的,不知道是什么态度。
石介在查隐田,又有了成效,大亭户催得急迫,这些官员如同在烧烤架上做烧烤,感觉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两个转运使与郑朗发生冲突,感到时机到来。
不仅是他们,这一行他们代表了许多人。
但不是这样直接说,几人说得很委婉,什么不识大体,不知道礼仪云去。何谓大体?难道坐看他们贪墨,才算大体?其实郑朗已经准备坐看他们贪墨,可他们不是一条心,出了人命案,郑朗无法善了。
不识礼仪,似乎有些,有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朝廷没有制度规订上司前来,做下属的一定要迎接,可表面规矩还是有的,上司上任或者离开,都要接送一下。但是不接送,也没有违背朝廷制度。
大倒一番苦水,江钧一摊手道:“你们说的有理,可让某怎么办?”
几个官吏对视一眼,没有答话。
然后喝酒。
这时隔壁画舫上传来美妙-的歌喉,离得不太远,只隔了几米,一个盐仓官吏一拍手,将画舫里的妓子喊了出来,也唱,但与隔壁画舫上的歌喉相比,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江钧与张从革不满的皱了一下眉头。
一个官吏又说道:“两位转运使,不瞒你说,隔壁船上所有一切都是替你们准备的。”
说着又一拍手,两船靠在一起,他又说道:“请两位转运使过去一坐。”
两人对视一眼,从木板上走到另一艘船上,船上十二名美妓,四名美妓弹奏丝竹,八名美妓轻歌曼舞,其中两名歌妓边舞边歌,皆是二八-年少之时,长相更是国sè天香。
除了这十二名美妓就是两个船夫,再无他人。要么船艘中间摆着一些果酒。
“这是何意?”张从革狐疑地问。
“她们是我们替两位转运使准备的婢女,让她们shì候,过了今天晚上,属下们会派人将她们接到苏州去,属下在苏州准备两处宅邸,这是屋契。”说着交上来一个锦盒,递到江钧与张从革手中,知趣的离开若在杭州,江钧与江从革万万不能收的,但在苏州,苏州的尹知府,不会象郑朗这么不识相。也可以不收,但随着诸盐仓官退下,画舫已经摇走,不如先乐一乐。
一会儿乱成一团。
这时一艘渔船摇过来,从渔船上跳下四个少年,两个壮汉。
船夫警觉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没有理他们,六人直接闯进舱内,江钧与张从革差点气昏过去,咱好歹是也是一个转运使,不是小猫小狗,什么人都敢开罪我们了。
急忙地穿好衣服,喝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郑知府的四个学生。”
又是郑朗,江钧再次喝道:“你们好大胆!”
“为国为民,为何不敢大胆?”王安石从容答道,眼睛往舱里扫。
江钧准备再喝,忽然想到他们的背景,一下怂了。
后世拼爹…这时候也拼爹,范家兄弟的爹职与他们平起平坐,然是君子党的带头大哥,远比他们有声望…另两个学生虽稍差一些,也不差,少年时的王安石训斥范讽就象训小孩子似的,那是三司使,自己仅是转运使,算什么。另一个人的爹不是李刚,可他的岳父却是陈执中。
想到这里,江钧气得捂着xiōng口说道:“你们太不象话了。”
他说这话根本不起作用。
此次郑朗就未打算按理出牌。王安石扫视一下…终于看到那个锦盒…走过去将它打开…说道:“江转运使,张转运使,这是什么?”
江钧与张从革一看汗就滴了下来。
里面是屋契,但不止屋契,还有两张存据,苏州一个钱柜的两万贯钱的收条。
贪墨在宋朝官场也有,连赵祯几年皇帝做下来,几乎也默认此事…没有办法根治,只要不做得过份,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看如何操作…若是借事闹将起来,当初的王钦若,前几年的范讽下场人人皆知。两万贯数目也比他们二人犯事的数量大了几十倍。
张从革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是盐仓官吏送的,送了他们就离开,我们还没有打开看。”
“你们还想推卸责任?”
“随你们怎么说。”
“那么这个锦盒可不可以让我们带回去?”
“你们没有这个权利。”
“我们是没有,可郑知府有,”说着,将郑朗手令拿出来。
郑朗也不知道盐仓官员会送妹妹、房屋与钱,但知道自己一走,肯定会有一些人沉不住气,做出一些举动。于是给了一张手令,着王安石他们见机行事,事急时可以从权处执。
“你们越权!”
“是越权,但是别忘记了,杭州还离不开郑知府,至少这两三年内,你们不要想什么。事情张扬开来,你们不管怎么解释,也会被贬职罢官。这段时间,你们安份一点吧,郑知府嘱咐我们带一句话给你,此事到此为止,好好为官,报答陛下对你们的器重,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若不然,这两张存据与屋契,就是你们仕途的休命符。”王安石说着,下了小渔船,离去。
富弼闻讯后愕然。
这次收获也远出忽郑朗意料。
史书对这二人记载很少,仅是因为与司马池的过节,稍稍记载。
到杭州任转运使的时间也是这时候,接替了张夏和叶清臣的职位接着司马池赴任,让这二人用十余条罪过,将司马池弹劾成晋江知府。
这时一个官吏偷盗官府银器被捉住,审讯时犯人供认自己是替江钧掌管sī人钱柜的,所盗的银器被他卖出了一大半。后来又有人发现越州有人sī物偷税,sī何物不知,这人与张从革有姻亲关系,曾sī下请人托请过张从革。
这两案应当皆不小,否则不会张扬出去。
但这时两人时为两浙正副转运使,位高权重,无人弹劾,于是有人劝司马池,你去弹劾江张二人报仇吧。司马池不从,被人称为长者。
是包庇还是长者,不去考究。
但说明了这两人品行不端,也未必与历史相仿佛,可是郑朗还是很担心的,自己那批犯人没有处斩,石介一逼,不少人蠢蠢yù动。这两人来的正是时候。
还是不一定,可是江钧没有上任,他儿子就来到杭州胡作非为,一叶知秋,逼得郑朗索xìng先发作,让这个脓包先长大,挑开挤出脓汁。
富弼盯着两张收条,喃喃道:“好大的手笔。”
王安石道:“不多,这次我们不前去,以后还会有。”
“现在怎么办?”富弼迟疑地问。有两策,依此为把柄,让两个转运使乖巧一点,此时不叫包庇,是叫宽容。
还有一个办法,继续两败俱伤下去。
郑朗有权查处杭州境内案件,但没有权利查处两位转运使,江张二人一口咬定我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也不大好办。不就是喝一个花酒,又不是他们两个人喝花酒,喝花酒的官员不要太多。纵然处罚下来,也仅是贬职。
那么郑朗也会贬职,有可能也连累了他四个学生。
作为富弼,希望是前者,不是不能得罪这些人,他自己本身就是君子党,敢于进谏。但大事要紧,有这个把柄,两人老实了,没有必要火拼。原先郑朗在家中商议时,也希望是前者,所以王安石临走时说了一句,井水不犯河水。
这时严荣说:“要么,问一问郑大夫。”
是商议了,但没有想到会捉到两万贯的钱柜收条,事情有了新变化,还是通报老师一声吧。郑朗离杭州城不远,人就在富阳。既然严荣这么说了,几人同意,立即派人将信送到郑朗手中。
郑朗也愕然,然后寻思,大约这二人也不知道盒子里装的两万贯收条,否则不会大咧咧继续放在锦盒里。至于两败俱伤,他就没有想过。只要金子银子与铜块一起运回来,自己派人将两人的家抄了,朝廷也会装聋作哑。除非大局已定,那么会有人翻出老账,可那时翻出来还有什么威力?
他也不想火拼,可难得的两万贯收条,不利用可惜了,想了一想,既然江大少一来杭州,就要拼爹,那么就拼爹吧。
这些送礼的官吏有盐仓官,还有盐场监官,牵连到盐官、仁和、钱塘三县,复交给韩绛、吕公弼与薛利和、石介主审。
看看谁的爹是李刚!
对三位知县下了一条命令,两位转运使才来没几天,这些官吏们居然用房屋、美女与巨款贿赂他们,胆大包天,给我严查。!。


 第三百零二章 杀鸡(上)

但不久后郑朗回到杭州。
拼爹也拼不长的,一旦吕夷简与韩亿得到两个儿子的动静,必定会写信反对。
例如韩亿,宋朝发展到今天,兼并很严重了,仅郑朗知道的如他本家比部员外郎郑平,占真定良田七百顷,也就是七万亩地。一个比部员外郎,况且更大的权贵。
丁谓当政时,打算占购故相向敏中在长安华严川的田,派韩亿前去喻意,而韩亿对向敏中的儿子说,土地,衣食之根本,千万不能出卖。是不畏权贵,或者是守旧?
这样的人,万万不会让坐看儿子在杭州“胡作非为”。
倒是吕夷简更为老辣,他让儿子来杭州是为了混政绩的,也许会观望一阵子再做决定。
所以这件事速度必须要快,带了一些竹纸,匆匆忙忙赶回杭州。
见了富弼,富弼道:“郑知府,为什么我感到心中有些不安?”
“那是,如今连转运使我们都敢动,你想一想,从两浙到江淮,一个盐字牵连到多少官员?”
在郑朗记忆当中,北宋一朝,因为sī盐一事,造成数次起义,也不能算是起义,与王小bō方腊一样,属于不得志的sī盐贩子,sī茶贩子,才对朝廷心怀不满的。他们并不是那种过不下去的佃农,也是小康家庭的小商人与小地主,但人心不能满足,想要更多。可总体来说,是制度造成的结果。但没有因为sī盐,揭开什么大案,这是北宋官场的潜规则。倒是后来,特别是清朝,查出数起特大盐案,处死无数官员。
富弼有些sè变。
“富兄,你连陛下都敢骂,难道还怕这些官吏?”
“不是……”富弼说得很勉强。
“难道富兄也象一些人那样,以为陛下仁爱,骂一骂没有事,于是便骂,博一博清名。”
“郑知府,你怎么说出此语!”
“放心吧,这件事轻重我会掌控。”
“既知轻重,为什么你偏偏……”富弼准备说一句,为什么你将事情越闹越大,想到博一博清名,不由的语塞。
“我写的中庸,你也看过,直而温之,以刚直公平温和态度决事,但前面有与时俱进,也有一个直字。到病入膏荒的时候,也不得不用重药、虎狼之药诊之。有的事,我不得不对你说了,”郑朗将他的十面埋伏说出来。
“原来,原来……”
“这一回富兄明白我的苦心了,不但人命案,我不好交差,长久下去,连两矿都不保,你说一说,一个转运使算什么?”
“你怎么知道两位转运使会受贿?”
“我也不知道啊,”郑朗打了一个哈哈,很快想到一条理由:“江衙内行为不端,不能证明什么,但我担心,若是两位转运使德操好,我们处罚也得当,不过挨一些小竹杖,养养伤,当作一个教训,虽不快,江转运使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若德操不好,他们能很快勾结到一起,提前将他们弄出两浙,不然后果你也知道了。”
富弼无言以对,难怪郑朗一直在训练那一千几百士兵。大半天后,长吐一口气,埋怨道:“你瞒得我好苦。”
“事关重大,恕罪则个。”
“郑知府,他们必然不服。”
“不但不服,你想一想,江东让范仲淹折腾得天翻地覆,两浙又受到我的影响,有的官员过得苦啊。”
富弼哭笑不得。
“他们有一些人际关系,蛊huò起来,上书弹劾的人会很多。”
富弼还是有一些小手段的,后来硬是扛过吕夷简给他出的难题,但手段始终有限,因此在韩琦数次折辱之下,无还手之力。静下心沉思一会,问道:“后面怎么办?”
“不知道,但得快点结束。并且我还带来一样东西,”郑朗说着,将那几张竹纸拿出来。
竹纸从唐朝就开始出现了,造价很便宜,但工艺落后,不但粗糙,又黄又硬又脆,实用价值不高。到明朝后才渐渐改良了工艺,遍及开来。天工开物记载了简单的方法,与宋代工艺区别就是选材、沤材与石灰。选材必须选春天清明前后时的nèn竹子,早纤维nèn了,迟纤维老且粗,也是眼下竹纸发脆发硬的主要原因。二是沤竹子,必须要沤满三个月到一百天,不同地区的竹子,略有差别。那怕是一天功夫,也会形成区别。三是加上石灰,是起漂白作用。
这是简单的区别,中间还有更复杂的工艺,夹江竹纸从沤到蒸捣操四个阶段,一共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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