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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长河惊涛-第45部分

小说: 长河惊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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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不会有事的……”汪鸿极力宽慰着。

    楚涛却惨淡一笑:“已是天翻地覆了……”他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雪海去后,连日阴雨,湿寒让他有些扛不住了。“让大家做好最坏的准备……”

    “最坏?是什么?”汪鸿忐忑道。

    “我也不想让这江湖血雨腥风,可若有人非逼我不可……”

    汪鸿愕然,脸色煞白。却等不到楚涛更多的回应了。

    这一日,楚涛一言不发,把自己反锁在书房内,反反复复地,只弹奏着一曲波澜壮阔的《长河吟》。那曲乐声中的激流,百转千折地奔突着、挣扎着,却在巨岩的阻挡下一次次撞得粉身碎骨。悲凉得众人不忍听闻。

七十七 雪域猎王(一)() 
夜色朦胧。唯有一轮幽月映着静默无语的长河罢了。

    甲板之上空无一人。经历了长途跋涉的船员都乘着夜色上岸花天酒地去了。难得告别枯燥乏味的生活,码头上经历了白日装卸货物的忙碌后,也已沉睡。

    雪海的脑袋却突然从一片静寂的黑暗里探出来,左右转动,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不就是捉迷藏么?原以为那木叶有多可怕,细想来,不过如此。

    她只是用了货架上几匹布,再捎带上些许入水即沉的重物,系上绳索抛出窗外。待木叶即将降临,悄悄松手而已。狂怒的木叶只注意到满船的货物也许会遮挡视线,却不曾留意高处的梁架之间的死角里,也有可以躲藏人的狭小空间。

    小时候她总是这么作弄哥哥,因为哥哥没事儿就逼她写字,于是一学会丁点儿轻功就蹭上房梁,与哥哥玩捉迷藏。一直到急得哥哥满头大汗满院子狂奔真以为她出了什么大事,才悠闲地咬着糖葫芦出现在他的面前,俏皮地眨一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故作无辜。转身就让哥哥满院子追着打。

    不知为什么,这些天总想起小时候的事,想起她那不近人情的灰狼哥哥。想起哥哥知道她偷练刀剑时的火冒三丈,却又总是私下里教她几招轻功、几招防身的拳脚。突然明白过来,哥哥实是担心她受江湖的波及,尽一切心思,只为呵护而已。

    可终于,她还是被卷入了纷争。

    她悄悄地爬出货舱,三两步从甲板上飞跃而过,终于踩在了北岸的土地上。

    “不对啊,北岸!”雪海又一阵心惊。

    对面白色的灯笼正成排地摇曳着,在暗夜中仿佛白色的游龙。每个灯笼上都写着个硕大的“齐”字。是齐家的武师正在码头四处巡逻。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见人便仔仔细细地盘问不休,严密得滴水不漏。这时候一个女孩子孤身出现在码头,目标太过明显。无疑会立时被这群人抓去。

    眼看着几个武师模样佩剑的粗汉子正向她这头来。身后,是汩汩的流水,黝黑一片,深不可测。横竖都是危险,逃!雪海飞步往不远处的一片平房去,有遮掩总好过现在!

    深沉的夜色中,仿若一只飞燕掠过空中一般轻巧,雪海一闪身躲进了那片土房子里。探头探脑从窗户缝往里张望,四壁空空,只有简陋的床铺、柜子、架子而已。原来是伙计们的住屋。没有人。心中一喜,脑海中闪过一个坏主意。

    随便找了间空屋,推开窗,一窜身翻了进去。翻箱倒柜,果然,橱里尚有一套搬运工的粗布衣服。哈,管他是谁的,换上总比让人认出来强!

    可是这衣服也太长太宽大了些,拖曳出来的长袖在风中挥舞着,简直能做了唱戏的水袖!一点也不似大侠般英武!又埋头从柜子里翻腾了半天,找了把剪刀,三两下裁去过长的袖子和裤腿,挽起了边沿;胡乱盘起发髻;顺手裁了块幅巾绑上,往铜镜前威风凛凛一照。哈哈哈哈!她捂着嘴一阵偷笑。似乎,还真像那么回事。想了想,又在自己过白的脸上覆一层泥灰。这下再怎么也不至于是个大小姐了吧!于是便大咧咧翻了窗子往屋外去。

    哗哗的水声里,她把自己那身红装抛进了长河。又把那随身的玉佩摩挲了片刻,一横心,也掷进了长河。温润的羊脂玉在黑夜里一闪而过,就被汩汩的长河水吞没了。不明白为什么,泪光突然在眼前闪烁:“哥,放心,我会好好的。”不知道隔着长河,哥哥是否能感知到。雪海告诉自己,必须得长大一些了!

    突然,一只关节粗大的手结结实实拍在他的肩头:“喂!想啥呢?”

    心头“砰”地一跳,整个人都是一抖。雪海差点没被吓出一身冷汗。

    那粗野的声音道:“躲这儿偷懒?齐爷怪罪下来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自己是被当作了齐家的家丁。虚惊一场。雪海低着头粗声“呵呵”地笑着,应承着来者,企图蒙混过关。

    “还不快去?”

    “哦!”她慌不迭地找了个方向奔去。

    “喂喂!你搞什么?新来的吧!办货的在那边!你小子往哪儿躲?”大汉粗声粗气地指了指另外的方向。

    “嘿嘿,对不住对不住!”楚雪海飞也似的往他指的方向而去,只期望着尽快逃远些。

    “新来的真是难伺候!尤其这种长得粉嫩的小白脸儿,能有多大力气?管事的也真是,怎么招这种人来干活!”大汉腹诽不止,摇头跺脚,“改天让管事的好好收拾收拾这群吃白食的……”当他把目光投向依旧沉默的长河,突然愣住了,水面上漂浮着女子的衣物?慌忙用自己的剑鞘伸向水中,勾了半天才撩起。看那衣襟上的珠花刺绣,确认无疑物主必是有钱人家的女子。女人?难道上头要找的女人果真在这附近?

    联想到刚才站在水边那面目清秀的下人,忽然觉得不对劲:“妈的哪个干粗活的小子能长这么清秀!臭丫头!窝囊!居然被个丫头骗了!”恍然大悟,却是浑身憋气,简直连肺都快气炸了!“抓住她!来人!抓住那丫头!”

    一时间四围尽皆应和起来。

    楚雪海才跑出几十步远,就听身后杂乱的呼喊。正巧迎面森森然走来一队巡视的家丁。十多个大汉同时一声“什么人!”惊得她心中一慌,差点露了馅。幸好及时沉住了气,照样低头沉声道:“刚才见一丫头从这边过去了,这打扮绝不寻常,说不定是主子要的人!”话到一半,突然冲着那些人身后一瞪,急切道:“哟!就在那儿,刚见她闪过去!”

    轮到对面人吃惊了:“哪边?”

    雪海胡乱往前指了个方向,那队人便匆匆一个拐弯往前头奔去了。呆在原地的雪海暗暗憋着笑,疯也似的跟着逐渐四散开来的混乱扯开嗓门呼喊:“抓住那丫头!追啊!”这就叫做唯恐天下不乱。

    一眨眼,面前的追兵朝着个莫须有的方向追得不见了踪影,她已到了码头外。

七十八 雪域猎王(二)() 
然而大街上的搜捕居然也是森森然的严谨。齐爷把能用上的人都用上了。雪海猜测他一定太想拿她换回自己的儿子。齐楚两家的仇,她岂止是耳闻。于是,一旦稍有不慎,她的小命儿就该葬送在这些人手里了。

    见此乱象,依稀明白过来,木叶要把她留给齐爷,目的不是冲着她楚雪海,而是希望把整个江湖拖进一场混战里。南岸和北岸之间的仇恨会一点即燃。可他为什么不把她直接交到齐爷手里就那样满足欣喜了呢?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吧!齐爷的注意力如果全部都在她楚雪海身上,说不定,就方便他去实行更加不可告人之事。

    密密匝匝的齐家武师堆里,飘飘忽忽的白灯笼分外恐怖。雪海踏着冰冷的石板,望着天上遥不可及的月亮,心中一阵苦寒。她深深觉得自己的身份在这北岸掩藏不了多久的,尤其,没吃没喝没有银子的,即便藏住了,也早晚是饿死的命!

    长长一声叹息。怎么办呢?

    再次抬头,却见不远处,大路尽头,停着一辆马车!

    重要的不在于马车,而在于哼着粗气的马的身旁,一身黑衣格外肃杀的赶车人!幽幽的月光映照之下,那长影拖曳出几分风尘仆仆的江湖气息。袍底,暗暗透着古铜色的剑鞘一角。

    雪海狂喜地飞奔而去,脱口而出:“君和大哥!”

    但当那人闻声回头的时刻,雪海整个人都僵死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方阔英挺的脸,完全不同于谢君和凌厉如刀削的尖下巴。此人双眉粗犷如斧,双目炯炯射着星辰似的光。一字浓须横在唇上,更添了几分严肃。再看,就连身材也不一样嘛!谢君和高拔却枯瘦,而此人,分明如一座黑色的山峰一般,魁梧、伟岸。那人一动不动地叉开双腿立定,任衣袍在风里哗哗作响,说不定十个大汉上前都未必能推得动他一个。看年纪,也已近不惑了。江湖的阅历已在他的眼角刻下岁月的痕迹。他竟似乎在朝着雪海笑——嘴角分明笑着,可眼中却暗藏着深不可测的寒光。

    雪海发现仅仅是自己太过想念那个三天两头醉着的家伙了。

    他终于开腔了:“姑娘是谢大侠的朋友?”

    雪海警惕,不答。但是刚才的声音已经出卖了她的身份。

    厚重的声音呵呵作笑道:“我与谢大侠,也曾相识。”

    说到谢君和的时候,他的眼睛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凶光,但只是转瞬之间就杳不可寻了,她也不敢肯定那种犀利是不是凶光。身后的叫嚣声再度逼近,似乎刚才的骗局眨眼已经被揭穿。性命要紧,即便是个陷阱也没时间可供她犹豫了!

    黑衣人从从容容拉开车帘,她一纵身窜了上去,抱腿蜷缩成了一团。真心是个混乱的冷夜。只听得马车外笨重而杂乱的脚步碾压过石板路面,夹杂着佩刀佩剑互相撞击发出的铿铿声。还有无礼的呵斥:“喂,见没见过个扮成伙计的丫头,个子不高,细皮嫩肉的?见过的说话,有赏!”

    车厢外敦厚实诚的声音道:“似乎有个伙计经过,竟是丫头?往那边去了!”

    奇怪,刚才那人说话的口气可不是这样!

    雪海悄悄掀开车帘一角,探出眼睛向外张望。依然只有马车夫一人而已。灯笼的白光明明灭灭地在路的尽头闪烁不止。齐家那一拨武师已追着莫须有的“楚雪海”向远处去了。追击的声音又从另一个角落里逼近。一刻不停歇地,紧接着又来了一拨。心不由得随之高悬了起来。忽见人群中木叶那双杀气荡漾的媚眼一闪而过,怀着阴惨惨的笑。她惊恐地按住帘角,再不敢偷看一眼了。

    不多时,骏马一声嘶鸣,马蹄作响声中,马车轻轻一摇晃,车轮慢悠悠吱吱呀呀动了起来。立刻地,她就能感知到车轮飞速旋转,车身的颠簸不止。等等!她探出头去,只见马夫快马加鞭的果决而已。车夫并不理会她的惊疑,只顾狂奔而已。这是要带她去哪儿?她不敢轻易出声——谁知道齐家那些人有没有走远呢?

    一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出了城,向荒野而去。

    夜深,大路两旁唯有哨兵似挺立着的白杨罢了,绵延着,无穷无尽——似乎这条路的终点也漫漫无期。四围只有树,伸展着历经寒冬的僵硬枝条。除了黑衣车夫,再也不见了人的踪迹。月光悄悄透过车帘的缝隙投射进来,映出一片淡雅朦胧的紫。

    “喂!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儿去?”雪海终于忍不住发问。

    黑衣人突然勒马停车,仰天大笑。

    寒风骤起,草叶沙沙作响声中,不知又从何处冒出来齐刷刷三排剑客,四五十个人的样子,清一色的黑布袍、长剑、猎弓、箭袋。

    雪海深切感知到了来者绝非善意,下意识往马车深处靠了靠——完了,这会儿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别想逃了。“你……你们是……”她穷尽自己的见识也揣测不出这些人的来路。

    众剑客不约而同向那马夫沉重一跪,低首抱拳道:“拜见猎王!”

    猎王?怎么有那么奇怪的名号?雪海的江湖阅历实在太少。

    被称为猎王的人一挥手,沉声道:“别把姑娘吓着。继续赶路吧。”

    雪海十分不服气地上前按住了他的马鞭:“不!等等,你叫猎王?你怎么知道君和大哥?还有,你要带我去哪儿?”

    猎王笑得震天撼地,目光里透着千钧威严与恐怖。周围人也跟随着一起猥琐地笑。一霎时船底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全都涌回了楚雪海的脑海里。“你……”她已经觉察到自己声音的颤抖。那一个个黑影晃动成一团让人窒息的雾气,压迫着她。

    猎王浓眉一拧,冰冷地说道:“谢君和的女人么?”

    “什么?”雪海极其讨厌这种难听的说法,立刻尴尬地红了脸。但她注意到,当他说起“谢君和”三个字时,分明是咬牙切齿地愤恨着。

    “你一定不是君和大哥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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