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电子书 > 武侠仙侠电子书 > 长河惊涛 >

第44部分

长河惊涛-第44部分

小说: 长河惊涛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嘈杂之中,一双幽暗的眼睛在他们背后默笑:“住手。”

    一时间两个粗汉所有的挣扎都停了下来。

    “楚涛那么斯文的人居然有个会咬人的妹子。”回忆中,一个半带着调侃的声音闯进这片恐怖的寂静里。不觉想起了谢君和给自己的评价,笑出了泪花——顷刻间,泪水止不住地泉涌,模糊了眼前。

    直到她力竭之时,那汉子才终于找准了空档抽回手——虎口严重撕裂,一直到拇指根部,露出了白色的骨头,伤口惨不忍睹。再用点力,整个拇指都能被咬下来。血怎么也止不住,虽则按压着经脉,依旧惨烈地滴了一地。那两个男子的脸,一个惊得冷汗直冒如同跌进了池塘,一个因为失血疼痛而惨白如纸。

    雪海望着那狰狞可怖的伤口,满嘴驱不散的腥味扑鼻而来,只觉得一阵阵恶心反胃。

    可以想象自己瞪着眼,散乱着发,原本一嘴的皓齿如今鲜血淋漓,整个嘴的周围都淌着鲜血的模样,该是有多唬人。

    那个带着幽暗目光的人半掩着面纱,仍盖不住杀气:“滚出去。”

    两个汉子大气不敢喘地白着脸:“这妮子……这妮子……”

    “不滚?那我就让江里的鱼慢慢啃你们的尸体。”幽深恐怖的笑。

    两个汉子瞬间连滚带爬推推搡搡从狭窄的木梯挤了上去,关上了舱门。

    舱底又沉入了黑暗中。

    只有她和那个奇怪的男子对视。

    她认得那目光——精致细长得如同柳叶,好似女人的眼睛,带着朦胧的雾一般的迷离。但当微微皱起眉来,那双眼里只有冰冷的戾气缠结——它只属于残酷的杀戮和无情的冷漠。这正是当夜的袭击者。虽然,不见了幽灵似的白衣,却除不去靠近此人时连骨头都会冻僵的寒。

    她疑惑了:为什么那两个要伤害她的人竟被他拦阻?他想做什么?

    男子点亮了一盏油灯,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注视着衣衫凌乱的她——双目充血,如在愤怒中饮血的野兽一般残忍。除了仇恨,再也没有别的。

    雪海反复细细端详,识别着面纱背后的真容,发现那其实是一张漂亮到让人惊心的脸——远比哥哥漂亮多了,当然也恐怖多了。薄唇,细眉,水粉似的轮廓,无一不蕴含着妖娆风情。可是不知为什么,就像一张碎裂的图片重新拼接,脸上一道斜切而过的伤口把整张美丽的图都毁了——让人想到一条横爬在脸上扭曲着的蚯蚓。于是他才蒙上了薄纱吧!

    “你在看我脸上的疤?”男子的声音都透着寒气。

    雪海警觉地缩回目光,不敢回答。

    “你哥的手笔。”男子淡然道。

    雪海讶异万分,素来温文尔雅的哥哥居然会下这样的手?但想到自己被关在这儿,猜测哥哥只怕斩了此人的心都有,于是苦笑:“所以你恨我哥?”

    他摇头,刻薄地尖声大笑:“我只觉得可笑。你知道,那是因为他没有别的手段能对付我了。楚涛露怯了!号称南岸盟首的楚涛,居然没有办法对付我!”笑声猖狂地震动着。他忘乎所以地嚣张着。

    是,她在坏人手里,哥哥还能怎么样?能够想象得到,哥哥在月下独自踱步喟叹,就如同每次她闯了祸后,他不忍心责罚时一样的神情。雪海忍不住顶了一句道:“那是因为哥哥还有心,你——没有心!”

    “你很聪明。”他笑了,眼中却闪过更恶毒的光。食指一勾,把她的脸对准了微弱的油灯,凝视得痴迷。

    雪海因自己的衣衫不整而下意识地躲开。岂料那食指更坚决地拨过她的脸,迫使她直面木叶霸道的双目。这样的逼视让人极不舒服,似要看穿她的一切,践踏她的尊严。只是她无从回避。

    他从怀里取过白帕一块,细细地为她擦拭去蔓延了整个嘴唇和下巴的血迹,对着油灯端详的模样却甚是怪异——不似盯着活物,好似在欣赏一尊雕塑,在把玩一件逃离不了他的掌心的玩物而已。也许,他恨不能把她变成不能呼吸的陶人。

    “你也很漂亮。”他幽幽地吐气,“漂亮到让人嫉妒……”

    袖管一抖,手中多出一柄柳叶形的匕首。

    她见过这匕首!在她庆着生辰的夜晚,窄巷深处窒息的痛苦,记忆犹新——这人已不是第一次要害她了——他就是哥哥小心翼翼不敢在她面前多提的“木叶”吧!那个臭名昭著的杀手!她极力用更愤怒的眼神瞪回去。

    但她的眼神何时有过杀伤力呢?想着便觉心虚不已。

    他却不紧不缓地笑着。

    冰凉的刀面在她眼前闪闪烁烁,一瞬间贴紧了脸。寒气直入心坎,刹那间,脸上又似火烧一样地烫了起来。一个清晰的念头在脑海中闪电般划过:他想毁了她?

    她屏着呼吸,生怕泄露了一丝一毫的胆怯。

    木叶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欣赏着她极力掩藏的恐惧:“若在你脸上也留下个印记,怕你哥这辈子都会后悔他的所作所为。——害怕了?没错,我想毁了你,亲手。楚涛也会尝到痛苦的滋味,一辈子也忘不掉!”

    不,不能这样!

    她知道这一刀若真落下,就完了。何止这一刀?他一定会做出更凶残的事。

    当锋刃在她的脸上缓缓蹭过,急中生智地,唯有赌一赌了!

    雪海努力撑起自己天真无害的笑,稳着自己的声音道:“可是,你不是希望与哥哥合作么?”

    顿时在他的双目里燃起熊熊烈火!恶狠狠的杀意充斥了他的整个身躯,仿佛扑食的猛虎要将她撕成碎片。“啪!”极端愤怒的他反手掴了她一掌,映出一脸的红掌印。耳朵边“嗡”地一声,只觉眼冒金星。

七十六 花坠泥淖(下)() 
寒光一闪,她以为自己要没命了,却听砰然一击,木头碎裂的声音里,柳叶刀向她脖子边的木柱沉沉地扎去。侧头,唯见深陷的刀柄,不见半点锋刃。

    木叶背对着她,却是全身都在暴怒中抽搐不止。能够望见他紧攥得咯咯作响的铁拳和浑身都已绷紧成铁石的肌肉。甚至能够望见他手背上青筋下沸腾欲出的血液,还能够望见灼烧中绷紧的侧脸——咬牙切齿,恨不能把她的骨头都磨碎!

    但这阵愤怒终于渐渐平息下来,木叶重新面对她的时候,唯有一脸冻成冰霜的微笑而已。

    “我不会伤你,但自有人会——让你生不如死。”

    雪海的脸上无缘无故地热得沸腾,可心头的结也解开了一半。轻轻吁出一口气,继续天真无害地笑了起来,这回是真心地轻松了不少——不知什么缘故,尽管那双眼睛似乎随时都想把她吞噬,但木叶暂时还不敢害她,许是有更大的阴谋。但不管这阴谋到底是什么,靠岸之前,她尚无性命之忧。

    大眼睛忽闪着一眨一眨,冒出一连串的主意。

    “我饿了!”

    “什么?!”

    “饿了!饿了就是饿了!”她嚷嚷起来。

    “饿死了省事儿!”

    “要是把我饿瘦了,让哥哥知道,才不与你合作呢!”

    “你这……”木叶差点没被她气疯了。

    “嘿嘿,就一点吃的,小气什么?还有,太干的东西我吃不下,要点喝的,最好还是热的。以及,被你们绑着不能动——要不你喂我吧!”

    他的眼中漾过一道杀气,但是雪海看来,这还远远比不过谢君和那妖魔化的嘴脸。有这样的自信,但凡她无害的笑容下,再大的杀气也被化成了一滩水。自己唯一剩下的招,就只有这“厚脸皮术”了!

    他收刀出屋,片刻工夫真的端来个盆子,上面放着若干点心以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盆子被放置在她的脚边,他也顺便解开了绑缚她的绳子。

    “自己吃!”

    他的怒视之下,雪海咧嘴一笑,也算是小小的胜利吧。第一件事,是整好自己凌乱的衣衫——她可不想一直就这样没形象地与木叶对视,指不定真会招来什么危险。第二件事,就是狠狠地吃。

    还真饿了,点心当然比不过段诗雨的手艺。可毕竟有得可吃了。顾不上娇弱的形象,捋起袖子甩开膀子就对着糕点一顿啃。

    木叶始终皱着眉不看她。

    雪海简简单单吃完,懒腰一伸,两腿一蹬,全身的筋骨似乎也复苏了。然而,紫依兰蕊香又起,木叶的嘴角闪过一丝狡黠。心下明白了几分:“真是的,晕晕乎乎的,我要睡了!别来搅我的梦!”仰天一倒,一个骨碌,选准了麻袋垛下挡着风的位置,蜷身而卧——说睡就睡了。

    闭了眼,香香甜甜的鼾声起。

    木叶在她身边逗留许久。如同狡猾的猎犬一般东嗅西闻了好一阵,两眼终于流露出失望而又愤恨的光芒:“臭丫头!”随即,也只好上了梯子回到船甲板上去了。

    货仓里只剩下了雪海一个人。

    甲板上的脚步声逐渐轻了下来,然而,一种迷幻的困顿也随即袭来,她知道又是紫依兰蕊,那令人恐惧的幻药。一骨碌起身,朝四围张望了一圈,一麻袋一麻袋的货物,仿佛是些粮食。货架上还堆放着一卷卷长长的布料,用绳子捆扎着。哪里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嘛?只有一扇小得惊人的船窗,刚好只容伸出一个头罢了。难怪木叶那么放心她一个人呆着。无计可施,只好蹑手蹑脚向舱门处侧耳倾听。

    甲板上来来往往的声音甚是热闹,水手们细细碎碎的言语交织在一起——人实在是不少,当然的,这艘货船也实在不小。他们讨论的话题杂七杂八没头没脑,但是其中一句话分外醒目:“快靠岸了!”

    靠岸?雪海一阵欣喜。这是个机会——难怪船员们都在甲板上活动,舱门外也极少有人路过——大家都忙着呢!连木叶也似乎不再关心她的存在。靠岸的时刻,码头人多车船繁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雪海极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等待时机。

    终于,随着船身轻微的碰撞与晃动,大船靠了岸。重锚下水声与水手们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耳旁一片纷乱沸腾而起。沉重的铁锁声让她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当木叶打开铁锁,小心翼翼步入船舱,却听“哗啦”一记落水声,突兀得让他脸色大变。

    舱底的黑暗中,居然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那极为狭窄的一方船窗悠悠地泛着亮光——木叶奔到船窗前深深停顿了半刻,水面上正激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好似有什么重物直接沉到了水底——看那涟漪的形状,让人觉得,掉下去的分明该是个人。

    这怎么可能,只能探出个脑袋大小的方窗,楚雪海居然能从这里跳入水中?莫非她会缩骨功么?

    一阵狂怒,不信,决不信!谁不知道楚雪海一点武功也不懂?木叶轰然将那堆积如山的货物推倒向另一边。满仓的凌乱中,实在找不出个可以躲人的地方。

    落水声惊动了几个水手,从上方探下头来:“什么事?”

    “丫头不见了。有趣……”冰冷的笑绽开在木叶的脸上。

    什么?

    水手们大惊失色,上蹿下跳地惊呼不已,几乎要引起一船的骚动:“逃了?怎么可能?这鸟笼似的地方她怎么逃出去?”

    “追,赶紧追!”他们疯狂地叫嚣着。

    但是木叶突然一纵身堵在了舱门前,恐怖地笑着:“何必呢?蒋爷本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自有人会追,不用急。”

    “可……”

    “通知齐爷,让他自己来码头找楚雪海。我可没这闲心!”

    “什么意思?”

    “这里是北岸——楚雪海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游回去。这就够了。”

    没有人听懂他的话,却只听到更加尖刻的笑声,猖狂地充溢了整个船舱,诡异非常。他那双如野兽般血性的眼睛带着极大的侵略性,让水手们不寒而栗,仿佛硝烟的味道已经在空气里弥漫。糟透了,有人渐渐明白过来,局面远比预想的混乱。

    “天亮出发,去碧莲洲。”木叶令道,“按蒋爷说的,绕道来北岸的事,谁若说漏了嘴,长河的浪涛就是他的葬身之处。”

    众人噤声。

    木叶绑架雪海的目的到底何在?这目的似乎远远超出了一般的愤恨或冷酷。

    不到第二天天亮,楚涛的桌案上已经摆放了一张字条,上书:雪落北地寒。没有署名。这张字条是一只来自北岸的陌生灰鸽带来的。它落在书房的窗棂上,咕咕咕咕地叫唤着。当楚涛取下信管,那鸽子便心领神会般冲天而去,不留痕迹。

    他的脸色便一直沉寂着。汪鸿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作答。

    “小姐不会有事的……”汪鸿极力宽慰着。

    楚涛却惨淡一笑:“已是天翻地覆了……”他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雪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