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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汉末沉浮记-第41部分

小说: 汉末沉浮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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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易听出了赵谦有意送客之意,一时醒悟过来,差点被他人的影响,而坏了此行的大事。邱易忙拱手说道:“此次来郡中,是想肯求郡守大人为龚县君表功一事。”

    赵谦嘲弄的笑道:“哦?为龚文昭表功?呵呵,老夫数次下令命他领兵前来平舆,与我会合同讨鲷阳贼何仪,然而龚文昭却充耳不闻。区区一县之长就有一军大将假节自主征伐的气魄了,他还需老夫为他表功么?”

    邱易拱手拜道:“龚县君得闻郡守大人之令,心急如焚,早有领兵前来之心,可是西有郾城贼杜厉之迫,不得已才拖限了许久。后来又听闻平舆城早已聚集起了各县万余精锐的虎贲之士,心想仅凭召陵区区两千乌合之民,就是来了平舆城又不济什么大事。于是领了两千召陵义勇南下期思准备侧击何仪之右,好为郡守大人的平贼大军多分担点忧愁。”

    “幸得郡守大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将鲷阳贼何仪调出了鲷阳城,远来平舆的葛坡下寨,方被召陵义勇军窥到了破绽,一举攻破了鲷阳城,得了数十万石安民之粮。说来这破鲷阳贼何仪的机会,还是郡守大人您所给予的呢。龚县君如何敢置郡守大人之令于不顾。”

    赵谦面容一松,问道:“果真如此?那为何龚文昭不亲来平舆城向我汇报战情叙功?却将你派来了?”

    邱易恭敬的拜道:“非龚县君不肯亲来,而是他来不了了。他……他早前被陈国黄巾蛾贼的数支流矢射中,后又被贼人围困于召陵城外十数日之久,无有医药可治。此时伤口化脓,日日高热不退,昏迷的多,清醒的少,已然离大限之期不远了,是以无法亲自前来平舆城向郡守大人叙功。”

    赵谦惊得一下直立而起,许久后又重重的坐下,嘴里喃喃的说道:“原来,原来龚文昭将不久于人世了呀?他命你来时,可曾交待过你什么话没有。”

    邱易偷看了赵谦一眼,不知他为何如此大的反应。细细一想,决定还是少说为妙,免得言多有失,于是出言应道:“无有,龚县君只说一切都拜托给郡守大人了。若是郡守大人能为龚氏求得一列候之位,龚氏一族将对郡守大人感激不尽,龚县君于九泉之中也可瞑目了。”

    赵谦哑然而笑,说道:“这倒不像是龚文昭这头倔驴的言语……是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了子孙后代的前程着想,龚文昭终于还是向我服软了。”

    邱易应了一声是,赵谦却无下文诉说了。邱易又偷看了赵谦一眼,赵谦此时似乎沉浸到了回忆之中去了。良久,赵谦方幽幽的说道:

    “四十年前,老夫与文昭兄长同在蜀中求学。文昭兄长学业才识皆比我强,多年来一直是老夫的半师与长兄。可是这一切皆在及冠后都变了,老夫被蜀郡太守举为孝廉,不几年就被朝庭任命为辰阳长。而后数年一调,每次调任后皆是高升,即使中间老夫的父亲离世,老夫辞官守孝了数载时间,可复归官场后也依旧步步高升。到此时更做到了天下第一大郡的太守之位,明年更有可能升入朝中就任重职。”

    “然而文昭兄长及冠后,却只能在家乡的县中当任斗食小吏之职,直到三旬过半,才终于被举为三百石的下县县长一职。而后每历两任方能升上一小级,从三百石县长到四百石县长,直到现在也才五百石的中县县长。我数次要助他上位,他只是不肯,最后更是再也不肯与我来往了。”

    “直到前年召陵一县户口过万,可升为上县,文昭兄长终于可以升为六百石县令了。我帮他上报朝庭,说他之才足可出任平舆大县的千石县令一职。不想文昭兄长竟然反上报朝庭,说召陵一县因为连年的灾害,户口虽有,人口却愈发的减少,不肯升职。此事弄我俩大吵了一架,最后更闹到了割袖断交的地步。近两年来,他再也不肯来平舆了……没想到,那次一别后,现在再见就是生死之别了。”

    邱易默然无语,却原来县君龚彰的脾性如此之倔,宁愿走买官的非常路子,也不愿在昔日的小兄弟面前失了作为兄长半师的尊严。

    赵谦迟疑了片刻,说道:“算来,文昭兄长虽平灭了二十余万众的黄巾蛾贼,但平蛾贼的功劳远不如征战鲜卑等北狄之战功。二十余万的话,除去召陵尉的分功,与尔等各个义勇军将官的功劳,升任一州郡太守倒是足够了。可是要封列候的话,只怕在资历上还有所不足啊。就算是食邑数十、百户的关内候,都……。”

    邱易忙禀道:“召陵尉叶华弃城而逃,更陷龚县君于贼围之中……”邱易将叶氏的作为一说,又把自已等人让功与龚彰之事一说。赵谦不禁击案惊怒的叫道:“叶华这厮罪大恶极,竟然如此的害我文昭兄长,我必上奏朝庭斩了他不可。”

    良久,赵谦方才怒气稍平,满面复杂的望着邱易说道:“不想汝等兄弟如此大义,文昭兄长独得此莫大的功劳,就算是受封食邑千户的亭候也足够了。可惜,唉……可惜了……”

    自拜别赵谦之后,邱易回到召陵就无大事了。义勇军于数日后,在接到刘辟等贼被豫州刺史王允击破的消息,颖川波才早被朝庭大军讨平阵斩,南阳的张曼成部自有朱儁所领的南军前去征讨,召陵军已无可以征讨的目标了,加上主将重伤将亡,于是便正式的全部解散掉。

    义勇军兵卒每人至少带归了十万钱的巨额资财,各个都是欢喜无限的归家购买田地,或建新居,或是下聘成婚,一幅好不热闹的景像。即使是早早阵亡的义勇兵卒家中,也送上了数万钱的抚恤金,让义勇兵卒的亲眷们好一阵的感激涕零。纷纷拜谢龚县君、邱、朱等诸位义勇军将官的大恩大德。

    又过了几日,龚彰终于还是支持不住,驾鹤西归了。然龚彰的大儿早已亡故,小儿长孙还远在蜀中,无人带孝。邱易、邱瑞、朱勉三人便充作龚彰的故旧、旬吏为其带孝守灵。朱、邱二氏又出重金为龚彰开设道场,召来道士为龚彰做法事七七四十九日。准备在第五十日后,护送其的灵枢回归蜀地。

    从第二日起,前来拜祭哭灵之人数不胜数,高低贵贱全部都有,至少超过了三千人之数。邱易见了咋舌不已,倘若自已日后为官逝后,也能得如此之多的百姓爱待,便算是不愧此生了。

    第五日上,郡守赵谦这才风尘仆仆的策马从雒阳城返回,当听到龚彰已逝的消息,立时哭昏倒地。赵谦连日超过一百五十里的策马狂奔,往返于雒阳召陵之间,超过一千五百里的路程。就算是铁打的壮汉也遭受不住,又何况是本来就身体文弱,年过五旬的赵谦呢。赵谦至此病倒在召陵城中,宿于许氏府中。

    第二日,赵谦又要强起病躯为兄长龚彰设幡招魂,许朴、邱易等人齐齐劝说也无用处,邱易与邱瑞只得一人扶赵谦一侧,助其一臂之力。

第五十九章 离奇的情() 
“文昭吾兄,魂兮归来……”赵谦情深情切的声声呼喊,直叫邱易感叹不已。赵谦不顾战乱,与数骑只身奔至雒阳城四处求告,终为龚彰求得了巴郡充国县,食邑千户的义兴亭候一爵。相对与龚彰的倔强、小气,赵谦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啊。只有当对方死后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感受得到。

    夜间,邱易拖着疲累的身躯返回朱府的书房,赵谦虽然瘦弱,可基本上都是邱易、邱瑞两人在抬着他走。一整日下来,赵谦是没费多大的气力,邱易与邱瑞却是真的累惨了。

    邱易本想随意的洗洗后便休息了,不料书房之中灯火通明,还有一道人影印在窗帘上。邱易推门而入,却见朱旃正静静的跪坐在书房正中。看见邱易进来,只是随意的一眸,便又转头看向自已手中的帐册。

    这几年朱素精力不济,朱勉又小,几年来都是朱旃一人在管理着朱氏的财业。从前只有贩卖粮食一项,现在则多了数千亩的良田管理,事情也是多了不少。朱旃白日带儿管事,晚间整理帐册,说来也算是能人了。

    邱易走到一侧的铜盆前,清洗着面容,说道:“你倒是稀客,你不在自家的房中看帐册,跑来我这来作甚?”

    朱旃将帐册朝几上一拍,虎眉一竖,怒嚷道:“你说什么?什么自家我这的,这书房是你的吗?这书房乃是我朱家的书房,书房中的一切都是我朱家的,只是让你在这住住,怎么就成你的了?”

    邱易气闷,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这么大脾气作甚。你是朱家的大小姐,府中的一切你皆可过问,又何况是这书房呢。”

    朱旃傲然的说道:“你知道就好,这房中的一切都是我朱家的,跟你没有半钱的关系。你莫要忘记了你自已的身份,就连你,也只是我朱家一钱不值的赘婿罢了。”

    邱易闻言暗怒,却也没有直接喝骂反驳,只是默默的清洗已身,只当恶言如同清风拂面,过耳及忘。朱旃说了几句后,却转口说道:“明日,你给我离郡守大人远点。”

    邱易没有听清,转身问道:“什么?”

    朱旃不耐的喝道:“我让你离郡守大人远点,搀扶郡守大人的事,应该让与我弟与瑞公子来。”

    邱易不解的问道:“谁来不是一样么?搀扶之事累人,让勉弟轻松一点有何不可。”

    朱旃起身将帐册劈头盖脸的砸来,怒吼道:“你是真愚还是假愚哪?好好一个亲近郡守大人,提升自身名望的机会,岂能让你一介赘婿给占了去。你将我朱氏的嫡子置于何地?”

    邱易愕然,好一会儿才脸色阴沉下来,说道:“知道了。”

    朱旃由自不休的说道:“还有,今日听郡守大人说,要召百余名壮士护送龚县君的灵枢返蜀。这召陵县离蜀地巴郡的充国县有数千里之遥。其中路途崎岖,十分难行,于路还有不少的黄巾蛾贼为乱。这千里护送恩主的坚难任务,当交由龚县君平日里最信重的我弟与瑞公子二人才行。你不得插手其中。”

    邱易面色更加阴沉,原来朱、邱二氏为龚彰办理丧事,只是为了提升两家的名望罢了。这商贾行事,果真是无利不起早啊,自已还以为他们只是纯粹的只想报恩。

    还有那千里护送恩主的什么坚难任务,想必也是两个老狐狸想出来的名头。事情过后,只要将此事传扬开来,邱瑞与朱勉二人立会名望大增,达到真正的名闻州郡了。加上许朴弟子的身份,又与郡守赵谦在这些日子的亲近关系,被举为孝廉,想必也是轻易之事。果然是好算计啊。

    邱易对朱邱二氏的观感愈加的低下,狠不得立即与两家脱离了关系。心中更狠狠的想着,若非此事事关到与已亲近的瑞弟,还有对已还算不差的朱勉前程,必不会让你们轻易得惩。

    只可惜龚彰死得太早,邱瑞又忙于丧事,一时没有时机为邱易向两家人说及离异与改姓之事。被如此一拖,等到邱瑞他们从蜀地返回时,恐怕要等至半年之后方行。

    邱易应道:“知道了,明日我就待在府中,不再去龚县君的灵堂了。”

    朱旃满意于邱易的识相,点点头道:“那就好,去把帐册拾来,我回去带宁儿、偃儿睡觉去了。”

    在邱易俯身拾捡帐册时,朱旃好似记起一事来,随意的说道:“对了,陆平与成齐二贱奴私藏三百金金饼,被我发现了,我命他们交出,他们不肯,已被我用家法处置了。”

    邱易双手一颤,声音嘶哑低沉的问道:“怎么处置的。”

    朱旃气道:“还能怎么处置?对如此不听命令的贱奴,打杀了还算是好的。就连他们的主子也不过是我朱家的赘婿,他们竟敢罔顾我的命令。我已让朱栗打断了他们的双手双足,扔至豕圈中与豕同食了。”

    邱易缓缓的将帐册拾起,慢慢的走到朱旃身旁,紧紧盯着朱旃猛看。朱旃不禁一阵气怒,直挺叫嚷道:“怎么?我是你妻,身为主母,不能处置他们二人么?”

    邱易摇摇头,轻声道:“主母?呵,你对他们何恩?敢自称主母?你对我何礼?敢自称我妻?”

    朱旃慌退数步,叫嚷道:“你……你……你这是何意?”

    邱易神情迷茫,一时陷入回忆之中,口中喃喃说道:“我从十三岁时起,娶了二十三岁的你,这许多年来,我有厌过你丑么?你对我呼来喝去如同奴仆,我出言怨过你半句么?你每几日就要发脾气,处罚我劈柴,挑水,清扫豕圈,睡马棚,我有过反逆么?”

    邱易猛然间眼神大变,面容扭曲,朱旃一时慌乱,连连后退,撞到了案几,惊叫道:“你……你……你想做什么?”

    邱易冲前几步死死的抓住朱旃衣襟,提到面前喝问道:“回答我,有没有?”

    朱旃被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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