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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部分

我要做门阀-第793部分

小说: 我要做门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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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李陵要是没想开,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但现在,事实告诉他李陵与他一般,英雄所见略同!

    这让卫律兴奋无比!

    有了李陵的支持,计划便可以继续下去了!

    卫律正要和王竞仔细询问西域的事情,这时,帐外有人悄声道:“大王,大王,大事不好了,王帐中有人来报,单于正召见右谷蠡王屠耆,欲立屠耆为左屠奢!”

    卫律闻言,眼睛瞪的大大的,脸色马上就涨红起来,良久,他才吐出一句话:“狐鹿姑,你居然敢造反?!”

    毋庸置疑,狐鹿姑的这一手,完全出乎了卫律的意料之外。

    甚至,可以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之外。

    右谷蠡王屠耆?

    那可是在过去和先贤惮一般的刺头,乃是孪鞮氏内部与狐鹿姑素来不合的代表人物,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物。

    不过,此人过去,势单力薄,也就是那位屠奢萨满崛起后,才有资本和狐鹿姑叫板。

    如今,狐鹿姑却忽然与之合流,更要立那位为左屠奢?!

    一旦此事成行,卫律很清楚,后果是什么?

    他在帐中来回踱着步,脑中无数想法闪现,最终,他咬着牙齿,对王竞道:“王贤弟,辛苦你一趟,请你去面见母阏氏,告知单于现在的情况!”

    “遵命!”王竞听着,马上就拜道:“臣这就去办!”

    目送着王竞远去的背影,卫律想了想,掀开帐门,走了出去,对矗立在帐外的亲信心腹们说道:“你们立刻去通知在各部之中的汉官、秦官,请他们将此事,尽可能的让更多人知晓,特别是四大氏族的宗种与贵种!”

    “另外,马上去通知,所有坚昆骑兵与丁零骑兵,命令他们随时待命!”

    将这些事情都吩咐下去,卫律攥着拳头,恶狠狠的骂道:“狐鹿姑,既然你不仁,则休怪我不义了!”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他会逐步的利用狐鹿姑的病情,慢慢的完成对王庭主力的渗透和影响,借助李陵在王庭的影响力,在狐鹿姑病逝之后,立刻控制王庭,隐秘其死讯,然后通知李陵,让先贤惮赶来漠北。

    等先贤惮带人赶到,再联合内外的势力,将之变成一个傀儡。

    甚至,用某种手段,让其‘暴卒’。

    于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拥立一位幼主,假单于之命而行摄政之实!

    却不想,狐鹿姑忽然来这么一手。

    完全打乱了卫律的计划,卫律自然不是老实人,不肯傻傻的让狐鹿姑白白摘了桃子,当了黄毛。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引爆当前的矛盾,以寻求一个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机会!

    然而,卫律永远不会想到,他引爆的不止是他所看到的矛盾。

    而是匈奴自尹稚斜以来,沉淀和积攒了三十多年的重重矛盾!

    那些曾经被一代代匈奴单于和贵族,处心积虑掩盖与隐藏的矛盾。

    但现在,在新变量屠奢萨满的刺激下以及去年的惨败的打击下,这些矛盾,再也无法隐藏了!

    它们就像黄石火山下的熔岩,正沸腾着,随时准备冲破地壳,改变和重塑整个漠北!

第一千零九十节 匈奴剧变(2)() 
“……%&¥**¥#……”

    莫名的吟唱声,低低的回荡于山谷之中。

    穹庐内,烟雾缭绕。

    数十名萨满祭司们,围成一团,手持着各色法器,嘴里念念有声。

    被他们拱卫在中心的,是一个坐在蒲团上的干瘦老人。

    这老人闭着眼睛,手里拿着一个头骨制成的法器,他不停的摩挲着头骨上的水银层。

    忽然,他睁开眼睛,看向四方。

    所有萨满祭司马上就停下来,将头贴到地上,一边膜拜,一边高喊:“伟大的屠奢萨满,天神的使者,日与月的代行者,万物之灵所眷顾的屠奢!请您给与您的信徒与子民以启示吧!”

    这时,穹庐被人掀开。

    在这穹庐之外,为白雪所覆盖的山谷之中,数不清的匈奴人,已经跪满了山谷的每一片雪地,甚至每一块石头。

    这些虔诚的信徒,一边膜拜,一边高呼着:“伟大的屠奢萨满啊,您是天神的使者,日与月的代行者……”

    盘膝坐在蒲团上的屠奢萨满,扫视了一圈周围,忽然猛地站起身来。

    他的身子,则如同一株被狂风吹飞的小草一样,疯狂的摆动和颤动起来。

    围观的萨满祭司们,看到这个情况,立刻狂热起来。

    而在穹庐外的信徒,则彻底陷入了疯狂。

    “天神显圣了!天神显圣了!”

    “日与月之神啊,看看您的子民吧……”

    无数人喊着叫着,膜拜着,将头不断的磕向地面,磕的雪花四溅,甚至把头都磕破,也不管不顾!

    因,这样的场面,出现的很少。

    但每一次出现,都必将指引新的道路,或拯救无数生命,或避开莫大危险!

    譬如,数月前,汉朝的那个魔神,率军而来,彼时天神显圣,附体于屠奢萨满身上,使得屠奢萨满可以只带数千人,便安然夺回圣山与龙城。

    又如,当初狐鹿姑单于率军归来,漠北内外,都流传着单于要清洗屠奢萨满,杀光所有信奉其的信徒。

    然而,天神再次显圣,附体屠奢萨满,使得率军而来的狐鹿姑单于,不敢举兵相攻,甚至亲自来请教屠奢萨满。

    又如月余前,有数千名信徒,驱赶牲畜,自余吾水而来时,天神再次显圣,通过屠奢萨满之口,命其改道。

    果不其然,这支队伍刚刚改道,他们原本计划要走的地方,发生了极为强烈的雪崩。

    数百名不听屠奢萨满警告与告诫的牧民、贵族与他们的牲畜,全部被活埋!

    有了这些先例,所有的信徒,都对这位受到天神、日与月与万物之灵所垂青,传说已活了足足一百二十多岁,见证了老上单于时代的伟大使者,顶礼膜拜,虔信不已。

    如今,天神再次通过屠奢萨满显圣。

    谁不激动?

    谁不兴奋?

    谁不疯狂?

    所有的眼睛,立刻全部聚焦在那个干干瘦瘦的屠奢萨满身上。

    “我的子民,我眷顾的人啊……”摇摇晃晃的屠奢萨满,忽然用一个极为怪异的腔调,声带里仿佛两块木头在摩擦一般:“黑暗将来!”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惊恐起来。

    无数人面面相觑,紧张不已。

    而被天神所‘附体’的屠奢萨满,却舞动着身躯,依旧用着那怪异难听的腔调,低沉着道:“它会在撑犁孤涂归天后到来,被黑暗所控制的邪魔,会害死撑犁孤涂,然后将黑暗、恐怖与邪异,撒遍整个世界!”

    说完最后一个字,屠奢萨满战栗与摆动的身体,仿佛失去了力气,软绵绵的栽倒在地。

    几个萨满祭司立刻爬着向前,扶起后者,将其搀扶到蒲团上。

    此时,屠奢萨满才真正的睁开眼睛,望向众人,问道:“天神刚刚降临了吗?”

    周围的萨满祭司们纷纷含着泪点头。

    有人问道:“伟大的屠奢萨满啊,刚刚天神启示说,有黑暗邪魔将要降临……?

    “它还会害死伟大的撑犁孤涂……”

    “您是否看到了那黑暗邪魔的真面目?”

    屠奢萨满巍颤颤的在他人搀扶下,站起身来,低声叹道:“我看到了……”

    “血与火在沸腾,草原上的大地,横亘着无数灾厄……”

    “就连燕然山的精灵,都因这恐怖的灾难而痛哭!”

    所有听到他的话的萨满祭司,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伟大的屠奢萨满啊,我们该如何制止那黑暗邪魔?”

    屠奢萨满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法!”

    “邪魔一旦得逞,那么,除了天神最虔诚的信徒外,整个世界无人可以幸免于难!”

    “最终的最终,天神将从圣山走下,用烈焰与洪水,将整个世界都清洗干净,然后命祂的虔诚信徒,在这个被清洗的世界中重新繁衍……”

    他昂起头,道:“除非,有人可以在邪魔得逞之前,在祂控制草原之前,打断祂的作为!”

    此言一出,顿时,全场的人都高声大叫起来:“杀邪魔,杀邪魔!”

    毕竟,按照屠奢萨满过去所言的所谓‘虔诚信徒’的标准,在场的人能做到的寥寥无几。

    因为,所谓的‘虔诚信徒’,不止是祭拜和祭祀天神与日月万物那么简单。

    更要求,信徒完全尊奉并且不可有丝毫质疑。

    且必须完全无条件的信奉和遵守天神使者的教导。

    并不得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简单的来说,就是一切遵从屠奢萨满,哪怕屠奢萨满让自己去死,也要毫不犹豫的抹脖子。

    更得将其一切,包括生命、财产、妻女、子嗣,统统奉献出来。

    于是,在狂热的宗教气氛中,整个山谷,旋即变成了兵营。

    数不清的武器,被人分发了下去。

    虽然大多数,都是些木矛、石锤一类的简单武器。

    但,也有大量的青铜武器,被发到了青壮手中。

    更有上万匹马,准备就绪。

    若这个时候,有聪明人的话,就应该会发现端倪,察觉不妙。

    可惜,此刻,这里已经尽数为狂热的信徒所占据。

    哪怕有那么几个聪明人,也发不出声,更不敢发声!

    于是,这支队伍浩浩荡荡的在萨满祭司们的率领下,涌向且渠赫斯的南方,那单于王帐所在之地。

    ………………………………

    几乎是在同时,另外一侧的呼衍氏营地中。

    呼衍氏族当代的族长,匈奴的左大将呼衍僰也在点兵聚将。

    两千多骑兵已然就绪。

    在他面前列着长队。

    这是他在仓促间所能组织和动员的最大力量了!

    不过没关系,他的使者已经出发了。

    两天内,方圆五百里内,所有忠于他的骑兵,都将赶来。

    “呼衍氏的勇士们!”呼衍僰举起手中的青铜铤,策马从自己的骑兵面前走过:“自从冒顿大单于鸣镝以来,呼衍氏就一直是伟大的撑犁孤涂最勇敢、最坚实的盾牌!”

    “现在,有人居然率兵挟持撑犁孤涂,想要自立为单于!”

    “骄傲的呼衍勇士,绝不能答应!”

    他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大声下令:“今天,我,伟大的呼衍氏之长,且鞮侯单于的左大都尉,句犁湖单于最骄傲的勇士,将率领你们,保卫撑犁孤涂,保卫大匈奴!”

    而在他面前,听着他宣言的呼衍氏贵族们,立刻就舞动手里的武器,带着他们的部下,狂呼起来:“主人,请您下令吧!”

    呼衍僰于是将青铜铤向前一指:“随我冲锋,保卫撑犁孤涂!”

    由是,呼衍骑兵像潮水一般,从营地之中倾斜而出。

    呼衍僰则静静的看着这个场面,脸色有些凝重。

    对他这个级别的匈奴高层,四大氏族的执掌者而言,什么保卫单于,保卫匈奴,都是废话。

    呼衍氏什么时候这么忠诚过了?

    当年,他们可是连如日中天的老上单于,也敢反的氏族!

    更不提现在的情况了。

    事实上,呼衍氏族在过去、现在与未来,都只会忠于自己的利益,特别是族长,譬如说呼衍僰本人的利益。

    而很不幸,现在呼衍僰最怕的就是右谷蠡王屠耆登基!

    因为,在过去数月,呼衍僰与那位右谷蠡王,站在两个不同阵营内。

    呼衍僰是支持先贤惮的,而且是第一个派人去西域表忠,并公开在匈奴国内为其张目的顶级贵族!

    一旦屠耆战胜先贤惮,成为新单于。

    呼衍僰很清楚,等待他与他的嫡系的必将是残酷的血洗与镇压!

    就像那些匈奴过去的胜利者清洗失败者一样。

    为了不让自己被人清理,呼衍僰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当然,单独一个氏族,是无法撼动和动摇王庭的。

    这一点,呼衍僰很清楚。

    但妙就秒在,呼衍僰知道,要动手的肯定不止他一个。

    兰氏、须卜氏甚至孪鞮氏内部,不爽屠耆的一抓一大把!

    更重要的是——呼衍僰如今有着大义名分在手——保卫单于,保卫大匈奴,铲除反贼。

    ………………………………

    单于王帐中。

    狐鹿姑的生命,已然走到了终点。

    他在坚持完成了册封屠耆的仪式后,便已然虚脱。

    现在,更是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瞪着眼睛,看着这熟悉的穹庐,看着周围的人影,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呼吸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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