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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我要做门阀-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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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能活着,活在政坛上,活在长安。

    哪怕他什么事情也不做,只是混吃等死,下限也是一个万石君!(万石君石奋就是靠熬,熬死了所有人,最终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开国元老、四朝元勋,于是就莫名其妙成为了国家重臣……)

    但相同的,因为太年轻,很多事情,是他现在很难去做的。

    他可以在新丰随便玩,随便实验。

    但出了新丰,想要插手其他地方,就会遇到各种阻力。

    除非他能和霍去病一样,立下盖世之功,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不然,谁会去听一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小的年轻人的指挥?

    而于己衍的价值,就在这里了。

    若能控制于己衍,使之成为自己的傀儡。

    那么,整个京兆尹治下的二十一县,岂不是就可以成为他的地盘了?

    当然了,要做到这个地步,张越还要做一些工作。

    但至少,有了一个完美的开端!

    这样想着,张越就笑着对于己衍道:“本官也受邀,往朝太子,不如京兆尹与我同车?”

    于己衍闻言,吓得浑身发抖,连忙道:“下官安敢与侍中公同车?愿附骥尾!”

    张越闻言,眼睛一亮,心里赞了一句:“上道!”

    他要的就是于己衍这个态度。

    仔细想想,其实于己衍担任京兆尹这些年来,政绩还算中规中矩。

    虽然他没有让京兆尹各县变好,但至少没有让他们变得更坏!

    这说明这个官僚还是有操守的!

    最起码,他还是有些是非廉耻之心。

    这样的人,若是利用好了,就是双赢!

    张越也不与他客气、客套,笑着道:“既然京兆尹坚持,那吾也不好强求……”

    于己衍闻言,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总算是过关了。

    至少没有让这个张蚩尤找到为难和打击自己的地方。

    真是太一保佑啊!

    于己衍觉得,自己以后还是离新丰事务,离这个侍中越远越好。

    最好,连接触都不要有!

    毕竟,这种骤然显贵,又春风得意的年轻人,指不定什么时候脾气上来了,就要拿人立威!

    在他数十年的宦海生涯里,见过无数的例子。

    包括,当年他的上司咸宣。

    ………………………………

    两刻钟后,张越的宫车抵达了博望苑的门口。

    此时,博望苑中已是华灯初上。

    宫阙门口燃着几个火把,一队汉军士兵,昂首挺胸,站在门口。

    在理论上来说,博望苑也是属于汉室皇室宫阙园林,也算是禁苑。

    所以负责保卫博望苑的汉军也是属于北军的禁军。

    执行的也是等同于未央宫的警备级别。

    只不过,进入博望苑需要的不是宫籍,而是太子的许可。

    所以,见到陌生宫车,立刻有军士上前,朗声问道:“来者何人?”

    “侍中领新丰令张公讳毅奉家上之诏,特来赴宴……”为张越驱车的车夫朗声回答,同时将太子送的请帖递了过去。

    “原来是张侍中……”那军士闻言,立刻挥手,让人打开大门:“请……”

    然后,跟着张越的车的于己衍也到了。

    所有的军士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画面。

    京兆尹于己衍的马车,跟在侍中领新丰令张子重的车后……

    从前,长安城里有很多好事之徒,都在猜测这侍中领新丰令张子重履任后,若见了京兆尹,到底是京兆伊指挥新丰令?还是侍中官号令京兆尹?

    如今看来,不用猜了。

    侍中官牢牢占据了主动和优势,还让京兆尹俯首称臣,甚至附骥尾后,像个小媳妇一般。

    在张汤、王温舒、咸宣之后,又一个开始玩起代理人政治的巨头似乎正在冉冉升起。

    于己衍此刻才想起来了。

    似乎,好像,大概,自己主动要求附骥尾后是个糟糕的主意。

    恐怕到明天早上,整个长安城都会知道京兆尹于己衍不要脸,主动低头给张蚩尤当了门下走狗!

    不然他为何愿意附骥尾后?

    于己衍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一片灰暗。

    虽然说,在汉室官场上,给一个年轻新贵当傀儡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相反,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意味着可以借助那个新贵的资源和能力,不断的上进。

    躺着就可以升官,只要乖乖听话,甚至可以一望九卿乃至于三公!

    只是……

    于己衍发誓,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给对方当傀儡啊!

    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得罪,也不敢得罪,更加不愿得罪对方罢了!

第三百零七节 祖传绝技() 
张越没有理会他人异样和叹服的眼光,乘着宫车径直驶入博望苑之中。

    今夜的博望苑的气氛似乎有些异样。

    一进来张越就察觉到了。

    虽然这太子苑囿依旧喧哗热闹,但隐隐约约张越又感觉到了有些不同。

    具体哪里不同,一时间还真说不上来。

    只是觉得似乎有东西发生了变化。

    宫车在博望苑内部的一处门廊前停了下来,负责今日迎接宾客的官吏立刻迎上前来,拱手拜道:“奉家上令,太子舍人张贺恭迎贵宾!”

    张越闻言,连忙走下宫车,上前拜道:“毅岂敢当大兄之礼?不胜惶恐之至!”

    张贺是张安世的长兄,而张越要称张安世一声‘大兄’,大兄的大兄,自然是老大哥。

    “原来是侍中大驾光临……”张贺笑着道:“家上早已扫榻相迎,期待已久……”

    说着就领着张越进了内门。

    对于张贺来说,或者整个太子系的有识之士而言。

    现在笼络好张越,已是重中之重!

    在过去十余年,太子和他们已经吃够了没有一个在天子身边的自己的人苦楚!

    他们更是无比清醒的明白一个真理——若天子身边的人,全是敌视太子或者装聋作哑的人。

    那太子的位置还能稳固吗?

    只是可惜,认知到这一点的人,少之又少。

    博望苑里,敌视和仇视这个年轻的侍中官的人多如牛毛。

    所以张贺是真的怕,那些猪队友,把一个好好的自己人逼成了敌人。

    他们又不是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

    驸马都尉金日磾,在很久以前,其实对太子还算友好和亲近。

    但就是博望苑中的某些人,总爱拿他的出身说事,动不动就说什么‘休屠余孽、夷狄孺子’,在自己的转圜下,金日磾都忍了。

    但……

    有一天,有一个不知道真傻还是假傻的混蛋,居然写了一篇文章,暗讽金日磾的生母在匈奴的时候不检点。

    更让人错愕的是,很快这篇写的也就一般般的文章,居然被金日磾知道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金日磾侍母极孝,他也一直自我标榜是大孝子。

    太子之臣居然辱及其母?!太子却只是将之除名,逐出博望苑?!

    这只能被他以为是太子授意!

    从此这位一度亲近太子的天子重臣,疏远了太子。

    甚至连逢年过节,也不再去东宫拜谒,只是派了一个庶子去问礼。

    张贺又能有什么办法?

    有时候,张贺也感觉很累,想着是不是干脆不管这些事情了。

    他爹留下的遗泽,非常非常多。

    多到他和张安世两个人,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做,无论将来是谁上台,都不能亏待他们!

    原因很简单——当今天子诸王,除了刚刚出生不过一年多的刘弗陵,其他三王,包括已故的齐怀王刘闳,统统都是他老爹张汤代君所立。

    包括这几位大王的元服、封国和册封诏书,皆是他老爹亲自选择的。

    这是张氏至高的荣誉!

    也是张氏的底蕴所在!

    未来,无论是哪一系上台,作为张汤之子的他们,都一定会被恩赏,被重用!

    但……

    他终究还是没忍心。

    太子对他不薄,几如国士,推心置腹,信任有加。

    他不能也不敢背弃太子。

    想着这些往事,张贺就带着张越,穿过了一个个阁楼,来到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大殿前,然后他便提起绶带,轻身对张越微微恭身,走到殿门口,大声宣礼:“侍中领新丰令张子重觐见太子!”

    殿内,十余名训练有素的赞礼官立刻呼应:“侍中领新丰令张子重觐见太子!”

    声音洪亮,通传整个大殿,让即使处于歌舞与琴瑟之中的士大夫们也能听得仔仔细细,明明白白。

    啪嗒!

    在这瞬间,许多原本还谈笑风生的士大夫脸上的笑容凝固起来。

    他们依然还记得,就在一个多月前,就在这博望苑里发生的事情。

    很多人甚至还记得很清楚,太子家令郑全自缢被发现时的模样。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舌头伸的长长的,脖子都被白绫箍成了青紫色。

    在他自缢的卧室的案几上,放着一封谢罪书……

    很多人想到这里,就感觉小腿肚子都在发抖。

    似乎,好像,大概,张蚩尤来一次博望苑,谷梁君子们就要蒙受一次打击和损失。

    如今在场的人,甚至还有就是上次被扫到,被迫宣布‘闭门思过’的人。

    咯咯咯……

    有人因为恐惧,连牙齿都在战栗。

    更多的人,则悄悄的将身子向后挪了挪。

    没办法,事实已经证明,在长安的谷梁君子们,绑在一起也打不过那个张子重。

    而且,对方也不是没有人。

    想车轮战?

    太学的那帮肌肉男,闻风而至。

    如何打的过?

    几十年了,谷梁学派就没有打赢过公羊!

    一次也没有!

    如今,甚至被一个连公羊学子都不是的黄老学派的弃徒,用《春秋》大义抽脸。

    上次被打的那一巴掌的掌印,现在都还留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的厉害……

    谷梁君子们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绝对不傻,也不会蠢到明知道会被打脸,还送脸上门。

    那就不是对付仇敌了,而是给对方送名声。

    没办法,只好启用儒生们的祖传绝技精神胜利神功,很多谷梁学者们宣称:张子重不过佞幸罢了,能得意一时,不能得意一世!

    更有人宣称谷梁被其所挫,不是因为谷梁学者们学问不精,而是因为这张子重是小人,吾等君子落了他的算计,也是无可奈何,非战之罪!但是……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所以胜利必将属于正义,必将属于吾辈君子。

    未来青史之上,这个小人、佞臣必定遗臭万年。

    甚至还有人举了当年孟子与许行的故事来佐证这一论据。

    孟子当年与许行辩论,虽然吃了亏,但是……最后胜利的笑的最后的难道是许行?

    所以啊!

    大家只要等着坐看这张子重自取灭亡就可以了,犯不着和他这样的无耻小人、饶舌之人逞口舌之利!

    等将来太子登基,有的是法子收拾和处置他!

第三百零八节 恼羞成怒() 
张越走进殿中,拿着眼睛,从左右两侧一位位羽冠锦纶的士大夫身上扫过。

    他的记忆力本来就还不错,如今有了空间辅助,更是强大到只要愿意,就能记下每一个他曾经见过的人。

    所以,只是随便扫了几眼,张越就发现,在坐的‘老朋友’还真是不少!

    当然,也有不少新面孔。

    看着这些人,张越露出如春天般温暖的微笑,走到殿中,对着坐于上首的太子刘据和长孙刘进拜道:“微臣敬问家上、殿下安……”

    “张侍中请起……”太子刘据笑着起身,走下台阶,亲自走到张越面前,将之扶起来,道:“这次郁夷之事,多亏爱卿劝谏,方才没有酿成大祸,孤为郁夷、雍县及整个岐山百姓谢卿……”

    这次往郁夷救灾,他真是大开眼界。

    郁夷县不过两三千户在册庶民,人口不过一万多,甚至比不上长安城附近的一个乡邑的人口。

    但郁夷士绅们的贪婪和穷凶极恶,却是他过去读史之时,所未见的。

    恐怕也就只有传说中的桀纣在位之时的那些残民之官,才能与之媲美一二。

    而郁夷百姓在这些人的压迫和剥削下,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当他抵达郁夷时,那里已是一个人间地狱。

    几乎所有乡亭的土地,都已经开裂。

    每天都有无数人绝望的自杀。

    甚至出现了阖家服毒自杀的例子。

    刘据抵达之时,郁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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