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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大明阁臣-第20部分

小说: 大明阁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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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客居”内,房洵从房小梅手中接过手掌大小的琉璃瓶,手中折扇轻摇,面带必胜的笑容缓缓的朝台垣走去。

    所过之处,并无一人敢阻挠,倒不是因为他长得帅,也不是因为他面子大,更不是因为别人认识他,而是他手中有一批让百姓望而生怯的“牙人组织”!

    那边陈瑀就不行了,挤了良久才走到一半,现在全身已经被汗透了,要是照此下去,今日比赛定会不战而败了。

    台垣上那李县令、房主簿、还有范典史都使劲的摇着折扇,那房主簙不耐烦的嘀咕道:“这陈瑀面子真大,昨日便迟了,今日又是这番,还将不将本官……县尊大人放在眼中?”

    “这么多人,本官有皂吏开路都挤的不成人样,那陈瑀来晚不是很正常?咱们安心在这看戏便好,莫要急!”李县令笑呵呵的道。

    就在这时,人群中朱寿高呼道:“陈案首进不去了,劳烦各位给让一条道啊!”

    这一嗓子比什么都管用,他前面的人全都自觉的让出一条胡同,但每个人眼神都是十分警惕,待陈瑀一过,立刻便将自己原先的位置给合上,以免后面的人把自己的位置给占了。

    好不容易上了台垣,陈瑀已经满头大汗,随意的用袖笼拭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滴,有几缕黑发贴在脸颊上也顾不得撩开。

    只是这般模样看上去又有一种运动美,不知又祸害了那前排多少姑娘们的芳心。

    那些娘子们兴奋的对自己周边伙伴嘀咕,真没有枉费他们起来这么早,这陈案首真是俊俏呀!

    “陈瑀加油!”不知台下哪个花痴女喊道,她这一嗓子下去,简直是喊在了空旷的山谷间,不一会儿回声四起“陈瑀加油……陈瑀你好帅……陈瑀我爱你……陈瑀我要强、暴你……”

    台下那些呼喊声把陈瑀下了一个趔趄,连忙又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李武和李梓棋还有朱寿三人都并排的站在台垣边,见陈瑀那尴尬样子,李梓棋不禁抿嘴一笑。

    这一抹笑容犹如清泉中泛起了一道涟漪,让陈瑀心生荡漾,和这小妞呆了这么长日子,还从未见他笑过,陈瑀也礼貌的漏出了自认为最为纯洁的笑容。

    “这笑容……好猥琐!”李武十分认真的给陈瑀下了定论。

    李梓棋连忙收了笑容,狠狠的瞪了一眼陈瑀。

    有人欢喜有人忧,比如房洵,他现在心中就十分的不爽,行,陈瑀,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其实人家陈瑀压根就没把这当成一件事,此刻心中说不出的轻松。

    这个时候,范典史见众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急忙唱道:“依照约定,这第二日比试开始,由房洵房案首出文试题目。”

    房洵收敛住心中那怨毒的想法,努力漏出最大度的一面,他和煦的笑道:“陈廷玉,这道题你若是解了出来,我房洵甘拜下风,并奉上五百两纯色银子,但若是你解不出,那便当做你输,如何?”

    “行!”陈瑀回答的很痛快,深怕房洵加什么条件,这么公平的比试,不答应简直对不起自己,最不济就是答不出,但若是答出来了,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啊!

    不就是个名声么?他本就抱着两场都输的心态来的,他也知道房洵这么说的目的,恐怕这题,连他自己都解不出,又不想和自己打平,所以才下了这个条件,只是这样不免落了下层。

    见陈瑀答的这么痛快,房洵放下了心,他心中冷笑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

    他这举动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陈瑀,都想看看这房洵到底会出什么样的题目来刁难陈瑀。

    只见他拿出了一块十分精美的方形琉璃瓶,只是瓶内却装着一块金子,那金子在阳光折射下闪闪发光。

    细看却发现那金子的体积很明显大过了瓶口的直径,换句话说,这块金子是在烧制这琉璃瓶的时候便放在其内。

    “一岁前,在下偶遇一位波斯炼金术士,他给我出了一道难题,至今我也无从解开。”

    “这琉璃瓶内装的是一块纯度很高的金子,波斯番王之女十分喜爱其外的琉璃瓶,但碍于其内有一块金子,于是便寻得其国上下有能之士想方设法将其除去,但至今不得解,于是那位术士便寻着样子,打造了一个类似的瓶子,来我中原求解。不知陈瑀你可否为其解答难题?”

    “这怎么可能?”房洵话甫一说完,一旁范典史就惊讶道:“正常一块黄金都很难将其融化,更别提还有这么苛刻的条件,这番邦之人就是事多,里面这金子多好?依我来看,就砸了琉璃瓶,取其金,岂不妙哉?”

    范典史的想法,也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因为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这一场陈瑀定是输了。

    “留客居”内,房小梅正趴在二楼靠近窗子的桌子上,他正一丝不苟的欣赏着不远处的陈瑀,同时心中微微有点儿自责。

    一双玉手在桌子上胡乱的画着,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已经写了许多“陈廷玉”三字。

    台垣上的陈瑀还没有做答,他此刻那认真思索的模样当真很是帅气。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

    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另一边,只见台下李梓棋愤愤不平的嘀咕道:“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自己都不能完成的事偏要让别人完成?这人的心思就不纯!”

    “若是陈瑀把这题都解了,不知又要勾起多少姑娘的芳心啊,幸好这题解不出,不然陈瑀日后身旁都是些莺莺燕燕的,我要怎么和他出去玩呀?”朱寿说道。

    “有了!我还真能解出来!”陈瑀眼中一亮,他声音不大,但却如平地惊雷,炸的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留客居”内那双玉手猛然停下,整个人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陈瑀,不自觉的喊了一句:“当真?”

    随即又自嘲的笑了一下,人家都不在身边,这说给谁听呢!

    “你说什么?要知晓可不能毁坏这琉璃瓶!”房洵不可思议的道。

    “不会毁坏,且会还你一个完好无缺的瓶子,只是我配置溶解液可能需要一点儿时辰,不知众位可否等我片刻?”陈瑀道。

    “等!就是等到明日我等也要等,我倒要看看陈廷玉你如何变戏法的!”李县令来了兴致,捋了捋胡子站起来高声道:“英雄出少年,天佑我钱塘!”

    一开始,陈瑀到真是被这题目难住了,思考了半饷突然发现他思索错了方向,他本能的想法就是用物理方法解决,但却忽略了化学方向。

    这是一个放在后世十分好解决的问题,只要把金子融化便可以,如何融化金子?只要学过初中化学都会知晓一种腐蚀性十分强的东西“王水”。

    “王水”是将浓盐酸和浓硝酸按照三比一的比例配置,溶解金子十分的迅速!

    至于这盐酸到很好配置,只要将食盐与矾混合烧制便可得。

    只是硝酸可能难一点,但是不要紧,陈瑀恰巧看过徐光启的名著《天工开物》,里面已经提到如何炼制强水。

    “取绿矾五斤,硝石五斤。将矾炒去,约折五分之一。将二味同研细,听用。次用铁做锅……”

    徐光启制作“强水”的原理就是将绿矾受热分解产生硫酸,在与硝石反应产生挥发性硝酸,然后通过蒸馏将硝酸提取。

    想明白了这一层,陈瑀便告诉了范典史自己所需要的材料。

    那范典史连忙点头,现在只要陈瑀不要天上的太阳,管你什么东西,他范僖都要给找来。

    废话,这么难得一见的场面,有谁不想见识一下?况且这可都是日后吹牛逼的资本啊!

    范典史很积极,不一会儿便把陈瑀要的所有材料都找齐了,还找到了几个资深的炼金术士。

    陈瑀很满意,他把所要炼制的东西一一告知了那几个术士,没办法,术业有专攻,炼制的时辰很长,但是现场的人全都耐心的等待,他们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台垣。

    到黄昏时刻,那些炼金术士终于把陈瑀要的两种原料炼制好了。

    “好了,房兄,现在可以把你的瓶子给我了,这东西需要现配现用!”陈瑀对房洵道。

    这王水极不稳定,容易挥发出**,**有毒,所以陈瑀必须动作快一点!

    “装神弄鬼,莫要把我的瓶子弄坏了!”房洵十分不愿意将手中的瓶子给陈瑀,他从未想到陈瑀竟然真难解答出来,这种反差是他这种孤傲的人很难很难接受的!

    “坏了我陪你一千两,快拿来吧!”陈瑀一把将房洵手中的琉璃瓶夺了过去。

    然后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将溶液滴入瓶子中,待快要装满的时候,他赶紧将瓶子盖住。

    这过程,至始至终,他都带着口罩!

    一刻、二刻,奇迹发生了,琉璃瓶内那硕大的金子正在一点点溶解,溶解的速度肉眼能看的清清楚楚。

    那些在前排的人观察的最为清楚,他们都吃惊的长大了嘴巴,活像是见了鬼一般。

    待金子溶解的能从瓶口出来的时候,他连忙将“王水”和金子一同到了出去,然后偷偷的将金子揣入了怀中……

第二十七章 利害关系() 
本还坐在太师椅上的李县令,“嗖”的弹了起来,爆喝一句:“何方妖孽?”

    “啊?这金子我只是擦擦,我不要!”陈瑀急忙将搜在怀中的金子又掏了出来,他被李县令那话吓了一跳,冷静下来才知道原来不是要他金子的,又连忙将金子收入怀中。

    陈瑀创造了奇迹!

    这在别人眼中看来更本是不可能的事竟然被他这么轻易的就破解了?那些输了赌注的人现在一点儿也不怨恨陈瑀,反倒是喝彩声一片。

    人群中房洵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骂自己为何不将题目出的难一些?为何不打平之类的话。

    房洵快要气炸了,自从那一个月之后,他就发誓,任何人都不能欺辱自己,不然将会为之付出代价!

    他的心理已经扭曲,根本不去想这个辱其实是你自找的,这个文武比试也是你一手策划的,你想让陈瑀名声扫地,你想让人还记起你这个三年前的案首,可结果却适得其反,反而让陈瑀声名大噪!

    不,我房洵得不到的东西,我就毁了他,陈瑀,我和你势不两立,自卑的他,见到台下那李梓棋同情的目光,心中又泛起了一丝无名之火!

    其实人家李梓棋哪里是同情你?人家根本未曾在意过你,她那是崇拜的目光!

    房洵摆了衣袖,哼了一声,转身便准备离开,谁知那朱寿无意间的道:“不是还输了五百两纯银子么?什么时候给呀?”

    这话一说,人群中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多的人立刻跟着起哄,“对呀对呀,什么时候给呀?”

    这些话,一句一句都像一把刀子一般插入了房洵的心头,那种羞辱感今日仿佛都又回来了!

    “房兄说笑的,大家别闹了,五百两是不小的数目,这次端午本就是娱乐,我们都不在乎输赢的!”陈瑀为了给房洵解决尴尬,急忙道。

    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得罪房家,虽然自己现在是案首,可是根基毕不深,加上他陈瑀现在可还是人房家的女婿,哪儿能要他的银子?不过怀中这点儿金子就算了吧?陈瑀心道。

    “哼,五百两?我房家付的起!愿赌服输,陈瑀,我明日便潜人送到贵府,无事在下告辞!”他抱着拳,强制压制心中的怒气。

    陈瑀,你这话什么意思?可怜我?羞辱我?走着瞧!

    房洵没有回家,径直的来到房家别院,也是牙人组织的总舵,位于县城西北的一隅。

    院内房十一见房洵怒气冲冲的走来,心中顿生不妙的感觉,他对身边几个兄弟道:“都机灵点!”

    “少爷,何事动气?”房十一小心翼翼的将房洵接入了后堂。

    “我让你们掳的流民掳来了没有?”房洵脸色阴沉的可怕,心中那变态的想法愈加的强烈起来。

    “有有、来了,两个小娘子,已经养的很好了!”房十一道,同时心中已经在为那两个倒霉的姑娘祈祷了。

    “滚!”房洵手中拿着鞭子,眼神十分的可怕,冲着房十一怒吼了一声,便朝西边一间紧锁的阁楼而去。

    房十一给兄弟们使了一个眼色,几人便出了院子,分别朝四周散了开去,房十一在掩闭正门的时候,隐隐约约听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留客居”内房小梅已在桌子上楞了半饷,三年,才三年,陈瑀,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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