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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屠狗-第34部分

小说: 屠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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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玄旗跟着跃出,就见漫山遍野的黑鸦都在朝着那头孤苦伶仃的赤虎包围而去,直如天罗地网一般。

    他停下脚步,已记不得今日是第几次苦笑了。

    这位白马寨主愣怔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无人听见他低声的呢喃:“自从入了王爷麾下,有多少年不像这位小老弟一般快意纵横了?”

    任西畴亲自下场擒虎,四周山林中的黑鸦围了一层又一层,钢刀劲弩被天边朝霞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另一位宗师营尉白函谷提枪立在一旁,为任西畴压阵,杨雄戟与几位黑鸦中的高手也是各自占住方位,防备着这头赤虎脱逃。

    刘屠狗自半空跃下,稳稳站在白函谷身旁,仔细一看,失望道:“怎么断了一颗獠牙?哪个败家玩意儿干的?”

    白函谷微微一怔:“见到它时便是如此,想来是早就断了。”

    二爷面露惋惜之色:“这骑上去可就少了几分风采,你说拿来当坐骑会不会被京师的人狗眼看人低?”

    白函谷跟二爷熟不到这个份儿上,听罢一时无语。

    场中那头赤虎尚不知自己还未被擒拿就已被人嫌弃了,微微俯着身,嘴角有些血迹未干,眼中凶光毕露,却又透着些无法掩饰的忌惮恐惧,想来今日这个场面它肯定似曾相识。

    任西畴入黑鸦卫以来,真正出手的次数极少,即便老黑鸦中不乏他的旧部,也都已知晓他的出身,却仍不知这位魔门北宗独苗在灵感之后,究竟本领如何,此刻都是瞪大眼睛瞧着。

    新任血棠尉腰间悬着人皮鼓,两手空空,被明亮的霞光照在脸上,双眼微眯着,半边脸被镀上光辉,半边脸上的漆黑火焰纹饰则犹如暗影,反差对比鲜明。

    他没给赤虎抢先发难突围的机会,双手在身前姿势怪异地横向一扯,不知在弄什么玄虚。

    然而随着这一扯,那赤虎脸上的警惕戒备之色立刻浓了几分,极为不安地后退两步,一张大嘴裂得更大了些,鼻息粗重,前爪在地上狠狠刨出深坑。

    任西畴恍若未见,双手虚握拳,如握鼓槌,抬手便往身前砸下,宛如擂鼓。

    他并未敲击在腰间鼓上,人皮鼓却发出咚咚两声大响。

    不止赤虎,连同许多黑鸦都被吓了一跳,彷佛这鼓声是在自家耳际心头擂响,随即便都有些神思恍惚。

    凡闻鼓声者,心头莫不升起一抹没来由的悲凉郁结。

    在场仅有刘屠狗与白函谷觉察到,随着鼓响,一道无形的波纹扩散而出,似不只是音波,还蕴藏了淡淡的神意。

    刘屠狗细细品味一番,那神意不甚强绝却清晰可辨,教他想起当日任西畴那首《乱世歌行》,虽不着文字,内里韵味却是如出一辙。

    灵感初境便能做到这一步,魔门的功法确实不可小觑。

    咚咚!任西畴再次挥动无形鼓槌,鼓声依旧,听在耳中却恍如震天。

    他随之向前迈出一步,迫近赤虎。

    随着这一步轻轻落地,赤虎怒吼一声,几名距离较近的黑鸦身躯跟着狠狠一抖,面色涨红,有的甚至眼中浮现泪光。

    刘屠狗发令道:“扛不住的自行后退!”

    淡淡刀意向四周扩散开来,却没有触及任西畴与赤虎半分。

    最靠里的包围圈一阵骚动,很快向后退去,有些修为较低心志不够坚韧的黑鸦,竟是步履踉跄,宛如醉汉。

    任西畴毫不停顿,一敲鼓,一迈步,转眼便到赤虎身前。

    他手臂微抬,一对无形鼓槌下一刻就要敲击在赤虎头颅之上。

    赤虎凶焰尽敛,呜咽一声,眼中满是哀伤乞怜之色。

    它极为乖顺地低下了硕大的头颅,竟是再无反抗之意,甘心受死。

    任西畴引而不发,回过头,脸上竟有些病态的苍白。

    他惋惜道:“大人,这畜~生心志太过软弱,不堪大用,可惜了。”

    刘屠狗笑着应道:“也不指望它冲锋陷阵,能唬人就行。音攻之术直指人心、防不胜防,难怪为人所忌,视为魔门。”

    任西畴心境似也受到影响,黯然摇头道:“我师曾言,在道不在术。属下境界不够,悲凉有余,雄壮不足,也只能干这等迷人心窍的勾当了。”

    刘屠狗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白函谷却是神色郑重:“任兄何必太谦,金城关下那首悲天悯人的英雄曲,今日再闻,仍是心神激荡难以自抑。如此境界胸怀,他日未必不能重建宗派、光大门楣!”

    家族遭逢大变,白函谷此言虽是劝慰任西畴,又何尝不是在激励自身?

    刘屠狗才懒得理会两位得力属下的伤春悲秋,投身军伍,哪个没几分苦衷或是志向?

    他几步走到赤虎跟前,抬腿跨上虎背,雄浑刀气裹挟,逼得赤虎不由自主站起身来。

    “走着!”

    *****************

    (感谢~二在奔三的路上~道友的打赏和催更,俺现在的状态是喝沉了,发个三千字以博诸君一笑,有不满意的去贴吧骂俺好了,吼吼。)

第三十七章 箓筋符骨() 
日上三竿,白马寨里一片喧沸忙碌。

    几个年轻力壮的铁匠学徒赤裸着上身,各自忙着手中的活计,黝黑的皮肤上被炉火炙烤出一层油汗。

    其中一个拉风箱的小子忽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手上不免慢了慢,立刻被师傅揪着耳朵好一顿臭骂。

    师傅一走,另外几人立刻幸灾乐祸地哄笑起来,朝他挤眉弄眼道:“你小子晚上不睡,又去偷看谁家小媳妇儿洗澡了?”

    拉风箱的小子年纪不大,身子远未长开,浑身瘦得没有二两肉,筋骨却壮,尤其两排粗大肋骨竟是极为紧密地挤在一处,几无缝隙,瞧着颇为怪异,再加上皮肤焦黄,很有些铜皮铁骨的意思。

    他偷偷瞥了师傅一眼,见没往这边儿看,才撇撇嘴小声道:“昨夜里一阵儿鸡飞狗跳,我就不信你们没被吵醒。”

    这下子另外几个都来了精神,一个道:“昨儿睡得太香甜,就没出去看,当时我迷迷糊糊,还纳闷你不过是出去撒尿,竟撒得那样长久,怎么着,寨里的爷们儿又跟黑鸦干起来了?”

    拉风箱的小子摇摇头:“就见着黑鸦了,乌泱泱的一大片,我估摸着是全卫一千人都进了后山了,哦,寨主倒是跟着去了。”

    “后山?后山除了山就是山,黑鸦那帮爷进去干啥,总不能是闲不住要去挖矿吧?”

    拉风箱的小子也有些不敢确定:“我听得不太真切,好像是黑鸦校尉的马走丢了,这才要进山去找。”

    另外几个对视一眼,都有些不信,最早进寨的那些黑鸦大都一人双马,甚至一人三马的也有,不过是走丢一匹马,犯得着这样兴师动众?

    “甭管是去干啥,刘校尉是何等样的人物,就算真的大半夜不睡,偏要去搜山找马,那帮黑鸦大爷敢不去?”

    说这话时,拉风箱的小子眼睛亮晶晶的。

    说起来,自打那位姓刘的黑鸦校尉进了白马寨,全寨上下一日三惊,总少不了热闹可看。

    萧寨主手底下的白马健儿本就桀骜不驯,那可向来都是在北定府地面儿上横着走的主儿,如今可算是遇到了对手。

    黑鸦卫里净是些凶神恶煞的虎狼之徒,吃着寨里的喝着寨里的,可愣是谁都不惯着,放下碗就骂娘的事儿没少干,但凡见哪个白马健儿不顺眼,两方互瞪几眼,往往就演变成一场极精彩的群架殴斗。

    幸而殴斗的双方都自认是输人不输阵的好汉,每次下场的人数必定相同,绝不以多欺少,亦绝不使阴险绝户的招式手段,几场架下来互有胜负,却竟没闹出什么伤残人命来。

    萧寨主与黑鸦校尉似有默契,明面儿上自始至终都是不闻不问,当然私下里也有些小道消息流传,据说不论是白马健儿还是黑鸦卫,内里都是打赢了有赏、打输了有罚。

    这些对于几个铁匠学徒来说,虽是近在眼前的难得谈资,却就像炉中的烈火,远远看着自是热烈,却永远无法真正触及。

    几个学徒不敢偷懒太久,很快散去,皮肤焦黄的少年卖力扯动风箱,细长的胳膊上爬满粗大的青筋,衬得一双手臂犹如铁色。

    他的耳朵忽地动了动,接着脸上就露出痛苦之色,肚子里咕噜咕噜响如蛙鸣,连忙捂着肚子大喊一声:“师傅,肚子疼,怕是要拉稀!”

    正闷头打铁的铁匠顾不得教训他,骂了一声懒驴上磨,就吩咐一个学徒过来暂替。

    少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显见得身量不高,就如一只大个儿猴子一般,三蹿两蹦地出了门,很快不见了踪影。

    他在匠户扎堆居住的街巷里七拐八拐,中间钻了几条狭窄巷子,极灵巧地翻过几堵院墙,终于在一处僻静院落停下脚步。

    院子里站着一位老人,身穿绿袍,腰间悬了一柄不起眼的铁尺。

    “师父!”

    周铁尺没有应,反而拎起腰间铁尺,隔空朝着瘦弱少年狠狠一甩。

    砰!

    明明没有打在身上,少年却如遭重击,整个人打着横儿摔了出去,狠狠撞在了院墙上。

    墙粉簌簌而落,少年却如没事儿人一样,极利索地爬起来,讪讪一笑,只是这回却是不敢张口了。

    “谁是你师父?若不是可惜你天赋异禀,早就该打杀了你,也免得日后招灾惹祸。”

    说话间,周铁尺衣袖轻摆动,在院落中布下一层稀薄而奇特的灵气,排布错落有致,隔绝了内外。

    他恨铁不成钢道:“萧玄旗和那刘屠狗哪个是省油的灯,若不是昨夜着急去寻坐骑,真当他们没发现你在一旁窥伺?萧玄旗大约早就猜出你是诏狱的探子,有所顾忌也还罢了,刘屠狗是胆大妄为惯了的,但凡心肠歹毒些,反手就料理了你。”

    瘦弱少年委屈道:“我有些马马虎虎的横练功夫在身,那又有什么稀奇了,懂修行的哪个看不出来,他们那样的宗师人物怎会杀我,平白跌了身份不是?还有,您总说宁可暴露了诏狱探子的身份,也轻易不许漏了师承。可除了听您说过我还有一位师叔,其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泄露?”

    周铁尺摇摇头:“别的不说,刘屠狗就见过你师叔,这还罢了,最紧要的是他的屠灭刀似乎是符铁铸造,或者干脆就是上古法剑回炉锻成,想必对符箓练气一道并不陌生,只需稍加留意,不难感应出你一身天生的箓筋符骨。”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咱们这一门销声匿迹已久,怕是连昔日的仇敌都已把咱们忘了,毕竟上古练气士遗泽甚多,没人会太过在意,可纯正的练气士就太过稀罕了,要是被人发现竟还有这样一个世代传承的宗门,纵然有君侯庇护,仍是福祸难料。你走的路子虽然荒僻罕见,很难让人联想到练气士上头去,但有时候,杀人不需要什么确凿的证据,只是怀疑和忌惮就足够。”

    “早知道这么危险,就不学这劳什子了,走筑基练气灵感那条路多好。”

    瘦弱少年唉声叹气,忽地抬头语出惊人道:“师父,打铁太无趣,我想进黑鸦卫。”

    周铁尺一怔,继而冷笑道:“果是养不熟的狼崽子,谭恕,真当我不会杀你?”

    名为谭恕的少年嘿嘿一笑,眸中透着智慧的辉光,不复在铁匠铺中的朴拙模样:“您大白天的特意叫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吓唬我吧?”

    他偷眼打量了一下周铁尺的脸色,见老人不吭声,才接着道:“您老挑拨黑鸦校尉和姓哥舒的马匪头子火并一场,无非是为了讨好窦少主和君侯,偏偏还故意做的这般直白拙劣,愚忠之心溢于言表,即便君侯心里一百个不信,明面上也要好生安抚奖掖您这个忠心部属。只可惜啊……”

    周铁尺听了竟是微微一笑,慢悠悠开口问道:“哦?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那刘校尉修为太霸道,几乎是抬手就压平了所有服气不服气的对手,怕是要一家独大。您枉做了恶人却收效甚微,平白恶了一位少年豪杰不说,窦少主也未必会领情,近乎亏本的买卖,您这心里后悔不?”

    周铁尺不置可否,悠悠地道:“你是我安插在白马寨的探子,想调离可以,说说理由。”

    谭恕眼睛一亮:“这一呢,诏狱的规矩,背后有眼、隔墙有耳,您跟黑鸦校尉不对付,安插个钉子进去,君侯也会赞同的。”

    周铁尺摇摇头,嗤笑道:“自作聪明,你没见过君侯,不知道那是何等人物,非是那些玩弄权术的寻常将相大臣可比,连同你先前的愚忠之论,统统谬以千里,还有么?”

    谭恕也不气馁,点头继续道:“万里乘风去复来,只身东海挟春雷。”

    僻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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