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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天都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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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寒山说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大抵是这个意思了。说真的,似楚兄这般全才也实属罕见。”

    几人言谈间,那位对出下联的公子与醉仙楼楼主掌柜交谈片刻,而后带着奴仆随小二登楼而来。

    一双桀骜的眼睛挑衅似的盯着楚南诏。

    不过后者显然不以为意。

    李天下又道:“你猜他会选择哪间雅房?”

    楚南诏笑道:“该是符字房。”

    苏寒山说道:“怕是以为楚兄乃江东人氏,不太懂道符吧。”

    楚南诏说道:“在苏唐画符,我是班门弄斧,输了也正常。”

    五人十道视线齐齐落在那公子身上,然后亲眼瞧着那位公子走到符字房门前,取下木牌,走了进去。

    几人面面相觑。

    李天下说道:“不管他是否有实力动摇你的擂主之位,能随口料到他的选择,你这未卜先知的算甲一名倒也不虚。”

    楚南诏实在惭愧,也不再谦虚,伸手做了个请势,便送苏寒山四人下楼。

    ……

    来自北燕的小李探花郎复返入天都。

    在这夜幕将临,天色沉暗的时刻。

    没了初时的意气风发。

    他依旧黑布蒙着双眼,浑身上下崭新的服饰有几道极深的血痕。他的脚一瘸一拐,像是拖着残躯走着,脚底沿街留下一排血印。

    这绝不是胜利者该有的狼狈模样。

    事实上,探花郎李少商确实败了,他的二十四桥明月夜败在素有万人敌之称的大将军顾惜刀的连城下。

    连城是一把刀。

    顾惜刀的刀。

    他负了重伤,没能报仇,所以便没有扯下眼前黑布。

    因为他知道,自己还需要再练数年刀。不过在这之前,他首先要保证自己活下去。所以入城之后,凭着敏锐的嗅觉与听觉,拖着重伤身躯的他开始沿街寻找药铺医炉。

    不知是谁瞧见了他与顾惜刀钟山一战的过程在城里大肆宣扬,又或者是那神刀营里某些部下兵士刻意散布了消息,总之入城后,天都城的百姓对他的态度开始发生了转变。

    变得极为不接待。

    变得仇视。

    无论是药铺掌柜还是医炉医者,又或者那些街道稀少的行人与往来过客,在知道他的伤势源自于顾惜刀的连城后,在知道北燕人氏的他来挑战或者要杀苏唐大将军之后,没有人愿意卖给他伤药,也没有医者愿意为他医治。

    还将他驱赶出来。

    哪怕他出双倍甚至更高的价钱。

    这就是民心所向!

    第一次离开北燕南下入天都,只为报血海深仇的探花郎李少商深刻体会到苏唐百姓的‘民心所向’。

    ……

    初冬的天非常寒冷。

    明明比不了北燕的风刀,可这寒风吹在脸上,吹在身体刀痕上,却让他刻骨铭心。

    从小练飞刀经历过所有同龄人无法体会的苦楚,探花郎李少商从不曾灰心失望过,此刻亦如是。

    或许这一点与苏寒山极为相似,李少商也很珍惜自己的命。

    至少在报仇之前,他不会让自己死去,只要有一丝生机。

    他拖着重伤的身体还在沿街找寻着。

    耳畔来自天都城百姓的各种议论指责声始终没有消停过,哪怕那些人躲在寒流之后,躲在开窗的房间里。

    又一阵北风拂面来,他听到落叶声响,还有街旁被风刮起的帆布或者酒招旗摆列。

    风中应该夹杂着些许尘土,李少商这般想着。

    不过当感觉到触碰脸颊的那抹微凉渐渐化作丝丝湿润后,他才意识到原来不是风里的尘土,而是下雪了。

    天都城下雪了。

    景佑二十四年的头场雪就这么无声无息飘落人间。

    ……

    “下雪了?”将苏寒山几人送至醉仙楼门外,楚南诏抬头望了望昏暗的天,看着天空里飘落如灰色羽毛般的片片雪花,一声惊奇。

    “竟真的是雪!”

    南朝十年只见过一次小家碧玉般雪景的太子爷李天下与苏寒山相视,皆从彼此眼中看到讶异与喜悦。

    侍女知书从一旁牵来马车。

    正要入车厢的苏寒山忽然听到一声厉喝,便抬首向对面那家药铺望去,见一名眼蒙着黑布浑身血迹斑斑的男子被药铺掌柜轰了出来,推倒在冰冷的地上,似是触碰到了伤口,疼痛地满地挣扎。

    鹅毛飞雪落下。

    风华正茂的年龄考取北燕探花郎,本该是无数俊彦与名门闺秀敬仰心仪的对象,小李探花李少商却孤独无助地躺在苏唐天都的街上。

    任大雪覆青丝,染白发。

    那药铺掌柜洒下一把味道及香的药材在街上,不知谁家小黄狗凑上前嗅了嗅,然后嚼了起来。

    掌柜指着李少商喝道:“我的药就是喂狗,也不治北燕恶人。”

    蒙受奇耻大辱的探花郎李少商躺在地上死死地握了握拳头,而后又松开。

    他是化凡境修为的神仙,即便受了重伤,也并非这些普通百姓能够随意欺凌。

    只要他愿意,哪怕动了一点儿恶念,以性命相要挟那么一两个医者为自己疗伤不是难事,可几番挣扎之下,他还是选择了隐忍。

    因为恃强凌弱欺压百姓,不是他修行武道的初衷。

第十八章 飞刀问情() 
景佑二十四年的头场雪落的有些急。

    侍女知书为苏寒山撑起了伞,看着对面药铺门前艰难爬起身渐渐被雪染白头发的黑布蒙眼男子,苏寒山极为不解:“天都百姓为何会憎恶北燕人?”

    春秋五国甲子年无战事。

    虽说边疆摩擦不断,却无伤大雅,更遑论五国子民之间国仇家恨两看相厌。

    苏寒山在南朝不曾见此情形。

    自幼长于天都的侍女知书也不理解药铺掌柜的行为,茫然摇了摇头。

    却听醉仙楼门前小二说道:“公子有所不知,那北燕人南下据说为杀大将军而来。神刀营外与大将军一战不敌,这才弄得浑身是伤。”

    “大将军是咱苏唐兵圣,战功彪炳,极受拥戴。百姓们听说这事儿后,无论客栈药铺还是医炉,没人愿意收留他。”

    听明来由后,苏寒山点了点头。

    楚南诏却说道:“瞧他年龄不过二十出头,竟有与顾惜刀一战的修为么?”

    李天下想起近来北燕传的沸沸扬扬的小李探花郎之名说道:“据说北燕新晋的探花郎有一柄可令天地变色的刀,名为二十四桥明月夜,难道就是此人?”

    楚南诏说道:“抛弃探花郎本该享有的功名利禄与荣华富贵,却要来苏唐杀人,而且还是号称万人敌的兵圣顾惜刀。这李探花如果不是脑袋有问题,就必然是深仇大恨。”

    李天下说道:“力压群雄勇夺武探花的人,脑袋当然不会有问题。”

    楚南诏说道:“看来他与顾惜刀之间是你死我活的血仇。”

    李天下说道:“既然输了,顾惜刀为何留他性命?”

    楚南诏心想化凡境神仙的心思谁又能揣度:“甲子年前,苏唐有位威震江湖的刀圣,名声仅次于十里剑神黄梅前辈。甲子年间刀圣销声匿迹,天下擅使刀者皆以声名鹊起的苏唐大将军为榜。被凌云阁列入二十四挂像独孤求败后,江湖已再没有任何刀客值得这位苏唐兵圣拔刀。”

    李天下说道:“依你的意思,顾惜刀倒还舍不得杀他了?”

    楚南诏笑道:“我也只是猜测。”

    一直沉默的苏寒山却在想着另外的问题:“看他的伤势,如果还寻不到医治,会不会死?”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武道七重化凡境的修为,在世人眼里皆被尊为神仙。神仙当然是不会轻易死的。最不济,活个百八十年不成问题。

    可那位探花郎的伤势极重,受的又是非同寻常的刀伤。若不止血,迟早见阎王。

    ……

    景佑二十四年的头场雪无声落着。

    不知不觉间,地面与屋瓦已是铺了浅浅一层白雪。

    醉仙楼前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受老师教诲医者仁心的苏暖暖终是无法袖手旁观瞧着伤患在眼前命悬一线,撑着伞朝那药铺走去。

    苏寒山几人看着她。

    苏暖暖从李少商身旁走过,那双悲天悯人温柔的眼睛多看了街道上辛苦腾挪、白雪地面留下鲜红血痕的探花郎几眼,随后进了药铺。

    药铺掌柜招呼说道:“这位姑娘需要些什么?”

    苏暖暖心思极细。

    她刻意抬高声音,报了些许治疗刀剑创伤常用的药材,又顺口说了研磨涂抹之法。

    那掌柜便按照要求依次抓了三份。

    付完银子后,苏暖暖便提着药材转身离开。走到靠在墙角的探花郎李少商身旁,弯下腰将药材放在其面前。

    苏暖暖声色温柔地说道:“方才说的,可都听清了?”

    小李探花郎粗喘着气,伸手抚摸着那三份药材,重重的点头:“多谢姑娘。”

    苏暖暖轻嗯了声,便欲起身离去。

    李少商急切咳了数声,连忙唤道:“姑娘留步。”

    雪中撑伞的苏暖暖转身。

    李少商从腰带里取出一柄银白铮亮如弯月的精致飞刀,向身前虚递而出:“还望姑娘收下这柄飞刀。”

    苏暖暖犹疑。

    李少商说道:“就当是答谢姑娘救命之恩。”

    苏暖暖便不再推辞,走了近来,伸出素手。

    飞刀躺在掌心的那刻,只觉一股皎洁的凉意沁入心脾,不免好奇问了句:“这是……”

    李少商咳了数声:“它叫二十四桥明月夜。”

    ……

    将飞刀收好,苏暖暖走到醉仙楼门外,生恐擅自主张救人做错了事的她带着些许歉意对苏寒山拘礼:“哥哥。”

    苏寒山笑道:“佛门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哥哥又岂会怪你。”

    苏暖暖说道:“可他是北燕人氏。”

    或许有几分同命相连的缘故,对这个妹妹极为喜爱的苏寒山揉了揉苏暖暖脑袋:“北燕人也是人啊。”

    解开心结不再自责赎罪的苏暖暖浅浅笑了笑,忍不住回头又看了那位探花郎李少商一眼。

    苏寒山与李天下冲着楚南诏抱拳。

    马车冒着风雪,一路朝宫城驶去。

    ……

    小公主在皇城下了车。

    长居丹元学宫的她还是要与太师李国初禀明后,方才会搬入梅园与苏寒山同住。

    况且苏寒山那里还要请求陛下恩准,不可急于一时。

    雪下得越来越紧。

    马车的速度也是缓慢许多。

    待苏寒山回到梅园,已是夜幕垂临。

    雪天寒冻,众人用过晚膳后便各自回屋休息。

    ……

    苏寒山与李天下绕过红廊,不经意瞧着房间里点亮的灯烛,这位九皇子又纠结起来。

    李天下自然是个明白人。满脸坏笑对着苏寒山挤眉弄眼,随后果断将其抛弃,进了房间后紧闭房门。

    生怕苏寒山冒然闯入似的。

    苏寒山独自站在梅林里,任凭雪花落在发间与眉眼。他想着今夜不比前几日,这大雪天的,若还在秋亭里凑合一夜,明日清晨十有八九会成为一尊雪人。

    性命攸关的大事。

    苏寒山觉得,还是要与那佛衣姑娘好好谈一谈。长舒一口气,苏寒山鼓了鼓勇气,提着葫芦朝房间走去。

    还是有所顾忌的他彬彬有礼敲了敲自己的房门。

    那声音传入李天下耳中,后者忍不住偷笑。

    苏寒山自然不知道太子爷躲在房间里嘲笑自己,听到房内佛衣姑娘的声音确定对方未曾睡去后,苏寒山推开了门。

第十九章 两望屏风() 
进屋的刹那,暖意与清香扑面而来。

    总觉得好像冒然闯入了女子闺房的苏寒山没来由开始有些紧张。

    紧张促使他拘束,正自站在门后理了理青衫,确定没有不妥之后,方才转身轻轻掩上房门。

    红佛衣抱着双膝坐在床榻上,似是学着苏寒山前几日秋亭过夜的模样,裹着被褥。

    褪去佛衣的她只穿着件贴身的红色薄纱裙,虽裹着被褥,却也不经意露出那系着红铃的玉足。

    瞧见灯烛映照苏寒山修长的身影,红佛衣这几日借榻而眠实则刻意试探,好不容易对登徒浪子产生的些许改观瞬间又消散全无。

    她知道苏寒山何时下的山。

    按脚程算来,九皇子归府的时间足足晚了一个时辰。稍作打听方知苏寒山离开道门后,竟往醉仙楼诗情画意去了。

    想着明知自己会在,却还如此闲情逸致吟诗作赋刻意晚归,红佛衣便有种莫名其妙倍受冷落的感觉。

    她刻意抬高声音说道:“难得逢此良辰雪景,殿下的狐朋狗友竟没留您过夜促膝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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