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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红妆长歌-第64部分

小说: 红妆长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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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直把皇帝说愣了。满殿大臣也都傻了眼,窃窃私语。

    皇帝怕是自己听走了耳朵,便又问了一遍:“你从前在哪儿当差?”

    玉铭也真以为皇帝没听清。越发大声地说了一遍:“微臣从前在木厂当差的!”

    那叫一个理直气壮,那叫一个字正腔圆。

    皇帝稳了稳神,道:“既如此,你便将从前的履历写出来给朕瞧瞧。”

    皇帝话音方落,身边的太监便已然捧了笔墨上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玉铭握着笔的手颤颤地打抖,额前砸下的冷汗已经浸透了面前的宣纸。明眼人一瞧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位居四川盐道台的这人,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盲!

    殿下众臣一片哗然,一人已上前跪下,奏请道:“万岁爷明鉴!此人大字不识一个,却能坐到盐道台之位。可想而知背后必有蹊跷!臣等请万岁爷彻查,以儆效尤!”

    他重重叩首,那模样似乎是皇帝若不允他。他便要撞柱自尽以示自身高洁。

    有一人带头,其余众人便也都跪下,重重叩首:“臣等请万岁爷明察!”

    这满堂堂地跪上一片,实打实地是逼着刚亲政不久的年轻皇帝做个决断的模样。

    玉铭吓得双腿打颤,跪在地上抖得筛糠似的,颠三倒四的,也只能说出几句:“微臣该死,求万岁爷饶命。。。”这样的话来。

    身边儿的太监小声提醒皇帝:“万岁爷,此人便是珍小主举荐的那个。。。”

    皇帝又是气又是无奈,彻查,如今又是怎么彻查?难不成真要将珍妃拖出来按在刀尖上么?

    他微微皱眉,道:“朝中诸事繁杂。任官之事由礼亲王打理,想来是礼亲王弄错了。事关重大,朕必彻查。只是这四川盐道台的职位你是当不得了。”

    玉铭不懂,只是伏在地上,战战兢兢:“是。”

    皇帝略想了想:“你既不通文字,便往军中去管些琐事罢。朕自会安置。”

    玉铭千恩万谢。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微臣叩谢万岁爷。”

    “万岁爷!”余下诸位大臣自然瞧出了皇帝对这位目不识丁的盐道台的维护之情,可皇帝只是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皇帝遣了诸位大臣,匆匆往景仁宫去了。珍妃正百无聊赖地在宫里头跟着白宫女学插花,见皇帝来了,将手中的剪子一撂。便急火火地小跑上前挽住皇帝的手臂,笑盈盈地道:“万岁爷可来啦,臣妾这两日得了西洋的相机,万岁爷也来瞧瞧?”

    皇帝本想着要严厉地训诫她,可瞧见她天真的模样,便又将打好谱的话咽下去了。只是颔首:“也好。”

    这个相机便算是个稀罕玩意儿了,只是耗时太久,整个一套下来。实实在在地让皇帝坐的周身僵直,哪儿还能有个好脸色?

    珍妃笑嘻嘻地道:“臣妾在外头开了一家相馆,万岁爷可瞧好吧,这照出来的人,同您保管是一模一样的,便是宫里头最得力的画师也画不出来呢。”

    皇帝也觉得新鲜极了。可朝堂之事也不能忘,便拉下脸来,道:“珍妃给朕举荐了一个好人!”

    珍妃手里头还摆弄着相机。一时间愕然,转而望向皇帝,他鲜少用这样严厉的口气同自己说话:“万岁爷这话怎么说的?”

    皇帝冷哼一声。道:“好一个四川盐道台,竟是个目不识丁的白字先生。”

    珍妃也愣了,她只道这玉铭给她进了四万两银子。却不知道这人胆子竟这样大!她摇摇头,慌乱道:“臣妾着实不知这玉铭是这样的草包。”

    她对上皇帝颇有几分冷意的脸,将相机往白宫女手里头一塞,跪下道:“实在是臣妾的错。是臣妾让万岁爷丢了脸,若是万岁爷还恼,便责罚臣妾吧。”

    话虽如此,可她哪儿受过这样的责备?一时间又是委屈又是气恼,自然带出几分倔强来。

    “你。。。”皇帝气的语塞,瞧见珍妃这样倔强的态度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可他要责罚的话都已经冲到唇边,却又生生咽了下去,苍白的脸颊上两抹红晕,最后咬牙道:“你明知道朕对你打不得骂不得。。。你便是掐中了这一点,极好,极好!你可知道这事儿若传到老佛爷耳朵里,朕也替你担不得?”

    珍妃也板着脸,跪着,瞧也不瞧皇帝:“万岁爷一早就说了,臣妾心里头清楚的很,也没想要万岁爷担。老佛爷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皇帝身子不好,此时被珍妃一气,怒火直冲上来,咳了几声,身边的太监忙上前去顺皇帝的气。皇帝咳了许久,略带几分病容的脸颊上布满红霞,冷笑道:“好,好。是朕的错,朕将你宠的无法无天。珍妃,今日之事,若是传到老佛爷耳中,愿你如你所言,朕必不会替你多说一句。”

    珍妃倔强地转过脸去:“臣妾要歇息了,万岁爷自便。”

    这便是她头一遭将皇帝赶出景仁宫。她的性子说好也的确是好,活泼可爱,讨人喜欢。可若说坏,便是自幼没受过委屈。只受得住最好的,可若是稍稍不顺她的心意,她便要使使小性儿发发脾气。

    皇帝到底也是一国之君,哪儿受得了这样的气,当即拂袖便走:“既然如此,朕自不扰了姑娘清静。”

    白宫女跪在珍妃身后,瞧着她从扭头不瞧皇帝,渐渐地偷偷望着皇帝的背影,最后眼里蓄满了泪。

    “载湉。。。”

    她极小声极小声地唤了一声,满脸挣扎。对她这样傲气的人来说,能说出这样挽留的话,已是格外艰难了。

    “别走。”

    她没喊出来,只是沉?地跪在那里,安安静静地流泪。

(十二)归政于后() 
说来也是招人心疼,皇帝同珍妃两人都是身子骨极弱的,两人怄气本是不要紧,只是这下两人都急火攻心,双双病倒了。

    身边的太监将此事报给皇帝,因两人还在拌嘴斗气,便在侍奉汤药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提了起来:“万岁爷该好好将养着身子,否则珍小主心里记挂,岂不要病势沉重了?”

    皇帝的举动微微顿了一顿:“病势沉重?她又病了?”

    小太监道:“可不是?昨儿个夜里都烧糊涂了。”

    皇帝抬眼瞧他:“可曾传了太医?”

    小太监叹了口气,带了几分试探的口气:“身边儿贴身的宫女要去请,可珍小主迷迷糊糊的,却倔的很,死活闹着不让去,宫女不敢忤逆,所以。。。”

    皇帝的脸色阴沉沉的:“所以如何?”

    小太监瞧见了皇帝的脸色。吓得舌头连打了几个结,皇帝的性子暴躁易怒,如今拉下脸来,越发令人战战兢兢的:“所以。。。所以就一直拖着。。。”

    药碗子在地上摔得粉碎,屋里侍奉的宫女太监乌泱泱的跪了一片。口中直求“万岁爷息怒”。

    “胡闹!”皇帝一句厉声急色,便咳了大半天,一面磕着,一面斥道:“珍妃年纪小不懂事,身边儿伺候的人也不知轻重?也不知权衡拿捏?!朕瞧着都拖出去打死才算!”

    小太监叩首伏地。懊恼万分,甚至带了几分哭腔:“奴才该死,求万岁爷顾及身子,万万不要动怒。。。”

    他这话尚没说完,皇帝便咳着打断他:“你去。你亲自去,传朕的旨意,叫太医院的太医都往珍妃那儿会诊,若是她还闹,不必顾及,只管绑了叫太医瞧!若是不肯用药,便捏着嘴灌进去,知道么?”

    “皇帝当真是被珍妃迷了心了!”

    皇帝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闻言也忙撑着病体就要下榻,老太后已搭着李莲英的手跨入暖阁中,摆摆手:“身子不好便好生躺着罢,哀家不过来瞧瞧你的病就走。”

    皇帝便在榻上倚着,有气无力地苦笑道:“儿臣不孝,不能亲自给亲爸爸请安。愿亲爸爸凤体康健。”

    “皇帝若是以江山社稷为重,哀家自然康健。”老太后脸色极差,在龙椅上坐下,很铁不成钢地瞧着病榻上的皇帝,“皇帝若是因儿女私情而视朝堂之事为儿戏,哀家便是死了,也是合不上眼的。”

    皇帝心里头“咯噔”一下,到底是心虚,咳了几声,虚弱道:“儿臣愚钝,请亲爸爸明示。”

    “愚钝?”老太后冷笑一声,“你心里头一清二楚!哀家本以为你这些年年岁长了。处理朝政应当是游刃有余,可如今哀家瞧着,这大清基业竟是要毁在一个女人手上!”

    皇帝心头一紧,忙道:“亲爸爸。。。”

    老太后打断他,言辞极厉:“若不是珍妃手底下的太监来禀报哀家,哀家竟要被你们两人串通一气蒙在?里!”

    “大清祖训,后宫不得干政,皇帝怕是将老祖宗的规矩都抛到脑后去了罢!”

    老太后重重一掌拍在案几上,地上跪了良久的太监宫女已是噤若寒蝉,屏气凝神。

    皇帝忙道:“儿臣不敢。”

    老太后冷嘲几句:“不敢?皇帝如今翅膀硬了,有什么不敢的?纵容妃嫔卖官,视大清基业为儿戏,你还配做这大清的皇帝么?!”

    恰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将皇帝淋了个浑身劲透,他愕然地望着老佛爷还在开开合合的唇,却半句话也没听进去。

    卖官?

    他本以为这人怕是同珍妃有几分交情,是以央珍妃为他谋个差事,怎么会是卖官?那鲁伯阳,耿家的那位,那些珍妃在他面前求过的官职,岂不都是这些草包买来的?

    他心里头万般不愿信,可他心里清楚的很,老太后能这样大发雷霆,此事必是板上钉钉了。

    心底渐渐泛起的凉意令他如坠冰窟,唇畔不自觉地。带上一抹自嘲的苦笑来。

    这就是他疼到骨子里,爱到骨子里的珍儿。

    到头来,她不过瞧上他的身份,瞧上他的地位,为自己谋尽私利,半分也不曾顾及到他。

    老太后脸色已经铁青,命李莲英道:“你即刻去景仁宫将珍妃带来见哀家!哀家今日便要肃清这宫里头的不正之风!”

    李莲英领命便要去,抬脚未走,便听得皇帝一声急呼:“李安达留步!”

    再转眼,皇帝整个人已从榻上重重栽到地上,瘦削而单薄的身子撑不起明黄色的寝衣,苍白的年轻男子伏在地上,只这一个举止,便已经耗尽了他大半力气,令他剧烈地咳了半晌。

    身边太监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只是跪走上前,伸手死死拉住老太后的旗装下摆,一边咳嗽一边哀求道:“亲爸爸息怒,这事儿同珍儿无关。是朕因朝中官职空悬,又记着珍妃的兄长父亲同吏部素有交情,便命她举荐;是朕未曾查探此人底细,便将盐道台这样的要职赐他;也是朕念及国库空虚,是以才用了卖官这下下策。”

    他心虽然凉透了,可似乎脑子也一并停了转,只是一下一下地给老太后磕头:“是儿臣,都是儿臣,一切的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实实与珍儿没有半分干系。亲爸爸,您要打要罚,儿臣都认,只是珍儿尚在病中,求您慈悲,您若是再斥责于她,岂不是要了她的命去么?”

    他一下一下地。似乎是木然地磕着头,当着合宫的宫女太监,将大清皇帝的颜面尽数丢下了。

    老太后的脸色阴郁着,只是道:“皇帝,今日若不严惩珍妃。哀家无法对后宫交代,你又如何对满朝文物交代?”

    皇帝周身都是凉浸浸的,一张惨白的面容,微微上挑的凤眼里头静薄无光。

    他似乎是望着老太后,又似乎是在发呆。半晌,他淡淡地道:“儿臣年轻,从前有亲爸爸辅佐,便不知亲力亲为的苦楚,如今资历不足。亲政愈发力不从心。”

    他一个头重重地磕下去:“儿臣,求亲爸爸辅政,以戒儿臣如今之失。”

    良久,似乎香炉里的熏香燃尽了,老太后的面色微微和缓了几分,让李莲英将皇帝搀了起来,叹了口气:“皇帝,哀家知道你喜欢珍妃。哀家也喜欢。可这大清基业,必在儿女私情之上,若是珍妃于朝政无益。反倒多生弊端,哀家也不得不忍痛割爱,知道么?”

    皇帝大半个身子都要倚在李莲英身上,方能勉强撑住,闻言,他垂首道:“儿臣谨记。”

    老太后起身:“哀家叫太医去瞧瞧珍妃的病,你好生歇着罢。”

    皇帝像是一块重铁,直直砸在榻上,呼吸粗重:“儿臣跪安。”

    待老太后走了,皇帝用了许久。似乎才回过神来,瞧见满地跪着的宫女太监,和砸在地上的茶盏碎片,淡淡地笑了一下:“都跪着做什么?都起来罢。”

    贴身的太监忙起身,搀着皇帝躺好。小心地端详了他片刻,似乎是怕他忽然死掉,半晌,才轻声道:“奴才给万岁爷再去熬一碗药罢。”

    皇帝出了一会儿神,气息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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