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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棠锦-第74部分

小说: 棠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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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子发生到现在,好在也就一个多月。

    照方持的说法,石瑞生出轻生念头是在四月落榜之后,哪怕是他当时就买了砒霜,到现在也不到半年,药铺里去打听了,还是能查出来的。

    竹雾和松烟依着吩咐,往各家药铺去了。

    谢筝与陆毓衍看了许久的案卷,又带了几份回驿馆继续翻看。

    夜深时,竹雾和松烟才返回。

    旧都虽大,但卖砒霜的铺子并不多,两人问到了现在,并没有发现石瑞购买的记录。

    翌日一早,松烟又往余下的铺子去。

    陆毓衍没有去府衙,与谢筝一道去拜访了章家夫妇。

    章家夫妇住在旧都城郊的小村落里,青山绿水。

    竹雾前回刚刚来过,在前头引路,将两人带到了一座小院前头。

    院门大开着,几只母鸡咯咯叫着,院中有一台石磨,老妇人一面添着黄豆,一面推着石磨。

    熟悉的背影让谢筝一眼间就热泪盈眶,她上前几步,又顿了步子,想靠近又犹豫。

    听见脚步声,章家嬷嬷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谢筝:“姑娘找谁呀?”

    樱唇嗫嗫,谢筝睁大了眼睛,声音发颤:“妈妈,是我呀,我是丹娘呀。”

    章家嬷嬷手中的木瓢哐当砸在了地上。

    眼前的姑娘模样陌生,可她的声音却是那样的熟悉,一如记忆中的丹娘。

    章家嬷嬷快步上前,一把扶住谢筝的肩膀,仔仔细细看她:“你说,你是谁?”

    谢筝说不出来了,她只是哇得一声,扑到章家嬷嬷怀里痛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承诺

    章家嬷嬷心思复杂,一下又一下拍着谢筝的背。

    虽然不晓得这姑娘是哪儿来的,但都哭成这样了,章家嬷嬷也狠不下心一把推开她。

    “不哭了,不哭了。”章家嬷嬷一面哄着,一面抬眼看着跟进来的两个少年郎。

    那小厮装扮的不久前才刚来过,自称陆家人。

    而另一个十七八岁模样,长得忒俊了,身量也高,那双桃花眼……

    桃花眼!

    章家嬷嬷认出来了,这是他们谢家的姑爷。

    去年秋天,姑爷到过镇江城,与老爷在书房里说了会儿话,章家嬷嬷送了茶点过去,亲眼见过的,断断不会认错。

    况且,他腰间还有那块红玉。

    这可是宝贝东西,旁人家轻易拿不出来的。

    章家嬷嬷的心扑通扑通的,姑爷来了,那这姑娘莫非……

    记忆里的谢筝每日里都是笑盈盈的,少有梨花带雨的时候,章家嬷嬷也说不上来,若是谢筝痛哭,到底该是什么样子的。

    怀里这姑娘,不看五官,个头倒是谢筝一般高,胖瘦也差不多。

    章家嬷嬷按捺着几乎要跳出来的心,怔怔看着陆毓衍,颤声问道:“姑、姑爷,这真是我们姑娘?是我们丹娘?”

    陆毓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缓缓点了点头。

    章家嬷嬷的眼泪刹那间涌了出来,一把将谢筝箍在怀里,搂得紧紧的,她不敢再说话了,怕一出声就是嚎哭,叫人听了去。

    主仆两人一道哭了许久,情绪才慢慢稳了些。

    章家嬷嬷搬了把凳子让谢筝坐下,打了水来伺候她净面。

    谢筝哭得一抽一抽的,眼睛红得和兔子一样。

    “奴婢真的没想到,还能见到姑娘的面。”章家嬷嬷细细看着谢筝,一眼都不肯挪开。

    谢筝的妆容叫泪水弄得深一块浅一块的,眼周也花了,章家嬷嬷熟悉她,一点点能看出谢筝本来的容貌来。

    越看就越安心。

    这不正是她家姑娘吗?

    这双眼睛,她是不会认错的。

    谢筝依着章家嬷嬷,道:“我逃过一劫,离开镇江时,我偷偷去府衙看过,当时没遇见妈妈和老章,我又不敢耽搁。”

    “错过了也好,与我们一道走,还招眼了些。”章家嬷嬷叹了一声,“姑娘能逃离镇江,也是老爷夫人保佑。”

    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

    若不是她贪玩,只怕真的已经死在大火里了。

    饶是陆毓衍信她,萧娴信她,又有什么用处?谢家的大火,只会随着她的死而被掩盖真相。

    谢筝简单与章家嬷嬷说了这几个月的经历。

    听说谢筝跟着陆毓衍奔波,章家嬷嬷心说这不合规矩,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谢家都这样了,陆家和姑爷还是这般护着姑娘,那还讲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在内院里娇娇养着,与未婚夫保持距离,只有等到行了大礼才能一屋子里待着……

    那些规矩,她家姑娘已经没有办法守了。

    况且,穿针引线做红妆,原本就不是谢筝的性子。

    谢筝低声问道:“妈妈,我父母葬在何处?”

    章家嬷嬷往后山方向看了一眼,道:“就在山上。奴婢以为姑娘也没了,也给姑娘立了碑。”

    “收殓的是豆蔻吧?”谢筝苦笑,“她被当成了我……”

    章家嬷嬷安慰道:“豆蔻是个好孩子,她不会怪姑娘的。”

    谢筝咬着唇点了点头。

    豆蔻要强,牙尖嘴利,又是个闲不住的,没少跟着谢筝学投壶学骑马,她不会怪谢筝,她只会把躲在暗处的凶手骂个狗血淋头。

    想到凶手,谢筝又问:“那个秀才呢?”

    章家嬷嬷下意识瞥了陆毓衍一眼,撇了撇嘴,忿忿道:“姑娘认不认得什么穷书生,奴婢还会不晓得吗?他们诬赖姑娘,寻了这么一个人出来,奴婢替他收拾后事,岂不是坐实了那些混账话?自是没理会他,如今不知道在哪个乱葬岗呢。”

    正说话间,老章挑着水从外头进来,他认得陆毓衍与竹雾,当即把门关上了,又看向谢筝。

    这一看不要紧,水桶都险些打发了,他声音直发抖:“姑娘?”

    谢筝冲他一个劲儿地点头。

    老章的眼眶红了,背过身去抹了抹。

    这跟做梦一样,姑娘还活着,姑娘回来了。

    谢筝重生化了妆,与陆毓衍一道,跟着章家夫妇上山去。

    她眼神好,隔得老远就看清了石碑上的字。

    谢慕锦和顾氏的名字鲜红鲜红的,仿佛是血滴出来的一般,谢筝好不容易忍着的眼泪又要落下来,她死死拽紧了拳头,一步又一步走到坟前。

    离得越近,越不敢靠近。

    她在坟前跪下,眼睛死死盯着那些字,颤颤巍巍伸出手,指腹摩过字迹。

    “爹、娘……”谢筝张了张口,声音跟堵住了似的,哽在了嗓子眼里,一肚子的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一只手掌轻轻按在了她的脑袋上,如安抚一样。

    谢筝抬眸看他,陆毓衍却在她身边笔直跪下,神色肃穆。

    章家嬷嬷点了香,交给了陆毓衍和谢筝。

    陆毓衍拜了拜,将香插在了墓碑前,沉声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陆家承诺过的,家父承诺过的,小婿承诺过的,都会一一做到,一个字都不会改。”

    谢筝呼吸一窒,随着陆毓衍重重三磕头,心跳一下又一下,沉甸甸的。

    这些话,分明是要在三朝回门时说的。

    繁花锦簇的厅堂,大红的灯笼,门窗上的双喜,父母端坐堂上,笑着等着他们来磕头。

    本不该在这样的山野之中,不该对着一块墓碑……

    谢筝深吸了一口气,插上香,重重叩首。

    已经无力改变的就只能将就了,还有机会争取的,她不会轻言放弃。

    “父亲,”谢筝凤眼弯弯,笑了,“您大概是不希望我翻案吧?您希望我能活下去,在陆家、萧家的庇护之下,一生平顺。可是啊,我是您的女儿,我像您一般。”

    隔着衣料,谢筝伸手握住了胸前的玉佩:“我见过正恩大师了,君子如玉。”

    绍方庭如此,谢慕锦如此,谢筝虽是个姑娘,也是谢慕锦养大的姑娘。

第一百四十六章 规矩

    下山时,章家嬷嬷一直紧紧搀着谢筝。

    时不时看前头的陆毓衍两眼,章家嬷嬷低声问谢筝道:“姑娘,如今还习惯吗?身边也没跟着个人手。”

    谢家下人再少,谢筝身边还有豆蔻和花翘两个,虽然时不时也要去夫人跟前或者厨房里搭把手,但名义上来说,都是谢筝的丫鬟。

    现在,谢筝自个儿成了个丫鬟。

    哪怕陆毓衍不会让她去做粗活,章家嬷嬷还是心疼得紧。

    竹雾机灵,那也是个小厮,伺候人时,不比丫鬟仔细。

    再说了,姑娘家事情多,不方便的时候也多。

    “奴婢还是去伺候姑娘吧……”章家嬷嬷揪心道。

    谢筝笑了,道:“再不方便,好歹还活下来了,我现在这样,还把妈妈招了去,就实在太打眼了。等案子翻过了,我又能做阿筝了,我再来接妈妈和老章。”

    这话说得在理,章家嬷嬷颔首应了。

    辞别了章家夫妇,陆毓衍和谢筝一进京城,城门守备就报给了衙门里。

    “还真的去扫墓了?”同知韩德瞪大了眼睛,啧了一声。

    陈如师眯着眼睛,摇头晃脑饮茶:“怎么样?还是本官看得仔细吧?愿赌服输,韩同知,二十两银子哦。”

    韩德忿忿,却也没赖账,咕哝道:“明日取来给大人便是。”

    陈如师心情极好。

    对于陆毓衍会不会去给谢慕锦夫妇上香,陈如师坐庄开了盘,衙门里不少人都跟着下了注。

    有赌对的,也有赌错的,总的算下来,庄家陈如师赚了不少。

    “不说谢姑娘怎样,谢大人夫妇对这个女婿是够可以的了,”陈如师评点道,“那么一块红玉,说给就给了,啧啧,也就是谢大人没儿子,什么都要给女婿。”

    韩德心疼银子,没搭腔,只偏头去问金仁生:“陆巡按看了些什么案卷,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金仁生还没说话,陈如师先不满了:“名堂?本官断案,能有什么名堂?不都是人证物证一清二楚的吗?”

    韩德连声赔不是。

    金仁生绷着脸,道:“取了不少案卷走,少说也要看上三五日。昨日又把修缮粮仓、疏通河道的记录给取走了。”

    陈如师神情自若。

    他当官,想得十分明白,银子够花就好,不需要家缠万贯,免得银子还没花出去,脑袋先搬家了。

    应天知府是个肥差,足够让他钱袋子鼓起来了,朝廷拨下来的粮仓、河道的银子,他是一分都不会去动的,反而要花大力气让人督工,务必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

    这些,都会是他的政绩。

    他不怕陆毓衍查,相反,陈如师非常想引陆毓衍去粮仓、河堤走走,看看他这几年花的心血。

    事情做得了,就要让巡按御史看清楚了,传到上头去,要京里的众位大人们知道,他陈如师,是个有本事有能耐有抱负的,事事以百姓为先。

    另一厢,陆毓衍和谢筝依着傅老太太交代的地址,去寻詹嬷嬷。

    旧都胡同深深,老树倚墙,木门半掩着。

    竹雾探了脑袋进去,抬声问道:“詹嬷嬷在吗?”

    一个妇人循声出来,打量着他们,道:“你们找姆妈?”

    “我是萧家的丫鬟,临来旧都前,我们老太太让我来看看詹嬷嬷,说是有两年没通信了,不晓得詹嬷嬷身子骨如何?”谢筝解释道。

    听闻是京城萧家老太太打发丫鬟来,妇人赶忙引了他们进去,指了指大树下,道:“姆妈这两年,时而糊涂,时而清楚。”

    谢筝顺着望过去,树下摆着张榻子,年迈的老人半阖着眼睛躺着,身上盖了薄毯,不晓得是睡着还是醒着。

    她走上前,在榻子边蹲下来。

    听见响动,詹嬷嬷睁开了眼睛。

    “詹嬷嬷,萧家老太太让我来瞧瞧您。”谢筝柔声道。

    “萧家?老太太?”詹嬷嬷闻言,疑惑极了,还是妇人过来提醒了两句,她才想起来,“皇后娘娘的长姐?”

    谢筝颔首,道:“是的。”

    詹嬷嬷的眉头皱了起来,慢吞吞坐起了身,道:“你这小丫鬟真是不懂事,怎么能叫萧大太太为老太太?

    我听过就算了,你再稀里糊涂的,下回要挨嘴巴了。

    你去回萧大太太的话,皇后娘娘这几日身子骨安康,圣上待娘娘亲厚敬重,叫大太太莫要牵挂。

    等宫里庆了皇太后生辰,娘娘再请大太太进宫说话。”

    谢筝起初听得愣怔,后来就慢慢明白过来了。

    这就是妇人说的“时而糊涂、时而清楚”吧。

    詹嬷嬷的记忆出现的偏差,她如今还当自己在宫里当差,皇太后和先皇后都还在。

    与老人家不好争辩,谢筝自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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