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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棠锦-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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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皇后转过身去,一步步走回她的凤椅,摩挲着扶手,道:“我白家满门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本宫何必要闭嘴?

    圣上不讲旧情,本宫就告诉你呗,后宫前朝,皆是圣上的,圣上看得可明白了。

    没有他的默许,本宫哪来的胆子对先皇后下手啊?

    反正本宫也要死了,而你,知道这一切秘密的你,试试如何活下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 帝王

    “我兄长呢?是圣上要动手的?”陆培静的声音颤着。

    白皇后道:“本宫只告诉你,陆培元肯定不是圣上杀的,余下的,你自个儿想去吧。”

    再多的话,白皇后没有再说。

    陆培静此刻烦乱得厉害,根本没法细细想。

    谢筝拽着陆培静的袖子,两人一步步出了正殿,从角门离开了凤殿。

    夜风袭来,叫谢筝打了个寒颤。

    白皇后刚刚念的那些姓氏,皆是旧都百家世家,姻亲紧密。

    谢筝突然想起了在应天府时陈如师与她和陆毓衍说过的话。

    陈如师说,连圣上都不敢轻易动旧都世家,他又怎么管?

    到最后,其实还是陈大人看得最明白了。

    旧都世家、江南士族,对朝廷来说就是硬骨头,啃不动,又不能不啃。

    圣上当年靠着旧都世家的支持夺得皇位,娶傅皇后为后作为“回报”,但作为当权者,如何能接受世家的扩张壮大?

    外戚,历朝历代都是帝王的心头病。

    白氏为夺后位一步步谋算,也算是正中圣上下怀,他乐见其成,而白家势弱,哪怕白氏封后,也由着他拿捏,一如今日局面。

    谢筝深深吸了几口气,心里沉得厉害。

    这后宫倾轧,说到底,也全是皇权。

    夜色深沉,身后的凤殿漆黑一片,只远处的宫室有零星灯火,谢筝站在御花园里,只觉得那黑暗里层层的飞檐影子如一张大网,压得身在其中的人喘不过气来。

    一旦牵扯上了皇权两字,他们又能做什么?

    傅皇后的死由白氏一门承担了去,可真正想要磨去世家光辉的圣上呢?

    谢筝明白,哪怕今日萧柏和陆培元站在这里,他们也无能为力。

    他们背负在身上的家族的百年名声,是一代又一代的传承,揭竿起义以泄心中不满?那是绝不可能的。

    陆培静也清楚这一点,她垂着头,良久叹了一声:“先皇后是个极好的人。”

    下意识的,谢筝问了一句:“那圣上呢?”

    陆培静没有回答。

    两人默不作声走回了寝宫。

    迈进去之前,陆培静顿住了脚步,低声道:“他是个好皇帝。”

    勤勉端正,三十年来专心朝政,不图享乐,如今外敌不侵,国泰民安。

    他也精通帝王之术,平衡各方利益关系,一如前朝,一如后宫。

    可他,并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个道理,圣上深深明白,也一直如此前行。

    谢筝闷得慌,等伺候陆培静歇了,她回到自个儿住处,躺着整理情绪。

    牵扯了朝堂利益皇权,根本无所谓对错,很多事情,原本也不是非黑即白的,谢筝只是挂念萧娴。

    若萧娴知道了傅皇后薨逝的真相,若她明白了傅老太太的病故源于她与李昀的定亲,她会如何想,又要如何做?

    闭上眼睛,谢筝想起了萧娴的笑容。

    萧姐姐抱着引枕坐在床上,笑嘻嘻地与她说“我就是喜欢他长得顺眼”,她还觉得李昀顺眼吗?

    纷杂念头充斥脑海,谢筝翻来覆去,直到天亮时才睡着。

    天边露白,原本这个时候朝臣们都准备着上朝了,自从永正帝登基,三十年来,从未缺过早朝,可今日,所有人都心怀不安,聚在朝房里,交头接耳说话。

    圣上昨日当众吐血,太医们说,圣上只是操劳过度,又因近日事情郁结在胸,看着是吐血凶险,实则身子并无大碍。

    可这样的说法,显然是不能叫人信服的。

    到了时辰,有内侍来传话,说今儿个的朝会取消了,众位大臣也没有离开,又说了一两刻钟,才三三两两的结伴而去。

    白皇后一脉是倒定了,圣上又病着,之后哪几位殿下dai li朝政,又有哪位能脱颖而出,是大臣们眼下最关心的事情了。

    杨府尹站在庑廊下,心里也急得慌。

    陆培元的案子还没有结,半途吊着,他总觉得愧对兄弟。

    再者,他替李昀着急。

    其他皇子们都要趁着这个机会谋些好处,他们的簇拥者刚才那咬耳朵的样子,杨府尹看着就心烦。

    他是上了李昀的船了,但陆培元没了,萧柏不在京里,其余世家子弟缺了个一呼百应的领头人,到底还是缺了点儿劲道。

    杨府尹不由怀念起帝师傅维来,若傅维还未仙去,若他还在京中,有他老人家坐镇,情况肯定就不同了。

    思及此处,杨府尹长长叹了一口气。

    城门开了,一辆马车匆匆入城,停在陆府门外。

    孙氏从车上下来,看着门上的白灯笼,颤颤巍巍地险些站不住了。

    从收到家书到现在,孙氏一路来都没有哭过,她只是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跟神游天外了一般,直到这一刻,走到灵堂外亲眼看到那灵位上清晰的字迹,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陆培元是真的不在了。

    她的丈夫是真的走了……

    他总喜欢逗她笑,吃醉了酒就拉着她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每回想亲亲二筒却被反拍一爪子……

    往事一桩桩在眼前,而那个人,已经没了。

    眼眶一热,泪水涌出,再也停不下来。

    宫里,陆培静晓得孙氏抵京了,便与曹贤妃说了一声,备了车马出宫。

    曹贤妃的心思都在病倒的圣上身上,也没打算做那恶心,宽慰了陆培静几句,就放行了。

    谢筝扶着陆培静进去。

    孙氏本就在哭,见了小姑子,姑嫂两人又是一顿痛哭。

    陆毓衍站在一旁,没有劝解,母亲能哭出来,总比憋着强。

    谢筝抬眸看他,他下颚绷得紧紧的,眼眶分明泛红,她的心揪了,上前握住了陆毓衍的手。

    陆毓衍反手握住,低声道:“圣上身子如何?”

    谢筝晓得他的意思,陆毓衍不想一味沉浸在悲伤之中,想靠些旁的转移心思,一如她去年满脑子的都是“进京”,除此之外就没有旁的了。

    “听闻吐了不少血,贤妃娘娘在御书房守到天亮才回成华宫,我刚随娘娘过去时,贤妃娘娘很是疲惫模样,”谢筝道,“听说不仅是朝臣,今日早上,连几位殿下就没能进去御书房,良公公说圣上要静养。”

    陆毓衍颔首。

    谢筝拧眉看他,想了想,道:“昨夜见过白氏了,有些事儿,一会儿去书房说。”

第三百一十六章 薨逝

    松烟拿着剪子拨了拨灯芯,又罩上罩子,书房里的光线暗了些,不刺目也足够清晰。

    他放下东西退出去了,守着房门。

    谢筝双手握着茶盏,水温温热,传递到掌心,让她的情绪平缓许多。

    饶是她之前屏着,但也叫孙氏和陆培静的眼泪招得心酸不已。

    现如今,谢筝要说那些往事,可陆培静怕孙氏一时接受不了,那两姑嫂就先去后头梳洗净面,等孙氏缓和一些,再由陆培静慢慢与她讲。

    谢筝深吸一口气,把从白皇后口中的得来的真相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陆毓衍认真听着,没有出声,直到谢筝说完,他依旧沉默着。

    陆培元、傅皇后,甚至是傅老太太,陆毓衍设想过很多种他们的死因,但他从未大胆到往皇权世家之争上想。

    他以为是后宫女子们为了后位,亦或是她们为了儿子的皇位苦心设计,却不曾想,原来一切的起因是圣上的默许。

    这些年,陆培元、谢慕锦一心追寻真相,这真相有意义吗?

    有那么一瞬,陆毓衍迟疑了,但很快,他又静了下来。

    真相是有意义的。

    陆培元曾经与他说过,律法是律法、事实是事实。

    几百年来,朝政更迭,律法也会修改。

    同样的罪状,在前朝与今时,量刑也有不同,但不能因为这样的不同,而改变罪行的事实。

    真相永远都在那里,无论衙门里怎么判,它都是一样的。

    一如今日察觉的陈年旧事,罪名无法清楚罗列,旧都世家也无可奈何,可作为子孙后辈,他们做到了自己能做的,而不是稀里糊涂地传家。

    桃花眼沉沉湛湛,里头情绪清明,谢筝看出起伏,亦看出坚定。

    这份坚定如一双大手,撑住了一片天地。

    谢筝不由抿唇,心中暖暖,又有些心疼。

    有人在前方遮风挡雨的感觉叫人心安,但此刻陆毓衍分明比她痛苦,却还是如此坚持,由怎能叫她不心疼?

    谢筝迟疑着,想安慰陆毓衍几句,他却先开了口。

    “这些事,都不晓得如何与殿下说了。”陆毓衍摇了摇头。

    谢筝垂着眸子,叹道:“也不知道如何跟萧姐姐说。”

    两人的担忧其实各有不同,但也只是忧心。

    而要谢筝说,比起萧娴,她似乎更xing 玉n些。

    她与陆毓衍是一条路上的人,能牵着手一起往前行,而萧娴与李昀之间,夹杂着的是世家与皇权的距离。

    伸出手,谢筝环住陆毓衍的腰,靠在他怀里深吸了一口气。

    皂角清冽,添了檀香味道,好闻极了。

    陆毓衍知道谢筝心悦他,但她很少主动表达依赖,此刻这般,使得他不由弯了弯唇角。

    一手箍着谢筝的肩,一手在她背上安抚一般地轻轻拍了拍,陆毓衍道:“都会过去的。”

    谢筝含糊地点了点头。

    都会过去的,且比他们想的都要快。

    下午时,钟鼓声阵阵,响彻了整个京城。

    陆培静凝重地站在院子里,低沉与谢筝道:“该回宫了。”

    谢筝了然。

    白皇后薨逝了。

    不晓得是一杯鸠酒,还是一根白绫。

    马车驶出陆府,周围邻里皆是官宦家,此刻各府都动了起来,把国丧大礼中不合适的东西都收了。

    而后宫里,所有人都换了素服。

    这些时日里不曾开启过的凤殿宫门再次打开,宫人们忙碌极了。

    曹贤妃在偏殿休息,见陆培静回来,低声道:“圣上病着,哪里想得起这位来,她自个儿了断的。

    昨夜伺候圣上,我一整夜没睡,早上你出宫后,我歇了那么会儿,她就……

    我是年纪真的大了,吃不消这么辛苦,你跟其他姐妹莫要推辞,替我打理打理,就当是看在我这把年纪的份上帮帮忙。”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培静也不好一味推脱:“圣上知道了吗?按什么规矩办?”

    闻言,曹贤妃也是一脸的为难。

    说起来,昨日圣上已经下旨废后了,但诏书刚下,圣上就吐血病倒,整个宫里乱糟糟的。

    废后不是一张诏书就完事儿了的,册封的金印要收回去,要祭天祭祖宗,这些规矩都没全,白氏的身份到底怎么算?

    正头痛着,圣上身边的内侍来了。

    圣上的意思,虽未全规矩,但他已经下旨了,夫妻一场,废后白氏以皇贵妃之礼厚葬。

    谢筝听了,心中满满叹息。

    夫妻一场?圣上对几位娘娘,何曾顾及过夫妻之情?

    圣上龙体欠安,白氏只停灵五日。

    这五日间,内外命妇上香磕头哭丧,谢筝亦是忙碌不已。

    三皇子和六皇子跪在灵前,寿阳哭天抢地,几次险些昏厥。

    她到底沉不住气,冲过来扣住了陆培静的手:“那日夜里,父皇到底跟母后说了些什么?你当时也在凤殿,你肯定知道,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谢筝上前阻拦,她手劲不算小,但寿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谢筝好不容易才让她送开了陆培静。

    寿阳气急败坏,终是被两位殿下给拦住了。

    陆培静揉了揉发痛的手腕,道:“圣上怪罪娘娘的地方,诏书上都写得明明白白的。”

    寿阳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诏书上的那一套,她一个字都不信,外头传的白氏害死先皇后,她反倒有些信了。

    也许,她的父皇很喜欢先皇后吧?陆培静不正是因为有先皇后的影子才能常年荣宠不断吗?

    那她的母后呢?

    母后也是父皇的妻子啊,为他生儿育女,她可曾分到父皇一丁半点的怜惜?

    她从前嘲笑长安爱慕林勉清,想法子招为驸马,林勉清却没把她搁在心上,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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