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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部分

船撞桥头自然沉-第202部分

小说: 船撞桥头自然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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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天白不曾与孟玄胤对弈,如果他不曾赢了孟玄胤,如果他不曾出使月嬴,如果他不曾获得棋圣的头衔,如果他不曾接任吏部侍郎,如果他不曾被孟玄胤派往青州赈灾查弊案……

    明明已经过去半年多的时间,可心里就像是被大火烘烧的枯草一般,撩起无数水泡,往日似已结痂的伤口,被慕兰玄喆这番话挑拨得就像是在火光冲天的荒地上,又堆满了柴草,灌满了灯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肝肠寸断,火光绵亘千里,直烧了一个尽绝。

    慕兰玄喆看着水玥颜惨白的嘴唇,委实过意不去,说道,“棋赛哪天都能看,如果不舒服,就先回毋园吧。”

    “没事,只是饿得慌。年轻嘛,就这点好,午时刚吃过饭,午时三刻就饿。”水玥颜笑嘻嘻地说道,心下怅惘却越加浓郁。

    慕兰玄喆连忙命棋童替水玥颜送过一些茶点过来。

    而在晚香厅中,胤无逸伸手将一枚黑子清脆的打到天元位,手未缩回,与他对弈的中年士人已经将一枚黑子“啪”的打在左下角位。

    胤无逸略一思忖,再将一枚黑子打到右下星位。

    棋案前执事高声报棋,“黑棋天元位,白棋左下角位,黑棋右下星位”

    而巨大木制棋盘前,棋童将带有短钉的特制棋子摁进所报位置。三手棋一出,大盘下的围观者便一阵嗡嗡议论,大部分是替胤无逸叹息。

    有人忍不住高声评论道,“胤公子是怎么了,这盘棋竟是下的着着高位,全无根基”

    水玥颜听着,对慕兰玄喆笑道,“慕兰兄以为如何?”

    慕兰玄喆端详有顷笑道,“白棋机敏有余,大局不足,只怕要落入黑棋的圈套之中。”

    “强弱之势,古无定则。强可变弱,弱可变强。”水玥颜顽皮一笑,继续道,“变化之道,全在人为。安知黑棋不会萎缩弱小?”

    慕兰玄喆却摇摇头,很是平静地说道,“黑棋起手落于天元位,中枢之地,辐射四极,雄视八荒,大势之第一要点也。又落右角星位,却是势无虚势,地无实地。以势取地,势涨地扩,就地取地,地缩势衰。”

    须臾之间,大棋盘上已落九手。黑棋五手均占上下左右中五星位,白棋四子占四方角地。

    中年男子开始驱动白棋攻取实地,而胤无逸的黑棋却是腾挪有致,尽量避免缠斗。几十个回合后,白棋角边尽占,仔细一看,却都龟缩于三线以下。黑棋却是自四线以外围起了广阔深邃的大势,莫名其妙的竟使白棋实地明显落后于黑棋

    霎时间,晚香厅中竟是整个骚动起来,支持中年男子的士子们急得连连叹息,故意以议论的口吻高声评点,以图给白棋一点儿启示和警告。中年男子却是不急不躁沉思默想,半晌之后,一子落入黑棋腹地。

    “好——”大盘一上子,厅中众人俱是齐声叫好,水玥颜和慕兰玄喆却是微微蹙起眉,因为那个空隙本来就是黑棋留下的陷阱。

    如今白棋自以为逃出生天,其实却是朝着败局更近了一步。胤无逸舍弃了渗透在白棋边地零散的黑子,抢得先手,突然向先前打入腹地的白棋发动猛攻。由于黑棋起手便占据了中央天元,无论白棋向哪个方向逃窜,都被从中央逼向四周的铜墙铁壁。堪堪数十回合,白棋便被黑棋四面合围,终于陷入绝境。

    晚香厅中一片愕然,一片沉寂,竟是连叹息声也没有了。

    “好——”一声脆亮,竟是傅雪衣和施景淙两人不约而同的鼓掌高叫。随着喊好声,一片沉重的叹息终于嗡嗡哄哄的蔓延开来。

    傅雪衣双手示意大家少安毋躁,缓步走到大盘前,指着棋局说道,“围棋之道,天道人道**而成也。人间诸象,天地万物,皆环环相围而生。此为棋道,亦是天道人道。围之愈广,其势愈大。势大围大,围大势大。棋道圣手,以围地为目标,然必以取势为根基。棋若无势,犹国家无法度架构也。棋若有势,则子子有序,若民有法可依,兵有营规可循也。圣手治棋,犹明君治国,名将治军也。”

    中年男子离席朝着胤无逸深深一躬,“先生真当世大才。在下八岁学棋,至今已经三十余年,会过无数名家高手,却未闻此等布局手法。”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胤无逸站起身,视线扫过二楼的雅室,淡淡道,“傅楼主讲棋而超于棋,将棋道、天道、人道、治道溶与一体今日得遇楼主,当称三生有幸。不知先生可否与在下做长夜饮?”

    傅雪衣朗笑道,“既逢知音,自当痛饮。”

    而在雅室内,水玥颜看着胤无逸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目光却冷清如冰,“慕兰兄观此局,不知有何心得?”

    慕兰玄喆看着盏中茶,白雾袅袅,馨香四溢,更妙的是那叶儿在白瓷杯中根根竖立,忽起忽降,最后在杯底簇如绽放之菊,芽光水色,浑然一体,堆绿叠翠,妙趣横生。即使是观赏,也足以引人入胜。半晌,他淡淡一笑,“ 此局已毕,我与他尚未见阵,何来心得可言?”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浮惑起涟漪

    第一百五十八章 浮惑起涟漪

    某日,“去”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步伐越来越慢,它抬头仰望,才发觉头顶不知何时多了一撇,而就是这一撇让它多了些东西也少了些东西……其实,绝大部分时候,每个人都在“去”和“丢”中苦苦挣扎。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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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儿很纯,可这个纯和他叫淳儿可没有任何关系。

    淳儿很纯,至于为什么很纯,因为他木木的,所以很纯。

    淳儿很纯,至于为什么很纯,因为他傻傻的,所以很纯。

    淳儿很纯,至于为什么很纯,因为他呆呆的,所以很纯。

    淳儿坐在屋子里,自言自语道,“这里不是脏脏的,比我洗香香之后还干净。锅锅说,不可以在呼呼的地方玩脏脏。”他嘟着嘴,又嘟嘟囔囔了一阵,才转头对身边的嬷嬷说,“淳儿要脏脏。”

    嬷嬷和声说道,“淳儿少爷,要脏脏可以,但是锅锅说不可以在呼呼的地方玩脏脏。”虽然这样说话怪怪的,但是至少这样他能听得懂。

    淳儿站起来,拽着嬷嬷的衣服,用力摇着,“玩,玩脏脏。”

    嬷嬷点点头,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屋外,指着阴凉处堆着得那堆胶泥,笑道,“淳儿少爷,慢慢玩。”

    “好”淳儿咻得冲过去,开心地抓起一块胶泥,认真地捏着。

    水玥颜从独孤静辉的篁影斋出来,远远地就看到淳儿蹲在那里玩泥巴。她走过去,对照顾淳儿的嬷嬷点点头,然后蹲在那里看着淳儿的作品。

    或许,就真是应了那么一句话——上苍关闭了所有的门,他也会给你留一扇窗。淳儿虽然生活在单纯的世界中,但他的作品却精致美丽地让人心声赞叹。

    水玥颜看了一会儿,也挖了一块儿胶泥。

    嬷嬷在一旁看着张嘴想劝,却又不敢惹这位连二少爷都礼让三分的水公子。可她怎么看着,都觉得这位水公子像是个黄花大闺女……

    不过这种事岂是下人可以妄自揣测的,所以,嬷嬷回房寻了把小椅子给水玥颜,至于自家的三少爷……还是免了吧,若是打扰三少爷玩脏脏,只怕会一直闹腾到明天早上也没个消停。

    水玥颜不会捏那种标准的人像,但是捏个团子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只是手边没有工具,一切全都要靠爪。不过,既然做了,就要做得完美,做得漂亮所以,她发了狠,坐在树荫下认真地捏着团子。

    以至于好不容易留在毋园用中饭的独孤静辉和汝嫣错,再加上借住在这里的慕兰玄喆,三个大男人在偏厅足足等了半个时辰,都没见到某个听到吃眼睛就会发光的人冲来。

    汝嫣错蹙着眉,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水玥颜又偷偷溜出去了?按理不会啊,毕竟,孟玄胤现在就在芦溪城,她避之不及怎么可能去往枪口上撞呢?

    他正想着,就见湘云疾步来到偏厅,微施一礼,然后轻声道,“公子和淳儿少爷玩泥巴玩的正高兴,两个人把吃饭的事情全忘了。”

    ……

    待三人来到掩月阁外,情形果然如湘云所说的那般,那二位何止是玩得不亦乐乎,简直是疯魔了。

    问题是……

    水玥颜手里那个矮矬矬肉乎乎,脑袋和身子差不多大小,头发稍稍有些凌乱,脖颈上围着围巾,手里拿着箫的男子是谁?

    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独孤静辉忍不住问道,“小水,你这儿捏的是谁啊?”

    水玥颜连头都不抬,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家小……”倏忽,她记起身处何方,连忙把后面那两个字给咽了回去。却不知,就这个小……变成那三个人心中的无头公案,就算多年以后也没琢磨出来到底是小什么。

    “锅锅,饿”淳儿听到独孤静辉的声音,飞身扑了上去,泪眼汪汪地说,“淳儿饿,锅锅,饿。”

    独孤静辉对于淳儿弄到他身上的那些泥毫不在意,反而拍了拍淳儿头,柔声道,“走,哥哥带你去洗手。”

    淳儿拉着独孤静辉的手一边走一边笑,“笨锅锅,不是锅锅,是锅锅。”

    水玥颜看着他们兄弟远去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温暖的微笑。也许有人会叱责独孤静辉大义灭亲,却很少有人能看到他对于弟弟是这样的温柔且宽容。也许有人会鄙夷独孤静辉苟且偷生,却很少有人能明白他牺牲了什么又保住了什么。在危难中,他不但保住了独孤山庄,也扛起了他的家,将他纯真稚嫩的弟弟留在无忧无虑的幻境中,安安稳稳地生活。

    用罢午饭,汝嫣错去了雪衣楼,独孤静辉也出城去办事,水玥颜自告奋勇带着淳儿再加上刚刚睡醒的即墨菡萏,已经喝个半醉的施景淙,以及慕兰玄喆,五个人登上画舫,悠悠离开水岸,顺流而下。

    画舱上珠帘半卷,舱中坐得却是施景淙。他面前摆着一张大理石的几案,案上放着一张琴,手指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琴弦。淳儿和即墨菡萏分坐在左右两旁,一个低头玩着手指,一个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湘云和湘月在舱中侍立,湘灵正给几上的檀香炉子添香。而水玥颜和慕兰玄喆则站在舱外,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谈论着是否应该在水中建一座四面俱是游廊曲桥的小亭。

    施景淙耳朵尖,正巧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由得指着不远处的案上摆着笔墨纸砚,笑道,“瞧你们说得这么热闹,既然要建小亭,正好缺副楹联,不如就由你们二人联袂写一幅吧。”

    “颜弟?”慕兰玄喆看着水玥颜一付跃跃欲试的样子,抬手相邀道,“请”

    水玥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灿笑道,“慕兰兄是主客,这上联就由慕兰兄来出吧”

    慕兰玄喆哑然失笑道,“我欲单单考你,只道我骄贤慢友;欲与你分韵各作,又恐怕难于较量美恶。莫若与你联句,如遇精工警拔之句,大家供庆一觞。”相较一贯的温和淡雅,他的脸上多了丝戏谑和调侃。

    “慕兰兄,不要倚高才欺负小弟。”水玥颜大笑道,“依我之见,如不佳,当用墨墨涂面,叫人扠出。”

    慕兰玄喆听了,不由得大笑道,“妙得紧,妙得紧为兄从不曾搽过花脸,今日搽一个顽顽,倒也有趣。只怕天下不容易有此魁星之笔。快请出题。”

    湘灵见状,连忙将宣纸平铺而开,徽墨轻磨,端砚徐研。水玥颜走到案边,挽了挽衣袖,提起饱蘸浓墨的湘妃竹狼毫湖笔,瞅着上好的宣纸,微蹙起秀眉,认真地思索了半晌。

    “有了”她眼睛忽乍一亮,眼波流转间已然成竹在胸。墨点白宣,笔走游龙,如云拓过,不久便写好了一阕上联。

    众人低头看来,宣纸上,竟是屈曲伸展,自由挥洒的草书。钩环盘迂间,游丝生花。任形取势,横扫乖谬,不悖笔画。中锋用笔,如锥画沙,当真是即兴笔意,狂无定法。

    即墨菡萏朱唇轻启,缓缓念道,“读书取正,读易取变,读骚取幽,读庄取达,最有味卷中岁月。”

    施景淙在一旁喃喃自语道,“‘只这一句,便已总揽天下所有读书爱书人的心了。”

    慕兰玄喆微微颔首,转过身来,凝望着松色带烟深的轻烟柳影,思绪飞腾,不能自止。

    他突然想起被人嘲讽是翩然一只云间鹤,飞去飞来宰相衙的眉公;想起笑指吾庐何处是?桐树花香,柳湾茅屋,一池荷叶小桥横,灯火纸窗修竹里,读书声。

    《书》中求正,《易》里思变,《骚》以抒情,《庄》取无为。却有春花明媚,夏花绚烂,秋花霜清,冬花淡洁。花开四季,红香绿玉中总有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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