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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衡门之下-第83部分

小说: 衡门之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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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过一番突厥人的追杀,立即就认出那是刀刃。
  怀里就是占儿,李砚转身就将弟弟护住了。
  背上却没落下预料中的痛楚,暗处有人影窜出来,迅速迎上了那几人。
  是随行护卫的精锐,原来早在暗处护着。
  李砚一时不明情形,趁机抱着占儿就跑走了。


第八十一章 
  事情发生地出其不意; 且没有太大动静。
  然而一旦交了手便惊动了左右; 顷刻间大批披甲执锐的精锐赶来,自园中到廊下; 皆是安北都护府的兵士。
  李砚因此得以顺利跑脱,一路奔入了栖迟的房中。
  ……
  “又是一次行刺?”
  房中,栖迟紧抱占儿; 看着对面。
  李砚跑太急,在对面坐着; 犹自喘息,点头说:“他们好像是冲着占儿来的。”说着又喘口气,端起桌上茶盏喝了口茶汤; 才发现那还是滚热的,被烫了一下,放下; 手指紧紧抓着衣摆。
  占儿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被哥哥抱着跑了一路还咯咯地笑,以为是在闹着玩儿; 这会儿才在栖迟怀里消停下来了。
  栖迟听着外面纷乱的动静,心潮起伏不定; 无意识的; 就将占儿抱得更紧了。
  “抓活的。”外面一句冷语; 打断她的思绪。
  栖迟抬头,伏廷已经推门而入,身后是一闪而过的几道身影。
  他已知道了。
  不过走开了一下; 回来就听说了这个消息。
  李砚忙站起来:“姑父放心,多亏一早安排了护卫,只虚惊一场。”
  伏廷眼扫过他,又看过占儿,发现的确都没有受伤,脸上冷色却没有减少,紧抿着唇不做声。
  这种明着伤人的招数在他这里是不奏效的,就算是暗箭,他也做足了防范。
  只是没想到在这地界上也能出事。
  栖迟看了眼侄子,心疼他受了一惊,说:“叫新露在旁伺候着,你回去好好歇着。”
  李砚于是乖巧地出去了。
  他走了,伏廷才走过来,拉她到身边:“可有受惊?”
  栖迟看一眼占儿:“你看他哪里像受惊的样子。”
  “你呢?”
  “我更无事,都没亲眼瞧见,如何能被惊到。”
  伏廷这才松了手,还没说话,外面脚步声传来,他刚派去的人回来了。
  他走了出去。
  回来的人报:两个刺客被制住时企图畏罪自尽,死了一个,但另一个被及时挡住了,没死成。
  伏廷一只手搭在腰后的刀柄上摩挲:“押起来,等我过去。
  众人退去。
  栖迟在房中听得一清二楚,手上轻轻拍着占儿。
  占儿终于累了,在她肩头歪着小脑袋睡着了。
  她将孩子放去床上,出了这事,暂时还不想让他离开眼前。
  再回头,伏廷已到身后,房门也合上了。
  她小声说:“这情形让我想起了先前那次。”
  伏廷看着她:“都护府门前被行刺那次?”
  “嗯,就是那次。”
  伏廷查过那事,与她想到了一处,看了看她,忽而压低声说:“那次的事我已查明,刺客不是突厥人,而是出自北地的胡民。”
  栖迟早怀疑过不是突厥人,真听到这消息却还是不由得一怔:“自己人做的?”
  “这要看你如何认定自己人了。”
  她若有所思。
  “我听说刺客的目标是占儿?”伏廷忽然说。
  栖迟回了神:“是。”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刺杀他除了激怒你我,有什么好处。”
  栖迟心中一动,觉得方才想不透的地方被他点透了。
  伏廷忽而低下头,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话。
  呼吸拂过耳边,她抬起眼,看住了他。
  伏廷拨一下她的脸:“放心,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你们出事。”
  ……
  直到入夜,事情仍未过去。
  崔明度被惊动,深更半夜里仍带着一行人来了行馆。
  行馆早已被守得密不透风,便是他站立的院子里也全都是肃穆冷戈的士兵。
  他站着等候许久,才见到伏廷和栖迟一同过来。
  伏廷军服齐整,栖迟襦裙外还挽着披帛,俱是没有入睡的模样。
  崔明度上前施礼,垂首道:“皆是在下安排不周,才致使出了这事,好在有惊无险。请大都护与县主放心,洛阳距离长安不远,快马加鞭一日便可达,在下已命人送信至长安,此事圣人一定会过问。”
  伏廷说:“不必惊动圣人,我自会查明。”
  “事关大都护幼子安危,不得马虎。”崔明度说得很诚恳。
  伏廷不语,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反正人已在他手上扣着,肯定是要他自己审的。
  栖迟也没说话,只不过是来应付一下罢了,忽见崔明度抬头看了一眼,眼神却是冲着自己,如有话说一般,又低了头。
  这一眼突兀又迅速,她在心里回味了一下,不动声色。
  崔明度接着将负责行馆守卫的将领叫了过来问话。
  这行馆不属于哪位权贵,是洛阳城官署名下的,负责护卫的也是洛阳城的守城军士,自认是严密的,却出了这事。
  确认过刺客已被捕,且再无余党,已经安全了,崔明度才开口告辞,要领着这守卫的将领回城中交给官署问罪。
  伏廷并不插手,这里已被他接受,他自行负责安全,叫了个近卫相送,准备亲自去刺客那里走一趟,叫栖迟先回房休息。
  栖迟与他在廊下分头,看着他大步走远,才往房中走。
  新露加快脚步跟了上来,谨慎地贴到她耳边:“家主,不知是不是我瞧错了,总觉得崔世子在跟着您。”
  栖迟停步转头,暗夜裹挟灯火,崔明度竟还没走,就在不远处的一丛杏树下站着,脸朝着她的方向。
  “家主还是别管了,是奴婢多嘴了。”新露知道家主不喜与这崔家的世子接触,后悔说了这句,便想请她回去。
  栖迟却没动,朝那里望着。
  许是撞见她眼神,崔明度忽的向她见了一礼:“县主,千万小心。”说完才转身离去。
  栖迟回想着前后种种,越想越觉得他古怪,招了一下手。
  新露附耳过来,她低低说了一句:找时机递个话给他,就说我要见他一面。
  ※
  一大早,住在行馆另一片的邕王世子慌忙离开了行馆。
  据说是听说了安北大都护的爱子遇刺,还是在李砚在的时候遇刺的,吓得他担心要连累到自己头上,一大清早就安排上路。
  伏廷正往关押着刺客的地方走去,两个近卫近前送来了这消息。
  “大都护,可要追回来?”
  “不必,与他无关。”
  死去的那个,尸首他已看过,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能推断出动手干净利落,如果有这两个人在身边,邕王世子根本用不着那么害怕李砚。
  不过恰好赶在他在时动手,恐怕也有让他担罪的意思。
  伏廷心里有数,越有数,心越沉。
  ……
  洛阳城中,自古繁华富庶之地,鳞次栉比的商铺一家接一家,沿着宽阔的青石大街延伸没有尽头。
  街心一间鱼形商号开设的茶舍里,今日柜上的一早就闭门谢客。
  刚过午,一人乘车而至,下车后,未带一个随从,独自从后门进了舍中。
  柜上的躬身上前,请他入内,自己与伙计们守在门前。
  这茶舍本就是富贵人才会来的地方,上有阁楼,登阶而上,往里有雅间。
  四下悄然无声,走到头,唯有新露和秋霜一左一右立在门前,看到来人便推开了身后的门,齐齐垂首:“崔世子请。”
  崔明度走进去,茶室小,门窗紧闭,当中一张茶座,上面已经茶香四溢。
  顶级的茶汤,色泽如碧,盛在瓷白茶盏中。
  座后顶上悬有纱幔,是茶舍里专为女贵客所设,此时都垂了下来,隐隐约约遮挡着其后端坐的女人身影,她身上罩着的水青披风尚未解下,清晰可见。
  他站了一瞬,才搭手:“难得县主竟肯主动相见。”
  栖迟隔着纱幔道:“不是崔世子暗示,我又怎会前来?”
  从她踏足洛阳时便言辞古怪,更是数次以眼神和言语提醒,仿佛在向她示警,她便是想不注意也难。
  崔明度僵站着,笑了笑:“说得不错,的确是我有心暗示县主。”
  栖迟手抬一下,请他入座:“既然如此,请世子直言,屡次提醒,究竟为何。”
  说完补一句:“放心,这里守卫严密,你可以放心说。”
  他站了一瞬才跪坐下来,看着她的身影,声音骤然压低:“我只想告诉县主,行刺的目标并非是县主幼子,而是另有其人,望县主一切小心提防。”
  “是么?”栖迟心中一紧,语气却还是淡淡的:“目标莫非是我的侄子,光王府的世子李砚?”
  崔明度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县主已知道了?”
  栖迟握住手心。
  当晚,伏廷在她耳边低低说的那句话便是:目标不是占儿,是李砚。
  因为李砚抱着占儿,刺向占儿,他必然要护,届时杀了他,便可以造成他是为救占儿而死的假象。
  之后就算查,也只会顺着往要杀占儿的人这条线上查,而要杀李砚的是谁,就会被忽视了。
  她怎样也没想到,崔明度一开口就说了这个。
  她压着心绪,接着问:“既然如此,世子一定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
  隔着纱幔,崔明度的脸似沉重许多,手端起了茶盏,却迟迟没送到嘴边,沉默片刻,才道:“县主,我今日其实不该来,也不该与你说起这些。”
  这句话他说得很快很急,不似他惯常温文尔雅的做派,声音都紧了许多,语气里夹杂了诸多情绪,似有不安、懊悔,甚至还有一丝畏惧。
  栖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即使刚才透露了那样一个惊天的消息给她,他也不曾像这句话这样。
  “那你又为何要说呢?”她问:“之前你便几次三番来信知会我朝中情形,仿佛有意相助,这次也是,为何?仅仅是因为退了婚觉得愧疚?”
  崔明度脸色一白,默不作声,过片刻,却又突兀地笑了一声,低低地:“是,我对县主有愧。”
  “这话你早已说过。”
  “是早已说过,但我有愧又何止是退婚。”
  栖迟看着他:“何意?”
  崔明度又显露了方才的模样,左右看了一眼,仿佛在看这里够不够安全一般,忽然开始饮茶,两手托着茶盏,抵在嘴边一口一口喝干了,才放下。
  茶盏笃的一声,落在茶座上,他也似定了心神,抬头看过来:“也罢,县主既然想知道,我便都说了好了。”
  栖迟敛神:“既如此,幕后的究竟是谁?”
  “县主以为,一个藩王世子,何人敢轻言其生死?”
  心中倏然一紧,栖迟无言。
  这一句反问就像一把利刃,直接刺入了她最不敢想的那一块,她手心握起,又松开,反复几次,伸出手去,轻轻挑开了纱幔。
  像是挑开了自己早已想到,却无法承认的事实。
  崔明度一抬眼就看见她被纱幔半掩的脸,朱唇烈艳,愈衬得面庞生生的白,一双眼定定然望来。
  这一幕扑面而来,让他忘了该说什么,只能看着。
  她说:“那位,想要阿砚的命么?”
  崔明度回了神,低声道:“何须那位下手,只要稍稍透露些心意,多的是揣摩其心的下臣去出手。”
  所以查到最后,也查不出什么。
  因为这分明就是按圣旨办事。
  那位,指的是圣人。
  栖迟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原来,他竟是如此在意光州。”
  “那一位的确早就想动光州,诸多藩王封地当中,光州富庶,还握有直属光王名下的兵马,光王府又人丁稀少。”崔明度搁在膝头的手握紧了,干脆说了下去:“从老光王去世时起便开始了,光王妃无高门背景又难产而亡,光王纵然年轻有为,却已不再娶,膝下只有一个幼子,便有了最好的时机。”
  这些栖迟自然早就有所体会,只是从他口中明明白白说出来,还是觉得遍体生寒。
  “但原先……并没有动光王世子的打算。”崔明度这一句说得很艰难:“如今这般却不止如此。”他看着她,“不只是因为光州,还因为你。”
  栖迟眼神顿住:“你说什么?”
  “原先将你赐婚给伏廷时,北地还积贫,嫁了你,北地帮不了光州,却能拉拢了伏廷。可惜如今形势变了。”
  栖迟一瞬间明白了:“所以当初在都护府前行刺的胡人,也是朝中安排的,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是不是?”
  “是。”
  圣人本没有动光王世子的心,直到觉出北地有复苏迹象。
  一击未能得手,之后都护府便如悄然无人一般,终究作罢。
  对帝王而言,只要北地能抵挡住突厥,就是再贫困又如何?总好过一个富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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