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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未央金屋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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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甩开菑川王室一堆乱账,刘嫖长公主很快头痛地发现,忙活一圈又回到老问题了:“阿母呀,阿绾,阿绾……年过二七矣!”
    在民间,这岁数都出嫁了。贵族家的女孩,通常会从十岁开始议婚,罕有过十三岁都没定下来的。
    “二七余呀!”提到这个,窦太后也感到头疼。当年把窦绾接入皇宫抚养,一是为爱孙阿娇做个伴儿,二是想着给可怜的侄孙女加加分,以求能找个好姻缘。
    没想到窦绾的个人条件太硬,姿色太好,添上全套宫廷教育和厚厚的嫁妆,反而成了老大难问题。
    普通人家或高门庶子呢,太委屈章武侯门的京都第一佳丽了。有爵位贵族人才出众的嫡子,即使本人一千个愿意一万个乐意,亲长们却忌惮着‘不娶无母之长女’的古训,唯恐儿孙被连累减了福气。总之,高不成,低不就,蹉跎至今。
    譬如这回,长公主和窦太后都认为菑川王孙失父,两边都是单亲,谁也别挑剔谁。没想到菑川王太后却不是这样想,人家的目标是当朝长公主的女儿!
    停了许久,皇太后吩咐女儿:“阿嫖,备笄礼……”
    “笄礼?”长公主吃惊,也意外。
    作为华夏女子成年礼的笄礼,约定俗成都是在女子订婚后举行的,表示‘女儿已经长大,可以出嫁了’的意思。而窦绾的亲事,还不知在哪儿呢!
    皇太后先让端木女出去,随后才对女儿解释,古法不是也有‘十五加笄’一说吗?窦绾的婚姻,看来在十五岁之前是不可能定下来了。不如乘着眼下这个过年前的最繁忙阶段,勋贵官宦各家忙过年的忙过年、忙娶嫁的忙娶嫁,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后怀孕和自家那摊子事上,就静悄悄提前办了吧!
    省得又被人议论纷纷,当做谈资——窦绾这情况,名声越响,越难嫁。
    长公主默默地点头,接着又问母亲:“阿母,如此……阿绾何字?”
    窦太后思索片刻,缓缓道:“子……夫。”
    “子夫,子夫?”念叨两遍,刘嫖皇姐不解地问:“母亲,此……何意?”
    “绾幼不幸,多坎坷,”
    皇太后窦氏慢慢道出对侄孙女窦绾的祝愿:“期其……加笄后,善事夫,敦教子,夫贤而子孝,莫不幸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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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宫●长信宫西殿——
    长信宫西殿的形制比东殿更高级,很少使用;不过,因向来有专人打扫维护的缘故,所以薄皇后等人虽然仓促入住,却并不感到居住水准降低了。
    宁女官一面精神抖擞地指挥长信宫拨过来的宫人按自家女主人的喜好给摆设做细加工,一面和大床上的中宫皇后聊天。
    “皇后,此物当出自西周晋室……”拿起长案上的一尊玉人,捧到薄皇后面前,宁女官赞不绝口:“珍品,珍品!”
    玉人偶做年轻文官的打扮,头上带冠,腰间系剑,还穿一件深红的男士单裾深衣——这块玉是罕见的双色玉,白皙的面庞和红色裾袍相得益彰。
    薄皇后接过来,放到身边,拨弄两下就不理了,面上不见丝毫喜色。
    宁女看出异色,不觉诧异。
    先打发宫人们到内室门外侯着,宁女官在床前小塌上半跪半依,问女主人是否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如果有,又感到不好开口的话,她去提。
    “无,无……”薄皇后瞅瞅周围。
    珠玉生光,满眼锦绣,件件有出处,样样是最好。不客气的讲,虽风格不同,长信宫西殿的档次与椒房殿差不多旗鼓相当。
    “饮、食?宫娥?寺人……”宁女一项项地问,但每一项都遭到否决。
    ‘我哪有这么难伺候?’薄皇后摇摇头,往大床内侧缩了缩。
    ……眉梢眼角,落寞依然……
    这下宁女不懂了:“皇后?”
    愣愣地呆了许久,薄皇后突然抬头,水雾雾的眸盯紧跟了自己一辈子的贴心侍女,声音中都带着颤抖:“阿宁,陛下……陛下?”
    宁女官哑口无言。
    从太医诊断,到宫内轰动,再到被接进长乐宫安置妥当……面对如此大事,天子那头,没一句话一个字表态。
    皇后扭过身,薄袖掩面,依旧是竭力克制的泣啼:“呜……呜……”
    ……泪,
    ……雨,
    ……如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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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宫●长信宫后寝——
    长信宫窦太后的寝室的外间,母女俩靠坐在一处,喜滋滋说些个私房话。
    窦太后指指西边的方向,发问:“皇后……何如?”
    “母亲,西殿,万事俱备。”馆陶长公主很随意地笑着,告诉母亲她万事料理清楚,用不着操心。
    “西厢殿,西厢殿……”窦太后掂量掂量,摇摇头,淡淡说道:“何如‘长秋殿’?”
    按窦皇太后的意思,长信宫的西殿虽然堂皇恢宏,也与皇家正嫡地位暗合,却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长乐宫城如许多空着的宫殿,捡座离长信宫近些的安顿儿媳妇,既照顾得到又免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局促。想来,薄皇后恐怕也更愿意住开去,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和婆婆大姑子混居吧!
    “母亲,圣后嗣为重呀!”长公主摆出事先想好的事,规劝母后。
    薄皇后若只仅仅是进长乐宫休闲小住,自然是另居一处为好。但现在情况有所不同。
    刘荣生出来就是长子。栗姬作为皇长子的生母那么多年,后来又晋级成了皇储母亲和众人眼中的未来皇后,就是再蠢再钝,手下投奔去的势力也只会多不会少。没见薄皇后在未央宫中已被挤兑得几乎寸步难行了吗?
    长乐宫的人虽与未央宫里的不同,可难免没贪‘长远’富贵的灵巧人,万一被收买了……
    长乐宫城中,属长信宫中人最忠诚最可靠。与大汉皇太后共处一个屋檐下,防备和管理都容易些,虽说的确有很多不便,但既然接皇后入太后宫的目的是为了产子——安全生下皇帝的嫡子——在这个大前提面前,舒适度就必须退避三舍了。
    “嗯……”窦太后毕竟是宫闱中闯荡出来的,哪里会真不明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闻言并不坚持,只轻轻笑道:“然……委屈阿娇矣!”
    说到女儿,馆陶长公主好不开心:“阿母,阿母,阿娇呀……喜甚!”
    她们的娇娇宝贝对薄二母搬进来乐着呢!非但帮着忙里忙外,指挥布置,挑选摆设,甚至还主动把秋冬季的崭新被褥帷帐都贡献出来,自己宁愿翻去年的旧货用。
    历数遍女儿的事迹,长公主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晨起,阿娇遣吴女伺奉皇后……”
    “吴女?阿娇……知恩,大善。”窦太后缓缓点头。阿娇小时候,薄皇后时不时带一阵,也算照顾有加;阿娇理所当然地与皇后舅母亲近。
    隔了一会儿,大汉皇太后问起薄皇后身边的人都理顺了吗?
    长公主眼中精光闪烁:“宁女史之外,皆不用!”
    随皇后过来的椒房殿侍从,只留下一个宁女,其他统统打发回未央宫。伺候的人,从窦太后和长公主还有阿娇翁主身边的资深侍女内侍中另行划拨;日用所需的一切衣物器皿,也不用费事从未央宫搬来搬去了,全从长乐宫府库中提取。
    听了种种的细节安排,窦太后摸索着戳戳女儿的额,故意拉长了语调道:“吾女,吾女……有心矣!”
    “薄氏,薄氏,”当朝皇姐略略一僵,迅即身子靠向母后,泰然自若地说道:“二十余年……如一日,事上恭,待下宽……”
    窦太后好笑地拍拍长公主肩背,装作没察觉女儿的欲盖弥彰。
    刘嫖长公主脸一红,上赶着又说:“……性仁慈,今天子膝下,封王者……过十数,殊不易也!”
    “‘中宫’之贤……”
    听闻提及男孙的数量,大汉皇太后沉吟片刻,悠悠叹息着赞叹:“以上古之后妃……薄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姐刘嫖很认真地点头,点头。
    不说别的,光凭刘启陛下那十多个年龄成等差数列的活蹦乱跳皇子们,薄皇后就是无容置疑的善良主母——有德皇后。
    “诚然,诚然……哎!阿嫖不知……”大汉皇太后窦氏顿了顿,暗淡无光的眼眸中仿佛笼上层薄雾,变得迷迷蒙蒙——其实,她这个做婆婆的也是犹豫了很久,最后是念在已故薄太后份上,才下的最后决心。
    “祖……母?”长公主抿抿嘴,不予置评。
    对长乐宫的上一任女主人——也就是自己的嫡亲祖母薄太后——馆陶长公主可没什么好印象。这位祖母喜园林,好游乐,经常给皇帝儿子指派美女;其中,就包括后来引发很多麻烦的慎氏,还有梁怀王的生母。
    那些年里,椒房殿中的窦皇后带着三个儿女谨小慎微、苦心周旋,日子过得累不算,还憋屈到极点。
    感觉出女儿语气中的不满,窦太后云淡风清地笑笑,直陈薄太后对他们母子仨虽有种种不到之处,但至少有一点是好的。当年吴王太子案事发时,薄太后不管怎么说都是站到了正牌儿媳妇这边,顶住外朝公卿们的压力,为保住刘启的皇太子宝座出力不少。
    前不看,万不看,思及薄太后的前情,就帮薄皇后过这一关——算是对已故婆母和现存的薄氏家族的回报。
    “然,然,帝太子立久……”似乎想到什么,大汉皇太后慢慢蹙起眉:“大局呀……大局……”
    明白母亲担忧嫡皇子降生后将给朝野带来的冲击,馆陶长公主马上接口:“有母亲,有陛下呢!万一……”
    刘嫖长公主眼睛眨眨,俯身凑到母后耳边,以极轻微极轻微的话音道:“万一……有……阿武,阿母何所忧?”
    大汉窦皇太后正中下怀,笑意盈盈。

  ☆、第76章 丁巳萧墙

晨风;
    吹过院子里的梧桐树,
    发出低沉缠绵的‘沙沙’声,
    凭着风力,传入太子须小夫妻居住的高高楼阁。
    “王主,看看,您看看;”三楼上;大侍女阿芹一边为刘姱王主傅米分,一边以鲁国曲阜的方言不停地唏嘘着:“肿了,都……肿了!”
    “王主呀,连着三昼夜了。太操劳,太不爱惜自个儿了。”
    换了深深浅浅好几种米分,还是难以遮掩王主姱浮肿的眼袋,阿芹自己的眼圈都红了:“明天就是王主妜的婚礼了。还好今天的几场不必亲临……否则;日积之下,可怎么得了?”
    堂邑侯门的太子妃刘姱揉揉眉心,选择保持沉默。
    冬季是华夏族传统上的婚嫁季;农耕社会的人们习惯在收割后的空闲期解决子女的人生大事。长公主娘家族人多,亲戚众,富贵人家又多子多福;一到年节前后,各种喜事接踵而至。刘嫖皇姐身份贵重,时间有限,当然不可能处处参加。大多数邀请自然而然落在了小一辈头上;其中,长媳王主姱作为官邸的少女主人,责无旁贷地担下十之七八。
    “哎!翁主也真是,笄礼后居然还要办私宴?!小小侯孙女,好大面子,也不怕折了福?!”阿芹在那里忿忿不平。章武侯的孙女窦绾既无封号又没爵位,一名普通贵女竟然要劳动自家王主屈尊奉承,实在过分。
    “阿娇和窦绾情同姊妹,掏私房钱给窦绾办庆笄宴,公主、大王、城阳家表妹……连刘婉都出席了,我能不去?”梁国王女耸耸肩——不去,属于自绝于群众;没看刘婉闹喜恶心老想吐,还强撑着出门吗?
    阿芹没话可说——娇娇翁主的面子,可不是好驳的。
    昨晚伺候在旁,她可是亲眼见到娇娇翁主轻轻巧巧两句,就迫得各位亲王承诺参加城阳王主刘妜的婚礼。其实,按城阳王族与帝室的亲缘远近,诸王公主能做到‘礼到人不到’就算不错了。
    无奈地瞅一眼镜中憔悴的人影,王主姱避开眼前的青铜镜,改作询问家里过年准备得如何了——接二连三的社交活动,让她都没精力照顾自家了。
    “王主呀,”提起这个,阿芹愈发不满了:“娇翁主钻进年货里面,抓差看货,耽误许多时间功夫,搞得今年进度比往年减慢一半。”
    梁国嫡王主虚弱地问:“好歹……总有些‘帮助’吧!”
    “哪有?!”阿芹撇撇嘴,直言不讳:“啥都不懂,却样样要问;问了不算,还要动手摸,动刀切开细查,最后再记录下来。帮忙?帮倒忙吧!纯粹‘添乱’嘛!”
    “咕~~(╯﹏╰)~~”
    刘姱王感到头痛,不想让贴身侍女再非议小姑子,就跳过年货,问两个侧室的情况:“小院里那两个,这段时间怎样?”
    太子妃的首席侍女认真禀报:“楚王主前几天一直主动往翁主面前凑,还写了不少庶务竹简送给翁主……”
    梁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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