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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部分

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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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草民也不太清楚,须得问过养父母才知。”
  “哦,如此这般。”胡太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身子向椅子背靠了靠:“那你且告诉哀家,现儿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回太后娘娘话,早在大半年前,有几个人寻了过来,用假死的法子将我从青山坳带回了江州城,当我问及为何要将我从养父母身边带走,他们说我的亲娘这二十年一直在思念着我,是她没有死心,梦中又得了菩萨庇佑,故此派人在外寻找我。”崔大郎双目直视张皇后,一片水雾模糊了他的眼睛。
  “懐瑾!”张皇后颤颤巍巍伸出了一双手:“懐瑾,我的孩子,你快些过来给娘好好瞧瞧!”
  崔大郎心中一片暖意,他快走一步朝张皇后奔了过去,张皇后拉住他的手,上下打量了几眼,忽然想起耳后的红痣来,她朝崔大郎招了招手:“懐瑾,你过来,娘有一句体己话儿要与你说。”
  体己话儿?崔大郎还没弄得清什么意思,就已经被张皇后拉到了身边,他感觉到有一种热乎乎的气息扑面而来,只不过顺着耳朵一直蔓延到了后边,温柔里带着一丝丝甜甜的香味,让他的一颗心都柔软起来。
  “娘……”泪水忍不住从眼眶里掉落,落到了玄色衣襟上,晶莹恰似水晶珠子,滴滴滚落。
  自从知道自己是崔老实夫妻捡回来的以后,崔大郎也曾猜测过过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他一直想要知道他们为何要丢弃他,直到兰如青将身世向他披露以后,他便一直在纠结——他恨他的父亲,怜爱自己的母亲,每每想到她思念自己二十年,从未放弃过要寻找自己的想法,他便为她觉得心疼。
  今日终于能像别的孩子一般依偎在母亲身边,崔大郎心头酸酸涩涩的一片,真想一把抱住张皇后的脖子,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可是他不能,他的母亲是贵不可言的皇后娘娘,目前他的身份还是张国公府的一个远房亲戚,他还未被正式承认,自然也不能与皇后娘娘有太亲昵的举止。
  张皇后的眼睛盯住了崔大郎的耳朵后边那一块肌肤,胡太后也凑了过来,两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三颗鲜红的痣。
  约莫有瓜子般大小,红得分外醒目,三颗红痣就如三片花瓣组成了一朵盛开的花。
  张皇后热泪滚滚,一颗颗落到了崔大郎的脖子那处,她一般抱住了崔大郎,忍不住哭泣起来,开始还只是一点点的掉眼泪,压着声音哽咽,到了后来那声音慢慢的放肆了起来,呜呜咽咽变成了连声的哭泣,再后来竟然痛哭失声,似乎要将这二十年的思念全部通过泪水发泄出来。
  胡太后唬了一跳,一把抓住了张皇后的手:“若嫿,噤声,莫要让人听见了!”
  张皇后一把抱紧了崔大郎,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牙齿咬着他的衣裳,涕泪交流:“孩子,你莫要怪母亲,母亲也是不得已的,母亲知道自己没有用,若是有用,那时候母亲就能保护好你了,你……”
  她颤抖着双手抚摸过了崔大郎的脸庞:“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母亲?”
  崔大郎摇了摇头,他抬头含泪望着张皇后,尽力将声音放平缓些去安慰她:“母亲,我从未怪过你,这些年我也过得很好。”
  “孩子,我的孩子!”
  听了这话,张皇后愈发的难受,她抱紧了崔大郎,低声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若嫿,你且不用这般激动,以后懐瑾进宫了,你们娘儿俩见面的机会多,到了那时候再去说体己话儿,现在皇上还没不知道他的长子还活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没有二十年前的那块心病,先莫要惊扰了他。”
  张皇后坐直了身子,从袖袋里摸出手帕子擦了擦眼睛,点头道:“母后说得是,若嫿没能沉得住气,实在是惭愧。”
  她拿着帕子擦眼睛,可越擦眼泪却越多,整条手帕都擦得湿透,眼角依旧还有泪。身旁侍立的青萝姑姑赶紧给她递上一块帕子,张皇后接了过来低着头继续擦了两下,可眼泪珠子还是簌簌的落了下来。
  “若嫿,你这模样儿如何还能出去?我瞧着你午膳就不用露面了,干脆到时候让青萝出去说一声,就说你身子欠佳,哀家到时候到旁边低声提示两句,让大家以为你是在嫉妒陆贵妃得了哀家的重视,女儿过生日都有如此排场,唯有这般方才能说得过去,只是对于你的名声……”胡太后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还在乎旁人在你身后说三道四么。”
  张皇后抬起头来,伸手摸了摸崔大郎的脑袋,叹着气道:“母后,现在我寻回了懐瑾便心满意足,旁人在背后说我什么,我一点都不会在意,您只管这般说罢。”
  四公主十七岁芳辰,胡太后为她设游宴,请了京城的贵介公子与高门小姐一道来欢庆生辰,孰知皇后娘娘却因此生了忌恨之心,午膳的时候打发心腹过来传信,只推说头疼难当不能过来,胡太后似乎有些不欢喜,众人也只觉吃惊。
  “毕竟是太后娘娘设下的游宴,如何能不出席?”
  “只怕是与陆贵妃做了一辈子对头,心中不忿罢?”众人暗地里议论,看着陆贵妃那双眉毛却是渐渐的抬起,嘴角边也有了笑容。


第291章 母子情(二)
  “陆明; 这么久了你为何还没一点动静?”
  陆思尧双眉皱起,盯住了站在面前的陆明; 脸上有很不高兴的神色:“莫非你还想违背我的命令不成?”
  他等了好几日,就等着诏狱那边传来消息,国师在某个晚上身亡,也不知道是被毒蛇还是毒虫所伤; 反正第二日清晨狱卒们发现他倒在稻草堆里; 全身浮肿,脸色青灰。
  这该是最好将丁承先致于死地的法子,诏狱那边潮湿阴暗; 有蛇虫也属正常,只要陆明做得足够隐秘; 去诏狱的时候不被人发现; 那自然也查不出究竟是谁下了毒手——即便他们有所怀疑,可怀疑毕竟只是怀疑,总得要有证据。
  陆明低头站在那里; 高大的身形似乎矮了一截;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直到陆思尧抬高了声音厉声喝道:“陆明; 你意欲何为!”
  “大人; 你真准备对国师下手?”
  陆明抬起头来; 眼神里有一丝说不出的意味,看得陆思尧一怔,良久; 他的嘴角才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来:“陆明,你还想保住他?”
  陆明今日与他说话似乎有些不对,以前都是称他老爷,而现今却用了“大人”,这让陆思尧隐隐有些不安,忽然间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不由得让他朝后边退了一步,疑惑的盯住了陆明,一只手按住书桌一角,一只手已经悄悄摸上了砚池。
  “毕竟国师是大人的好友,大人对国师下手难道心中不会内疚?我们江湖中人最讲究的便是义气,故此陆明觉得这般做实在不妥当,这几日我都在等着大人对陆明说上一句此事缓行,可却没想到大人要一意孤行。”陆明摇了摇头:“大人,你这样做真的太不讲究了。”
  陆思尧渐渐的将那颗心放了下来,手悄悄从砚池上撤了回来,五个手指上已经有三个上头是墨黑的一片,他转过身扯了两张宣纸擦了擦手,黑乎乎的一团。
  “陆明,做事不能有妇人之仁,你这个江湖中人怎么还没我看得清楚?若是我不先下手,哪一日皇上忽然起了心要好好的审他,他架不住那些刑具将我供了出来,那我岂不是得要死?”
  昔日做了太多的坏事,全是两人坑瀣一气的掩着藏着,一人开了口,另外一个便跟着完蛋,每每想到这事儿,陆思尧便全身汗涔涔的一片。
  “唉……”陆明微微叹息,他给陆思尧也做了十七八年的事情了,当然知道他做过些什么,若这些事都被国师抖出来,那陆思尧肯定是自身难保,这么说来也怨不得他要下手。只是怎么说都对不住义气两字,算是陆思尧为了自保便把道义丢到一旁了吧。
  “去,速速下手。”
  陆思尧有些暴躁,前一日宫里举行游宴,给四公主庆生,听说皇后娘娘没有出来用午膳,本来他开始还挺高兴,觉得自己女儿板了一局回来,得了太后娘娘的赏识,可仔细琢磨着,越来越不对劲,张皇后素来是个讲规矩之人,即便心中再不满意,这面子上的事情总要做到,特别是这游宴是胡太后发的请柬,就冲着她与胡太后多年婆媳情深,也不至于这般不给胡太后面子。
  这里头定然有蹊跷,可到底是什么蹊跷,陆思尧琢磨不透。
  越是琢磨不透,他便有些焦虑,总觉得跟自己可能有什么关系,而陆明迟迟不动手,便让他更是有些暴躁,总要将各种隐患全部消灭,这才能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觉呢。
  陆明转身走到门边,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陆思尧一眼。
  “毋庸多说。”陆思尧挥了挥手:“快去!”
  陆明深深的看了陆思尧一眼,绝尘而去。
  他失去了活着的最后一线机会,今晚动手以后,他会偷偷替国师收尸,然后在他坟前自刎,以自己之死替陆思尧谢罪。
  九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冷,穿上夹层衣裳似乎都不能抵御住秋风的肆虐。月亮躲在云层里没有露脸,京城的夜晚一片漆黑,已经过了宵禁,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打更人拿着一面铜锣慢慢悠悠的走着,一边走一边拿着手中的棒子敲打着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声音悠长,苍凉嘶哑的在长长的街头响起,就如要敲碎人们的梦境一般,飞过了高高的院墙,传进了园子里边。
  诏狱门口的站着一排士兵,手里拿着的刀枪在这暗夜里偶然闪出一丝光亮,此时已经是午夜,来巡查的官员早就回家歇着了,门禁没那么严,士兵们也不再是挺直着腰杆傻傻的站在那里,松弛下来,几个人凑在一处低声交谈,不时的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诏狱里是死一般的沉寂,外边却还有欢声笑语,一墙之隔,两个天地。
  幽暗的甬道朝前延伸着,只有在拐弯的地方才有一盏油灯亮着,灯盘里的油虽然有不少,可灯芯却不粗,故此灯光并不明亮,火焰模糊的跳跃着,一团淡淡的黄色照着周围狭窄的地区,再往前一点便是灰褐色,渐渐的融入那片黑色里。
  忽然间,一条黑影掠过,快似天空的惊鸟,一忽儿便不见了踪迹,仿若从地下钻出来的一个精怪,带着令人恐惧的寒意。靠着墙角的狱卒揉了揉眼睛,望了望飘忽不定的灯火,轻轻“噫”了一声,定神看了看周围,不见有别的不适,将一颗心放了下来,将膝盖支起,脑袋沉沉的又朝下边坠了去。
  丁承先靠墙坐着,眼睛睁得大大,嘴角有一丝笑意,在这黑暗的夜里,没人看得出来他的表情,但他却觉得仿佛身边有谁在看着他,监视着他,一把利剑高高的悬挂在他的头顶上,随时都要落下。
  细微的响声从远处传了过来,若是在平常,他根本不会注意,而今晚他睡意全无,很容易便听到了这丝诡异的声响。他对面的牢房里,忽然有一个黑影跃起,猛的一扬手,嗤嗤的声音响起,就如有一根针落到了地面上,丁承先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铁栅栏前边,一手握紧了冰冷的寒铁杆子:“陆明,你来了。”
  陆明怔住了,身子贴着栏杆站着,就如一只壁虎攀援在那里。
  “呵呵,你真的来了。”丁承先笑了起来,声音嘲哳哑呕,很是难听,就如一把刀子在锯着木片,一点点的拉着响,咔嚓咔嚓的在耳朵里发出回旋之音。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陆明没有忍住,最终开口:“莫非你连这都能算到?”
  国师果然是国师,虽然也出现过失手算错的时候,但大部分还是能看得准的,这次便是他来行刺都能算到,这也真是个人物了。
  “老夫卜了一卦,今晚子时犯太岁,幸得有贵人相助才能躲过此劫。”丁承先沿着墙面悄悄的溜了下去,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衣裳,嘿嘿的笑了起来:“有时候以为自己交到了知心的朋友,可却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狼心狗肺。”
  陆明站在那里,没有出声,好半日才低声道:“国师,是我想来除了你替陆大人清理后患的,你莫要怪他。”
  “你替他清理后患?”丁承先冷笑了一声:“陆明,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你虽然替陆思尧办事,可你却是个仁义人,在陆府里头,也就你还是个角色,你在他府里为他做了这么多年大总管,你难道不觉得亏了吗?”
  “陆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我自然要尽心报答他。”陆明的手指抓紧了栏杆,身子渐渐绷紧,绷得笔直,这大牢附近还有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他已经感受到了他细细的呼吸之声。方才他用绳索探路,忽然被一个东西飞过来钉住,肯定也是这人所为,国师是不会有这般功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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