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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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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室不会再有后嗣,厌恶的太子与病歪歪的荣王就是泰平帝这辈子仅有的两个皇子,若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嫡系皇脉就此断绝。
  孟氏手里有兵马支持,一旦她把皇帝丧失生育能力的消息散播出去,这大朔的天立时三刻就能变一变。
  泰平帝从打击中捡回理智的那一刹那,首先想到的就是灭口,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孟皇后就当着他的面下旨抚恤师芎,并经东宫印玺传旨赵秉安、孟希来还有章怀郡王回京执掌大局。
  真宗膝下子嗣,年长的除了自戕就是互相残杀,剩下一些年幼不知事的,不是被泰平帝圈成疯子就是远黜京城。十皇子晋封长颐亲王不到半年也在林场中丢了性命,而今留在京城身份最高的宗室就只剩下“痴傻怯懦”的章怀郡王了。
  一旦皇帝殡天或者太子荣王有碍,这位就是最有希望承继大宝的人选!
  泰平帝没料想到皇后竟如此蠢毒,她这是明摆着要引狼入室啊。老十二已近长成,许他接触朝野文武,岂非养虎为患。
  孟氏的要挟让他十分恼火,这个贱妇就是吃定了他不会让江山旁落,故而得寸进尺!
  赵秉安手中的禁军兵符还未收回,他与南郊的纠缠也尚未理清,如今让他与孟希来结亲,无异于助燃外戚气焰,日后想剜除孟家这个毒瘤只会更加投鼠忌器。
  可不允,他的身体摆在这里,在确保荣王能平安长成之前,他不得不稳固太子的地位。
  泰平帝昏迷的时间不短,露台那边都已曲终人散,荣宝把那波折不断的变故一段一段的讲给虚弱的皇帝主子听,他知道,御前的情况十分不好……
  沈家的案子被赵秉安扣住,这位一路走来忠心耿耿的小赵大人显然是有了自己的心思,他只是抓了人,却没杀人,况且沈栗死得不明不白,这里面是否有他的手笔谁也说不清楚。
  联想到先前马季、赵怀珏与苟俪旬的勾勾搭搭,皇帝终于洞悉他那位心腹爱将的想法,为他招揽新势力是假,不想让湖湘再受制于人是真,自己真是瞎了眼,竟把兵符托付给了如此奸诈之辈。
  现在这小小的西山汇聚了七万多兵马,八成握在赵秉安手上,泰平帝一想起来就是满身冷汗。
  可就算这样他也暂且不能对赵秉安下手,而且还要继续大力提拔,因为失去首脑的江南士族定会拼死反扑,而苏袛铭等人也会借着这个机会在前朝兴风作浪,除了赵秉安,泰平帝手中没有其他可用的人,苏燃之辈,事实证明那就是一群只会拖后腿的废物,指望他们,早晚得把江山拱手让人,日后能不能缩回乾清宫做个傀儡天子都未可知。
  颓丧阴郁的皇帝全然忘记了自己昏厥之前给心腹设下的死局,在他看来,赵秉安在行营中的不作为已然是不忠的表现,若是自己能好转如初,他必定会拔除赵氏羽翼,清理这个三心二意的佞臣。
  孟氏不足为惧,可若是与赵家捆绑在一起就会变得异常棘手。正因为过去这些年对赵秉安的倚重,所以泰平帝才无比清楚这个人的能耐,假以时日,必然又是一个沈炳文!将其授予太子,如同给了东宫一把国之凶器,日后谁能降服得了他……
  让奴才取来纸笔,泰平帝强撑着写下圣旨:
  桂西军团改制进京,敕封靳啸隶为天下兵马大都督,节制十三省总兵,重建京畿防务。
  赐婚长信大长公主府与骁远将军府,恩荣蒙喆幼子蒙括为郡马都尉,加封居胥郎将,领九门提督武事。
  着文华殿大学士赵秉安迁刑部郎中,入东宫讲经,享俸太傅,除此之外,其子赵元辅晋身毓庆殿行走,领宗室例,养居中宫。
  三道加恩圣谕,尽皆匪夷所思,皇帝抬举自己人的手法简单粗暴到内阁都没法无视,无论是靳啸隶还是赵秉安,哪一个能当得起这些高位!
  十三省总兵缄默,翰林院抢先爆开,大批的清流名仕在龙帐前一跪不起,请皇帝收回成名。
  这靳啸隶出身卑贱,行事蛮横荒唐,凭他的功绩顶了天回京开座将军府,这天下兵马大都督,他何德何能!
  还有那赵氏小儿,乳臭未干竟敢奢居太傅之位,他也不怕风大折了腰!
  满朝大臣对逼迫皇帝让步这事驾轻就熟,他们以往磕上个两三天管饱有用,可惜现如今的皇帝正陷在众叛亲离的悲愤中,与阎王爷打了一回照面,泰平帝看开了许多事情,以往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贤名,他一再忍让,结果让前朝那些所谓的士大夫登鼻子上脸,把他当成二傻子忽悠,间接导致皇权威严在他手上荡然无存,既如此,那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大可以换一种,谁想青史留名,他都成全!
  第一批在龙帐外声嘶力竭表演的人被司礼监直接当众杖杀,家中妇孺亦被流放海南,鲜血与酷刑堵住了所有人的嘴,至此,再没人敢对皇帝的命令有所置喙。
  赵家的营帐中,永安侯世子惴惴难安,这行营现在就是堆满火药的炮台,谁知什么时候哪里冒出点火花就把所有人炸上天。
  赵怀珩好歹也被老侯爷倾力栽培半生,就算退下来对朝局的敏锐也非同一般,他直觉秉安这番升迁不是好事,可让他说出猫腻在哪,他又有口难言。
  时局混乱至此,这错综复杂的党派关系,朝野上下又有多少人理得清楚,赵怀珩与赵怀琰兄弟两个反正已经作罢。秉安马上要入主湖湘,而且很快就要到刑部供职,这就意味着日后侄儿便要以党首身份抗起湖湘这面大旗,不能再像过去那般遮遮掩掩。
  至此以后,赵家便要与天下各士族斡旋,在内阁中争那一席之地。
  原本京中所有人都认定赵家第一位阁老必是赵怀珏无疑,可如今,怕是所有人都不敢下此定论了。
  皇帝转身戳破赵秉安身上谦卑的伪装,将其一举推上高峰。所有人的眼睛都开始聚焦在这个官场妖异身上,如此,有多少秘密都是藏不住的。
  赵家的权力一直在积累,只是以往所有人都被赵怀珩与赵怀珺二人的低调退让所欺瞒,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中赵秉安同辈的兄弟都已被他拱上各部要缺,赵家的触手扣进六部的皮肉,渐渐根深蒂固……
  而那位年轻的太傅,虽然还没有领到真正的官职,但谁都清楚,大势所趋,他很快即会爬上这高位,那个妖孽把内阁里所有老大人都当成了垫脚石,借着新帝这股东风直飞九霄。
  刑部这两日表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已是议论纷纷。蒋正楷窝在自家营帐里,捏着那份勘合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老爷,外面的传言可当真,秉安他真的要拜入苟部堂座下,以备承继刑部吗?”
  纵使韩氏在京中逢迎半生,也着实被外孙升迁的速度惊异,她半边身子坐在榻上,给蒋正楷揉捏老寒腿的手都慢慢停了下来。
  “苟俪旬在咱们安儿的眼中也不过就是块牌面,有老夫在,还有马季帮衬着,刑部哪轮得到旁人说话。”
  “嘶……,按说我该高兴来着,可听您这么一说,我这心怎么愈发提了起来。安儿如此年纪,皇帝便让他加梁簪冠,这到底是不是好事?”
  蒋正楷手上不自觉地攥紧,把勘合的一角扯了下来,他睁开眼皮怒嗔了一眼自家的老婆子,随后翻手把毯子上的纸屑弹飞。
  “这高位向来是能者居之,以咱们安儿的人品能力,有什么当不得的,何况,今非昔比,怕是有的人还嫌咱那外孙爬得不够快呢。”
  这话说得瓮声瓮气,韩氏揣摩着揣摩着就惊出了一头汗。
  “好了,前朝的事不用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插手,你回去好生管教几个儿媳妇,儿子教不好也就算了,原本他们老子爹也都是不争气的东西,但还在家里的那几个女娃,都给老夫好生养起来,蒋家不缺银子,只要她们争气,老夫一定会风风光光的把人嫁出去。”
  韩氏脸皮一紧,嘴里咂出些苦味来。
  “敏姐儿前头闹出了那些笑话,咱家的女孩养得再矜贵在京中也难攀上高门,不如……”
  “啧!妇道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不是咱家幺女肚皮不争气,轮得到蒋氏女出头吗!”
  “你记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想让蒋家的富贵长长久久,那联姻这条路不走也得走。今时不比往昔,随着秉安走得越来越远,蒋家如果只靠母家这点薄弱的情分维持,那早晚是会被人甩下的,咱那些个儿孙又没有一个能成大器的,对秉安来讲虽不是拖累可也无甚用处,你自己想想,除了用孙女为秉安招揽人心,你还能拿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你也别不乐意,能入秉安眼界的都不是凡人,匹配咱家那几个孙女绰绰有余了。趁着我还活着,蒋家的门第没赘,赶紧都打发出去吧,在婆家受点委屈总好过将来无依无靠,明明是低嫁还要遭人白眼。”
  “敏姐儿的婚事确实是我看走了眼,原以为韩铆人品忠厚,又有亲戚的情分在,总不会听信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可谁能想着他身后还赖着一家子吸血虫,现在,老二夫妇不在京城,敏姐儿真是受了委屈都没处说。”
  “你少拿这些当借口,明白说,把老二赶出京城这件事压在我心头很多年了,不是你一再阻挠,我早把那个逆子扫地出门。
  蒋家就这么点东西,大头拔给了外孙,剩下的这点仅够老大安身,思效胆子小,谨慎,在官场上听命行事惹不了大祸,但思成不行,他心思太野手段太浅,留他在京城蹦跶会给整个蒋家招来风雨。
  我不管你以前怎么贴补老二那一房,从现在起都给我停了!敏姐那是她自己做的孽,三品大员家的嫡小姐但凡有点手段都不会被一个乡下老婆子拿捏。以前没有好好教,现在受苦受难也是应该的,让她苦几年,就知道日后该怎么活了。”
  “到底都是我生的,那就要如此呢……”
  “想想亲家是怎么照顾秉宰的,你若不想将来我也如此安排老二就趁早消停。”
  韩氏想起那幽闭深山的大外孙,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心里对老头子这番警告算是彻底听进去了。


第279章 杀鸡?
  太和大殿上吵作一团,顾椿瘸着一条腿; 冷眼瞧着刑部群鸭沸腾。
  章怀郡王未过总角之龄; 又逢丧兄之痛; 入朝短短几日就瘦脱了形; 此时躲在一身宽大的墨青衮王袍里被人逼得瑟瑟发抖。
  沈栗的案子名义上说是移交司礼监,可掌印大太监赵喜却没有其父刘谙的气魄,等他出手,怕是只能看到一笔糊涂账。
  可依着董臻等人的意思,由寒门主理此案,那沈家长房满门孤寡怕就……
  大殿之内各部首脑端坐椅上,对下面人的争议不置一词。如今顾椿伤病; 京城以张焘地位最高; 可自家人知自家事; 他心里对赵秉安的手段胆怵着呢。
  顾彦郴侧立父亲身旁,对对面的青年亦是十分忌惮,这才多久未见,他便掀翻了沈炳文; 就算没有一棒子打死; 可沈家想翻身也是不太可能了。吏部如今乱作一团,吴肇汉、瞿国栋面和心不合,他们两个与父亲三足鼎立,态势对顾家来说可谓不容乐观。
  太常圈地案证据确凿,顾家纵是低声下气的相求,地方衙门也无人敢徇私; 想必是赵怀珏私底下吩咐过了。顾彦郴原本还想赌一把赵家小辈沉不住气,可如今永安侯府那边倒是风平浪静,但自家这头已经是火烧眉毛了。
  大理寺于今晨上门锁拿顾家几房少爷,长房两位侄儿被传诏,老家宗房那些糊涂鬼竟扛不住刑讯把与京城顾宅的银钱往来交代了出来,一旦刑部追查到确凿的赃款,那父亲毕生清誉定将毁于一旦!
  “赵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这案子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拖下去吧。”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这御驾尚未回转,司礼监高堂未升,咱们总不能罔顾圣上与娘娘的意思,着急忙慌就把案子定了吧,毕竟这里面牵涉甚广啊。”
  鼓对鼓锣对锣,对付这些旮旯里蹦出的虾兵蟹将,哪用得着党首费舌,朴士淼从刑部行列中站出来将话风不硬不软的挡了回去。
  “哼,刑部查一个圈地案几个时辰就把案卷证据备齐了,如今沈栗的案子就差一个定论,尔等却屡屡推诿,一再阻挠,以下官看,怕不是太傅大人自忖功高想包庇某些人吧!”
  赵怀珏为了他那位夫人一夜奔驰数十里回京打点,走了各种人脉最后还以亲侄儿的名义把沈梁提出司礼监,这种荒唐行径已沦为朝野笑柄。赵秉安愚孝,被逼着徇私沈梁也说得过去。
  “够了,赵大人深得圣上信重,哪里会做出这等罔负圣恩之事,依本官看,还是内廷怠慢!赵喜此人才短德薄,以善媚得幸于上,哪堪当如此重任!”
  话外有音,董臻此言细一推敲倒有股指桑骂槐的酸恨。
  顾椿一直阖目养神,突然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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