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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部分

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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缑⒃诒场
  赵怀珏心中的不安愈发深重,邵柏博的突降让他对侄儿离去的用意产生了怀疑,那林场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恩师如此失态,而邵柏博又为什么舍弃了此前所有布局,一跃蹦到台前来,他难道不知留在露台,就要承受内阁的所有压力吗,还是说邵文熙暗中给予了他支持?邵家,到底在这场博弈中选了何等立场……


第273章 救驾
  邵柏博的出场让内阁方寸大乱,谁也没想到邵家八子会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背叛邵阁老; 或者说; 邵家的立场让在场所有人猝不及防。
  沈炳文转身逼视邵文熙; 他不在乎邵柏博如何放肆; 可太子殿下却是不容有失!
  唐耀山也紧盯着旧时盟友,在看到他躲闪的那一刹那,老大人支在案几上的手肘径直崴了下去。
  完了,内阁底牌尽失,眼下已成他人案上刀俎。
  苏袛铭算是在场几位阁老里最为镇定的一个,可那脸色尤是不善。赵秉安临场退缩,把屠刀塞到邵柏博手里; 那苏家便没有了联盟、先知的优势; 况且; 谁也不知道邵柏博是否介怀当年之事,携私报复,毕竟苏煜虽死,但余孽尚在啊。
  小太子被第一时间送入凤帐; 孟皇后怀拥着两个儿子; 心里才算稳定下来,此刻,她脑子里甚至冒出了某些大逆不道的想法,若是皇帝丧身林场,她的儿子即位,那将来可能出现的种种矛盾尽可消除; 长子登基,幼子封王,在长子亲政之前就让幼子就藩,那天高皇帝远,京中又有自己坐镇,总可让他们兄弟二人一世保全。
  经历了皇帝的种种薄情,孟皇后放任着这种想法疯狂滋生,可若想实现自己的美好蓝图,那就要解决一个横亘前朝后宫的大问题——内阁。
  只要内阁还在,孟皇后就对少帝的教养插不上手,更甭提培养兄弟感情了,内阁那些老贼,怕是想着法儿要弄死她的恪儿呢,既如此,何不如先发制人,借着林场之乱在露台大开杀戒,把挡路的沈炳文之流通通除掉!
  权力的闸口一开,不用任何外力便会汹涌成河,孟氏打开了她对那至尊之位的垂涎,那随后的心机手段也就无师自通。而且,她从泰平帝身上学到了很有用的一招——借刀杀人。孟氏是个妇道人家,单凭她自己,是绝斗不过内阁那帮老狐狸的,当然,她也不需要纡尊降贵与那些权臣斗,永安侯府与宗室就是最佳的棋子人选。
  不过可惜,赵秉安此人忠奸难辨,在孟赵两家鸳盟未结之前,孟皇后不放心他会全心全意的为她们母子效命,眼下可倚重的,怕只有宗正裕亲王了。
  文昌伯在宗府任要职,与裕亲王往来密切,孟皇后因此亦爱亲近裕王妃,此时她着人诏裕王夫妇入帐商议秘事,虽稍显突兀但也不招人耳目。
  裕王妃正挂念自己的独子,也不知林场中安全与否,突然被中宫这么一点,她右眼皮剧烈的跳个不停。至于裕亲王,他已经被家里这尊母老虎收拾得没了脾气,突闻中宫密使到,便一直拿眼神觑着裕王妃,随后抖抖衮龙袍,缩成了鹌鹑模样。
  裕王妃看着他那猥琐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烦闷的甩了好几遍尾袖,最后还是决定到凤帐里探探究竟。
  泰平帝安危未明的当下,行营里但凡有风吹草动都会在前朝掀起一大片涟漪,孟氏拙劣的动作一眼就被邵柏博识破,他意味不明的扫过内阁里几位,琢磨着待会儿要不要借中宫这把刀剪除些碍眼的老顽固。
  蒙喆重军包围露台之后便躲了起来,任由师郭靳三位主帅就地跳脚,反正禁军已经拿下了整座露台,三大军团的兵马是冲不进来的。而且,师芎与郭涔眼下可未必着急,他们虽然吃了内阁的饭但扛得是东宫的大旗,新帝要是死了,他们就捡了现成的从龙之功,新帝要是安危无虞,那他们就求娶宗室贵女,拆分部分兵权以表忠心就是了。
  要不,师芎怎么会把自己的爱驹交给幼子那个不成器的脂粉玩意,还不是想他能在林场里有个过得去的成绩,给师家留条后路吗。
  可惜,此刻师泰的尸体都凉透了。泰平帝本就自身难保,对再度引来刺客之乱的师泰那是一万个不待见,没有禁军的保护,师家的这位小公子被暗箭射成了马蜂窝,连带着他胯下的那匹神驹都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御前侍读皆是文臣,大多似苏燃这般出身簪缨,他们散马游射尚可,真动起手来武力值近乎没有,禁军都统快要力竭,他踌躇着,要不要“舍车保帅”。
  最先被丢下的是沈栗,泰平帝已经认定是沈家居心叵测,暗中谋逆,那他只要能逃回去,便有千百种方法可以佐证这一事实,完全没有必要带上这么个拖累耽误逃命。
  而接下来的场景让在场之人再度肯定了沈栗是叛逆这个事实,因为那些手段残忍的黑衣人对绑缚在地的沈栗秋毫无犯,甚至还为其松绑揖手,好似俯首帖耳的家奴一般。
  师泰的死亡缓解了禁军的压力,因为对峙人数几乎少了一半,可就如此,禁军仍还是节节败退。
  皇帝成了被人追逐的猎物,身旁接二连三倒下的护卫都让他心惊胆颤,这种时候他已经顾不上什么仪态了,频频抽打胯下的马驹,恨不得立时三刻蹿出林场去。
  求援信号已经第一时间发了出去,无奈林场面积广阔,外围人马想摸进来尚需一定时间。
  龙旗已被践踏成碎布,为数不多的禁军兵卒最终全军覆没,皇帝身旁再无任何屏障。刺客们也不再像方才那般穷追猛打,只是一波接一波的箭矢骚扰,让泰平帝几人防不胜防。
  苏燃身上已经挂了彩,他在心里暗骂,赵明诚为何还未现身,难不成他真想皇帝死吗!
  敌众我寡,再这样下去被擒不过是迟早的事……
  左腹一箭让泰平帝一头从马上栽倒,那威风凌凌的龙纹猎袍沦落泥泞,焦禄等人不得已弃马捉刀,战战兢兢的对着那杀气腾腾的刺客。
  “咻——”
  骁骑营特有的穿云箭破空而至,将离御驾仅十步之遥的叛逆洞穿倒退。
  “援军到了!我等有救了!”
  泰平帝滚落在草甸上,血流不止,他竭力后仰起头,只模糊的看见一面黑旗,旁边荣宝看着那狰狞的伤口骇得浑身颤抖,他一边搂着泰平帝,一边转头向身后的人马嘶喊。
  “公子,我们在这,在这!”
  赵秉安心急如焚,马未停就跃了下来,他一路跌跌撞撞,想扑过来,却一时不慎,仰面滚倒在荣宝身前。
  “圣上,圣上,微臣来迟了,微臣罪该万死!”
  奄奄一息的皇帝强睁着眼皮,看着红了眼圈的心腹。
  嘴边断断续续的喘出一句话,“拿,拿,拿住沈,沈栗,灭,灭沈氏——”
  “这……”赵秉安茫然无措,他用眼神质问御前剩下的几个人,显然他此刻已是六神无主。
  “明诚兄,是沈栗设的局,引圣上进入险境,这些刺客,也都是听命于沈家,长颐亲王还有在场的几位宗室皇戚都已惨死,连带诸多前朝重臣之子,都丧身在那暗林中了……”焦禄此刻也是满身血污,他一见着赵秉安就跪瘫在泥水地里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痛诉着沈栗的暴行。
  “赵大人,沈栗谋逆显然是早有预谋,此刻你若是抓不到他,日后必难做到人证两全,那这些人不就白死了吗?”
  苏燃知道沈栗此刻不可能还活着,他之所以要支开赵秉安是因为皇帝已经快要不行了,这种时候谁留在跟前,谁就握住了一步登天的先机啊。
  可是赵秉安能让他的如意算盘得逞吗,那是不可能的。赵秉安略听个大概之后下的第一个命令是保护圣驾回营,御前侍读圈禁龙帐,无圣谕不得擅离!
  荣宝是信不过苏燃他们的,所以赵秉安一开口,他便答应了南郊兵马近身,随后,他还把暗藏的禁军兵符交给了赵秉安,这是泰平帝昏迷之前悄悄塞到他手心里的,意思很明白,不管皇帝自己能否安然度过这一劫,都让赵秉安把着兵权,料理沈炳文。
  主少臣强,祸国之象!纵使即位的可能是皇帝极厌恶的太子,但终究是一脉相承的皇家血脉,这锦绣江山不能被沈氏窃了去!沈炳文必须死,由赵秉安来动手是最好的。
  把现场所有人纳入自己的控制圈,赵秉安合手挡着自己的脸,使劲揉搓了几下。
  禁军兵符?呵,皇帝晕厥之前想置于死地的可不止沈炳文一个人呐……
  南郊大队兵马护送圣驾返营,林中剩下的就是赵秉安与姚鼎诚这对连襟了。
  “带上骁骑营的兵马开进密林,我要见到沈栗的尸体。”
  姚鼎诚挑了挑眉梢,下意识的握紧刀柄,“一个活口都没有,拿什么堵住悠悠众口?”
  “谁说要堵了,我要听的就是这满朝非议!”
  “好,按你的意思办。”狡兔死,走狗烹,姚鼎诚明白,这种时候给沈家留一线生机也就是在给小舅子留一线生机。
  赵秉安扫视着这阴郁的密林,眼神中绽放出璀璨的光芒。那一箭不会要了皇帝的性命,却会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
  邵柏博这次不惜暴露内侍监这张王牌,就是为了将沈家一网打尽,可他忽略了一点,赵秉安今非昔比,一旦沈炳文的首辅党倒了,赵秉安手中的湖湘便会成为内阁的眼中钉,届时,不管唐邵苏张顾各自有着什么龌蹉,为了保证内阁地位的尊崇,他们都会携手打击赵秉安这股可怕的新兴势力。
  况且,在世人眼中,赵氏承恩于沈氏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沈炳文若是死在赵秉安手上,他少不得要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罪名。
  故此,这桩谋逆案在赵秉安手上就要模糊着办,这一局,庄家是邵柏博,他赵秉安可不抢这风头。
  露台之上,人心惶惶。邵柏博漫步经心的望着四周禁军卫士,对唐耀山的咄咄逼问置若罔闻。这位老尚书今日彻底撕开温和的面孔,指着邵柏博唾口大骂,老人家在做最后的斗争,他要夺回储君,不能让这巍巍皇朝误在一介妇孺身上。
  可惜,孟皇后已不是当初懦弱可欺的中宫,面对唐耀山的放肆与忤逆,这次她绝不退让!


第274章 舌辨露台
  泰平元年秋,帝遇刺西山; 累丧宗室王公近百; 重臣亲子无数; 举朝恸怒; 彼文华殿大学士兼户部河南清吏司主事赵秉安临危受命,主理此案,其年尚未及弱冠。
  然此谋逆巨案与该时执政内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罪魁祸首沈栗更是当朝首辅沈炳文的过继嗣孙,故而,禁军对沈氏一族忌惮非常。
  皇帝即将回营,其重伤垂危的消息瞒不了多久; 这时候为了防止内阁反击; 后宫与邵柏博把劲儿使到了一处。
  裕亲王确实是个草包; 可这个草包顶着宗正的名头,在皇室安危的问题上便天然凌驾于内阁之上,故此,当裕亲王率领为数不多的宗卫抵达露台之时; 在场竟无人可以压制这个“糊涂虫”。
  “够了; 唐耀山。”
  “百善孝为先,这是平头百姓家都晓得的道理,太子与皇后娘娘母子情深,本是社稷之福,岂容尔这等老匹夫在此流短斐长!”
  腹中默背着王妃交代的几条几框,裕亲王绷着脸; 强装出来的威仪倒是唬住了在场不少人。
  宗卫是皇室养于沉都的看门犬,京城八大亲王府,每家皆有三百属卫,这些人吃的是皇粮,相当于盛氏家奴,他们对内阁可没有丝毫敬畏之心,尤其裕亲王府的人,那让裕王妃调教的,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跋扈。
  两名宗卫将唐耀山从行伍中拖离出来,动作粗鲁,眼看就要不敬。
  “住手!”
  “裕王,老夫乃是正一品朝堂大员,执掌工部上下,你不过是享邑承爵的质京藩王,有何资格拿我!”
  “哼,事到如今还要抖你那阁老的威风吗,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予你,看清楚,这是加盖了东宫宝玺与凤印的黄旨!皇后娘娘明说了,你唐耀山倚老卖老、歹心挑拨天家,实乃罪不可赦,中宫忍无可忍,着本王代行旨意,必严惩你这老贼,让百官,以儆效尤!”
  裕王居高临下,直接把袖中的黄旨掷在唐耀山的脸上,沈炳文与苏袛铭不信中宫竟敢如此僭越,他们拾起那薄薄的卷轴,一扯开,却被上面太子的印玺刺痛了双眼。
  皇后啊,皇后,她终究是孟家养出来的女人,这一刀真是扎到了内阁诸老的心坎上。
  廷杖阁老,还是历经四朝、德高望重的工部老尚书,孟氏在前朝亮的这一手,让所有人都惊悚莫名。中宫懦弱不打紧,前朝本就提防着外戚,可中宫猛然变得杀伐果断,这事情就棘手了。
  皇帝安危未明,稍有差迟,孟氏便要挟幼子登基,以这位娘娘与内阁结下的恩怨,那几位老大人恐怕祸事临矣。
  “邵柏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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