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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草清-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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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是人,哪能学着他们行囘事?不过……天王囘还真是仁义,这帮人就不配活着!”,

新会县城南面和东面是搭起来的工营,数千工匠聚在这里,不仅要修兵站”还要建“纪囘念馆”,。被新会人推出来换粮食的妇孺也被安排在这里,帮着缝洗浣做饭。工匠们不仅从“宣传兵”,那得知了新会之事,这些新会妇孺也以自身的遭遇在无声的陈述让这些老实巴交的民人也天天朝县城吐唾沫。

一道高墙渐渐成型,将新会县城彻底隔开,夯土为里,青砖为表,巧匠在画师的指点下将不同色的红砖镶在墙里,凑出一幅幅画,也引得不少读书人慨叹不已,他们大多是李肆新朝地盘里的本地士子,不愿为李肆效力,也不舍家业都学着前明遗士那般,在乡野隐居。

听说新会人忠烈,竟然挡住了贼军之势,不少读书人都心潮澎湃,来了这里想为新会人打气。

原本听着城头那士了的诵书声还觉得有一番热血慷慨,可从新会妇孺那得知了事情本貌,再见了这高墙砖画,一个个幡然醒悟都觉得这些新会人太过无耻,连带的也对自己心中那点“忠义”产生了怀疑,为何这般禽兽不如之人,也会是北面那朝廷的忠义之民?

“应该聚精兵出城而战,毁其高墙,驱其工匠!”

新会城头,雷襄咬牙向城中要人说道。

城外贼军“声势浩大”,不仅增兵,还在修高墙炮台,已经有红衣大炮被安放在修好的炮台上。城中要人都被吓住,聚在城头商议对策。他们并不知道”四面而起的营寨,只有两面是兵,而且还是新兵,其他两面,只有几百负责警戒的巡丁,而那些炮台上的炮,都是从广州等地拉那装样子的旧炮。

雷襄的意见很简单,他再不愿附从新会人的忠义,而是要推着新会人血战,践行他所认为的忠义。

“那可使不得……,贼军怕是乐见咱们出城而战!”,

“还是学以前那般,让民人出城拆墙!”

“那是墙,不是李定国的草木!”

“还是跟贼首商量下,咱们城里还有妇孺,全押出去,换得他们停建炮台。”

“他们不愿呢?我看索性押妇孺上城,宣称他们若再修炮台,我们就杀自己的妇孺,贼军不是仁义吗?看他们敢不敢背这罪名!”,

其他人则在争论不休,甚至有人提出了跟吃人本质无差的意见,听得雷襄目呲欲裂,有那么一刻,他都恨不能手刃子这帮人。

“魏千总!我命你聚兵出战!”,

他再不愿跟新会人呱噪,直接给魏干总下令,可魏千总却沉默地摇头,城外贼军上万”出城而战就是死,他的目标只是守住新会县城。

“既不愿战,本县也不愿尔等再犯往日之罪,本县决议,降!朝廷日后要问罪,本县一力担之!”,

雷襄再忍不住,说出了他的打算,这打算公私都有,既是不想再让新会败坏人心,又是想保住他和妻子之命,就算保不住,也绝不愿以后面对吃不吃人的选择。看贼军修墙架炮,显然是铁了心要久围,不战又不降,那么下场就是……吃人。

一个降字出口,众人沉默,过了好一阵,练总余希爵咆哮出声:“雷县爷,我们新会人,为全忠义,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让我们降!?”,

他父亲余铭福腰直了,眼睛也不花了,高声道:“好好!父母大人说降,咱们就降罢!”

魏千总不吭声,他不是新会人,本心也是想降,但他家人在北方,又怕朝廷问罪,正是为难,干脆听天由命。

其他人却叫骂起来,他们为忠朝廷,什么都舍了,连人都不做了,怎么能降呢!?

雷襄不管他们”招呼县衙差役、亲兵和丁壮去开城门,余希爵喝令住手,城头顿时一片混乱。

“敢言降之人,那可就是朝廷之敌!绝不能让你雷襄坏了我新会人的忠义!”

余希爵咆哮着拔刀,一刀劈去,雷襄肩膀中刀”惨呼一声倒下,混乱变成大乱。

“儿啊,你这是哪是忠义!?你这是害我新会人!”

余铭福拦住企图再朝雷襄下刀的余希爵,流着泪,跺着脚说道。

“爹!你要再跟雷襄一伙,别怪我刀下无情!”

余希爵眼中闪着非人的亢奋光彩。

“你……你连爹我的话都不听了!?”

余铭福哆嗦着身子问道。

“听个屁的话!?你个老不死的,早已列在人肉单子上了,真到了那一刻,我余希爵就得拿你先下锅!”

余希爵气得也是浑身哆嗦,将藏在心中的密议吼了出来。

“呵呵……好……好,我余铭福就不该在那场大祸里活着!新会人,早该在六十多年前就死囘绝了,就跟广州人一样!如呢……这罪,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余铭福凄厉地笑着”猛然撞向自己儿子,惨呼声里”父子俩翻下城头,噗通一声,摔得骨裂肉绽,同时毙命。

夜晚,城外医护营里,雷襄对一身火红制囘服,正给自己疗伤的军医说道:“城里已经大乱,你们为何不趁乱攻城?”

白日余家父子同死,却没触动其他人,都只念叨着就这么固囘守下去,根本不听雷襄的话,甚至还企图软囘禁雷襄。他干脆带着妻子家人从城墙缱下,径直降了,在他看来,就算是不忠,也比这帮毫无廉耻的新会人高尚。跟着他一起出城而降的还有魏千总和不少新会人,他们都不愿再跟那帮人呆在一起,是死是不忠都无所谓,反正不能再当新会人。

军医切了一声:“为什么要攻城?就让他们那般为北面的朝廷效忠呗。”

雷襄楞住”好半天后,也哈哈笑出了声,悲哀地笑,他忽然醒悟,这帮贼人,竟然是将新会人的“忠义”,当作反例,直接养起来了。

“这新会人的忠义,北面的朝廷可真是当不起啊……”

他长长叹息,接着一身红袍”乌纱帽下两根硬翅悠悠晃着的彭先仲露面,雷襄顿时两眼发热,这一身官服,让他想到的是崖山。

“忠义,怎么也该为着祖囘宗血脉,怎么也该为着人伦之根。”

雷襄心中那原本坚若磐石的忠义之心,嚓喇裂开一道大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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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萧胜的忠义

更新时间:20121172:10:17本章字数:6752

“新会城北的万人冢正在重修,有人提议说直接用人骨垒砌成骨墙,大家都觉得很好,但暴骨于光天化日之下,又太逆人伦,只好让石匠来雕骨墙。”

“不过十来天,新会城下聚了好几万人,估计还会越来越多,全是去看热闹的,崖山和新会的旧事连田间乡人都已经耳熟能详。修的台子也都摆上了用场,不少顽冥不灵的读书人占着台子,宣扬新会人忠义,看不过的读书人上台争论。先是在吵什么是忠义,忠义和人伦到底该怎么权衡,现在已经发展到华夷之辨。”

“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那,这争论可真是刺激,方向也是越来越清楚,不管那护着新会的读书人怎么舌绽莲花,只要有人问:‘若是要你吃了家人才能全忠义,你会吃么?’那读书人就再难辩下去。”

“不仅是新兵,大多民人都已经想得一样,真是到了新会人这般处境,学着崖山宋人,力战而死就好,新会人这般忠义,绝不是真正的忠义,而褒扬他们忠义的那个朝廷到底是何面目,估计很多人心里都在犯嘀咕。”

“现在辨下去,读书人已经开始在争论,北面的朝廷到底是不是华夏正朔……”

潮洲府惠来县城,李肆正看着从广州传来的书信,除了军政之事外,新会的事也让他很关注。对新会围而不攻,最初只是他兴之所至,为自己的新兵和领下民人竖起一个活例,让他们看清楚忠于满清的人,骨子里到底是怎么一番丑恶面目。

原本部下也有反对之声,毕竟在腹地留一根钉子太不方便,而且为围城还得花不少银子。可李肆觉得值,这就是拿银子买人心,跟直接给人发银子相比,这般买来的人心更稳更深。

如今的事态不仅应证了他的话,还超出他原本的期望,新会一事,竟然发起了一场华夏正朔到底在谁手里的大争论,他所控制的地盘里,读书人虽然还不可能普遍将他李肆奉为正朔,但新会人的面目太刺激人,满清跟他们贴在一起,形象一落千丈,正朔的地位摇摇欲坠。

“这一手做得好!我也带着白城书院的学生去了新会,就以新会人为例,来讲我们所要的华夏忠义,讲我们所行的天主大道。”

这是段宏时的信,对李肆这般处置新会,他是满篇褒扬。

“北面不仅有新会,还有满清朝廷,新会之事宣扬出去,新会人跟清廷融在一起,那些想透了的读书人已经开始投效我们。”

苏文采的信里喜气洋洋,他掌管的尚书厅六科人才凋零,现在新会一事可是解了他的大难。

“那些坏蛋真是坏!四哥哥最好是引得他们拿衣服来换粮食,最后一个个光屁股晃着,让大家都看清楚他们不是人!”

关蒄的信看得李肆莞尔而笑,笑了一会,却又觉小媳妇心思真毒,这法子不错,光屁股当然不会,可一身胡乱裹着,猥琐丑恶,不类常人,又吊着一根金钱鼠尾辫子,再形象不过,嗯,这就传令给袁铁板……

“夫君啊,听孟奎说东面官兵聚了好几万,据城死守,不愿决战,可不要轻敌。广东兵不怕,福建兵确实凶悍,打仗也会动脑子。”

严三娘在信里给他泼冷水,李肆很感慨,还是三娘脑子清醒。

三娘的信也将他的心绪从新会引到眼前的战场,如今已是十二月中旬,他屯兵在惠来,逼压潮阳,吴崖带着前锋进到晋宁,逼压揭阳,之所以没有继续高歌猛进,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福建兵的动向。

据守揭阳、潮阳的广东兵早已吓破了胆,虽然有两万出头,却不足为患,可福建陆路提督穆廷栻领一万出头的闽省绿营就在潮洲,这股清兵敢战。不仅如此,福建水师提督施世骠的水师汇聚澄海和南澳,加上澄海协,也有万人之多,借舟船便利,随时可能威胁李肆所率鹰扬军的后路。

所以李肆没有直接推进到潮洲和澄海之下,而是在坐等援兵,这一仗跟以前不同,若是海路没有保障,他进逼到城下,很有可能跟着自己围起来的新会县城一样,让清兵四面而围。如今的鹰扬军不是以前的青田司卫,战力下滑严重,他必须要从战略层面去把握优势。

援兵在哪里呢?

援兵自然在海上,只是这些援兵一边赶路,一边在闹情绪。

“为什么要给我们另定服色?莫非我们真低岸上那些旱鸭子一等!?”

鲁汉陕撅嘴不满地抱怨,从大屿山海军基地出发后,他就一路在抱怨。

“天王说了,他们是陆军,咱们是海军,不是一家子。”

胡汉山一边说一边顺着自己的制服,和陆军形制一样,竖领近膝半长立襟袄,一排黄铜扣子一直扣到腰下。衣裤颜色都是深蓝,八角帽的帽顶也是深蓝。黑帽圈上有一条金黄海纹,衣领军官是黑色,士兵是浅蓝色,整个人看上去肃重深沉,隐有海疆那不怒而威的气势。

可跟陆军那惹眼的火红外加纯白皮带比起来,这服色让海军官兵心头有些堵,陆军还笑话说,天王给他们陆军用光了朱砂,只好拿染裤子的靛蓝来染海军制服。

“咱们现在只有军职,没有衔级!”

鲁汉陕一副备受打击的沮丧模样,这句话也刺得胡汉山心头发慌,四哥儿……天王,是真把他们海军当船丁看待么?

现在海军就四艘船,还有几艘在暹罗建造,之前他们这四艘船就是海上训练营,成天忙得晕头转向,发下制服的时候还没什么想法,现在航行在海上,终于有空闲发牢骚了。

要是李肆听到他们的抱怨,准会哀叹自己好心没好报,原本他给海军定下单独服色,是为了树立他们有别于陆军的群体认知,是让他们去骄傲的,可没想到这帮人竟然为自己跟陆军不同服色而自卑起来。

海军现在的军职也只是临时的,因为专业太多,军职跟陆军有明显区别。以船为单位,船长、副船长、船司马、舵长、水手长、炮长和船医为每艘船的七官长,除了总揽大权的船长外,其他人都分揽一摊事。副船长负责作战事务的协助,包括航海和参谋两摊事。船司马掌管军法,同时统带水兵,负责接舷战和登陆战。舵长就是航海长,负责船只导航和把舵,水手长总管水手,负责操作帆缆,炮长就是管炮的,船医不仅负责船员伤病治疗,也管食水。

除了这七官长是军官,水兵、水手、炮手三类人占着一船人的大头,他们之下还要细分班次,每班的班长也是军官。数量多少由船大小定,像是金银鲤号的炮手就只有两班,而金银鳌号却有四班,据说在建的新船比金银鳌号还大一圈,估计得有八班炮手。

船以上的编制还没着落,英华海军经历太浅,船以上的编队战术,目前还停留在两船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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