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电子书 > 魔法玄幻电子书 > 汉城兄弟 >

第8部分

汉城兄弟-第8部分

小说: 汉城兄弟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啷挂着几个电灯泡,在黑暗中向一层层摞着的旧书上投射着昏暗的光。我在一大堆旧书里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要看的书,只好看能不能找到有人签名和乱画的扉页,以消磨时光。
  全体集合和分班开会的日子已经过去五天了,但我并没有到学校去。我本来打算到正在热火朝天搞新村运动的村子里去参加义务劳动,一转念,又改变了主意,叫上文艺班的崔炳道一块儿去看诗画展了。听说诗画展上不但有地方诗人的作品,还有获文艺杂志征文奖、初出茅庐的高中生的作品。进入展室后,腰间插着一本《文学思想》杂志的崔炳道对其他作品不大关心,他只站在标题为“思”的那个高中生的作品前面不住地点着头,眼睛里却流露出了一丝忌妒的神色。听崔炳道说,他曾经在一次招待宴会上见过这个高中男生。他穿着一身校服走上了讲台,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稿子,用慷慨激昂的语调朗诵起了他的那首长诗,那个学生的气度使听众为之倾倒,让崔炳道受到了很大冲击。崔炳道说,那个学生还组建了一个政治色彩很浓的读书会。他所在的中学是一所名牌中学,将来要进哪个名牌大学学习都是不成问题的。据说,他高中毕业后要么到汉城大学法学院,要么到神学大学学习。
  崔炳道和我看完诗画展览会后进了一家附近的书店。我们一走进去便都愣住了,面前站着两个学生:一男一女。那个男生似乎想跟女生说点什么,可女生就是不想听。女生好像是来买书的,付完钱就往外走。男生好像是专门跟着女生来的,女生一出门,男生就像跟屁虫一样跟了出去。那个男生脸黑个儿矮,一脸疙瘩,而与他形成鲜明对照的那个女生,就像开在万花丛中的一朵夏威夷海棠,身姿绰约,美如天仙。那个女生就是素姬,而那个男生呢,崔炳道说就是他见过的那个少年才子,弱冠诗人,未来的政治家。看到这幅情景,崔炳道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那个男的可真会看人啊。”我赞同地应了一句:“谁说不是呢。”
  这一年夏天,是我人生中最为安逸的时光,爸爸开的澡堂因为修缮,职工都放假了。我上小学的时候,爸爸的澡堂烧的还是稻草,有一个烧火的工人,专门拉那个硕大无比的风箱。那个时候,根本谈不上休假不休假。后来,职工人数少了,但随之而来的是,胡同里来洗澡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一到中午时分,我就拿起胶皮水管冲洗澡堂地面,闲下来的时候,就躺在屋檐下的水泥台上啃德式火腿。有时候我也想,人都是以自己眼前的事为中心一天一天过日子的,有那么一天,静下心回过头一琢磨,原来自己无意识地度过的每一天加起来就是人生哟。也许那会儿你会问自己:“怎么回事?我希望有一个辉煌的人生才这样一天一天活着的,到现在我还没有体会到真正的人生是什么滋味呢,生命就算过了一大半了,难道糊里糊涂走过来的路就是我的人生不成?”
  秋天一开学,我就告别了孤独闲适的哲学家的生活到学校去了。我被编入一个班,编号是2318,在校学习的学生从来就没有什么个人人生的。
  升洲和祖鞠是闲不住的人,他们不能眼看着整个秋天就在自己的眼前这么流逝掉,所以,想动员素姬她们与我们这个国际笔会支部搞一次野游活动。我们商定,在期中考试以后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一下野游的日程。斗焕这次很积极,但他并没有什么好主意。此时,我的脑子也变成了一团乱麻,成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在干什么。说实在的,这都是一个梦把我搅的。这几天,我天天做梦,看见素姬在朝我微笑。有一天,我梦见素姬一丝不挂地闯进了我的屋子,我乐得手舞足蹈,醒来后仍然神思恍惚,贪婪地直咽唾沫。可是,令人遗憾的是,我每次只能大体梦见素姬的身体轮廓,每当她走近我的身边,我刚想上去搂她的时候就醒来了。留下的只是美好的回忆,令人肝肠寸断的痛苦和难以言状的遗憾。用手一摸裤衩,黏乎乎的,一股令人舒服的腥味儿。此时此刻,我总是心乱如麻,理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记得还是初中二年级,有一天我在小便的时候,突然发现大屌的根上长了一根长长的毛,从布满小米粒大小疙瘩的皮肤表面冒出来的这根毛大概有两三毫米长,茸茸的,连黑颜色都没有呢。当时,我对这根小毛毛异常关心,随时观察着它的进展,是不是又长长了,长粗了,颜色是不是变黑了,就是在上课时间,脑子也老走神,想着这根心爱的毛毛。有时,也趁别人不注意把手伸进裤裆去摸一摸。就在这期间,我第一次遗精,当时正是天快亮的时候,我半睡半醒,像在做梦。大屌根上老觉得憋得难受,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辗转反侧,浑身不舒服,难受得在床上打滚。突然,我觉得大屌根上一阵轻松,一股黏了吧唧的东西从大屌那个独眼里冒了出来,就别提是什么滋味了,到现在我也说不明道不白。我把手伸进裆里一摸,手指缝里满是腥了吧唧的黏液。当时,我心里感到很愉快,想哭,但哭不出来,感到恶心,但又隐隐约约的,就像吃了一勺子调和面儿,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味道。
  好长一段时间,我脑袋瓜里老转悠着那件事。人好像是一个捉摸不透的怪物,男人一生中性欲最旺盛的时节就是十二三岁的时候,外边没有能接住它的窟窿,里边就能嗖嗖地往外冒,看来人体一定是自行制造出了好多雄性激素,以使自己感到性冲动时的愉快。我打个比方,就像没喝牛奶的产妇一样,可以不断地从乳房里往外挤奶,然而,这么珍贵的精液偏偏随便冒出来,一次一次被当成废物处理掉,这在自然法则和社会制度之间不能不说是一种二律背反呢。与此相关的生理反应和胡思乱想是不分时间和地点的,它随时都可以露头,无论是在厕所还是在上课时间。
  不久,遗精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天不往外冒一点精液,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当然,伴随着的手淫也就开始了。手淫多了,泄精的事儿也就多了,有时一天有五次,甚至六次。围绕手淫这个话题,我们之间吹的牛也就多了起来。小伙伴们明明知道这是瞎扯,但为了能从对方那儿得到点信息和经验,每一次在谈及性问题时大家总会竖起耳朵听个没完。不少人说,对性我们还没有经验,只有先了解一下常识,才可以胡思乱想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说,某一天他出于好奇,就到一个叫“坝上”的火车站前边的妓女村去了一趟,一个和朋友的姐姐长得很像的小姐上来一把捉住那个玩意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抚弄个没完,一边摸一边嘴里还不住地夸着:“这个小鸡鸡真可爱,真好玩儿。”
  一会儿,当它变粗变大的时候,她又亲昵地说:“瞧,这小家伙长得多丰满,你还不进村去玩玩儿,让它舒服舒服?”
  据那个小子说,这件事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这也使他第一次知道性感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大家都知道,凡是干过那个事儿的人是从来不愿意往外说的。
 
  论起我所看到过的,在一个修得很漂亮的卫生间的墙上乱画的画已是最为露骨的了,和裸体女人做爱的画下写的那句话很有意思——“干过的人不表白”——一句话道破了天机,是一个令人叫绝的伟大发现。每当谈及露骨的性关系,谁都知道对方没有说实话,但谁都能体味出其中的意味来,也可以说这正是此类语言的绝妙之处吧。
  进入高中以后,那些赤裸裸的黄色书籍就在教室里传开了。这时,我对那些东西反倒没有了兴趣。说实在的,与其说是没有了兴趣,倒不如说不愿意流露更为准确一些。当时我对肉体已经没有了好奇心,而对思想上的性爱却产生了特殊的好感。说也奇怪,从我最纯洁的精神世界出发对素姬所产生的爱,却往往是通过肉体对性爱的需要表现出来的,因此,每当我从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顿时就会对我这种爱情的“纯度”产生怀疑,因为我在梦境中表现出来的冲动并不是那么纯净无瑕。
  期中考试的最后一门课是数学,升洲和斗焕没有什么可写的,便早早交了卷赶紧离开了教室。虽然离约好见面的时间还早,但他们为了不使女朋友失望,还是赶得很急。
  其实,升洲和斗焕不能说同床异梦,也可以说是“同行异梦”吧。斗焕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去看素姬,难道是想看素姬见了我和升洲以后的尴尬劲儿,还是看升洲噘起嘴的那个表情?想到这儿,斗焕再看升洲觉得哪儿都很别扭,就连升洲裤腿上的裤缝线都看着不顺眼。斗焕就找借口离开了升洲,自个儿回家了。要说其中的原因嘛,恐怕斗焕不敢和素姬碰面才是真的。
  走到胡同口,正好碰见了邻近学校里又住在同一条胡同的朋友,两人顺便交谈了几句。“斗焕,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是早退吧?”
  “期中考试卷子答完就早点出来了呗,你呢?”
  “今天集体看电影,我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没带买门票的钱,回来取钱来了。今天的电影是《科巴迪斯》,不一起去看看?”
  “不去。如果电影的名字叫‘蒂尼特’的话,我也许会去的。”
  斗焕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回答对方的问话时,人家也会感到话里带着情绪。但是,斗焕回头一想,觉得看电影也是蛮不错的事。如果买团体票,票价就会减少一半,去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再说,本来要见到素姬就很不容易,这次机会来了,自己却又主动放弃了——对此,斗焕感到有些后悔。为了忘掉刚才一时冲动带来的遗憾,也有必要混在人群里去散散心。当然,也可以说成是在人群里头的自我放逐吧。可是,这个连高层次的存在主义哲学原理都弄不清楚的鬼世道,让个人连一点自由都没有,就连斗焕想独自做点什么,譬如说“孤独”一会儿的权利都给剥夺了。
  电影开始了,太极旗的黑白画面上推出了“大韩新闻”四个大字。斗焕的思路还没有进入角色,突然后面伸过来一只铁钳似的大手,揪住了他的脖领子,一下子斗焕坐在红塑面椅子上的屁股就悬在了半空中。把他提溜起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学校的军事体育教官。他平常不喜欢别人叫他老师,爱听别人叫他大尉。三下五除二,斗焕就被大尉拖到了电影院的过道。大尉使足力气一把揪住斗焕的头发,另一只手抡圆了扇斗焕的耳光。打够了,他又伸过手来,在斗焕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用铁钩子一样的手指把斗焕左胸的校徽给揪走了。
  要不是祖鞠帮腔,斗焕会因为这件事被勒令停学的。
  祖鞠听说我们班下周也要集体观看这部电影,所以就对这一事件产生了疑问。斗焕既不是在上课时间逃课或干其他与教育不相干的事,又不是看不容许青少年看的电影,也不是和女生一起去看电影,教官何必要如此动怒,大打出手呢?思来想去,祖鞠得出了一个结论:财帛动人心。于是,他把调查的目光集中在了这个“钱”字身上。原来,如果是集体去看电影,学校要从电影票价里提成,少一个人头就会少一份收入。如果本校的学生和其他学校的学生一起去看电影,提成就会落进那个学校的腰包,而本校就无形中会减少一份收入。学校为了不让本校的学生和其他学校学生一起去才把教官派了去。其实,就是祖鞠不调查大家也能知道事实真相,这都是公开的秘密。
  大凡学生在这个年龄段都有一股冲劲,有一股正义感,好冲动,好抬杠,再加上祖鞠对斗焕深厚的友情及本身那股自命不凡的劲头,所以祖鞠才到处跑来跑去为斗焕鸣不平,这个事不可能不传到老师的耳朵里。
  围绕着如何对付祖鞠的问题教导处分成了两派:强硬派主张干脆将这小子带到个没人的地方给他一顿拳脚,封住他的嘴算了;温和派主张,现在用强硬手段处理祖鞠不大妥当,如果传出去,有损于学校名声,还不如先将这事压下来,等祖鞠以后犯了大错儿,新账旧账一起算,就是把他开除了也不过分。最后,还是温和派的意见占了上风。后来,两派都期待着以祖鞠为首的四人团再犯错误,没事儿也想给这伙人找点茬儿,但就那会儿来讲,这件事还是被暂时压下去了。
  除斗焕之外,被强行摘走校徽的还有十几个人。由于祖鞠为了斗焕的事到处嚷嚷,不仅救了斗焕,也救了这十几个人的驾,因此,免于停学处分的那十几个人都对万寿山四兄弟深表感激:“哥们儿,这事你可帮我们大忙了。”
  一听这话,祖鞠心里就像喝了一碗蜜糖水,甜丝丝、美滋滋的,但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